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這種活動司雲琴本以為會很無聊,但沒有那麽多禮數和約束的情況下,竟然也還好,還挺有意思的,玩玩鬧鬧的一上午也過去了。

快用膳的時候,宸妃忽然對司雲琴說道:“雲琴不是想結識雨妃,怎麽不見動靜?”

司雲琴頗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好意思。”

“見了美人,雲琴都拘謹了?”宸妃調侃她。

司雲琴小臉微紅:“倒也不是這個。”

“宣明宮中其他兩位姐妹,雲琴都已經結識了,可見雲琴要尋之人确實是雨妃吧?”宸妃笑盈盈地看着她。

司雲琴微微有些尴尬地點頭:“應該是的,宸妃姐姐怎得知道我要尋人?”

“我在宮中這麽多年,你那點小心思。”宸妃笑着伸手拿了一塊糕點喂給了她:“就如同這糕點,看一眼本宮便知道好不好吃。”

司雲琴微微退了一些,尴尬的哂笑。

“怎麽說呢,不是見了美人不好意思,是見了崇拜的人,怕自己唐突了人家。”司雲琴當真覺得雨妃所寫的書是極好的,若非其中大多描寫了女子相愛之事,司雲琴都覺得應該在這世間廣為流傳,讓人知道女子亦可不必困于閨閣之中,亦可去看看天地廣袤。

宸妃卻是好奇:“哦?雲琴既然都不認識雨妃,何來的崇拜?”

司雲琴給她倒了杯酒:“此事說來話長。”

“我敬姐姐一杯,多謝姐姐今日之幫襯。”

宸妃和她碰了下杯:“無需客氣。”

一杯酒喝完,宸妃卻是忽然出聲:“聽聞雨妃妹妹亦是好書之人,才華橫溢,皇後入宮之前便名滿天下,不知道皇後與雨妃妹妹,可否讓我等開開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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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誠心幫襯司雲琴,故而出聲,司雲琴雖感激,卻有覺得尴尬。

奚風雨倒是覺得這時機甚好擡眸看向司雲琴。

不知道為何,司雲琴總覺得奚風雨看她的眼神有些不一樣,怎麽說呢,非要說就像是忽然遇到了失散多年的親人一樣的感覺,挺奇怪的。

“宸太妃謬贊了,名滿天下可不敢當,今日賞花也不好掃興。”司雲琴接話道,宸妃已經為她做到這份上了,她也不好再躲着。

“那便以今日賞花為題再做一首詩如何?臣妾與皇後共同完成。”奚風雨平日裏不愛出門,今日難得出來,這話裏話外不僅承下才女之名,更是将自己和皇後放在同一位置,着實令人覺得奇怪,與她同一宮居住的兩位後妃更是不解,這根本不是她平日裏的行事作風。

不管司雲琴平日裏脾氣再好,她到底是皇後,是如今執掌後宮的人,

“好。”司雲琴倒是應下了。

奚風雨本想背詩,但一時又語塞,最後只得尴尬地道:“不如對詩?”

司雲琴有些疑惑,不過依舊點頭應下了。

“春風得意馬蹄疾。”

她剛說完,司雲琴便震驚地看着她,似乎有些不可思議。

想過很多,但從未想過,這人會是她的“同鄉”。

“一日看盡長安花。”

“亂花漸欲迷人眼。”

“淺草才能沒馬蹄。”

“花開堪折直須折。”

“莫待無花空折枝。”

兩人對了幾句,也不算對,只是背詩罷了,但彼此之間已經心知肚明了,明白了對方的身份。

司雲琴笑了聲:“九年義務教育沒白學,好歹接上了。”

奚風雨順勢見禮:“讓皇後見笑了。”

司雲琴又尋了別的話頭,結束了這場對詩,司雲琴怎麽也沒想到,會有這麽大的驚喜。

随後一行人一起去用膳,司雲琴和奚風雨之間到底隔着身份在,當衆也不好多言。

等吃完了飯各自散去,司雲琴回到自己的寝宮,竟還有種恍惚之感。

她上輩子是因為工作加班猝死的,死的時候二十五歲,恍恍惚惚之間感覺自己好像獲得了新生。

意識稍微清醒了,确認了她就是重生了,在新生兒身上,不是魂魄附體,也不是奪舍,司雲琴甚至至今還有在母胎之中那種混沌模糊的記憶,說不清,但記得。

所以這輩子她一直當自己只是沒喝孟婆湯就降生了,所以擁有上輩子的記憶,但忽然有一日她發現這個世界上有一個和她擁有同等記憶的人。

一個和她一樣都擁有着不屬于這個時空的記憶,如何能令人不感到震驚。

司雲琴躺在躺椅上,以書遮面,平日裏這個時候她都犯困了,今天倒是睡意全無。

曾經被埋在心底的記憶忽然翻出來,閉着眼睛走馬觀花地回憶起前世的記憶。

也不知道前世的父母和妹妹怎麽樣了,她死了以後公司有給她家人賠錢嗎?

不管前世還是今生,司雲琴都很愛她的親人們,但有時候世事無常。

輕輕地嘆了口氣,司雲琴伸了個懶腰,掀開書看了一眼天色,已經天黑了。

此時剛剛月上梢頭,她竟然躺了這麽久了。

起身吐了口濁氣,司茵聽到動靜進來給她掌燈。

“娘娘今日怎麽睡了這麽久?”司茵有些擔心地問道。

“無事,總有犯困的時候,春困秋乏夏打盹,不奇怪。”司雲琴笑道:“餓了,命人備吃的吧。”

她披上外衫走了出去,晚上如常吃過飯,司茵和她說小皇帝來過,得知她在休息就走了。

司雲琴表示知道了,小皇帝不過是無聊來找她玩罷了。

吃過飯,休息了一會司雲琴去沐浴洗了澡,等收拾完将人都趕出寝宮,才換了身稍微輕便的衣服,窗戶出去了。

一路走到了宣明宮,宣明宮此時已經多處滅了燈了。

司雲琴施展輕功輕巧地落在宮牆上,各宮的布局其實都是有章法的。

主殿偏殿的位置還是很好找的。

司雲琴摸到主殿外面,躲過那些宮女到了奚風雨的寝宮外面。

寝殿裏面還亮着燈,但沒有什麽人在守夜,倒是給司雲琴行了方便。

輕輕敲了下門:“娘娘睡了嗎?”

不一會有人過來開門,正是奚風雨。

看着面前的人,奚風雨還有些意外,連忙将她請了進去。

“本來還想着明天白天去拜見的,沒想到皇後倒是先來了。”奚風雨笑道。

她今日也是激動的,雖說已經猜出來了司雲琴的身份和她一樣都是異界來的,但猜到和确認是不一樣的。

司雲琴笑了笑:“這我哪裏睡得着啊。”

“不用叫什麽皇後,在這裏你比我年長些,我就叫姐姐好了,姐姐叫我雲琴就好了,姐姐怎麽稱呼?”司雲琴向她伸出手,是兩人熟知的握手禮。

奚風雨伸出手和她握了下:“奚風雨,溪水無水的奚。”

“知道。”

“坐?”奚風雨請司雲琴落座,司雲琴也沒有客氣,兩人坐下後,奚風雨給她到了茶。

“沒想到這個世界上還有和我一樣的異界之魂。”司雲琴感慨道。

“我倒是幾年前就知道了,那時候司空府嫡女的文章傳到宮中來,連先帝都誇贊過,我那時候聽了,就知道你與我應該是一樣的。”奚風雨慢聲道。

司雲琴了然了,果然是自己的原因,不過今天來之前就猜到了。

她也沒問奚風雨為什麽之前不來找她,這問題根本沒有問的必要,那時候奚風雨在宮中,她在宮外,一個後妃一個大臣之女,奚風雨也不是什麽寵妃想聯系她并不容易。

再者沒有接觸和了解的情況下,沒有知道對方的人品,也不敢輕易地去暴露自己。

“酒喝多了,那些臭男人非要和我辯論,酒後話多。”司雲琴對于自己的酒後張揚,至今還是覺得懊惱。

奚風雨笑了聲:“不用那麽在意,學過的東西本來就是拿來用的,何況妹妹也沒有用這些欺世盜名。”

“若我真是欺世盜名之人,怕是今日也見不到姐姐了。”司雲琴心裏清楚奚風雨的計較,要換作是她,也會這樣。

“不說這些,雲琴也是和我一樣,從娘胎起就來到這個世上的?”奚風雨好奇地問道。

“是啊,就是混混沌沌地感覺自己好像在一片迷霧之中,然後某一天忽然降臨來到外面變成嬰兒了。”司雲琴如實回答的。

“我也差不多。”奚風雨點頭。

“我前世是加班猝死的,然後就來了這地方,姐姐呢?”

“我?車禍,本來是準備去機場的,然後路上車禍了。”奚風雨無奈地說道。

“這樣啊,都不容易。”司雲琴嘆了口氣。

“死的時候二十九歲,現在也二十了,不知不覺這輩子都過了三分之一了。”奚風雨感慨道。

“确實過得很快。”司雲琴嘆了口氣:“不過,既來之則安之。”

“你倒是看得開。”奚風雨輕笑道。

“日子總要過的,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麽會帶着記憶來這裏,但這裏的親人朋友是真實存在的,看得見摸得着,難道不過了?”司雲琴笑着搖頭。

“是這個道理,可惜我這輩子就這樣困在這宮裏了。”奚風雨有些無奈地說道。

對于這一點,司雲琴也沒什麽辦法。

“不說這些,說說這些書。”司雲琴将她的懷裏的幾本書拿了出來。

她也沒有一直探尋人家上輩子的故事的喜好,至于其他的,也沒什麽好聊的,都過去了,也回不去,總是懷戀也無濟于事。

“我是不是可以在線催更了?”

司雲琴半開玩笑道。

奚風雨倒是沒有想到她是因為這個找到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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