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走兩步就要抱

第30章 走兩步就要抱

第二天,天氣放晴,湛藍的天萬裏無雲。

沈輕站在病房窗口,望着窗外一望無際的海發呆。

他的燒昨天就退了,之所以被強制留下來,是因為虞庭夜說要給他檢查身體。

“唉……”,辦公室裏,程旻看着自己手裏那張身體心理都不是很健康的檢查單,愁得頭發都要掉了。

“怎麽了?”,虞庭夜聽到他這聲嘆息,眉頭皺了一下。

程旻擡起手交疊,望向他,十分真摯地眨巴眨巴眼睛發問:“如果讓你離開沈輕你願意嗎?”

虞庭夜面色一沉,跟看腦殘似的看着他,毫不意外地吐出了那三個字:“不可能。”

程醫生無奈〒▽〒。

“好吧。”,程旻将手中的檢查單遞給他,誠懇道:“反正你也能看出來嘛,他現在生理心理都不健康,這麽下去肯定得出問題。”

虞庭夜目光在那張檢查單上停留了半晌,才開口:“有什麽辦法改善嗎?”

“最好的辦法嘛……”,程醫生摸着下巴,試探性地抛出幾個字:“那肯定是你離——”

“不可能。”,虞庭夜冷漠地打斷他。

程旻:“……”

“好吧,總之就是他現在身體比較虛,也可能是之前那些藥物對他身體有一定的損害,我建議以後還是不要用了。”

“嗯,知道了。”,虞庭夜将單子收起來,居然破天荒地應了他一聲。

程醫生:“!!!”

他居然答應了!

他覺得這是個絕佳的“教人從善”的機會,于是眼神飄忽地繼續道:“他有點低血糖,以後你做那什麽還是節制點。”

虞庭夜目光深長地看着他,沒應。

“我說真的。”,程旻對上他的目光,無奈地攤手,笑了一下:“你要真想折騰人家,也得把人家身體養好吧。”

“知道了。”,虞庭夜從椅子上起了身。

程旻說的這些,他又何嘗不知道。他甚至能夠更直觀更清晰的感受到沈輕身上那正在流失的生氣。

“還有——”,在人走到門口時,程旻給出了最後一個建議:“放人出去走走吧。”

可惜,回應他的只有一聲沉悶的關門聲。

回到病房時,沈輕還站在窗前發呆。

虞庭夜開門,他沒有反應,望着那道單薄的背影融進窗外的藍天,虞庭夜忽然有一個強烈念頭:如果有一天,沈輕跟這個世界的聯系徹底斷絕,那麽他可能真的會毫不猶豫的跳下去。

虞庭夜走過去,安撫似地搭着他的肩膀撫摸,溫聲道:“你爸的事我已經在幫你調查了,我答應你一定會給你一個結果。”

沈輕什麽都沒說,但他哭了,哭得全身都在抖。

虞庭夜将他攬進懷裏,在心裏無聲地嘆了口氣。

因為兩年前的事,謝家跟他們早就掰了,即便虞庭夜後來調查到謝知予可能知道一些內幕,短期內,他仍然無法拿到那些信息。

當初在瓊海調查到的線索,雖然也有些作用,但在國外找人異于大海撈針,短時間內也不會有結果。

虞庭夜将人抱回床上,又抽出紙巾準備給沈輕擦眼淚。

沈輕避開他的手,自己接過了紙巾。

虞庭夜看着他,在病床邊坐了下來,溫聲開口:“我們做個約定,我答應你,這個月你身體好一些了,我就解開你腳上的鎖鏈,但你不能逃跑。”

沈輕抱着膝,将頭埋進腿上,并沒有理他。

等到快要中午,沈輕情緒穩定了些,虞庭夜才陪他吃完飯,牽着他坐上了回家的車。

也許是哭累了,沈輕上車沒一會兒就睡着了。

虞庭夜側眸看着靠在自己肩上睡着的人,心裏難受又心疼。

蒼白又清瘦的半張臉隐沒在散開的黑色長發中,虞庭夜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摩挲了下那垂落下來的一縷頭發。

沈輕的頭發是自己剪的。他清晰的記得那天回到家,沈輕不僅剪掉了自己的長發,甚至還在自己的臉上劃了一刀。

他哭着求虞庭夜:“我求你了,你喜歡的我都毀了,沒有了,求你讓我走吧。”

然而,哪怕沈輕做到了如此地步,他還是沒放人。

後來輾轉各地醫院,他治好了沈輕的臉,現在已經看不太出傷疤的痕跡。可臉上的疤能治好,心裏的呢?

從他下定決心強留下沈輕那一刻,他們之間仿佛就注定了沒有結局。

車停進別墅車庫,沈輕還沒醒,虞庭夜抱着他下了車。

“虞少。”

等他再次從卧室出來,下樓時,管家叫住了他。

管家湊近他講了幾句話,虞庭夜聽完眉頭皺了起來。他把目光投向那緊閉的房門,叮囑道:“這些事暫時不要讓他知道,一個字也不能讓他聽到。”

管家了然,應了聲“是”,轉而又說起了其他事:“還有,謝家那個二少爺最近好像放棄調查了,沒有什麽動向了。”

虞庭夜不屑地冷哼一聲,完全不把這人當回事似的嘲諷道:“就他?要不是有他哥幫忙,他能有什麽能耐。”

管家誠然:“可他當初畢竟是沈先生主動要跟着走的人。”

虞庭夜目光剜了他一眼:“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繼而管家都還沒再說什麽,他仿佛還自己跟自己杠上了,喋喋不休道:“什麽叫主動跟他走?當初要不是他哥手裏有那點狗屁線索,他也配?”

罵完謝知秋他還嫌不解氣,非要連着沈輕也說上幾句:“心軟也就算了,人也是傻的,明知人家心思不善,還往人家身上湊。居然還瞞着我,我看他非得被人賣了還幫着人家數錢才高興。”

管家:“……”

他見怪不怪,聽完虞庭夜的一大段抱怨,才再次開口:“虞少,快入夏了,這幾天天氣好,你要不要抽兩天陪沈先生出去走走?”

虞庭夜愣了一下,沈輕被他關了快兩年,途中就跑了三次,還是剛進來的那段時間。

第三次的時候,虞庭夜把人抓回來鎖上了鐵鏈。

沈輕恨他恨得要死,虞庭夜就讓程旻給他找了一些違禁藥物用在沈輕身上。

沈輕也是那段時間被折磨得受不了,開始了自殘行為。或許還是心有牽挂,他父親沈舒還在獄裏,所以沈輕傷害自己卻從不危及性命。

後來虞庭夜威脅他,如果他再敢在自己身上留下任何一條傷痕,沈舒的事他不會再查到一絲一毫的線索,情況才有所好轉。

整整兩年,沈輕沒有獨自出過這棟別墅的大門。

管家也許是看他可憐,所以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問虞庭夜相同的一個問題。

今天哪裏花開了,明天哪裏有活動,後天天氣正好,這些事情一年多來他似乎總是在關注,并且孜孜不倦地提醒虞庭夜。

想起在醫院程旻對自己說的最後一句話,虞庭夜這次沒有立即反駁,反而沉默了好一會兒。

他轉頭問管家:“你是不是也覺得他再這麽下去會抑郁?”

管家對他終于意識到這個問題感到驚奇不已,驚訝地點了點頭。

虞庭夜雖然也沒有立馬答應,但總算有了點松口的跡象:“過段時間吧,他現在身體這麽弱不禁風的,走兩步就要抱,哪放心讓他出去。”

管家:“……”

所以造成人家弱不禁風的罪魁禍首又到底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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