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Chapter8——止初雪
Chapter8——止初雪
Chapter8——止初雪
日子逐漸到了十二月份，大家也都進入到了緊張的期末考試的複習狀态。
“曾冉，今天晚上放學，要不要一起去看煙花！”祁芷欣喜的問。
曾冉疑惑：“煙花？哪來的煙花？”
“寧城一年一度的煙花節，走呗！”祁芷邀請。
曾冉思考着：“可是，我還要複習呢？”
“啧，不差這一時，況且，我們好久沒有出去玩了！”
祁芷苦苦哀求。
曾冉最後妥協：“那行吧！”
祁芷笑：“曾冉，我帶你去看看我外婆吧！晚上今天不是放學早嗎，我們一起吃個晚上！”祁芷突然想到這個主意，提議。
“外婆？那不會打擾嗎？”曾冉問。
“不會的，放心吧，就這麽說定了，不許反悔哦！”
曾冉無奈：“行吧！”
“楊博之，你喜歡那女的？”
鐘磊和楊博之穿的跟粽子一樣，蹲着操場旁邊，看着掃操場的女孩。
Advertisement
“嗯？你怎麽知道？”楊博之看着鐘磊。
“嘿，你眼睛都快貼在人家身上！”鐘磊吐槽。
“哎喲，這麽明顯的嗎？”楊博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喜歡就去表白啊，在這光杵着看着有什麽意思？”鐘磊說。
楊博之搖搖頭：“算了吧，我成績那麽差，人家又是班長，我不能打擾人家。”
掃操場的女孩，轉過頭，看見楊博之蹲着，笑着示意。
楊博之也傻傻的憨憨的笑着跟女孩揮手問好。女孩被同伴叫走，操場上空無一人，楊博之也覺得沒什麽意思。
“走吧，鐘磊，陪我去小賣部！”
鐘磊搖頭：“楊博之你說，我什麽時候能遇見我的我的白月光呢？”
楊博之回答：“那就看緣分和天意了呗，順其自然吧！”
“祁芷，你不困嗎？”曾冉眯着眼睛。
“嗯？不困啊，怎麽了曾冉，你看起來好疲憊啊？”祁芷看着臉頰有些泛紅的曾冉皺眉。
曾冉趴在桌子上打了個哈欠：“可能是我沒睡好吧，這幾天我爸媽出差，我一個人在家，有點害怕。”
“你可以給我打電話的！”祁芷無奈。
“嗯，但我怕打擾你。”曾冉迷糊。
祁芷嘆氣輕笑：“這怎麽叫打擾！”
祁芷看着女孩已經趴在桌子上，睡着，他看着曾冉，蜷縮成一小團，安詳的睡顏給此刻更添加了一份恬靜。
祁芷伸手，輕輕的，小心翼翼的把那縷劉海給別在耳後。
“祁芷……”曾冉軟聲嘟囔着。
“嗯？怎麽了？”祁芷聽不清，彎腰趴下了，耳朵伏在曾冉旁邊。
“幫我買條雀巢咖啡吧，要最苦的那種！”
“行，你等着啊！”
祁芷輕手輕腳的起身，跑去小賣部。回來的時候，曾冉已經醒了。
“要不要我幫你沖？”祁芷問。
曾冉搖頭，拿起一條，撕開，把咖啡粉末直接倒進嘴裏幹嚼。
咖啡粉苦的曾冉一下子清醒了不少。
祁芷看着曾冉幹吃咖啡粉，緊緊皺眉：“小曾同學，你可……真厲害！”
曾冉含糊道：“我也是跟別人學的，誰知道這麽苦！”曾冉的面部逐漸苦的扭曲。
祁芷擰開保溫杯：“喝點！”
曾冉拿着，喝了幾口，緩和了許多。
“祁芷，別學我，這東西真不能輕易嘗試。”
祁芷挑眉：“我才不會，誰像你啊，一天天的跟小傻蛋似的。”
曾冉早已習慣祁芷時不時的慫自己，她拍了一巴掌在祁芷身上。
“你才小傻蛋呢！”
張恒拿着保溫杯走上講臺。
“來來來，說件事啊，都安靜一下子！”
張恒輕咳，拍着桌子。
“來了來了，這老登一來準沒好事！”鐘磊扶額。
曾冉雙手拖着臉，雙眼無神的看着張恒。
祁芷散漫的翹個二郎腿，倚靠在椅子上一搖一晃。
“今天學校組織大掃除，都給我好好的認真對待啊！別丢了臉，被五班的給比下去！學習咋們比不過五班，這衛生總得争口氣吧！”
張恒開始唉聲嘆氣：“我這一天天的，為了你們，把你們當祖宗供着，苦口婆心的勸說着，咱們要聽話一點……”
曾冉聽的昏昏欲睡：“每次都這樣，過來過去就這麽點，臺詞我都快背的滾瓜爛熟了！”
祁芷漫不經心：“所有班主任不都是這樣？經典語錄，你們，是我帶過最差的班級！你們怎麽這麽的！”
曾冉噗嗤一笑。
“祁芷，你到還學的有模有樣的！”
“上了快半年的學了，總待學點精髓吧！”祁芷挑挑眉。
“好了好了，我話就不講那麽多了。”張恒說着，拿起杯子，吹了吹，喝了一口。
“還有啊，冬天了，多喝熱水！裏面再配點枸杞，養生！”
張恒擰上杯蓋：“衛生委員安排值日啊，早打掃完，早點回家！”
“曾冉，走，小賣部！”祁芷說。
曾冉伸了個懶腰：“去小賣部幹嘛？”
“買點東西！”
祁芷不顧曾冉，拉起曾冉的手：“走啦走啦！”
祁芷拉着曾冉跑着去小賣部。
“選吧？今天你想吃什麽，我請客！”
“真的？”曾冉有點不相信。
“你不信我？”祁芷反問。
“那，我就不客氣了！”
季容和鐘輕輕擦着玻璃。
“小容，你小心點啊！”
季容站在桌子上，看着搖搖欲墜，鐘輕輕手扶着季容的腰。
“輕輕，能幫我拿一下清潔劑嗎？”季容低頭輕聲。
“給！”
鐘磊和拿着掃把舉向天，單腳獨立站着，擺了個自己獨創的手勢。
“今天，我就是主宰這裏一起的神！”
楊博之實在看不下去，胡亂一通的擺着做法手勢：“接招吧！妖精！俺乃齊天大聖孫悟空者也！”
學校全體進行大掃除，方楠看着打打鬧鬧的少年，走進廣播室，放了一首歌。
音響已經陳舊，放出來的聲音混響很嚴重，跟泡過水一樣，音樂響起，一切就如同進入到了幻境般。
陽光要穿過雨到晴天，
幸福要流過淚才看得見，
我還要走多遠，
還要多少的時間，
才能到你的身邊，
那時候以為的全世界，
是我們倒不回的昨天，
你的絢爛瞬間，
我和孤單冒險，
磨成回憶刻在，
時光裏面，
最好的那年再見，
所有遺憾害怕膽怯，
都揮手告別，
感謝你的出現，
讓我期待永遠……
“吃零食啦！”曾冉手上抱着一堆零食。
很多同學都蜂擁而來。
“今天，我們的祁班長請客，大家盡情享受吧！”
少年們的歡聲笑語，在操場上久久不能彌散。
——
“祁芷！外婆，會不會覺得我去了太叨擾人老人家啊？”曾冉有點緊張，手心發汗。
“不會的，相信我，外婆會很喜歡你的！”說着祁芷那溫熱的手掌包裹住曾冉的小手。
“走吧，別怕！”
年邁的老人看着坐在飯桌前安靜吃飯女孩，慈祥和藹的笑着，眼睛眯成一條縫。
“乖娃娃，以後多來外婆家啊！”外婆夾着菜放進曾冉碗裏。
曾冉淺笑：“外婆，以後一有時間了，我就過來！”
吃完飯，祁芷被外婆使去廚房洗碗，拉着曾冉進入卧室。
“小冉？你是叫曾冉吧？”外婆問。
曾冉點頭：“嗯，我叫曾冉。”
“呵呵，年級大了，記性不好了！”外婆打趣。
外婆從鎖起來的櫃子裏，拿出一張寫有診斷證明的紙。
“小冉，自打知道你就說那個把我們家芷芷小時候給惹哭的姑娘，我吃驚了許久！”
外婆嘆氣，拉起曾冉的手：“你喜歡他吧？”
曾冉被說中了心思，抿嘴，有些局促。
“他啊，也喜歡你，你小時候走了以後，他一個人躲在屋子裏哭了整整一下午！後來啊，他就很少哭！甚至，他爸爸媽媽走的時候，一滴眼淚都沒有流過。”
像是想起什麽，外婆又翻起櫃子，找到一個比較厚的本子，上面記滿了密密麻麻的字。
“他那天，剛開學不久，突然回來抱着我哭，我還納悶了，直到，我看見這個本子！”
曾冉翻開那個筆記本，從第一頁字體還歪歪扭扭甚至有的還用拼音代替的字體，逐漸的變得成熟，鋒利。
“外婆……”曾冉哽咽。
“祁芷他不是特別會表達，小冉，你多擔待，你不要看他，跟什麽人都走的很近，其實啊，那都是他的僞裝罷了……”
外婆拉着曾冉的手，聊了許多大大小小的事。
“外婆，其實我覺得，祁芷他挺傲嬌的。”曾冉看着外婆說。
外婆嘆氣：“傲嬌嗎？可是他每天回家都很沉默寡言啊！”
“放心，外婆，我會幫祁芷的，讓他真正的，發自內心的開心起來！”
外婆看着曾冉，欣慰的笑了。
“小冉，我不知道你和祁芷再次相遇是件好事還是壞事，不過這俗話說得好啊，相逢即是緣！”
外婆顫顫巍巍站起來：“我這把老骨頭，也陪不了祁芷多少日子了！”
曾冉心酸，她看着手裏的診斷書，不禁潸然落淚。曾冉內心突然湧出一種難以名狀的痛苦。
“外婆……”
祁芷洗完，切了水果，在屋外面等了許久，看了一下表，起身，準備敲門，卻聽見外婆蒼老的聲音。
“小冉，墓地我已經找好了，但是，我還沒有告訴祁芷，我怕他，一時半會接受不了，畢竟，他爸媽才沒走幾年，所以，我想，小冉，你替我把這封信，交給祁芷吧！後事我已經安排好了，過兩天，等我回老家，你把它交給祁芷吧！”
外婆把信封塞到曾冉手上。
祁芷靠着牆上有些站不穩，他捂着嘴，眼睛幹澀到疼痛到漸漸泛紅，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氣，哽咽，盡量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
曾冉出來，就看見祁芷一個人呆呆的坐在沙發上。
“祁芷，走吧，我們去看煙花！”曾冉強顏歡笑。
祁芷回神：“好，走吧。”
祁芷早已調整好自己的狀态，他拿着圍巾，給外婆戴上。
“外婆，我們也一起走吧！”祁芷說。
外婆這次沒有拒絕，而是笑意盈盈的拉住祁芷的手。
“好好好，走，我們一起走！”
煙花節的人很多，樹上都挂滿了彩燈，氣氛跟過年一樣，熱鬧。
“外婆！你看，那有只會發光的小兔子唉！”曾冉挽着外婆的胳膊，指着欣喜道。
祁芷轉頭看着，外婆也笑眯眯的。
離煙花展，還有半個小時，曾冉和祁芷給外婆買了許多新鮮玩意。
煙花展倒計時三十秒。
“外婆！外婆！馬上開始啦！”曾冉笑着。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
曾冉大概記着那天的煙花就如辛棄疾這個詞描寫的這樣。
煙花綻放，祁芷拉着外婆左手，曾冉挽着外婆的右胳膊，把外婆夾在中間。
天空中随着煙花的消逝，漸漸飄下來細小白色的雪晶。雪花輕輕的覆蓋在三人的頭頂。
祁芷和曾冉同時轉頭對視。
雪，靜靜地下着，他們的視線交織，靜靜地，仿佛世界只剩下他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