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你做夢
第29章 你做夢
兩年後,北江市。
夜晚,別墅外冷月高懸,夜風輕起,郁郁蔥蔥的樹木在夜色中沙沙作響。
偌大空曠的房間裏一片漆黑,窗口的玫瑰綴着月光,看上去已有盛開過後的頹敗之勢。
沈輕坐在沙發上,目光空洞地望着那片冷白的光透過窗落進來。他臉色也白,像一件在月色下冷白的瓷器,長發也比以前短了很多,現在只堪堪到了肩,披散着。
原本就寬松的睡衣到了他身上變得更加寬松,松松垮垮的,他瘦得完全撐不起來。
啪嗒一聲輕響,客廳的燈被人打開。
沈輕擡眸望了過去,目光愣了一下,很快又垂了下去,變成了剛才那副麻木又空洞的模樣。
燈光照亮整個客廳,也讓人看清了,他腳腕上連着一條鐵鏈,蜿蜿延延的在整個客廳鋪開。
虞庭夜神色有些疲倦,黑色的碎發微亂,他目光掃過沙發上的人,調整了下自己的狀态。
然後,他走到窗邊,将自己懷裏那束新鮮的花換進了花瓶。
沈輕目光随着他,看着那束已有頹敗之勢的花被他取出來,扔進了垃圾桶。
直到虞庭夜半跪道他面前,伸手打開他腳上那道鐵環時,他麻木的,觸電似地收了一下腳。
虞庭夜抓過他的腳,輕輕揉了幾下。其實那鐵環上都做了防護,根本就不可能傷到皮膚,他這麽做無非是自己想這麽做。
惡心。
沈輕心裏又湧起鋪天蓋地般的反胃感。
見人不動,虞庭夜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他還以為沈輕是在看着自己剛插進去的那束新花,于是開口問沈輕:“不喜歡?”
沈輕的目光冷漠地落回在他身上,他把腳從虞庭夜手中抽回,神色陰冷。他從沙發上起身,繞開面前的人,如果可以,讓人懷疑他恨不得在這人身上踹一腳。
他冷聲開口:“惡心。”
還在單膝跪着的虞庭夜聽着這句話似乎愣了一下。随後他眼睛裏迸出一股寒意,轉身一把将人抱起來了。
沈輕吓一跳,下意識伸手摟住了人!
虞庭夜親昵的往他臉上吻了一下,沈輕想躲沒躲掉。
抱着人進了卧室,他将人困在身下,手指散漫地卷着沈輕的長發,目光在夜色中陰沉又危險。
他目光陰郁,語氣惡劣:“惡心?你計劃着跟謝之秋那混蛋跑的時候怎麽不說惡心?被我睡了一年怎麽不說惡心?”
灼熱的氣息撲到臉上,沈輕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身上的人粗暴的堵住了嘴。
“唔……”
不同一般的接吻,更像是懲罰。虞庭夜不容反抗地撬開他的唇齒,長驅直入,逼迫着他接受迎合。
沈輕伸手想反抗,卻被攥住了兩個手腕。
“嘶——”
突然,虞庭夜從他唇上離開,伸手抹了一把自己唇。指腹上鮮紅的血跡格外刺眼,那一刻,像是心中的怒火全被點燃。
虞庭夜完全不顧沈輕的反抗,直接動手開始脫沈輕身上的衣服!
他發瘋一般,開始質問沈輕:“憑什麽到我這裏就是又惡心又不願意的!你自己當初謀劃着跟謝之秋跑的時候,難道不就是想跟他上床嗎!”
“你發什麽——唔……”
剩下的話全被淹沒在無邊的夜色中。
沈輕被翻來覆去折騰了近乎整整一夜,嗓子啞了,身上也沒了半絲反抗的力氣。他側躺着,望着那絲像是不甘被格擋在外透過窗簾傾瀉進房間的月光。
身後的人靠近他,從身後摟着他,在他耳邊沉聲:“你這輩子都只能是我的人。”
“你做夢。”
沈輕聲音很輕,在夜色裏卻那樣清晰。
虞庭夜摟着他,裝作沒聽到,又伸手去量他的腰,語氣裏有幾分不滿:“你怎麽好像又瘦了。”
沈輕閉上眼,沒再出聲。
可能是折騰時間實在太長,慢慢地他呼吸平穩,進入了睡夢中。朦胧中,沈輕仿佛又看了一年前的自己。
晦暗的酒吧裏,周圍都是紛雜的嘲笑聲——
“喝啊!”
“喝完這杯我們就跟你談!”
“欸欸欸虞少!”
嘈雜昏亂的酒吧崩塌,他好像又走進了寂靜的療養院——
女人平靜的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不再跟他說一句話,只有窗外枯黃的樹葉在簌簌地落。
好冷……
沈輕覺得自己像是墜進了一片深不見底的海域。
“沈輕……”,他聽到有人在叫自己。
“沈輕…別睡……”,虞庭夜抱着懷裏燒得滾燙的人,心急如焚。
金叔目光瞥過後視鏡,虞庭夜正把沈輕抱在懷裏,輕喚着。
“唉——”,金叔在心裏嘆了口氣,收回目光,一馬平川,将車穩穩當當地停在了盛域私人醫院門口。
沈輕再次醒來時是在病房裏,醫生正在給他換吊瓶。
“喲,醒了啊。”,年輕醫生低頭看見他睜了開眼。
沈輕目光一轉,看了他一眼,眼神瞬間冷了下去。
這人是虞庭夜的朋友。
程旻見他這個樣子也不惱,畢竟在他看來虞庭夜對沈輕做的事,确實是人渣。
他見沈輕想坐起來,立馬制止道:“哎哎哎別動,我來我來。”
他将病床搖起來,還貼心地接了杯熱水遞給沈輕,忍不住絮叨道:“你說你老惹他幹嘛,這不是自己受苦嗎?”
聽到這句話,沈輕本就蒼白的臉變得更加冷,他一把掀開程旻遞過的水,指着病房門口冷聲吼了一句:“滾!”
虞庭夜打開門時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程旻朝進來的人傳去一個眼神,無奈地聳了聳肩,識趣地走了。
虞庭夜走過去,将餐盒放到桌上,又俯身撿起了碎在地上的玻璃碎片。
他看向沈輕,笑了一下,悠悠道:“你跟程旻置什麽氣,要真想出氣,我把他綁來給你打一頓就是了。”
沈輕冷冷地看着他,沒說話。
程旻做的那些事,哪一樣不是受虞庭夜的指示。
收拾完地板,虞庭夜又洗幹淨手,打開了自己親手熬好的粥,試過不燙後,他将勺遞到了沈輕的嘴邊。
沈輕依舊不領情,掀開他的手,惡聲道:“裝什麽好人。”
虞庭夜也不惱,像是早就預料到會發生這種事,他又拿出備用餐勺,重新舀了一勺遞到沈輕嘴邊。
同時,他的語氣也冷下來,對沈輕道:“不要挑戰我的耐心,你也知道程醫生就在門外。”
沈輕眼裏閃過一陣驚恐,他攥着床單,默然地張開了嘴。
虞庭夜拘禁他的第一年,那是他噩夢般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