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對比之下沈言心都覺得自己就是個天生的勞碌命了,手握重權又如何,還不如司雲琴這個鹹魚皇後。

司雲琴察覺到沈言心的到來,連忙拉着小皇帝起身:“臣妾見過太後。”

“兒臣拜見母後。”

“起來吧,洛兒何時這般勤勉了?大早上的就過來習武?”

宇文洛有些不好意思,他又不能說他只是覺得待在自己宮中太過無趣,本是想來司雲琴玩的。

不管司雲琴讓他做什麽,總歸會陪着他,可是在自己宮中,他們都躲着自己,不敢和他多說話,玩也是小心翼翼的。

宇文洛雖然說不出這麽清晰的話,但心裏還是隐約有所感受的。

他不善撒謊,又不知道怎麽說,只得乖乖低着頭:“兒臣知錯。”

司雲琴聽他認錯一時都不知道小皇帝做錯了什麽。

她正要反駁,卻聽沈言心冷聲道:“擡起頭來。”

宇文洛站直了身體,仰頭看向沈言心,只見沈言心面上并沒有什麽表情,看不出喜怒,小家夥會揣測人的喜怒,但如沈言心這般就是司雲琴都看不出她到底有沒有生氣,宇文洛就更看不出來了。

“本宮何時說你錯了?”

宇文洛本能地想低下頭,司雲琴都是在她身後,輕輕拍了下他的後背,宇文洛緊張地背着手,指尖互相攪弄:“兒臣,兒臣...”

“宮中人都不跟兒臣說話,只有皇後會與兒臣說說話,所以,所以兒臣才來找皇後姐姐的。”他一緊張都不記得司雲琴告訴過他,不可以叫她姐姐的事。

“嗯。”沈言心終究是心軟,蹲下去拿出帕子給他擦了擦汗:“既然無錯,就該大膽地回答,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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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語氣柔和了許多,司雲琴站在後面,感受到她的溫柔,仿佛看到了大婚那日,沈言心也是這樣展顏安撫小皇帝的。

原來這人也不是冷冰冰的沒有溫度的。

不過看着小皇帝那秀氣精致比女子更好看的眉眼,司雲琴也理解沈言心的強勢。

小皇帝性子是有些軟的,長得也不如尋常男子一般英氣,若是長大了定然也是個溫柔的人,可溫柔在一個封建王朝的帝王身上,卻不見得是什麽好事。

周圍群狼環伺,會被吃得渣都不剩。

沈言心給小皇帝擦汗,小皇帝又對着她笑:“母後,兒臣可以在皇後宮中用膳嗎?”

“自然。”沈言心輕輕刮了下他的鼻子。

“既然如此,本宮也在皇後宮中一同用膳罷了。”沈言心順勢說道。

司雲琴聽到之後臉上一陣無語,您那奉寧宮是沒有廚子嗎?來她這裏蹭飯做什麽?

但司雲琴只敢在心裏說,當然不敢直接說出來不行。

畢竟她在宮裏的吃穿甚至廚子,可以說都是沈言心給的,等罪管飯的,可不明智。

“是,太後可要移步殿內?陽光盛了。”此時太陽已經徹底出來了,司雲琴可怕曬到沈言心。

“好。”沈言心說完,司雲琴又讓人帶着宇文洛去梳洗換衣服。

宇文洛的貼身侍女連忙讓人去給小皇帝取衣服。

司雲琴用浴桶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才出去。

沈言心在她平日裏納涼的地方待着,司雲琴過去的時候,沈言心正在看書,翻的是一本詩集。

“聽聞皇後昨日和雨妃賞花對詩,想來皇後作詩應當也不錯。”沈言心轉頭問道。

轉身看着面前的少女,此時穿的沒有平日裏去觐見她是那樣的正式,一身淺粉色的衣裙,簡單地梳了個發髻,紅色的簪子別在發間,倒是添了幾分顏色。

好幾次見司雲琴穿粉色衣裙了,倒是不難猜到她偏愛粉色。

司雲琴聽她這麽說,誠實的搖頭:“臣妾不怎麽會作詩,太傅也說過臣妾,空有辭藻,毫無意境。”

沈言心輕笑了聲:“這世上讀書人大多數不都只會一個辭藻華麗麽?也不算什麽,太傅要求高了。”

司雲琴着實想不透這人的心思,怎麽會誇起她來了?

沈言心放下書:“本宮近日還有些事頗為不解,皇後可有空給本宮出出主意?”

司雲琴:......

所以就是無事不登三寶殿,這人真的是,煩。

好在小皇帝這時候也收拾好過來了,說着餓了,司雲琴連忙讓人上菜,沈言心也沒繼續話題了,吃飯的時候一如既往的優雅沉默。

和這兩人吃飯,總顯得司雲琴吃的太多了。

明明沈言心也是個習武之人,食量怎麽能比她小呢?

吃完飯沈言心本來想抓着司雲琴讓她好好說說的,結果有大臣進宮觐見,司雲琴就這樣逃過一劫。

但沈言心剛剛踏出永安宮的宮門,還沒踏上鸾駕呢,就看到奚風雨帶着侍女過來了。

奚風雨雖不怎麽出現在人前,大多時候都是自己悶在宮中,但沈言心還是記得她的,畢竟那張臉想忘了也難。

而過來找司雲琴的奚風雨也沒想到會撞見太後從永安宮出來,連忙上前見禮。

沈言心也無意為難任何先帝後妃,讓她起身之後就離開了。

見沈言心的鸾駕走遠了些,奚風雨對司雲琴行禮,司雲琴雙手扶起她:“不必如此多禮。”

坐在鸾駕上的沈言心正好好奇地轉頭看了一眼,正好看到司雲琴對奚風雨笑靥如花的模樣。

那笑容,當真是明豔開朗。

“皇後何時和雨妃關系也這般好了?”沈言心當真是疑惑,司雲琴每天哪裏來的那麽多時間和後宮之中的好些女人都這般關系親密的。

“這,可能是昨日宸妃設的賞花宴上相識的,此前似乎并未聽過皇後和宣明宮有所往來。”別說沈言心不解,藍汐也不解。

“嗯。”

奚風雨來她的宮中,小皇帝還沒走,看到奚風雨還有些好奇。

司雲琴給他丢了篇文章,讓他自己去讀,随後也不怎麽管他了。

給自己和奚風雨泡了茶,在涼亭下坐着,小皇帝在不遠處的秋千上一邊晃一邊背書。

“太後怎麽當真将陛下交給你了?她也放心?”奚風雨笑着問道。

司雲琴深深地嘆了口氣:“誰知道她怎麽想的,也不怕我誤人子弟。”

“誰讓你這太傅弟子的名聲太過響亮了呢?”奚風雨調侃她道。

“姐姐你可莫要笑話我了,都說了酒後失言。”司雲琴深深嘆了口氣。

奚風雨倒是好奇了起來:“雲琴以前學什麽的?”

“沒什麽,學文學的,對歷史有點興趣,什麽歷史不忍細看最愛看,畢業後是做文案策劃的,然後就加班猝死了。”司雲琴攤手。

“我對歷史倒是沒什麽了解。”

“姐姐學的是什麽?”都聊到了,司雲琴也就順口問了:“不會是學畫畫的吧?看姐姐的人設圖都畫得極好。”

奚風雨笑了笑:“沒有,學地質學的,常在野外。”

“至于畫畫倒是這輩子學的。”奚風雨說道。

“那也很厲害了,而且文筆也好好。”司雲琴說道。

“很多都是後來學的,和以前的專業沒什麽關系,不過以前倒也喜歡看些小說,畢竟在野外,消遣活動不多。”

“也是,好辛苦。”

“這個時代,感覺有些像唐朝,當然肯定不是。”奚風雨說道。

司雲琴卻搖了搖頭:“這可不是大唐,大唐盛世威名遠播,昭國可比不了,如今的昭國連南方小國都忌憚,太祖皇帝當年沒有一鼓作氣一統南方諸小國,如今想再動就比較麻煩了。”

“當年也動不了吧?”奚風雨還是聽說過一些的。

“非要說的話,比較像結束了南北朝亂世的隋,但也比不得隋的強大,不過比隋好的是,後繼者不殘暴也不冒進,當然到底怎麽樣,還得看現在的太後。”司雲琴小聲說道。

如果沈言心想要一直把持朝政,有朝一日她和小皇帝定然會有矛盾,會發展成什麽樣誰也不知道。

奚風雨點了點頭:“不說這些。”

畢竟是宮中,在這個時代議論掌權者可是容易掉腦袋的。

司雲琴點了點頭,她也是知道附近沒人才說兩聲。

“敦煌和我以前知道的敦煌一樣嗎?”司雲琴倒是更向往宮外的生活,天地廣袤她還是很想去看看的。

“有像的有不像的。”奚風雨說道。

“姐姐給我講講呗?”司雲琴對這個世界很多東西還是充滿了好奇的。

沒進宮之前她還想過,要是家裏催婚得厲害了,她就去浪跡江湖,做個俠客潇灑自在。

奚風雨也有些懷念少時的時光了,一時也沒拒絕就給司雲琴講了起來。

小皇帝不知道什麽時候也跑過來聽了,還坐在司雲琴的腿上讓她抱着聽。

奚風雨偶爾看向對面的一大一小,覺得還挺和諧的。

中午三人一起用過午膳才散了,小皇帝想在永安宮睡午覺,被司雲琴提着丢出去了,走之前還委屈兮兮地看着司雲琴。

“你這麽對他,也不怕太後生氣?”奚風雨問道。

司雲琴轉頭看向奚風雨:“你和我終究不可能完全接受一些東西,與其每日戰戰兢兢的,不如活得自在些,不出大差錯就好了。”

奚風雨展顏一笑,這世上終于有人能懂她了,她并非真的不愛出門,只是不愛這世道的初初束縛不得自由,所以她把她的自由都寫在了書裏。

“既然出不去,就在這裏尋求最大的自由,反正委屈誰,也不能委屈了自己不是?”

奚風雨被她的笑容感染到,微微點頭:“雲琴說得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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