第35章 十級，禮成！
第35章 十級，禮成！
系統空間停電了。
系統離穿書管理局遠, 信號本就不穩定。
還好它有手搖發電機，就把宿主叫回空間裏手搖發電維持一下。
姜綢缪拼了命地搖發電機，仿佛發電機是她的仇人。
系統那邊還在忙着培養眼睛, 見到宿主跟一身牛勁似的, 它連忙阻止道：【主神空間還要半個小時才能恢複信號，宿主你別把發電機玩壞了！】
姜綢缪看了一眼現實, 她以修煉為借口打坐不動了, 鲛人正在用小毛刷一下一下刷着鱗片。
她從懷|裏拿出那枚護心鱗, 放在耳邊……
“撲通——撲通——”
系統：【宿主別停啊！斷電了！】
姜綢缪收了護心鱗，繼續手搖發電機。
她哪裏配得上這麽珍重的禮物, 更配不上的是鲛人赤誠的心意。
鲛人對她有意，她感覺到了。
可是鲛人太單純了, 鲛人能分得清什麽是報恩, 什麽是愛意嗎？
姜綢缪認為鲛人分不清。
鲛人應該是讨厭她的，送禮物是為了報恩, 蹭蹭貼貼是因為發|情。
姜綢缪把這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主神的信號接上了，系統空間恢複了供電。
姜綢缪第一時間看了一眼高懸的顯示屏, 可惜……還是沒能“改判”。
她回到了現實，繼續“服役”。
“小魚。”姜綢缪睜開眼睛，“我們再來修煉好嗎？”
“好呀。”一提起修煉，楚姝予高興還來不及，她拉住仙師的手問：“仙師是不是越來越喜歡我啦？”
太直白了。
鲛人越是直白, 姜綢缪就越是羞愧。
楚姝予見到仙師的回避, 她當然會失落, 但她決定不去仔細想了, 就算是為了修煉，就算全是幻境, 那她就騙騙自己，當做是真情好了。
“仙師怎麽不動呀？”楚姝予眨巴着眼睛盯着仙師，仙師是又石化了嗎？
那該怎麽做才能讓仙師恢複過來呢？
姜綢缪剛要說話，她的喉間突然湧上一口血，她立刻咽回去了。
楚姝予正盯着仙師呢，當然也看到仙師的奇怪舉動了，她連忙問：“仙師身體哪裏不适嗎？要不不修煉了？仙師要不要躺下……”
“我沒事，只是……咳咳咳……”姜綢缪剛想借口說自己剛才只是打嗝而已，話還沒說完，她又嘔上來一口血，可此時她正在說話，這口血沒能咽回去，反而嗆進氣管，她猛烈地咳嗽起來。
楚姝予被吓到了，她的臉頰上噴濺了什麽？
她看到了，是血。
滾燙的血。
“弄髒你了……”姜綢缪自己還咳得順不過氣，看到不小心把血沫子噴到鲛人的臉上，她趕緊用手指去擦鲛人的臉。
血跡不曾被擦掉。
反而越擦越“髒”了。
系統正低頭忙着培養眼睛，擡頭一看，天塌了，宿主怎麽在咳血啊，它立刻用系統功能解除宿主的負面效果。
姜綢缪立刻就不咳了。
楚姝予兩只手握住仙師的手腕，她阻止仙師給自己擦臉的動作，不等她幫仙師拍背順氣，就見仙師的咳嗽倏然止住了。
咳嗽是能突然停下的嗎？
“我沒事……吓到你了……我就是被口水嗆了……”姜綢缪将自己的手抽回來，下床去用帕子沾了水，再回來幫鲛人擦拭臉頰。
楚姝予的臉幾下就被擦幹淨了，但她的心裏升起一股沒來由的火氣，她一扭開臉，搶過帕子，來給仙師擦拭嘴角的血：“仙師！你怎麽在騙我！哪裏是什麽口水嗆了？仙師到底為什麽突然吐血！”
“對不起。”姜綢缪記不清這是第幾次向鲛人道歉，她欠鲛人的道歉又何止這些。
“我不要仙師說對不起，我要仙師告訴我，仙師是不是走火入魔了？”楚姝予将仙師嘴角上的血擦幹淨了。
她開始擔心仙師，怕仙師出事。
她不想失去仙師。
“沒有，真的沒事，對了，突然想起有點事，我出去一趟。”姜綢缪跳下床就跑了。
可這一次，楚姝予的腿恢複了，她沒幹看着，也跟着追了出去。
但是當楚姝予鞋子都沒穿就跟着跑出去後，卻發現大堂裏空無一人，只有還在客棧門外掃地的客棧夥計。
“有沒有看到這個房間裏出來的人？”楚姝予向夥計問。
夥計放下掃帚撓頭：“沒有啊。”
楚姝予奇怪，仙師怎麽眨眼之間就不見了。
她想出去找，但首先她要是被緝妖司活捉，只會給仙師添麻煩，其次她知道仙師會回來。
可她真的生氣了，她上一世從未跟人紅過臉，也沒跟誰鬥過氣，直到臨死之前，發現被人渣騙了，她帶着滔天恨意重生，那是她唯一一次生過的氣。
現在，是第二次。
仙師到底瞞了她什麽？
姜綢缪剛開門就連帶身體鑽回了系統空間。
系統立刻給宿主掃描全身。
系統：【沒事，死不了，喝點藥吧。】
姜綢缪也不多問，于她來說，暫時死不了就成，因為很快她就會自盡，但她至少得在升級完成之前倒下。
她的身體情況，她一直都有數。
系統給宿主配了一支鎮定劑，遞給宿主，看着宿主自己紮針，它翻閱系統日志，從第一天，日志就記載了提醒宿主身體的問題，但它沒有跟宿主播報。
系統瞞着宿主的事，又不止這一件。
宿主自穿來任務開始，殚精竭慮，夙興夜寐，它全都記錄在日志裏，後來它又非法改裝宿主的神經系統，宿主醒來又“致死量”打強心針續命。
宿主的身體早就是強弩之末了。
系統并不擔心，因為只要任務圓滿完成，它給宿主申請的獎勵是獲得永生，所以不管宿主如何透支身體，宿主最後都不會死。
雖然系統從未跟宿主說過完成任務的獎勵，因為宿主的自驅力極強，即使沒有獎勵，宿主也心甘情願做這一切。
系統不在乎，不管宿主想不想要這份獎勵，獎勵都是自動發放的。
就是……
系統也看了一眼倒計時，距離小紅魚死于排異反應，僅剩12個小時。
它又看了一眼工作臺上培養的眼睛，還需要一天半的時間。
如果小紅魚死了，系統任務失敗，它将被強制召回管理局進行結算。
那眼睛該怎麽辦呢？
系統跟宿主認識的時間不長，但它不知為何，也願意達成宿主的心願，其實給楚姝予修補身體的殘缺，并不在系統的任務範圍之內，這是宿主的要求，所以它也照做。
至于任務成功還是失敗，這不是系統能決定的，是宿主來實現的。
系統見宿主打完針恢複了，它又回去繼續培養眼睛了，還順便寫下培養日志，若小紅魚死亡，它雖被召回，但宿主不會被抹殺，那麽它留下的說明書可以讓宿主繼續培養眼睛，對宿主來說，也算是一些獎勵吧。
系統不理解自己的行為邏輯，它好奇将這些行為上傳，得出結論——同理心。
它還是不懂。
——
姜綢缪再次推開客棧門的時候，她已經恢複如初，也想好了借口。
“仙師！”楚姝予像是流星砸入大海，沖進仙師的懷裏，她現在腿腳好了，若非姜綢缪身型高大，這一下非得被鲛人撞倒不可，“仙師剛才跑哪去了！”
“我剛才出去辦一點事，忙完回來了，你聽我解釋，我是有一點走火入魔，我自己可以調息，不用擔心……”姜綢缪低頭，她的心頭一痛，“你怎麽哭了？真的不用擔心我，我法力無邊，我不會有事。”
姜綢缪怪自己又把鲛人惹哭了，她給自己的罪案本上又添上一筆。
門外的雨下得更大了，兩個人就站在門口，姜綢缪關上門，拉着楚姝予的手往屋裏走去。
“害你為我擔心了。”姜綢缪用指腹擦去鲛人眼角的淚痕，她心裏再自責、再難過，現在都不是時候，留給她的時間，僅剩12個小時了。
“仙師不要再找借口逃跑了好嗎！我真的很擔心仙師！”楚姝予氣得想咬人，但她舍不得咬仙師。
“啊……”
原來鲛人不是很好騙，原來鲛人早就發現她的“有點事出去一趟”是借口，但是沒關系。
“仙師答應我！”楚姝予早就不光是大膽了，她甚至還有幾分強勢。
“好，我答應你，不再找借口了，我已經調息好了，真的沒事，對了，我們修煉吧。”姜綢缪十分生硬地轉移話題，她自己這話說出來都覺得很尴尬，但是沒有辦法，時間一分一秒都在流逝，妹妹的生命也在一點一滴的流逝。
“啊？仙師今日都吐血了，雖然我也很喜歡和仙師修煉，但仙師要不休息一下吧？”楚姝予說着，還拉着仙師的手臂往床|上帶，“仙師躺下休息會兒吧。”
姜綢缪雖然躺下了，但她還是搖頭：“那我就歇一刻鐘，然後我們再修煉，我很想和你修煉，迫不及待。”
“若仙師執意如此……”楚姝予也跟着躺下，她枕着仙師有力的手臂，面朝仙師，“那就繼續修煉吧，但仙師莫要強撐哦。”
剛才仙師跳床而逃，楚姝予很生氣，但見到仙師又好整以暇的回來，還許諾她再也不找借口逃走，她的氣已然消了大半。
仙師是言而有信的人。
仙師這一世答應了她會救妹妹，妹妹就得救了；仙師答應幫她修補身體的殘缺，她的身體很快就恢複了；仙師每次搞什麽新花樣都許諾會讓她爽到，她也真的爽到了。
真期待治好眼睛後，将仙師看清楚呢。
而且……
楚姝予還直白地問：“仙師說很想和我修煉，是因為我是我，還是因為這裏只有我？”
她的話說得很怪。
系統偷聽都沒聽懂。
姜綢缪聽懂了，她說：“只能是你。”
楚姝予高興得在仙師的身|上蹭了蹭，又蹭爽了，但她壓制下這種興奮，留着一會兒和仙師繼續修煉。
她既已直白地問出上半句，她打算留着下半句，等修煉時再問。
那樣的話，就算仙師是為了修煉而說的假話，也足夠她騙自己一輩子了。
“小魚，以前有過晴天嗎？”姜綢缪平躺着，她能感受到身側之人的心跳，她的視線看着屋頂，卻仿佛看到了遙遠的天邊。
“沒上岸之前不曾離開過海，也不知是下雨還是晴天，上岸後一直下雨。”楚姝予回答完，她的心裏升起奇怪，“仙師怎麽突然問這個？仙師以前一直都在避世嗎？”
避世隐居也會見到天吧？
“時間到了，開始修煉吧。”姜綢缪岔開話題，她一起身，将鲛人的衣帶扯開，十分強勢地……
楚姝予都還沒準備好，她的唇|瓣就被堵住了。
她想提醒仙師，別忘了答應過她的，不要再咬她的舌|頭了，她還想留着舌|頭嘗嘗仙師的甜眼淚呢。
仙師真是很可愛的人，“修煉”到自己哭了，所以她一定要嘗嘗仙師爽哭的眼淚！
可仙師仿佛忘記了許下的諾言。
楚姝予已想不起提醒，她什麽都想不起了。
幻境一幕幕重播，仿佛人死燈前閃過的走馬燈。
喘|息聲已經足夠大，但卻被生命沙漏的嘩啦聲掩蓋。
沙漏裏的流沙傾瀉而下，仿佛将姜綢缪活埋。
她喘不上氣，也掙紮不出。
又一次的，鲛人的大尾巴軟了下去，她剛爽完一次，在喘|息着休息。
姜綢缪又看了一眼倒計時，僅剩4個小時了。
“仙師今日怎麽悶悶不樂呀？”楚姝予挪了挪，她枕在仙師的腿|上，手|指纏|着仙師的發絲，一圈一圈纏|繞起來。
不得不說，仙師冷臉xx，也很可愛呢。
“小魚……若是……算了，繼續。”姜綢缪還有時間，她不到最後一刻，還不能說喪氣話。
“仙師是不是累啦？換我主動來一次吧，仙師做了那麽多次，我也逐漸領悟了一點，看看我能學得幾分像。”楚姝予按着仙師的肩将剛剛坐起來的仙師按倒，她從仙師的身|上搜出那柄貓爪拂塵，“這是仙師的法器，可否借我一用？”
“可以，但是我用法力熱一下。”
姜綢缪拿着貓爪拂塵在系統的水浴鍋裏燙一下再拿出來。
鲛人怕涼，這法器是白玉質地，摸起來沒有她熱。
“仙師果然法力高強……”楚姝予真是一條貪吃魚，一口一口将貓爪拂塵“吃”掉了，“啊……變成兩條尾巴了。”
貓爪拂塵的一邊是如貓尾巴一般，柔軟毛茸茸。
而巧妙的是，白玉柄加熱後，貓尾一般的拂塵還晃悠起來，仿佛真是一條貓尾巴。
“仙師喜歡哪一條尾巴呢？”楚姝予怕尾巴掉出來，她還用手扶着，可惜就是太滑溜溜了，扶着也很難，“仙師幫幫我。”
假尾巴玩着真尾巴。
“我喜歡的不是尾巴，喜歡的是這條小魚。”姜綢缪說出了真心話，還騰出一只手，再次摸了摸小魚的腦袋。
楚姝予仰起頭，順勢舔了一下仙師的掌心。
仙師的手濕漉漉的，還帶着甜蜜的、她的味道。
“仙師的喜歡，是因修煉而喜歡，還是因我？”楚姝予用魚尾巴圈住了仙師。
姜綢缪不語，貓爪拂塵都被打濕了。
“仙師怎麽不答？”楚姝予步步緊逼，她的尾巴也圈得更緊。
盡管此時此刻，楚姝予扭來扭去，但她還強撐着想要坐起來，仿佛仙師今日不答，她就要用尾巴将仙師勒死。
她不會傷害仙師的，但她真的想知道答案。
這些所謂借着修煉的名義獲得的感|覺，到底可以定義為什麽？
貓爪拂塵徹底被打濕了，它要滑出來了。
可是楚姝予的手按住了仙師的手，她在挽留。
“仙師還沒回答我的話呢。”
姜綢缪該如何回答呢？
承認她對鲛人的心意？
鲛人的話已經夠直白了。
她又看了一眼時間，僅剩最後1個小時了。
她在幻境之中，都不知道外面是白天還是黑夜，也不知道這場雨到底有沒有停下。
“小魚。”姜綢缪不敢看鲛人的臉，她只盯着被打濕的貓爪拂塵的毛，“若是有一天，我突然……唔！”
姜綢缪的話沒說完，她的嘴被堵住了。
是鲛人摟|着她的脖|頸親了上來，鲛人狠狠咬|住了她的舌|頭，這一口十分用力，将姜綢缪的舌|尖咬出血了。
“仙師這句開場白我不太喜歡，我已問了仙師三次，求仙師回答我，哪怕……”楚姝予剛才的氣勢頓時矮了下去，她喏喏道：“就當是騙騙我還不行嗎？仙師你都用借口騙我那麽多次了，也不差這一次了，仙師你知道我想聽什麽，仙師你就說嘛……”
姜綢缪的舌|尖腥甜，有被咬後滲出的血珠，還有想要嘔出的血，她全都咽|回去，她一寸一寸擡起頭，将手放開，任由貓爪拂塵滑落，她雙手捧起鲛人的臉頰，盯着鲛人真誠的眸子。
鲛人深藍色的眸子蒙着一層水汽。
“我喜歡小魚，喜歡楚姝予，喜歡你的純真可愛，喜歡你的一切。”姜綢缪說完閉上眼，她吻了上去，她的腦海裏在倒計時，她已經用盡了所有的辦法，她剛才想要坦白，但她既然是騙子，她想騙到妹妹心跳停止的最後一刻。
就讓她貪婪一次吧。
“唔……”楚姝予每次被吻都會閉上眼仔細品味，但這次她嘗到仙師舌|尖上的血，她怕仙師受傷，她想推開，但仙師不肯，反而将她抱得更緊了。
好緊，緊得她們之間，連一絲水汽都不能容納。
楚姝予得到了承諾，她不在乎是真情還是假意，她認為是真的，那就是真的。
她心裏一直空的一角，也被填滿了。
“別推開我，求你了……”
姜綢缪的語氣都在抖，她當然是在哀求，她也當然要緊緊地抱着，因為這是最後一次。
此生最後一次。
這次再分開，她們就再也不是親密無間了。
她将成為鲛人的仇人。
她已經想好了，她的幻術已經練到出神入化，她會用幻術維持妹妹沒死的假象，直到一天後，眼睛培養成熟，她會将眼睛換給鲛人，也會将自己的內丹換給鲛人，然後她會坦白一切，坦白她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十惡不赦的大騙子！
系統正看得掉賽博眼淚，它一擡頭，都沒發現顯示屏何時變了！
它在宿主的耳邊瘋狂大喊：【別親了！10級了！不！我把排異藥投入小竹筒了，你們繼續親！大親特親！】
姜綢缪聽到系統播報，她先是迷茫，而後釋然，最後傻笑。
她不親了，她額頭抵着鲛人的額頭，鼻尖抵着鼻尖，彼此呼吸交錯。
系統見她倆抵着額頭，它想起什麽，立刻從資源包裏找出bgm播放：
【妻妻對拜——禮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