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做戲
_般小說中只要出現主角在外面跪着之類的情節,百分之八十這天氣就得驟變,現在也不意外,俞柯進到屋裏不到兩個時辰,這本是晴空萬裏的春曰便突兀的下起了瓢潑大雨……噼裏啪啦豆大的雨點向下砸,力度大的将木屋的屋頂都砸的嘭嘭作響,俞柯盤腿坐在床上,想靠冥想來打發時間,順便強迫自己忽略外面還跪着一個死擰的宋祁淵。
你說說這賊老天不是添亂嗎?當時他雖然嘴上說的硬氣,什麽等宋祁淵跪暈了把他帶去,但終歸是心疼的,就比如現在他坐在這裏就想着外面跪着的宋祁淵是不是撐不住,會不會難受。
他想到宋祁淵方才好像都是在看着自己吃,那這孩子是不是沒吃飯?之前老人總是對俞柯說春捂秋凍,如果受了春寒,病根很可能陪着人一輩子。
他搞不懂宋祁淵的執着點在哪裏,那阮十酒當初在天河一戰的時候不是叫嚷着救他叫的最真情實意的嗎?這些場景宋祁淵當時雖然看不到,但聽總是能聽到的吧?現下竟然不想拜那個真心待他的阮十酒為師I卩要賴在自己這個真?仇人身邊不走……屋外的雨下的越發的大了,不誇張的來說都能趕上木屋旁那個小瀑布的水流聲了,俞柯忍不住坐起身走到門前,打開一條門縫,不出所料,門外的宋祁淵跪的格外老實,也沒用真氣護體,低垂着頭,發髻被雨水沖散,緊緊貼着他蒼白的臉,讓俞柯想起了剛從天河邊撿他時的情景,看着分外可憐。
好嘛,這是要用苦肉計了?似乎是覺察到了這邊有動靜,跪着的人擡起頭看向鬼鬼祟祟扒門邊的俞柯,伸出手一彎腰便就着這姿勢給俞柯确了個頭,再擡起頭,嘶啞的聲音從半張的蒼白嘴唇中傳出,語氣還是如之前一般堅決,“請求師父成全!”
俞柯見他這副模樣,心跳莫名開始不穩,嘭的一聲關上木門,靠在門後,長舒一口氣,才覺得好一點兒,剛才宋祁淵看他的眼神讓他無比的別扭,裏面包含了太多他不懂的東西。還有他那躬身一拜,都讓俞柯忍不住軟了心腸。
雨_直下到深夜,俞柯躺在床上強迫沒有絲毫困意的自己睡覺,耳朵卻是一直豎着聽外面漸漸變小的雨聲,只是這之中還伴着宋祁淵幾聲低沉的咳嗽,大概是雨淋的多了,又作死的沒用真氣護體,讓這個平日裏健康的不得了的少年吃了不少苦頭。
又過了大約一刻鐘,雨停了,但宋祁淵的咳嗽聲卻一直響個不停,又低又啞,在重歸安靜的夜裏尤其的明顯,一聲接一聲的直往俞柯耳朵裏面鑽。
“媽的!”俞柯蹭的起身,沒控制力度的一掌拍出,木門應聲破碎,露出門外用手掩着嘴巴低沉咳嗽的宋祁淵。
他快步走到宋祁淵身前,居高臨下的看着他,怒道,“我當初拼上性命幫你治好的身體,你竟如此糟蹋!若知道有今日,當初我就不該救你,任由你自生自滅了了事!”
現在是夜裏,宋祁淵早就拿回了身體的主導權,他暗自為白日自己的做法感到慶幸,雖然年紀小,但兩人到底是有相同之處的,專挑師父的嘴硬心軟下手。
這老天也是幫了大忙,再加上他剛才特意裝出來的逼真咳嗽聲……宋祁淵悄悄擡眼看了看俞柯的神色,看來只要再加把火就能将這事搞定了。
想至此,宋祁淵再次沖着俞柯磕了個頭,彎腰時特意讓身體晃動了一下,做出一副病怏怏的姿态,在慢慢直起身的時候,運了道真氣将一口血逼到嘴邊,最後在俞柯的注視下猛地吐了出來。總體來說看着吓人,但本人其實一點事都沒有……
吐完之後,宋祁淵頂着俞柯震驚心痛的眼神不在意的擦了擦嘴邊的血絲,說道,“既然師父如此說了,我便将這條命再還給師父。”說道這裏,頓了一下,他不着痕跡的觀察了一下俞柯的臉色,加重了語氣,“若是不能留在師父身前報恩,我要這命有何用?”
俞柯在看到他吐血的時候就弱了氣勢,也沒仔細想這血是真是假,當即服了軟,忙伸手去扶宋祁淵,“你且起來,回屋裏好生調養,既然你不願自己去擎蒼派,那我便同你一起去,和你一同在擎蒼派住下怎樣?”
俞柯心裏明白按照劇情來走,宋祁淵上擎蒼派是必然,不然這本書是進行不下去的,打亂世界法則會有什麽後果俞柯是一點兒都不想知道。現在看着宋祁淵這麽抵觸,他總是要先穩住他,大不了真的與他在那裏住一段時間,到時候再偷溜出來也不妨是一個辦法,總好過現在看着他将身體搞垮。
宋祁淵心中發笑,果然師父還是心疼自己的嗎?這麽快就同意了,本來後面還有更大的苦情戲等着,這下倒是全都省了。
現在他本就有着之前的記憶,知道擎蒼派那裏有能讓他增強實力的東西,所以他演這一出,最想要的結果就是讓師父跟着他一同到擎蒼派,不再讓這個人離開自己的視線,等到自己能力夠強将仇報了之後就向師父表白心意,若是不答應……宋祁淵擡頭看了一眼俞柯,眸色轉暗,那就把這人關起來,時間長了總會生出感情。
“謝師父成全。”宋祁淵虛弱的朝着俞柯拜了一拜,便要起身,誰成想腳下一個不穩便要摔倒,俞柯趕忙扶住他,這下宋祁淵正好倒在了他懷裏。
宋祁淵将頭貼着俞柯溫暖的胸膛,嘴角忍不住翹起,好好享受了幾秒才裝作才清醒的模樣,忙撐起身體,聲音帶着點兒惶恐和抱歉,“對不起師父,祁淵剛才失禮了,懇請師父責罰。”
俞柯一愣,皺了皺眉毛,心裏疑惑,難道之前我都是誤會了這孩子?這明明是深夜,為什麽他這麽知道尊師重道了?
雖是這麽想着,他卻還是擺了擺手,道,“不用拘泥禮數,你快去休息吧,明曰不用晨起了,等你養好了身體我們再出發去擎蒼派。”
“是,師父。”
宋祁淵行了一禮,便轉身要走回了木屋,只是大概是跪的久了,膝蓋疼,步伐實在是緩慢虛浮,看的俞柯直嘆氣。
等到上:了擎蒼派他要怎麽脫身啊?他可不想真的在那裏待着,畢竟是仙界第一大門派,他又是人人得而誅之的魔尊俞柯,早晚是要露餡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