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那你便跪着吧

俞柯一晚上都沒怎麽合眼,完全睡不着,一是因為被宋祁淵吓得,二是腦記着那只烤野兔……饞了半宿,期間還偷摸的開門出去瞅了一眼,發現野兔早就沒了,就剩光禿禿的木棍和化作灰燼的炭火堆在那裏,看的他賊心酸。

回憶兩人在這山谷裏度過的兩年時間,俞柯從來都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剛開始的時候他嘗試着做過幾次飯,結果都是不出意外的以慘敗告終。但他能不吃飯,宋祁淵可不能餓着,他便每日都要去龍魇域買現成的飯菜再帶回來。每日都要至少去三次。

宋祁淵不想麻煩他,就開始學着自己做,最後竟然做的有模有樣,尤其是這晚飯做的相當好吃,慢慢的就把俞柯的胃給養刁了,使得這家夥即使去外面暍酒也絕不在外面吃飯,頂多了帶點兒醬牛肉當下酒菜。

自那日醉酒起俞柯已經好幾天沒吃到好吃的晚飯了,雖不至于餓,但很多時候憧比餓更難受。所以當他敏銳的鼻子聞到那熟悉的烤肉香的時候,這家夥幾乎是立刻停止了在床上打滾的幼稚舉動,蹭的一下坐起身打開門就出去了。

一打開門,烤肉的香氣瞬間将俞柯包圍,他定睛一看,發現昨日那光禿禿的烤架再次架上了野兔,而坐在火堆旁邊熟練刷油的不是宋祁淵還是誰?宋祁淵見他出來了,放下手中的活,向俞柯行禮,擡頭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師父,祁淵知道您最愛吃這些用木炭烤的東西,昨日不吃只是因為沒胃口,所以今早我便上山又打了一只。”少年垂頭看了看那金燦燦的烤兔子,接着道,“這烤肉就快熟了,師父先去那邊歇一會兒,我馬上弄好給您端過去。”

俞柯聽得一愣,看着眼前這個對自己畢恭畢敬的宋祁淵,他只覺得無比的親切,果然還是現在的宋祁淵好相處多了,晚上的宋祁淵不知道為什麽總讓他忍不住把上個世界那個可怕的宋祁淵聯系到_起整個一個深藏不露滿肚子壞水的狐理。

“嗯。”淡淡的回了一句,俞柯便走到那鳳凰木下的石桌旁坐着,擡頭看向已長了近十米高的鳳凰木,只見青翠色的樹葉間隙中已經隐隐能看到小小的花苞了,俞柯心念一動,從扳指中取出十幾顆火晶石,運了些真氣送進樹下的泥土中,再将火晶石在地底全部震散。

一時間巨大的熱量将整棵鳳凰木包裹,緊接着那樹就開始急速生長起來,青翠的綠色變作碧綠,而那花苞則越來越大越來越多,最後竟一一開放,繁多的火紅色花朵将綠葉都擠了下去,當真是滿樹如火,富麗堂皇,在清晨陽光的照射下美得熱烈。

俞柯伸出手接住一朵掉落的鳳凰花,不知道怎麽的就有些感傷。當初還是阿九說的非要種上這棵樹,結果卻也沒回來看上一眼這如火的鳳凰花。

宋祁淵端着盤子停在原地,視線卻凝在了樹下的人身上,如何都移不開眼睛。

火紅的樹,素衣的人,少年覺得自己的心髒好像跳的更快了些,心裏突兀的冒出一個想法,也許這就是雪妖族公主那樣求着嫁給師父的原因。

“我拜托你留住師父,千萬不可讓他離開。”“你不說我也知道。”宋祁淵皺了皺眉毛,雖然不知道為什麽自己身體裏會有另一個人的靈魂,但那人對師父的心思卻是與自己一般無二的,他說的話也不無道理。宋祁淵無法想象自己沒有了師父之後要怎麽生活。

“師父,別動。”宋祁淵将盤子放在石桌上,伸出手将落在俞柯發上的一朵鳳凰花輕輕拿下來,不着痕跡的收進袖子中。

“怎麽了?”俞柯不明所以。

“剛才有花落在師父頭上了。”宋祁淵坐到另一邊,笑了笑,“現在沒了。”

“沒了便好。”俞柯的視線自從那盤子落桌就一直定在上面,随口答了就拿起筷子不客氣的吃了起來。

宋祁淵将兔肉細心的分成均勻的小片,撒上他自制的香料,吃起來滿口留香,以至于俞柯吃的太投入而忽略了對面的少年看他的眼神已經悄然改變0俞柯心滿意足的吃完烤肉,擡起頭卻吃驚的發現宋祁淵竟然就這麽一直坐在這裏笑眯眯的看着他這麽長時間,不自在的感覺油然而生,只是當着這孩子的面他忍住沒敢習慣性的撓臉。

頓了半晌才想起還有正事沒說,俞柯擺正臉色,輕咳兩聲道,“祁淵,現在是陽春三月,也是仙界第一修仙門派擎蒼派招收弟子的時間。我想将你送過去拜你父親的朋友阮十酒為師,這也是你父親所托與我的第二件事。”

宋祁淵神色一怔,腦海中閃現的第一個念頭竟然就是那人昨晚說過的話。

師父難道要離開我了嗎?

想到這裏他只覺得心中滿是酸楚,猛然起身沖着俞柯雙膝下跪,行了一個大禮,口氣是無比的決絕,“師父,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祁淵這輩子只有您一個師父,不願再拜他人為師!

“你這是做什麽?”俞柯只覺得頭都要大了,原着裏可沒有這麽一出啊?葉妄之當初是直接就順利的把宋祁淵送去了擎蒼派,然後就是從劇情中徹底消失了。

他是萬萬沒想到宋祁淵竟然如此抵抗再拜師,一時之間竟想不出好辦法勸導他。

“我能傳授與你的術法有限,肯定不比擎蒼派的藏書閣豐富,并且那阮十酒身為擎蒼派的幾大長老之一,定能比我強上數倍。你大仇未報,若是一昧待在我這裏便永遠也無法變強,更別說為你的父母族人報仇了。”

俞柯開始瞎說八道,自己都不曉得這些話能不能讓宋祁淵“回心轉意”,只是把能想到的都講出來,可謂是苦口婆心。

只是當事人卻并不領情……

宋祁淵低頭,雙手前伸,又行了一個禮,說出的話氣的俞柯頭頂都要冒煙了,“若師父不改變心意,我便在此長跪不起。”

俞柯怎麽都想不通白日裏那般懂事的宋祁淵怎麽突然就變得這麽鑽牛角尖了?一種挫敗感油然而生,俞柯索性直接起身,将衣袖一甩,冷聲道,“那你便跪着吧,但擎蒼派你是必須要去的,你不願去我便等你跪暈了将你帶去!”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