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可可

第24章 可可

吃完飯,就是約定好的“談心”時間。

洛臨水沒有挑書房作為談話的地點,而是在客廳落地窗前的飄窗上,他慣用的小桌旁盤膝而坐。當然,外面的黑夜早已經被窗簾遮擋。

兩人周圍散落着許多的抱枕,小桌上的茶杯裏裝着熱可可,香甜的味道飄散熱氣氤氲在兩人之間模糊了視線。

洛臨水沒有催促,靜靜地等待着雪江眠開口。

雪江眠摩挲着茶杯,略有些燙手的溫度讓他的心安靜下來。既然決定要說,那他早早就在腹中打好了草稿。可要說出口依舊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

思慮良久的話在來來回回的猶豫裏,終于到了嘴邊。

他張了張嘴,垂眸看着杯中深色的液體低聲道:“我的父親,父親……”

話明明到了嘴邊,卻變成了鋪墊:“他和母親是白手起家。他們一起奮鬥從小攤生意開始,一點一點地開起了公司。還把公司做大成為了當時安市最大的建材商。公司的發展一直很好,我父母為人和善,在生意場上也沒招惹什麽仇家。”

“然後,在我初二那年……”

雪江眠停頓了一下,他握着茶杯的指尖因為用力有些泛白:“在我初二那年,我父親因為非法持有毒品,被判了無期。”

說完了最艱難的那句話,他松了手語氣變得流利了一點:“可是我父親根本不可能做這樣的事。不是什麽親情的原因和他僞裝的好,就他那樣的寬厚,與人為善的性格,怎麽都不可能做那樣的事。一個人不可能僞裝幾十年的……”

“阿眠!”

洛臨水趕緊喊了一聲他的名字,讓雪江眠激動的情緒安靜了下來。

他拿起茶杯猛地灌了一大口熱可可。

甜膩的味道隐藏多年的舊事破土而出煥發出新的生機,讓雪江眠的心也随之重新發芽。埋藏心底的那些往事也随着一起,在他的話中重見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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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是在公司被捕的,當時鬧得很大。而且這樣的事情在我們那裏已經算是大案了,抓捕審判的一切過程都非常迅速。我知道後不相信父親會非法持毒,就想讓母親和我一起,找人再仔細查一下父親被捕當天的事。”

“但是當時所有和我父親交好的人全都視而不見,甚至有些公司的元老在我父親出事後就不見了影蹤。之後沒幾天,就傳出了我父親病死在獄中的消息。我和母親最後見到的,就是父親的遺體。”

那些記憶他從未忘記過,全都清晰的印在腦海中。雪江眠苦笑一聲:“這裏面的種種巧合,讓我怎麽相信其中沒鬼。”

“阿眠……”

雖然洛臨水猜到雪江眠的父親是含冤入獄,但怎麽也沒想到會是以這樣的方式。

這種方法表面簡單,難的是背後的相關人員是怎麽打點運行的。而且按照雪江眠的說法,這其中也有些古怪。想想查到的關于醫護人員的資料,洛臨水心中已經有了大致方向。

現在,差的就是确定雪江眠的心願。

“我相信你父親是被冤枉的。”

洛臨水柔聲道:“阿眠,你是想為你的父親翻案。對嗎?”

“是。”

雪江眠不意外洛臨水會猜到,他看着洛臨水用力點頭:“這是我一直以來的願望。”

緊接着,他又說:“我知道這非常難。臨水你願意幫忙調查我就已經感激不盡了,我不求你必須幫我到最後一步。”

如果不是洛臨水他現在還被困在原地,怎麽敢再要求更多?

洛臨水安慰他:“不用緊張,我都說了要幫你不會反悔放手不管的。只是要确認一下你想做到哪一步,才能讓人有調查的方向。”

只是……

他有些擔憂地打預防針:“翻案,而且還是十年前的舊案。要是沒有确鑿的證據,成功的幾率會非常渺茫。在有人刻意抹除證據的前提下,這個搜集的時間也會被拉長。”

“比如這次查到的醫護人員的資料。這些不是正規手段來的,在法庭上也不會擁有效力。我們只能找到他們的人,從他們那裏拿到證據才行。而且只有人證的話,也不太保險。”

“我知道。”

雪江眠顯然為翻案的事情做了許多的功課。

簡單和洛臨水說過後,他眼神堅定道:“我已經為了翻案的事情等了十多年。等到我從一個無能為力的學生到現在已經有了些能力去調查,這中間我從來沒有想過放棄。”

“而且不管結果是什麽,就算最後不能翻案,我也想找到那些曾經參與了我父親事情的人,親耳聽到當年的真相。”

“不論多久。”

事情過去了這麽多年,雪江眠知道有些證據或許早已經煙消雲散了。可就算最後落得一場空,他也不想後悔。

洛臨水相信雪江眠的決心,相信他絕對會為了這一目标永遠努力下去。

他看着雪江眠的眼中全是鼓勵,“我相信就算沒有我,你也會做到的。不過,找到之後呢,你想讓他們付出代價嗎?”

雪江眠沉默了一瞬,看向洛臨水道:“憑心而論,我是想的。但是我不能,我也沒有那個權利。”

“我知道了。”洛臨水心中了然,又問:“我可以問一個問題嗎?”

要是在古代,面對洛臨水的幫助雪江眠必須是為奴為仆的報答才夠還的。現在怎麽可能吝啬這一個小小的疑問。

“你問,我一定知無不言。”

“是誰陷害你父親的,你應該已經有猜測了吧?”

這麽多年,就算雪江眠能量再小也不可能什麽都查不出來。而且雪父一個只在安市有名的建材公司老板,哪個大人物會這麽大費周章的陷害他?可如果是一般的商業對手,手伸的未免也太長了。

洛臨水沉思着,等待一個回答。

雪江眠并沒有隐瞞,他點完頭想起了什麽解釋道:“我不是故意不說的……”

洛臨水對他笑了一下打斷他的話:“我知道的,不用解釋。你現在可以把懷疑的那個人告訴我嗎?估計要從他開始查會快一點。”

“謝謝。臨水,你等一下。”

說着,雪江眠起身去自己的房間裏拿了一份資料出來遞給了洛臨水。

“這些是我這些年搜集到的,已經确定和我父親的案子相關的人員。只是這些資料都沒能深入挖掘,不知道能不能給你一些幫助。”

拿着資料,洛臨水挑眉看向雪江眠:“就這麽信任我?把你多年的心血都拿出來了?”

“你願意幫我調查我再藏着掖着,那豈不是太無恥了。”

說完,雪江眠有些無奈地說了句:“這下,欠你的恩情怕是要用命還了。”

“那麽血腥?”洛臨水裝作害怕:“要不資料你還是拿回去吧,無緣無故背上一條人命我可不幹。”

這次雪江眠沒有接他的玩笑話,而是鄭重道:“總之,非常謝謝你。”

“知道了,你今天說了多少次謝謝了?”

洛臨水晃了晃資料,“那我們今天的談話到此為止?我要研究一下然後找人開始查,過程會随時給你彙報。”

“好。”雪江眠又想道謝:“謝……”

“謝”字的音才發出了一半兒,洛臨水随手拿起雪江眠的茶杯直接怼在了他的唇上,強行禁聲。

“不許再謝了,你這麽一直謝下去我耳朵都起繭子了。”

眨眨眼睛,洛臨水建議道:“要是真想謝,你可以用自己親手做的飯菜什麽的……”

把怼在自己唇上的茶杯拿下來擱在桌子上,雪江眠揉了一下被磕到的上唇,終于露出了點笑意:“你想吃我做的飯,直接說就好。我借住你的房子,總要出點力氣,這些都是随手的事情不能算作謝謝。”

“行不行,你說了可不算。”

洛臨水說着用手撐了一下地站起來:“我說可以當謝禮就可以當謝禮,你無權反駁。好了好了,我去書房,再和你争辯下去就真的沒完沒了了。”

背對着雪江眠擺了擺手,洛臨水擡步進了書房。自然也就沒有看到他背後的雪江眠,表情認真無聲地再次說了感謝。

書房。

洛臨水一關上門後輕松的表情瞬間消失,他拿出雪江眠給的那疊資料看了看,确認裏面真的有一個自己不久前剛聽到過的名字。

他剛才掃的那一眼沒有看錯。

拿出手機給楚宏打了電話後,洛臨水拿着“魏昌明”的資料細細地看了起來。

資料上顯示,魏昌明是雪家父母的多年至交好友,更是當初跟着一起打拼的兄弟,是公司的總經理。這樣的人,居然被雪江眠用紅色的筆标注了重要,很難想象在調查中的過程中,雪江眠的心裏會有多麽的煎熬。

洛臨水感嘆着,一份資料還沒有看完,楚宏的信息就回過來。附帶的還有一份簡略的資料。認真比對了一下後,他不知是該高興還是無奈。

魏卓。

那個據說想要巴結路瑾,結果正好趕上路瑾和雪江眠鬧矛盾,結果在隔壁包間等了一宿的人。正好,就是魏昌明的兒子。

面對這樣的發展,洛臨水實在是不知道該擺出什麽樣的表情。一個現在正處在雪江眠的雷區,一個一直長在雪江眠的雷區,兩個湊一塊簡直是王炸。

嘆了口氣,洛臨水帶着微妙的心情把剩餘的資料整理好,交代給手下的人去辦後關掉書房的燈回了卧室。

查清其中的種種疑點,才能抽絲剝繭。

第二天清晨。

洛臨水換好運動服後準備出去晨跑。剛打開房門,他就看到了同樣穿着運動服的,雪江眠的背影。

“臨水?”

聽到聲音雪江眠轉頭看了一眼,有點驚訝:“起這麽早?”

指指身上的衣服,洛臨水走近了一些:“你也是準備去晨跑的?昨天忘了問你的習慣,就沒和你說小區附近的可行的晨跑路線。看來有人是打算去摸黑探路了啊。”

明明是他自己的“失誤”,還能倒過調侃雪江眠。

然而雪江眠應對自如:“小區再大,跑一圈總能回到原地的。實在不行我只能給你打電話了。”

趁着在玄關換鞋子的空擋,洛臨水看了下他的眼底,問:“換了新環境昨晚睡得怎麽樣?一直忘了問你,失眠有沒有好一點。”

系鞋帶的手頓了一下,雪江眠想了想還是說了實話。不過他的語氣倒是樂觀:“只能睡兩三個小時。不過已經不錯了,比起以前這算是進步。”

“歪理。”

洛臨水沒有多說什麽,帶着雪江眠下樓後兩人一起慢慢跑着,順便認路熟悉環境。一圈後,回程快到樓下後,兩人不約而同地放慢了腳步,改跑為走調整呼吸。

“想不到,你常年坐辦公室體力竟然還不錯。”

洛臨水習慣了晨跑,這點距離對他來說不算什麽。沒想到雪江眠竟然也跑完了全程,看樣子甚至還能再跑兩圈。

“習慣了。”雪江眠呼出一口氣,慢慢道:“就是因為常年坐辦公室,所以才沒有時間鍛煉。所以我只能把時間擠在早上。以前我都會繞着家裏……以前住的地方跑兩圈。所以這點距離對我來說不算太長。”

沒有放過雪江眠話裏的停頓,洛臨水順勢問起了他的感情相關。

“你和你那位,真的就這樣了?我只是随便問問啊,你要是不想說也沒什麽。”

雪江眠搖搖頭,輕輕“嗯”了一聲。

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他已經沒有時間去想他和路瑾之間的事情了。現在被人提起,他意外地竟然沒有什麽特別後悔,心痛的情緒。自從半年多前他和路瑾之間的問題開始顯露直到現在分手,一切都是有所察覺,有所預料的。

只是他沒有想到,會這麽快而已。

而洛臨水向來細心,觀察能力很強。通過他上次那個糟糕的狀态和大堆的行李,猜出他已經分手了不足為怪。

“我們分開,對彼此都好。”

雪江眠并沒有把自己的上一段感情,在洛臨水面前傾倒吐槽。他只說了一句後,就沒再多說什麽了。

洛臨水追問:“那,你會不會覺得不舍?”

“有吧。”雪江眠沒有否認。

“畢竟我們曾經在一起四年多,又不是四個月。長年累月積累的感情,不可能說散就散。”說完他奇怪道:“你今天怎麽突然想起問我的感情了?難道是有了心上人?”

以前他和洛臨水閑聊的時候,對方都特別有分寸絕對不多問他的一點私事。尤其是感情相關,今天的問題突然多了起來,很難不讓人多想是不是有了情況。

“沒有啊,我好奇嘛。”

洛臨水裝傻否認:“我進學校早又一心撲在學業上,至今還是單身。我發小也是母單。作為一名單身孤狼,我是真的有點好奇。”

現階段,他和雪江眠只能當朋友,最多加一個恩人就不能再多了。

任何感情都需要發酵的時機。顯然,現在并不适合。

看洛臨水否認的幹脆,雪江眠笑笑沒有再說話。

回到家後,雪江眠換了衣服去廚房做飯。洛臨水想幫忙,卻被他趕到了一邊。無奈之下,洛臨水只能坐在餐桌旁當一個無情地等飯機器。

他現在突然有點後悔說讓雪江眠把做飯當成謝禮的話了。又不是為了招保姆,讓人一直待在廚房裏算怎麽回事啊。而且還拒絕了他的幫忙,這樣一看更像是小保姆和房主了。

嘆了口氣,頭一次為自己說的話感到後悔的洛臨水,無聊地看着廚房裏雪江眠的背影,腦海中想着怎麽改變這個現狀。

突然,手機的鈴聲響起,打斷了他的思路。

瞄了一眼來電人,洛臨水接起後聽完“嗯”了一聲立即挂斷,絲毫沒給對面的喬刑鳶一點面子。沒辦法,對于想來看熱鬧逗他笑話的人,他一向如此。

只是雖然不留情面,喬刑鳶還是敲響了洛臨水的家門。

一開門,喬刑鳶就吐槽:“你房門密碼怎麽換了?”

以前洛臨水的房門密碼全部統一是他父母的結婚紀念日,所以他才能暢通無阻。

問完,喬刑鳶自問自答:“金屋藏嬌就是不一樣,這屋裏都有了點人氣兒。”

洛臨水坐在沙發上,雙手抱胸看着仿佛進到大觀園的喬刑鳶,很想把人掃地出門。他面無表情道:“你來就為了發表一下感言?”

喬刑鳶只在客廳看了一圈兒後就坐了下來,挑眉答他:“不啊,我是來恭喜你和雪江眠同居的啊。”

“你在朋友圈裏發了九宮格的煙花照片算什麽,哥哥帶你去放點兒真的?”

雖然是調侃,但是喬刑鳶是真的為洛臨水高興。要知道,萬一路瑾不那麽渣,他這個發小可是要凄慘地繼續保持着暗戀的心,看心上人和對象繼續甜蜜了。那滋味兒,真是聽着就慘。

千裏迢迢回到國內,結果就得到了這麽個結果。喬刑鳶估計洛臨水這幾年學的知識都得用來治愈自己。

幸好,路瑾是個真渣。雪江眠也拎得清,當斷則斷沒把自己折騰成凄慘的舔狗。

想着,喬刑鳶感嘆:“你這運氣還真好。”

而洛臨水難得的,非常不優雅的給了喬刑鳶一個白眼。

昨天知道雪江眠分手後,他确實沒按耐住在朋友圈發了一條除雪江眠所有人可見的九宮格。上面全是各種顏色的煙花,但是現在被人專門趕過來提起,他就不是那麽高興了。

這種幼稚的行為,只存在在網絡上就好。

“呦。”喬刑鳶稀奇:“我們向來冷靜自持的洛小少爺,最近可真的心情大好啊。連白眼都會翻了,你這臉上的表情怎麽也不多點?”

洛臨水忍不住了,伸手指了指門口示意喬刑鳶趕緊走。

“行了,不開玩笑了。這次來有正事。”

喬刑鳶收了不着調的笑容,正色道:“你昨晚讓我查的三名醫護人員的事情,已經有結果了。”

“這麽快?”洛臨水反應過來,皺眉猜測:“該不會……”

年代久遠還這麽好查,除了記錄在冊的不會有第二種機會。只是這種“在冊”,可不是什麽好說法。

果然,他聽喬刑鳶說:“那三個人,在六年前已經去世了。而且巧的是,全都是在同一年出車禍死亡。”

洛臨水眉頭緊鎖,揉捏着衣角的布料沉聲問道:“再具體點呢?”

“再具體就是他們在十年前團夥作案陷害了雪成業後,在各自的崗位上呆了一段時間後分別辭職,回了老家。在老家繼續做醫護人員,逍遙了四年後在同一年的不同地方,出車禍身亡。”

“這三人背後為他們遮掩的人你能查到嗎?”

喬刑鳶兩手一攤:“很抱歉,沒有。十年前的的科技什麽樣兒你心裏有數。我家能存檔記得這麽多年前的資料已經是業界優秀了。”

“知道了。”洛臨水也知道自己有點為難人。

本以為雪江眠的事情會比較好查,可現在種種看來竟然複雜的很。安市的一個企業老板而已,到底為什麽能招惹這麽狠絕的人物?

事情撲朔迷離,也不知道最後的真相到底值不值得讓人這麽大費周章。

“謝了。”

向喬刑鳶道了謝,把人送走後洛臨水坐在沙發上,梳理昨天雪江眠的話和給他的資料。可怎麽想,雪父都不可能招惹這樣的人物。

排除雪江眠對他撒謊的可能性,那麽下來就只剩下了對方也知道的不完全這個可能。

可這個選項……

難不成還要去問雪江眠的母親不成?

多思無果,洛臨水只能暫且把事情放下,等調查結果出來再說。無聲地嘆了口氣,他有些自嘲仰頭靠在了沙發上。

雪江眠,每次事關于他,自己總是連環翻車。

原本還想着可以用先一步知曉調查結果的事情,計劃好接近雪江眠內心的路程,但有了現在這一出,他的計劃要徹底推翻。

只能和雪江眠一起等待着結果,走一步看一步。

*

喬刑鳶設想的,洛臨水和雪江眠的美好同居生活并沒有特別美好。

雪江眠這邊有一個公司顧着,剛分完手交代了父親的事,就要馬不停蹄地回到公司策劃新游戲面市的事情。每天除了一起晨跑,能吃個晚餐除外,白天裏很少會碰上面。

而洛臨水,自從知道放棄了考取心理咨詢師後,就被他爸抓着奴役每日遠程處理公司的瑣事,好讓他有時間可以陪老婆。

左右無事,洛臨水只能接下了這個累活。

第一次見到洛臨水手邊放着大摞的金融專業書籍時,雪江眠還很驚訝。

“你不是在考心理咨詢師嗎?”

之前他們沒有住在一起的時候,他就真的以為對方就像是回國時說的那樣,在考取國內的心理咨詢師證書。但是現在他們住在一起,他也就看到了對方根本是在“不務正業”。

其實考證和開工作室,全都是為了給自己找個好的回國理由的洛臨水,心裏絲毫不慌:“國內的心理咨詢師證書的考取過程太麻煩了,還要去培訓,我就想着先放一放。”

“與其考了證書每天呆在工作室摸魚被人質疑,我還不如幫我爸分擔點工作。再說心理學專業的,也不是只能當心理咨詢師。”

雪江眠并沒有懷疑:“你喜歡就好。”

洛臨水的學習能力強,所以實在是不用拘束非要做什麽職業。他有什麽喜好都是自己的選擇,他無權幹涉。

再說,他當初會在芬克醫生退休後,找洛臨水做咨詢也只是想找一個熟悉心理學的朋友,偶爾為自己解答一些疑惑并不是想找一個代替心理咨詢師的人。

這是他和洛臨水都知道的事情,所以對方想不想考證,在他看來并不是特別重要。

“阿眠,這周末你有空嗎?”

把電腦放在一邊,洛臨水問正坐在餐桌旁慢吞吞吃飯的雪江眠。

雪江眠想了一下答道:“如果工作順利的話,應該會有。你有什麽事嗎?”

“還真有一個。”洛臨水起身去了餐桌旁坐下,“周末有一家新開業的溫泉度假山莊,你能陪我去玩嗎?”

作者有話要說:

并沒有什麽天大的陰謀……

謝謝大家的友善的評論,感謝~

給今晚24點前留言的小天使發小紅包,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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