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路遇山匪

路遇山匪

但瑤臺客棧地處偏遠,光靠腳程也不知道要走到什麽時候。

烈風幫衆人手裏僅有幾匹馬,于是少不了得擠一擠。

分到試霜刃手裏,自然是不屬于烈風幫幫衆的他和李氏同乘一騎。

試霜刃內心是不大願意的。

兩個大男人一起坐一匹馬實在是不太好看,但事已至此,他總不可能丢下李氏自己一個人走了吧?

試霜刃長腿一跨,便翻身坐上了馬。

李氏也毫不顧忌,跟着坐在了試霜刃的身後。

也就是他湊過來的時候,試霜刃才發現,此人雖然看着瘦削,但卻是實打實地比自己高上了小半個頭。

面前夏侯氏已經帶着一位紅衣女子策馬前行了,試霜刃一拉缰繩,座下的馬兒踢踏兩步,也跟了上去。

他身後的李氏似是不善騎行,身軀搖晃幾下才穩住,頓時驚道:“欸,小公子,你可慢點兒呀!”

試霜刃皺眉道:“你不會武功就算了,居然連騎馬都不會,你是怎麽敢摻和進這件事情裏來的?”

李氏狐疑道:“咦?小公子是怎麽知道在下不會武學的?”

試霜刃心中一驚,方知自己說漏了嘴,于是連忙找補:“看你身體形貌猜出來的。”

李氏卻笑嘻嘻的:“那小公子可知道,這世上有些武學深藏不露之人是極難根據外貌與根骨發現的?”

“又知不知道,只要武學到達一定境界,就可以随心所欲地改變自己在他人眼裏的修行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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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霜刃道:“那你是這種人?”

李氏嘆道:“自然不是了。”

試霜刃冷哼道:“那不就是了,說這麽多故弄玄虛的話作甚。”

說罷,又語氣一緩:“你要是坐不穩,就抱住我的腰好了。”

李氏猶豫道:“這……這不太好吧?”

試霜刃回頭瞥他一眼:“這有什麽不好的?”

“女人都抱得,男人卻要猶猶豫豫的麽?”

“要不你坐我前面,換我來抱你好了。”

李氏想了想,覺得自己比試霜刃高,卻還要委委屈屈地蜷縮在他前面,似乎不太合理。

于是他笑了笑,道:“那在下就恭敬不如從命啦。”

說罷,他伸手環住試霜刃的腰身,只覺得他的腰肢雖如尋常習武之人那般強健有力,卻纖細柔韌,好像兩只手就能握住般。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小公子剛從天香苑出來,身上總有一股桂花香味兒,聞起來像是某種香甜的糕點,讓人忍不住食指大動。

就在李氏心猿意馬間,幾人已行至偏僻之地,面前不知道從哪裏跳出一夥山匪來。

“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

那為首的山匪手持長刀,口中念着經典臺詞,笑吟吟地看向面前衆人。

夏侯氏冷哼一聲,喝道:“你好大的膽子!睜開你的狗眼好好看看,我等皆是身懷武藝之人,豈是你一個小小山匪能夠劫持的?”

他如此一說,烈風幫衆人自是昂首挺胸,不容得旁人半點輕視。

山匪笑道:“是不是我這個小喽啰能搶的,試試看不就知道了?”

話音剛落,幾人面前的草叢裏便忽然竄出幾道綠油油的身影,把座下馬兒吓得一驚,踢踢踏踏地往後退了好幾步。

李氏一見這場面,便跟吓壞了似的大叫起來:“不好!有埋伏!”

“我半點武功都不會,姜小公子你可要保護我呀!”

說罷,他便抖抖索索地将腦袋縮在了試霜刃背後,跟只吓破了膽的貓兒似的。

不過他身量這麽高的人如此做,看上去倒是有些滑稽。

試霜刃也頗為無言地瞥了他一眼。

“怕甚麽?區區幾個山匪而已,還能把你我吃了不成?”

李氏眨眨眼,嗫喏道:“這可不好說……這幫山匪能夠在此胡作非為如此之久,想必是有些真本領的。”

試霜刃卻道:“你盡管放心好了,有我在,旁人傷不得你。”

李氏登時感激涕零:“若是如此,那在下便放心了。”

也就是他們交談的這會兒功夫,烈風幫的人已經跟這幫山匪打起來了。

只見漫天飛沙,刀光劍影,耳畔金鐵争鳴,幾乎讓人辨別不出眼前場景。

那幫山匪看似只是九流之輩,卻意外地跟烈風幫一派打得有來有回,絲毫不落下風。

而試霜刃也僅是作壁上觀,絲毫不參與其中。

直到夏侯氏已漸漸顯出疲态,他既不願就此認輸,又不願開口求助比他小一輩的試霜刃,只好裝作仗義般大叫道:“姜小公子!這幫山匪正是沖着你的錢財而來,你快些離去!”

試霜刃唯一抿唇,暗道夏侯氏此人當真不厚道。

果真,山匪一行聞言,登時将注意力投向他。

眼看他穿金戴玉,全身上下無一不華貴,暗自唾棄方才被夏侯氏所激,竟沒第一時間注意到這塊香饽饽。

山匪幾人交換一個眼神,便有三人朝着試霜刃飛身而去。

夏侯氏面前壓力大減,不由得松了口氣,卻還是要裝裝樣子,手中長刃舞得獵獵作響,将幾人步伐擋了一擋。

李氏眼見賊人突襲而來,心中已是哀哀戚戚:“姜小公子,對方人多勢衆,趁着夏侯兄還能攔住他們,咱們還是三十六計走為上計吧!”

試霜刃不滿道:“不過三個籍籍無名之輩,你竟覺得我會輸?”

夏侯氏內心暗罵,卻還是要大叫道:“你們快走!”

李氏苦笑道:“都這種時候了,姜小公子還是不要逞英雄的好。”

試霜刃冷笑一聲:“我護你周全,你卻還沒先許我什麽好處。難道你想我白白給你當作保镖麽?”

李氏戚戚然道:“若姜小公子能夠護得在下,縱使是讓在下給你當牛做馬、伺候穿衣洗漱,那在下也是心甘情願的。”

試霜刃卻無語道:“那還是算了。我怕我晚上睡着做噩夢。”

李氏讷讷道:“這話未免太傷人……”

眨眼間,那三個山匪已越過夏侯氏的阻攔,沖至試霜刃面前。

三把銀光閃閃的鋒利長刀一揮,眼看就要取下二人的項上人頭。

李氏瞪大了眼,下一刻,他就被試霜刃毫不留情地踹下了馬,試霜刃順勢往後一躲,那三柄利刃居然連他的一根頭發都未曾碰到。

李氏方滾下馬,捂着屁股“哎喲喲”地叫喚起來,試霜刃就已經雙足落地,掌中一道微光輕閃。

面前一山匪見了他的武器,竟毫不留情地嘲笑起來:“你一個男子,居然用這樣女兒家秀氣的武器,當真丢我們男人的臉面!”

那帶頭的山匪也看見了試霜刃的武器,卻是面色一凝,喝道:“蠢貨!能用短刃的都是十成十的高手,哪裏有你看輕人的份兒!”

試霜刃冷笑道:“你倒是個識貨的。”

下一刻,一道銀光微閃,似有蝴蝶振翅般的響聲在他耳畔響起。

“噗嗤。”

溫熱的、鮮紅色的血從他的同伴胸膛裏綻了開來。

先前還是趾高氣昂的成年男人,就在這一瞬間,變成了一具毫無生氣的屍體。

他瞪大的眼睛訴說着滿滿的不可思議,但是,他再也沒辦法說出口了。

因為他已經死了。

死在了胸口破繭而出的血色蝴蝶上。

這樣狠毒、這樣美麗的手段,似乎只适合試霜刃這樣絕情又天真的人。

另一個山匪目眦盡裂:“二弟!”

試霜刃微微一笑:“你不用這麽着急——畢竟,你很快就會下去陪他了。”

李氏聞言,很合時宜地搓了搓自己的手臂。

但看試霜刃同幾人比試,竟像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

很快,山匪一行人就已經左支右绌、難以為繼。

夏侯氏那邊早已心生顧忌——

就在試霜刃的刀刃即将再度插進一人胸腔之時,一旁的李氏好似暈血一般,頭昏腦漲地朝着試霜刃砸了過來。

他的手因此而微微一抖,竟只是将面前山匪的手臂剜出一道傷口來。

那人手臂血流如注,卻見機行事,連忙招呼弟兄們竄逃而去。

他們作為山匪,早已熟悉此地地形,縱使烈風幫衆人欲乘勝追擊,也很快被甩在了後面。

眼看對方大勢已去,衆人深谙“窮寇莫追”之理,只好就此作罷。

只是試霜刃瞪着還賴在自己身上的李氏,沒好氣道:“你做甚麽?!你曉不曉得就是因為你……”

李氏暈暈乎乎道:“姜小公子……實在是對不住。我……我難受……”

說罷,他的喉嚨緊縮幾下,作勢要嘔。

試霜刃臉色一變,忙想甩開他,卻被這人越纏越緊。

試霜刃着急道:“你幹嘛!你要吐去別處吐,吐我身上的話,我要你好看!”

李氏聞言忍了忍,還當真沒怎麽樣。

試霜刃松了口氣,被他這麽一攪和,方才放跑山匪的怒意居然退而求其次地轉化成了幾分慶幸。

夏侯氏一行人瞧他眼神已有些許不對勁,像是畏懼,又像是提防。

與山匪一戰下來,烈風幫衆已是張燈結彩,随行的有會醫術的老者正在為他們處理傷口。

但試霜刃不在乎,只默不作聲地擦了短刃上的血,默默地走到遠處的樹蔭下歇息去了。

李氏樂颠颠地跟着他,被他沒好氣地剜了一眼。

李氏摸摸鼻子,頗為委屈地說:“這……在下也不是故意的。小公子您大人有大量,就莫要生我的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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