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35章
那日元德太妃來消息說請她去宮中品茶, 宮中事務堆積了幾天,司雲琴也得處理處理,正好處理完元德太妃邀約她便直接過去了。
雖說宮中事務都交給了宸妃幫忙, 下面的人分工合作, 但很多事也還是要請她過目,看完也一上午過去了。
下午午睡醒過來, 又将剩下的處理完, 正好休息休息。
到了宮門口看到奚風雨也過來了, 司雲琴向她走了過去:“你也來了?”
奚風雨微微點頭, 對她行了一禮:“見過皇後。”
宮中規矩多, 該守規矩還是要守的, 司雲琴也裝模作樣地讓她起身,随後一起走了進去。
進入宮門後元德身邊的大宮女過來迎接二人:“太妃在側殿等着二位娘娘。”
元德太妃的宮中司雲琴早就熟門熟路了,側殿倒是太妃常會客的地方也不稀奇。
只是走進去之後看到沈言心, 司雲琴就覺得挺稀奇了。
心裏好奇着沈言心怎麽過來了,但面上還是恭恭敬敬的行禮:“臣妾拜見太後、太妃。”
奚風雨也在她身後一步的地方恭敬行禮。
她雖是先帝妃子,但封號不高,也不曾被追封太妃,故而身份是比不得司雲琴的。
雖然司雲琴覺得這種身份等級也不該存在, 但她既然消滅不了就只能老實遵守了。
沈言心瞧着面前看起來知書達理落落大方的二人, 誰又想得到那日晚上醉酒的二人悄悄地指着自己嘀嘀咕咕行為大膽的樣子。
“不必多禮, 來了就坐吧,太後帶了些好茶過來,想着雨妃是個懂茶的, 皇後和雨妃關系好, 便一起來品品這新茶,聽聞可是南越上貢而來的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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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雲琴聽到南越二字有些疑惑地擡眸看向沈言心:“南越?”
“嗯, 戰事未起之時上貢來的春茶,南越之地的茶倒是好茶。”沈言心淡淡地說道。
司雲琴輕笑了聲:“地難道就不是好的了?”
沈言心端起茶杯輕輕吹了吹:“自然也是。”
元德聽着二人聊天,總覺得皇後和太後之間有什麽秘密一樣。
奚風雨在旁邊安安靜靜的,只是喝茶,也不多說話。
品了會茶,元德半開玩笑地說道:“光喝茶可是沒意思,不如叫人過來奏曲看舞如何?”
司雲琴點頭,她當然沒什麽意見,奚風雨更沒什麽意見。
但沈言心卻莫名笑了聲:“皇後和雨妃怕是不愛這般無聊的事,本宮聽聞宮中如今流行的麻将,可是皇後和雨妃一同發明的?”
奚風雨對上沈言心的目光,她不是司雲琴那家夥已經習慣了沈言心的打量。
面對沈言心的目光,奚風雨微微垂頭:“回太後,是的。”
司雲琴也不知道她問這個做什麽,也沒有接話等着沈言心的下文。
“那不如一起玩玩?元德姐姐應該也是會的吧?”沈言心對元德的态度還是挺好的,先皇的後宮感覺和她以為的不太一樣。
沒有勾心鬥角,甚至彼此之間還挺敬重。
像沈言心對元德和熹太妃、淑太妃态度都還挺好的。
元德杯沈言心一問也溫和地點頭:“會些。”
沈言心也笑着看向司雲琴和奚風雨:“那就教本宮玩玩?”
司雲琴和奚風雨能說不行嗎?當然不能說。
坐在牌桌上的時候司雲琴還覺得不可思議,她以為沈言心是個挺正經的人,怎麽着也不會閑到和她一起搓麻将。
上次沈言心和宮中妃子們玩過一次,所以上手還是挺快的,一開始司雲琴和奚風雨還有些小心翼翼的,等到了牌桌上,可就沒有那麽多的顧忌了。
該幹嘛幹嘛的,半點不留手,牌桌上沒有感情。
一開始是沈言心贏了,司雲琴皺着眉一本正經地和奚風雨說:“新手,手氣好。”
後來可能是運氣過了被司雲琴打回來了:“打牌還得看技術。”
奚風雨輕笑了聲:“确實。”
打到了晚上,元德說一起用膳,沈言心也沒拒絕。
吃過晚飯,沈言心好像忽然想起了什麽一樣。
“那日皇後與本宮所言的改革之事,本宮與太傅整理了一番,不知皇後可有興趣一起看看?”沈言心笑着看向司雲琴。
司雲琴頓時覺得剛剛吃過的飯都不香了,感情沈言心是在這等着她呢?
她讪讪地摸了摸鼻子,還沒來得及回話,就聽沈言心再次道:“本宮聽聞雨妃與皇後師出同門,想來也是懂的,不妨一起看看?”
司雲琴聽着她那淡淡的平靜的語氣便知道沈言心不是在和她們商量。
“諾。”識時務者為俊傑,司雲琴的為人法則之一就是争取不做幫打出頭鳥裏面的鳥。
司雲琴都答應了,奚風雨也沒有拒絕的道理。
沈言心很滿意地點頭,和元德太妃說了聲就帶着二人走了。
元德看着跟在沈言心身後的二人沒來由地笑了聲,沈言心看上的人,可沒有能跑掉的,小皇後注定要勞累了。
一路到了禦書房,此時天色不早了,宮中處處掌燈,雖不如白日,卻也到處亮堂。
沈言心坐在那主位上,周身氣場好像瞬間就不一樣了。
她将整理好的書卷遞給了司雲琴。
司雲琴和奚風雨兩人湊在一起看着上面的內容,越看越覺得驚奇。
奚風雨輕輕戳了戳司雲琴:“你到底說了多少?”
司雲琴哭喪着臉:“我哪裏知道啊,都說了喝多了。”
沈言心在禦座之上坐着,手中拿着一本奏折,一副心無旁骛的樣子。
但兩人小聲地交談,聽不太清,但看那神色想來是在争論什麽。
奚風雨戳了戳司雲琴的腰窩子:“戒酒,必須給我戒了。”
司雲琴委屈兮兮地點頭:“好嘛,別生氣了。”
這兩句沈言心倒是聽到了。
嘴角微微勾起,微不可察的笑意從沈言心臉上閃過。
“那現在怎麽辦?”奚風雨問司雲琴準備怎麽搞。
司雲琴哭喪着臉:“能怎麽辦,酒是晚上喝的,話是當晚說的,再裝傻我們倆就是人是今晚走的。”
奚風雨也深深地嘆了口氣,兩人開始認認真真地看了起來。
“先說好,我對歷史了解不多,僅限于高中知識,皇後還是得自己多努力。”奚風雨笑着道。
司雲琴深深地嘆了口氣,自己挖的坑能怎麽辦呢?
沈言心也不催她們,就等着她們兩人嘀嘀咕咕了許久,最終還是決定稍微提了點意見給沈言心,別的就靠她自己去運作了。
聽完二人的意見,沈言心微微點頭,藍汐在旁邊替她都記下來了。
“皇後與雨妃辛苦了,那今日就到此為止,改日本宮讓吏部侍郎來與二位讨論讨論?”沈言心笑道。
司雲琴連忙躬身:“臣妾能力有限不敢參與前朝之事。”
奚風雨也跟着推脫,這事真讓她們和吏部一同讨論性質可就是完全不一樣了。
“太後,此事需準備周全,不可冒進。”奚風雨低着頭聲音溫和卻并沒有惶恐之色。
司雲琴也接過話:“改革官員選拔非一朝一夕之事,自是要謹慎緩慢,如今貿然推行士族定不會允許,太後也不好與天下士子和百官交代。”
“臣妾此前所獻廣開官學之事理應先行,待天下有人可用方可推行後策,且此事需要周密考慮,臣妾和師姐還需要多加商議,事關國本不敢冒進。”
若是沈言心是帝王,那手段強硬一點也不是不可以,可她只是一個垂簾聽政的太後,盯着她的人太多了,她的身後除了一個遠在邊疆的沈家,便再沒有更強大的支撐,司雲琴一下子都沒有更好的牽制士族的辦法,真的不敢亂說。
小皇帝年幼,宇文家盯着這皇位的人更是巴不得沈言心失去民心,好挾天子以令諸侯或者将幼帝取而代之。
司雲琴自認歷史沒學透,不敢說什麽通曉上下五千年的大話。
但她這輩子生在司空府,家中有位居三司的父親,有會審時度勢的母親,有嫁入雲家的阿姊,有年輕有為的兄長,多多少少她也知道一些朝堂局勢。
知道沈言心看似風光的不易,她是有些支持沈言心的,自然不想她過得不好,也不想司家過得不好。
沈言心聽到二人的勸誡,卻沒有沉下臉,反而是笑了笑:“行了,那就依你們所言慢慢商議,回去休息吧。”
司雲琴松了口氣,是個聽勸的就好。
就怕是個不聽勸的,那就不太好了。
等人走了,藍汐将記錄好的折子遞上來。
“皇後不喜麻煩,太後便當真随她去了嗎?”藍汐也看得出司雲琴和奚風雨的才能,懂了沈言心的惜才之心。
沈言心笑了笑:“她二人今日所言正說明她們能為本宮所用,有能力有考量,不會因為本宮一句話而動搖自己的立場,這樣的人才難尋。”
也表明司雲琴和奚風雨是在乎她和宇文洛的死活的,不過這話沈言心沒給藍汐再說了。
至于是為了身後的家族,還是為了自己,這些就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心中有在意的人和事才好合作。
司雲琴以為自己接下來就只負責在宮中好好休息,串串門打打麻将練練劍順便看點話本就好了。
沒想到沈言心的話來得那麽快。
第二天她還在練武場呢,就收到太後口谕,讓她負責準備迎接長公主回宮一事。
這長公主自然是宇文洛的親姐姐,先帝駕崩之前特意給她封了封地,先帝一駕崩長公主就去了封地,如今時隔數月怎麽突然又回來了?
“不過聽聞長公主也是個芝蘭玉樹的妙人,見見倒也無妨。”司雲琴懶洋洋地說道。
奚風雨擦了擦汗,将劍入鞘:“你還是想想迎接的事宜吧,長公主初次回宮,有什麽安排不周到的小心落人口舌。”
聽到她幸災樂禍的語氣,司雲琴又苦着一張小臉,幽幽地嘆了口氣:“勞碌命啊。”
随後又小聲地嘀咕了一句:“肯定是沈言心看不慣我悠閑。”
奚風雨掃了她一眼還是沒忍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