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果凍
第47章 果凍
時光匆匆，暑假正式來臨。
雪江眠處理完公司的事後給沈子楠報備了一下，和洛臨水一起北上尋找孫有為的下落。
作為掌握了魏昌明收買官員證據，還能逃竄了這麽多年安然無恙的人，孫有為手上掌握的證據可能是資料上所有人中最多的。
有了程宇的前車之鑒，這次出發洛臨水可以說是做足了準備，把孫有為藏身的地方裏裏外外摸了個遍才終于開始行動。
而且現在雪江眠的病情有所好轉，他不想讓他像上次那樣再撲一個空，經歷人到了眼前卻跑掉的失望。
臨出發前，下了一場大雨。
踩着濕潤的地面，吸了一口雨後的空氣，洛臨水下了出租車後伸了個懶腰。
“上次我們南下趕上了南方的雨季，這次我們北上又正好趕上了北方的雨季。希望雨不要下的太久才好。”
“夏季多雨，正常的。”
雪江眠拉着洛臨水去辦理登機手續。這次他學乖了，沒拿一堆亂七八糟上不了飛機的東西，而是輕裝出行，所有東西到地方後再買就好。
洛臨水嘆氣：“怎麽他們都喜歡往偏僻的小山村裏藏啊。大隐隐于市沒聽說過嗎？”
“可市裏有攝像頭啊。”
雪江眠笑着摸了摸他的腦袋，“與其抱怨，不如祈禱我們這趟出行可以順利。拿到關鍵證據後就再也不用跑那麽遠了。”
“這次要是不順利我就跟你姓。”洛臨水自信滿滿，“這次我可是叫了好多人，把那個村子周邊的山都給摸透了，絕對沒有可以躲藏的地方。保準是甕中捉鼈。”
上次因為他沒有考慮周全，遺漏了周圍山體的情況，可以說是他缜密邏輯裏的一次敗筆。這次再去，他當然要一雪前恥絕不再犯那麽低級的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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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江眠聽了，側頭打量了一下他，笑道：“我怎麽感覺你比以前活潑了一些呢？這次出門就這麽開心嗎？”
以前的洛臨水，是絕對不會說出這樣的話的。
實際上是因為雪江眠的态度開始轉變，離成為自己男朋友只差那麽一步才有些興奮的洛臨水：“……”
“因為你在我身邊啊。”
猝不及防被甜了一臉的雪江眠表情空白一瞬，回過神來抿唇笑了一下沒有說話。
現在他也有點摸清楚了，如果洛臨水遇到什麽可以說但不想回答他的問題，就會拐着彎兒的說一句情話來堵他的嘴。
就像是以前他即将要面臨或者已經陷入負面情緒的時候，洛臨水會故意扯開話題，或者逗他一下讓他轉移注意力一樣。讓他的思緒不知不覺就跟着對方走偏了。
而自從兩人的關系暧昧起來之後，洛臨水就不逗他了，開始改說情話喜歡看他啞口無言的樣子。
或許，這也是另一種方式的逗弄？
嘴笨的雪江眠甘拜下風。
一路上舟車勞頓，換了幾次車後他們才到達了北方的一座五線小城市和保镖彙合，采買了東西然後一起開車前往落雁鎮。
相比起上次去的南方小鎮，落雁鎮在周圍群山的襯托下更顯蕭瑟，看起來也略有些小巧。不過小歸小，鎮上的東西還是比較全的，旅店的裝修和設備雖然很舊，但是并不顯髒亂。
按照慣例依舊是先休整一夜，雪江眠拿了身份證去訂房間。
見一旁的洛臨水絲毫沒有把身份證交給他的意思，他只能無奈地笑笑，用自己的身份證定了一間雙人房。
晚上吃過飯回到房間，洗去一身疲憊後，洛臨水盤膝坐在床上看着雪江眠問道：“你為什麽要買那麽多的食物和水？”
這次雪江眠準備的比上次還誇張，不僅買了兩整箱礦泉水，還買了面包和餅幹之類。小零食更不用說，完全是奔着野營的方向去的。
雪江眠一邊擦頭發一邊回答：“孫家村可是在大山裏，真正的山村。到了地方後生活條件肯定不會好，以防萬一多做些準備總是沒錯的。還是那句話，說不定哪件東西就用上了呢，像上次的床單一樣。”
“好吧。”洛臨水很容易就被說服了，“你向來考慮的周到，我跟着你就行。反正我們有車，買多少都無所謂。”
雪江眠把毛巾拿在手裏，笑了一下說：“不過倒是該感謝孫有為，為了自己着想找了個可以通車的村子，不然我們就要徒步了。”
“要是徒步我才不跟你來。”洛臨水哼了一聲，眼睛一轉壞笑道：“不過你要是背着我走的話，我還可以考慮。”
“這樣的話，還是在家裏等消息比較适合你，這個最輕松。”
雪江眠把毛巾放回浴室，走到床邊左手背後微微彎腰，右手手掌向上從洛臨水的面前劃到了旁邊的床鋪上。
“懶懶的小少爺，您可以移駕回自己的床上了嗎？時間不早我們該休息了。”
洗漱完後，洛臨水就自然地坐在了他的床上。動作随意，仿佛雪江眠失去了剛開始分床的那段記憶一樣。
洛臨水仰着臉搖搖頭，朝着雪江眠伸開了手臂。也不說話，就這麽帶着細微的笑意看着他明示下一步的動作。
“這裏離你的床只有一步之遙。”雪江眠裝作看不見。
“你剛說過我懶，所以我決定把‘懶’貫徹到底，絕對不多走一步路。”洛臨水晃晃手臂，“快點兒，我的手都舉酸了。”
雪江眠：“……”
合着他剛才是給自己挖了個坑。
和洛臨水對視三秒，雪江眠最後還是敗下陣來。
說到底，他還是沒有辦法忽略內心的真實想法。
雖然因為無法避免的多思與顧慮讓他猶豫不前，但他的心早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就幫他做好了選擇。
雪江眠上前微微彎腰，攬住洛臨水的背把他整個抱起來，轉個身放到了旁邊的床上。在即将抽手離開的時候，猝不及防的，讓洛臨水箍着肩膀被迫卸了力氣。
及時撐了一下，半支着手臂攏在洛臨水的上方，如此近距離的面對面，身貼身地挨着，雪江眠腦袋瞬間成了一團亂麻。心髒也不聽話地自做主張，加快了速度。
洛臨水攬着雪江眠的脖子，眼裏閃着光作出聆聽的樣子，笑地狡黠：“阿眠，你的心跳的也太快了吧。都要吵着我了。”
他松開一只手，摸到了雪江眠左胸心髒的位置。真切的把手放在這裏時，感覺到的心跳聲和顫動只會更加明顯。
洛臨水像是握到了雪江眠的把柄一樣，對着他步步緊逼。有些迫切的，想要知道一個被拖延了好多天的回答。
“這種情況下，今天的你有答案了嗎？”
“考慮了十多天，你能給我答案了嗎？”
“心跳的這麽快，你可別告訴我是緊張的原因。騙我的話我可是要咬人的。”
“我……”
雪江眠張嘴說了一個字而已，鼻尖就不小心碰到了洛臨水的鼻尖。他像是被吓到了猛地止住話，眨着眼睛有些無措得看着洛臨水，抿抿唇聲音輕緩。
“有答案了。”
怎麽可能會沒有答案呢。
如果不喜歡，那他早該拒絕洛臨水了。而不是放任對方一點點地試探靠近，一直到占據他身邊的位置，對着他耍賴逼迫還能屢屢得逞。就不會表現的這麽猶豫，糾結，像個故意吊人胃口的渣男。
就是因為喜歡，他才會顧慮那麽多。才會怕，自己配不上洛臨水。
抑郁症許久不發作，雪江眠都快以為自己是個正常人了。可在這樣的重大選擇之前，他才發現，那些因為往事帶來的自卑與怯懦從來沒有真正離他遠去。
垂眸看着洛臨水的臉，雪江眠伸手摸到他的額頭，梳理了一下他的額發。眼神與語氣皆是溫柔：“臨水，你那麽好，怎麽可能會讓人不喜歡呢。”
說完他話鋒一轉，又道：“你給了我時間考慮，讓我想清楚沒錯。可是你太狡猾了。說是考慮，實際上你從來沒有想讓我自己思考，而是一直慢慢向我逼近，幹擾着我的思緒。你一直在旁邊用各種動作與方法，提示我告訴我，我心裏有你。”
“這是個既定事實，是不管我有多少負面情緒都無法改變與否認的事實。”
“不論我躲不躲，躲去哪裏，你總能讓我乖乖回到你的身邊。”
雪江眠笑，“你早就知道，我肯定會答應你的對不對？”
洛臨水挑眉，“我記得我早就說過，你對我有感情。”
言下之意是，你答應是理所應當。
“而且，我才不狡猾。”洛臨水伸手撓了一下雪江眠的下巴，“我這是根據你的感情作出的合理判斷。我判斷對了，自然要守着你等一個結果，如果判斷錯誤，我早就離開了，誰願意陪你來這個犄角旮旯的地方啊。”
“不過來都來了，我是肯定要有一些收獲的。”
“你是我的收獲嗎？雪江眠先生。”
洛臨水笑吟吟得看着雪江眠，等待着他的一個回答。
“如果你願意的話，那就是。”雪江眠笑了一下，慎重點頭。
聽雪江眠說出了他預料之中的答案，洛臨水有些得意。卻不曾想，一向含蓄在兩人關系上糾結的雪江眠，今天為什麽這麽聽話。
洛臨水沒想那麽多，一直含着笑和雪江眠對視。
按理說接下來應該是洛臨水和雪江眠深情的擁吻在一起，可洛臨水等了半天，都沒等到雪江眠再吐出半個字後，表情微變一把把人推開。
“是就快起來吧，你太沉了。”
得到預計的答案後再沒聽到下文的洛臨水，當場表演了一個“翻臉不認人”，把壓在自己身上的雪江眠推到了一邊。
随着這個動作，剛才的暧昧氣氛也一掃而空。
雪江眠忍不住笑了一聲，伸手捏捏洛臨水的臉頰，“知道你是什麽意思。不過落雁鎮不是一個合适的地方，我們先把眼下的事情辦完，好不好？”
“所以你剛才是故意的？”洛臨水眯眼，用核善的眼神看向雪江眠。
“不是。我是真的真的在認真回答你的問題。”
雪江眠無辜道：“我本來的打算就是在這次之後，告訴你我的答案，再向你告白的。誰知道你今天突然，恩，突然玩心大發，話題就拐個彎跑到奇怪的地方了呢。”
“我又不好意思提醒你，只能順勢跟着說下去了。”
談戀愛怎麽能繞過“告白”的環節。他們要在一起，總要有個正式的，用心的場地與時間，而不是這樣随随便便。
再說了，就算洛臨水不在意，雪江眠也沒有辦法不在意。從以前的事情上就可以看出，他是個有浪漫想法的人。
所以洛臨水想聽的話，他現在是不會說的。
“你還說我狡猾。”洛臨水坐起來撲到雪江眠身上，伸手揉亂了他的頭發，“你才是大大的狡猾！”
雪江眠真是越來越能耐，都能反套路他了。
“我錯了，臨水。”雪江眠當場求饒，“我剛才應該阻止你說下去的，不應該順着你的話說，應該在你問我問題的時候就捂住你的嘴，然後主動交代我的計劃。我錯了。”
明明是在道歉，可他嘴角的弧度卻越來越大，笑意是不曾遮掩的肆意。
“你這是認錯？”洛臨水繼續呼嚕雪江眠的頭發，“我怎麽覺得你再內涵我呢。”
“那應該是你感覺錯了。”雪江眠誠懇，“是你想多了。”
誰知道洛臨水聽了更氣，故意虎着臉兇他：“你竟然敢質疑我心理學碩士的專業證書，說我想多了？你把我的專業知識往哪裏擺？”
“雪江眠，我們還沒在一起呢你膽子就這麽大了，以後我們在一起，你是不是要上天？”
沒有告白，那他們就不算在一起。
“你現在說說，以後我們家裏誰做主？”
說着，洛臨水把雪江眠壓倒在床鋪，翻身坐在他的腰上用雙手捧住了他的臉頰，往中間擠去變成了一個滑稽的鬼臉。
左右晃晃，洛臨水依舊裝地兇狠，“快說。這關系到我們以後的家庭和諧問題。”
伸手握着洛臨水的手腕拉開，雪江眠才終于可以說話了。他擡眸看着上方的洛臨水，臉上是落不下去的笑：“你做主。”
“我們家你最厲害，你做主。”
“那你以後不許質疑我，不許套路我。”洛臨水輕輕拍拍雪江眠的臉頰，“咱們之間要真誠，對不對？”
實際上瞞了雪江眠一大堆事情的洛臨水，說起這話來毫不心虛。
雪江眠點頭：“對。”
“很好。你現在說說，你剛才做錯事了我該怎麽罰你？”
明明一臉乖相還露着兩個酒窩的洛臨水，硬要把自己坳出一副大爺做派。在雪江眠看來，他絲毫沒有受到威脅不說，甚至還有點想欺負回去，再戳一下那兩個他眼饞了很久的，看着就軟乎乎的小酒窩。
扶着洛臨水的腰護好他之後，雪江眠猛地從床上擡起上半身湊近了洛臨水，聲音低沉。
“罰我……”
最後幾個字太過輕巧，洛臨水沒有聽清。他疑惑地“嗯”了一聲微微側頭，然後，酒窩的位置被輕輕親了一口。
瞪大了眼睛，洛臨水摸着被雪江眠親過的地方，張張嘴一時間竟然沒能說出話來。
“罰我給你一個晚安吻。”
雪江眠笑着溫柔地揉揉洛臨水的頭發，把他從自己身上抱起來放到了一邊，去了自己的床上抖開被子躺好。
“時間不早了，早點休息吧。”
回過神來，洛臨水放下捂着自己臉頰的手看看旁邊一本正經躺好閉上眼睛的雪江眠，不由失笑。
怎麽偷親的人，比他這個被親的還要緊張啊。
“阿眠，我們房間剛才有個流氓親了我一口，你有看到那個人是誰嗎？”
“那個人在想什麽啊，又不是我的男朋友，竟然親我，真是太壞了。阿眠，你說那個人壞不壞？”
洛臨水一邊整理床鋪躺好，一邊不停地逗雪江眠。
對着他完全表明了心意，兩人中間的窗戶紙已經是半透明之後，雪江眠的表現可真是太給他驚喜了。
不知道是不是和抑郁症的好轉有關，但總的來說，這是一種美好向上的，由他見證了的性格轉變。
洛臨水很高興，也很喜歡。
蓋好被子，見雪江眠還不回答，洛臨水又問：“阿眠，你怎麽不說話？難道你最近的睡眠狀态已經到了沾枕頭就睡的地步了？那我們可要開個香槟慶祝一下。”
一提到酒，不由自主想到上次洛臨水醉酒的雪江眠，突然睜開眼睛幽幽地說了句：“你上次喝醉說要把玫瑰鏟完後種棉花，我現在想想怎麽意有所指呢。”
一句話，讓洛臨水成功閉嘴。
只要不提那次讓他想從記憶裏删除的醉酒，他就還能繼續叨叨。可提了之後……
“太晚了快睡覺吧。晚安，阿眠。從現在開始誰再說話誰就是小狗。”
輕笑一聲，雪江眠關掉燈閉上了眼睛。
一夜好眠，第二天一大早洛臨水和雪江眠就開着車，根據保镖畫的地圖前往孫家村。
作者有話要說：
QAQ這段時間請假有點多，給大家說句抱歉
給在本章留言的小天使們發小紅包，截止到我明天更新。麽麽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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