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蛋糕
第60章 蛋糕
對于“驚喜”這個詞，洛臨水一直都是無感的。可當它從雪江眠的嘴裏說出來，就變成了一種無法忽視的喜悅。
實際上，只要是雪江眠準備的，就算平淡無奇他都會很開心。不過對方說了是驚喜，那他期待着那一天的到來就好。因此，在他生日之前的那幾天，雪江眠的一切鬼鬼祟祟和不自然，他都可以裝作沒有看見。
雖然裝作看不見，但是着看雪江眠為了隐藏盡力躲着他的樣子，洛臨水還是覺得一陣好笑。
這樣的明顯的動作，真的很難相信對方不是故意的。
終于，到了九月二十八號這一天。
早上醒來，洛臨水還沒睜開眼睛就被人吻了一下額頭，收到一句“生日快樂”。
“你又請假。”
洛臨水還迷糊着，半睜着一只眼睛看了下雪江眠，又把腦袋埋回被子，“你的公司是不是要破産了啊，大老板整天偷懶。”
說話間，他還打了個哈欠，聲音軟軟帶着鼻音像是撒嬌把雪江眠萌了一臉。
抱着人蹭蹭臉頰，雪江眠滿臉笑意：“你是不是就盼着我的公司破産，洛小少爺才好養我啊。”
“知道就好。還不快伺候本少爺起床？”
洛臨水攬住雪江眠的脖子，讓他把自己從床上拉起來後，沒骨頭一樣地趴在雪江眠的懷裏醒神。
摟着洛臨水的腰，雪江眠偷偷把手伸進了他的衣服裏，用手指摩挲着他細膩的肌膚輕輕揉着。羊脂玉似的手感，讓他一時間上了瘾，有點舍不得放開。
“大膽。”洛臨水蹭蹭他的胸口，聲音慵懶：“竟然敢對主人不敬，拖下去片了煮火鍋。”
雪江眠聽完動作越發放肆，手直接摸到了他的胸前，笑着問：“到底是少爺還是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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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有不确定一個滿意的稱呼，就要變本加厲的意思。
“是你男朋友。”
洛臨水隔着衣服伸手握住在胸口作亂的手，警告道：“老實點，要克制。”
把雪江眠的手抽了出去，洛臨水又揉亂他的頭發親了一口，起身去浴室洗漱。
雪江眠看着他的背影，笑的無奈。
他剛才真沒幹什麽，明明很老實來着。怎麽到了洛臨水的嘴裏，就變了個味道？
洗漱完，洛臨水坐在餐桌前，看着面前的一碗賣相好看味道也吸引人的長壽面，慣例先開口誇了雪江眠。
誇完，他拿起筷子惆悵道：“你弄得這麽隆重，要我明天怎麽辦？”
他的廚藝約等于無，除了外賣估計不能給雪江眠一碗長壽面了。可外賣就顯得很沒有誠意。
“外賣為什麽不可以？”雪江眠開玩笑，“如果你真的感覺不好意思，可以我吃一口你親我一口。我不介意的，這也是禮物。”
“嗯？”
洛臨水眯起眼睛，“雪江眠同志，老實交代你都背着我學習了什麽奇奇怪怪的知識？”
“還親你，怎麽不讓我喂你呢。”
雪江眠佯裝考慮，跳過了第一個問題；“這就算了。看起來太肉麻我估計自己會吃不下去。”
“你還真的考慮過？”洛臨水驚訝，“你被人穿了？”
雪江眠：“……”
“怎麽可能，快吃飯吧。涼了就不好吃了。”
他只是這段時間看了太多的短視頻“學習”創意尋找靈感，一時間稍微沒回過勁兒來而已。這種會充滿油膩的畫風，他敬謝不敏。
洛臨水也沒有再調侃他，低頭認真吃面。
味道是雪江眠一貫的水準，甚至因為添加了“生日”的名頭，他會覺得比以前吃過的任何一次面都要好吃很多倍。
“謝謝阿眠的下面……”在雪江眠震驚地眼神裏，洛臨水從善如流地改口：“咳，謝謝阿眠下的長壽面。很好吃我很喜歡。”
“臨水，我覺得今天我們起床的方式不太對。”
雪江眠在思考，究竟是哪一步出了錯，讓他們今天的畫風整個歪掉。在他的設想中，今天洛臨水的生日，必定是日常中又帶着溫馨浪漫，而不是黃/暴。
“哪裏不對？”洛臨水眼裏全是疑惑，“要不然我們再躺會床上重新起一次？”
“你就逗我吧。”
雪江眠去捏洛臨水的鼻尖，“每次我開個玩笑，你就能十倍地玩兒回來。就想看我不好意思是不是？”
“呀，你知道啊。”
“那你應該配合我，而不是拆穿我。”洛臨水趁機往後躲，逃出了雪江眠的周身範圍跑到了沙發旁，“我還想看你臉紅呢。”
“誰臉紅？”
雪江眠追過去一把把洛臨水抱住壓在了沙發裏，“說清楚，是誰臉紅？”
“我面前的這個人啊。”洛臨水笑嘻嘻地捧住雪江眠的臉，“臉皮又薄又老實，總想讓人欺負一把，看看這張溫柔矜持的臉上會出現什麽表情。”
“怎麽會，讓我這麽喜歡他。”
“臨水……”
毫不掩飾的表白話語，讓雪江眠再也忍不住，低頭吻上了懷裏這個美好的人。
如果不是遇上洛臨水，他永遠都不會知道這世界上怎麽會有人如此契合他的心意，明白他的一言一行，就像是命中注定的靈魂，合在一起才能喚醒最長久的生命。
前半生他嘗過了所有的酸甜苦辣，兜兜轉轉，在他将要永遠停下腳步止步生命終點之前，他還是找到了對方。
他怎麽這麽幸運，能夠遇上洛臨水。
“一個親吻可收買不了我。”
雙唇紅腫挂着水跡，洛臨水細細地喘息着，去咬雪江眠的鼻尖。
“我可是等了好久你說的驚喜。”
“萬一這個驚喜不夠驚呢？”
雪江眠笑着，用拇指抹去了洛臨水下巴上的水漬後，忍不住又低頭親了一口，“早知道就不說了，萬一你的期望太好我沒有辦到，那我可要跪地謝罪了。”
“只要是你準備的，我都喜歡。”
洛臨水早就做好了準備。雪江眠的浪漫細胞确實有，但有時候就會非常文藝和理想化。不是只有大場面大制作的準備，才叫驚喜。就算是一些俗套的東西，只要是出自雪江眠之手，送到他的面前他也會很高興。
“所以雪江眠先生，你可以透露一下都準備了什麽東西嗎？”
洛臨水壓下雪江眠的腦袋，舔了一口他的唇角。
“怎麽還帶賄賂的。”
雪江眠把洛臨水抱起，打開了電視，“乖，我們看電視。”
“不要轉移話題。透露一點點？”
“等晚上你就知道了。”
“還要等到晚上？那這麽長的白天你真的不打算去公司了？”
“你就盼着我公司倒閉是吧。”
“……”
洛臨水瞬間坐正，捂住了雪江眠的嘴巴讓他認真看電視。他才沒有盼着雪江眠公司倒閉，他這是關心，關心。
漫長白日，洛臨水從早上開始，手機的信息就斷斷續續沒有停下來過。
除了親朋好友，以前的同學也都出于禮貌地發來了問候。不管熟不熟，反正祝福是到了。
雪江眠拿着洛臨水的手機，每收到一條就要大聲念出來，重複着不同形式的祝福語。他樂此不疲，洛臨水卻煩的很，想讓他閉嘴不要打擾自己看電影。
裏面的一些人，要不是這次過生日，他早就記不得都是誰了。雪江眠卻說這些都是對他的美好祝願，好話聽着也高興，為什麽不聽呢。
于是洛臨水默默閉了嘴。
等手機再次收到英文的郵件，雪江眠念完祝福語又把名字給念了後，洛臨水輕飄飄地說了句：
“這個人好像和我表白過。”
這下閉嘴的變成了雪江眠。
他看着手機上的郵件，默默按下删除按鈕。把手機扔到一邊，雪江眠強勢地抱住洛臨水的腰，貼着他一起認真看起了電影。
洛臨水失笑，反手揉揉他的腦袋沒有說話。
平淡的一天到了末尾，吃過晚飯後洛臨水和雪江眠一起出了門。
安靜地坐在副駕上聽着歌，洛臨水仰頭靠着椅背和雪江眠閑聊。他不需要知道目的地，只要跟着雪江眠走就好。
開車一個多小時，他們才終于停下。
下了車，看着這個郊外陌生的山，洛臨水有點不明所以。他轉頭看向雪江眠，卻被人拉起手一起邁上前往山頂的階梯。
階梯兩旁的扶手上，挂着許多裝飾的LED燈。暖黃色的一片照在地上，他們像是踩着陽光一路往上。
暗夜的山裏滿是寂靜，偶爾的幾聲蟲鳴添了不少的野趣。
洛臨水握着雪江眠的手，和他一步步的往上走着。在達到了某一個平臺後，他突然發現一旁的矮樹上，挂着一個顯眼的牌子，牌子下面還有一個牛皮口袋。
三十歲。
下意識地，洛臨水停下腳步扭頭看向雪江眠。然後在他的示意下，去牌子下面的口袋裏摸出了一個包裝精致的領帶。
“等我們臨水三十歲的時候，一定是一個成功人士。因為他不管是心理學還是金融學，又或者是投資，全都是一把好手。他只會比現在更成功。”
“三十而立，他的衣着也要變得成熟穩重。所以我要送他一條最好看的領帶，讓他每天都帥氣地工作，迷倒一片的人。”
雪江眠看着洛臨水，聲音溫柔：“可是他們只能看看，根本搶不走。洛臨水是雪江眠一個人的。”
在他說完的第一秒，洛臨水就快走兩步撲進了雪江眠的懷裏。他手裏拿着裝領帶的袋子，抱着他的腰說不出話來。
這些，是雪江眠對他們未來的展望，對他的所有祝願與設想。
他在他的眼裏，永遠都是最美好的模樣。
“我們繼續往前走吧。”雪江眠沒有多說什麽，抱着他揉了揉。
洛臨水點頭，仰頭吻了他一下，又注視了他好久才和他一起重新邁步。
他會和雪江眠一起，邁向他們的未來。
一段路後又一個平臺，依舊是熟悉的牌子和牛皮口袋。這一次不需要雪江眠提醒，洛臨水就自覺上前摸出了裏面的東西。
他看着手上的東西輕聲道：“游戲機。”
四十歲。
游戲機。
“四十歲的臨水依舊是一個帥哥哥。時光就像是在他身上停駐了一樣，讓他依舊是英姿飒爽的帥氣模樣。這時候的他已經工作十多年了，應該好好的休息一下，多一些娛樂時間。”
雪江眠在一旁說着，聲音裏是掩蓋不掉的笑意：“男人至死是少年，臨水才四十歲，還可以玩兒很久。”
洛臨水把游戲機放進拎着的袋子裏，帶着好看的笑，問：“那你會陪我一起玩兒嗎？”
“當然。要不然你還想讓誰陪你玩？”
“只要你。”
洛臨水迅速回答，照例給了雪江眠一個吻後，和他繼續往前走去。
五十歲。
養生泡腳浴球。
“五十歲的臨水就要變成一個帥大叔了。五十知天命的年紀，保養的再好我們也老了，要開始養生。到時候我們可以面對面坐着一起泡腳，喝枸杞茶。大叔級別的浪漫，大概也就是那樣了吧。”
六十歲。
兩副老花眼鏡。
“六十歲都該退休了，這時候應該叫臨水‘大爺’。現在的我們視力很好，可年輕的時候透支着用的眼睛，後面可能就要補回來了。以防萬一，我準備了兩幅老花鏡。以後我們說不定還能帶着老花鏡打游戲，下象棋。”
七十歲。
一個巴掌大的地球儀。
“七十從心所欲，不逾矩。雖然老話說這個年齡做事要有規矩，但是我想我們的退休生活一定會多姿多彩。之前我答應過你每年要和你出去旅行一次，不僅是現在，老了之後，我們依然可以走遍大江南北，走遍世界上所有的地方。”
“不管去哪裏，我都會陪着你一起。”
八十歲。
一小盒茶葉。
“八十歲，這個時候我們已經在一起五十七年了。當我們走遍了世界各地後，就該休息一下，養養身體。說不定還能約着平哥和刑鳶一起出來跳個廣場舞，釣釣魚，和老朋友組隊逛逛公園，品個茶。即使老了，我們臨水也是最精致，最懂得生活的老頭子。”
九十歲。
一個最新型小輪椅模型。
“九十歲了啊。這下我們可徹徹底底成了兩個老頭子。不過因為我們年輕的時候生活太豐富了，老了也沒有辦法一直在家裏待着，到那時我們可以買兩個最新型的輪椅，坐着出門晃悠。”
“就算是老去，我們也不會虧待自己，依舊是人群裏最潮的老頭兒。”
一百歲。
一個不知名的遙控板。
拎了滿手袋子的洛臨水，疑惑地拿着遙控板對着雪江眠晃了晃。
雪江眠唇角提起，從山下一直到這裏都挂着開心的笑沒有落下過。他走上前接過洛臨水手上的袋子放到一旁，牽住他的手來到了景觀臺的旁邊。
“按一下。”
洛臨水照做。
霎時間，煙花炸了滿天。
微涼的夜風下，各色的煙花從不知名的角落裏升起，在他們的頭頂上照亮了大半個夜空。
洛臨水仰着頭看着五顏六色的煙火，耳邊是雪江眠溫柔帶着愛意的聲音。
“一百歲是個難關。不管我們有沒有機會活到這一天，我都希望我們的生命一直燦爛，如同煙花在升到最頂端的時候炸開，帶給人快樂與驚喜。履行煙花的使命，得償所願。”
“聽起來可能距離我們還有很遠，可時光匆匆，誰也抓不住它。”
“我永遠都不會祈求時光停在哪一瞬。時間不是我的參考，對我來說毫無意義。在漫長的時光裏，只有你，臨水，只有你是最真實的。”
“所以，往後餘生，我只會奔向你。”
眼角不知道什麽時候早已經濕潤，涼風吹拂讓水跡變得無處可尋又快速被重新打濕。洛臨水顧不得滿眼的淚水，往前一步踮腳摟住雪江眠的脖頸，用力吻了上去。
這一刻，他什麽都想不起來了。
他只想醉死在雪江眠的無限深情裏，永遠不見天日。
許久，煙花慢慢停下，最後消失不見。景觀臺上相擁着親吻的兩人也終于戀戀不舍地分開。
“哭成小花貓了。”
雪江眠吻去洛臨水臉頰的淚水，拿出手帕幫他擦了擦眼睛，“還有禮物呢，洛臨水二十三歲的生日禮物，想不想看？”
“想。”
洛臨水點點頭，紅着眼帶着鼻音勉強擠出一個音節。
再次吻了吻他的臉頰安慰，雪江眠從口袋裏摸出一個小盒子，交給洛臨水打開。
不大的盒子裏，是被疊的整整齊齊，縮小成方塊的白紙。借着昏暗的光，洛臨水只看了标題就能猜到寫的什麽。
看到最後的份額，洛臨水驚呼出聲，“你，你怎麽把公司的股權轉給我了啊。”
“轉給你和在我手裏有什麽差別嗎？”
雪江眠還笑：“把我的全部身家交給你，你就不用擔心我跑路。以後就連零花錢，我都要找你要了。”
洛臨水感動地拿着被折了許多折痕的紙，看了雪江眠片刻後，眨眨眼睛深呼吸一下和他一起笑了出來。
吸了吸鼻子，他佯裝抱怨，“以後每天按你的表現發零花錢，表現得差，一毛錢都沒有。”
雪江眠曾經說過，他的人生中在意的事沒有幾件，公司是其中之一。現在，他就這麽随意的，把公司的大部分股權給交給他。
相當于，把自己的身家性命都交到了他手上。這讓他怎麽能不感動？
“阿眠。今天是我最開心最難忘的一個生日。”
把盒子收好，洛臨水擡頭凝視着雪江眠的雙眼，“比起你給我的，我說的話可能很俗套也不懂浪漫。但是目前我的心裏，腦袋裏，全都被這一句話刷屏，再也想不出來其它的什麽話了。”
“什麽話？”
“雪江眠，我愛你。”
愛你入骨，分不開割不斷，只能與你一同老去至死不變。
作者有話要說：
正文到這裏就結束啦，感謝一直陪着我的小天使們，愛你們~
番外就是小水和阿眠在高中認識，到在一起的大致經過，大概有兩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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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一下預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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