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40章

司雲琴跟着宇文栖玥回到了她的重華宮, 宮人已經準備好了晚膳,司雲琴跟着沈言心晃悠了一下午,加上之前也被她折騰得身心俱疲, 這會吃飯都更香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沈言心折騰出來的習慣, 她都開始食不言了。

宇文栖玥見她埋頭吃飯,笑着問道:“皇後這是随太後忙碌一天生了疲倦了?”

司雲琴輕嘆了一聲, 随後狠狠地咬了一口肉:“萬惡的大地主。”

宇文栖玥給她夾了菜輕聲細語的道:“這話可不能亂說。”

司雲琴也不指望她能感同身受, 畢竟身在這個時代的人, 和她這種投胎不喝孟婆湯的人的想法還是不會一樣的, 也只有奚風雨能理解一二。

“唉, 沒事能為太後分憂是臣妾的福氣。”司雲琴說着再次惡狠狠地咬了一口青菜, 仿佛那就是沈言心一樣。

宇文栖玥瞧着她那樣子可不像是心甘情願地為太後分憂。

輕笑了聲:“太後是看重皇後。”

司雲琴撐着下巴輕笑了聲:“這可真是臣妾的福氣。”

“算了不說這個。”司雲琴喝完湯,慢悠悠地擦了嘴。

“長公主怎得不與師姐和宸妃姐姐一起用膳再回來?”司雲琴好奇問道。

“風雨和宸妃娘娘口味重一些,我在封地習慣了, 吃得清淡了些。”宇文栖玥頗為不好意思地回答。

司雲琴忍不住勾起嘴角:“沒事下次讓她們上些清淡的就好了。”

“今日師姐和宸妃姐姐不會帶着長公主去搓麻将了吧?”司雲琴好奇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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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栖玥搖了搖頭:“不曾,今日與她們一起看了些民間話本,往日不曾看過,今日一看倒是頗有些意思。”

“話本也不看,豈不是無聊?”司雲琴随口詢問。

“宮中本不許看這些的。”宇文栖玥輕聲解釋。

司雲琴倒是想起來了, 往日宮中确實是不許看這些的, 無非是怕後宮妃子們向往話本之中的情愛故事, 對帝王不忠。

當然對此司雲琴只是覺得可笑,這麽一對比沈言心當真是極好了。

“好了,那明日玩點別的。”司雲琴笑着道。

“皇後明日不忙了?”宇文栖玥好奇問道。

司雲琴連忙搖頭:“我有什麽好忙的。”

沈言心最近交代她幫忙給宇文栖玥參考一下她的未婚夫之事, 加上該給的計謀已經給了, 沈言心最近應該是不會追着她再做什麽了。

但司雲琴忽然想起來一件事,她能不能出宮了?

一月之期還沒有到啊, 但是在宮裏能知道些什麽啊?

明天還是要去找沈言心問問,當然得快天黑了再去,不能大白天的去,不然怕是又回不來了。

“姐姐也別叫什麽皇後了,我和陛下……”

“嗐,叫我雲琴就好了。”本來想說她和宇文洛頂多有點姐弟之情,但又覺得不合适這麽說。

宇文栖玥卻因為她的半句話而對司雲琴産生了心疼之情。

“好,雲琴,那日後雲琴也喚我姐姐就好。”宇文栖玥勾起一抹溫柔的笑意。

司雲琴笑着點頭,吃飽了滿身的疲憊也散去了,不過天色也不早了,司雲琴也沒有多做逗留,和宇文栖玥告別後就回了自己的永寧宮。

第二天司雲琴又恢複了她的自由生活,帶着宇文栖玥和奚風雨加上宸妃一起打了一天的麻将,過足了麻将瘾。

晚上她特意帶着小廚房做的糕點去找沈言心,沈言心還在禦書房,司雲琴感嘆了一句能者多勞。

當然心疼沈言心是不可能心疼的,心疼沈言心就是她的不幸。

沈言心還在批閱奏折的時候聽藍汐說司雲琴來找她了。

“哦?她還會過來?我還以為她最近都要躲着我走?”沈言心笑道。

“皇後娘娘提着糕點過來的,說是小廚房新做的,特意給您送過來。”藍汐如實回答道。

“讓她進來吧。”沈言心淡淡地說道。

“諾。”

司雲琴提着她的糕點盒進去了,殷勤備至的請沈言心嘗嘗,介紹完還拿着一塊糕點習慣性的遞到沈言心唇邊。

被投喂的和主動投喂的都愣住了,但司雲琴臉皮厚沒有退縮,想着沈言心怎麽着也會接過去。

誰知道沈言心不僅沒伸手接,還直接張嘴咬了一口。

司雲琴不自在的火速收回手,沈言心卻是低笑了聲:“皇後這是給你的好姐姐們投喂習慣了?”

尴尬的笑了笑:“也沒……”

沈言心揶揄的看着她,随後又嘗了兩個,味道倒是很不錯,甜而不膩,多吃兩個也不會覺得膩味。

“皇後今日前來所為何事?”沈言心吃完又恢複了那一本正經的樣子。

“沒什麽,就是給您送過來嘗嘗。”司雲琴對她露出一個笑容,臉上有兩個小酒窩,瞧着倒是開朗活潑。

沈言心對上她清澈的眼眸,慢悠悠地擦了手:“嗯,既然沒事了,那皇後就先退下吧,本宮還有些奏折沒有處理完。”

司雲琴輕輕咬了下紅潤的下唇:“臣妾确實有事相商。”

“說。”沈言心看着她那樣子但是微微勾起了嘴角。

“就是臣妾能不能出宮?聽聞文氏長子不日即将進京,不出宮,臣妾也沒辦法清楚了解他的為人啊。”司雲琴面色真摯地說道。

沈言心稍加思索:“确實也是,既然如此皇後的禁足便取消了吧。”

“多謝太後。”司雲琴難得行了個恭恭敬敬的大禮。

沈言心輕笑了聲擺了擺手:“好了,此事皇後多加費心了,若是文氏長子有任何不合适之處,皇後還需告知本宮。”

“了解,您放心。”司雲琴得了允許歡歡喜喜的出去了。

沈言心看着她心情愉悅地離開,若說司雲琴身上沒有負擔也并不是,她進了皇宮,沒有了自由。

所嫁之人不僅不是心愛之人,也給不了她什麽,更是個需要她扶持的三歲孩童。

可司雲琴分明是喜愛女子,卻從未在她臉上看到過陰雲。

沈言心對她的縱容和偏袒,一部分是因為她的才華,另一部分卻是因為她的通透。

這樣的心性在這個皇宮之中是極為難得的東西。

奚風雨說是和她師出同門可奚風雨和她也是不一樣的。

司雲琴得到了好消息立刻去了奚風雨的宣明宮告訴了她。

當然也告訴了她沈言心讓她幫忙給宇文栖玥把關的事。

奚風雨聽完之後放下手中的書:“太後對長公主倒是挺上心。”

“這個我就不知道為什麽。”司雲琴聳肩,這個她哪裏好意思問沈言心。

“你不是一直在宮中,就沒聽到什麽消息?”司雲琴有些八卦地問道。

奚風雨想了想說道:“長公主年幼喪母,當今太後是先皇第三任皇後,第一任皇後與先皇乃是少年夫妻,後病逝而亡,只留下長公主這一女,宣德皇後入主永安宮之時長公主年方四歲,宣德皇後聽聞是個極溫柔的人,對待長公主如同己出。”

“所以宣德皇後離世之時交代沈言心照顧好宇文洛和長公主也并不奇怪了。”司雲琴拿着奚風雨的畫筆畫了幾個小人,是抱着小皇帝的宣德皇後和在旁邊玩樂的宇文栖玥。

“應該是吧。”

奚風雨又嘆了口氣:“宣德皇後兩年前去世,那時候陛下也才幾個月,太後也不過是十幾歲的女孩,她又比長公主大多少呢?”

“有些人的能力是不能以年歲來看的,就像她現在不過二十歲,卻能震懾朝野,你不能,我也不能,我們還比她白活一世呢,自認是從後世文明更發達的世界來的。”司雲琴發誓現在絕對不要心疼沈言心!

沈言心有什麽值得她心疼的,她再不容易,現在也是威嚴不可侵犯的皇太後。

奚風雨笑了笑:“也是,我們的小命還在她的手裏呢。”

宇文洛大清早的來司雲琴的永寧宮,央求着司雲琴教他寫作業。

小皇帝也是有作業的,想到這裏司雲琴平衡了很多。

作業不算難,但指導小皇帝做完還是要些時間。

宇文栖玥本是想和宇文洛一起用膳的,結果聽聞宇文洛去了永寧宮,她便也過去了。

司雲琴正在給宇文洛講解他的課業,司雲琴也在太傅手下讀過書,知道太傅的喜好和習性。

稍加指點之後,就讓他自己去寫了。

小皇帝在寫作業,司雲琴伸了個懶腰,準備走到外面去呼吸呼吸新鮮空氣,正好看到過來的宇文栖玥。

笑着喚了聲姐姐,宇文栖玥也走了過來,裏面的宇文洛也放下筆想過來。

司雲琴一眯眼:“陛下好好寫完,不然今日的甜點沒收。”

宇文洛老老實實的再次坐下,宇文栖玥對着司雲琴笑了笑:“雲琴還是個嚴苛的老師。”

“小朋友習慣要教好,在太傅門下可不是那麽容易蒙混過關的。”司雲琴解釋道。

“多謝雲琴。”

“別謝我,都是太後威逼利誘的。”要不是沈言心,她才懶得教小破孩,宇文洛一個皇帝還缺好老師嗎?

宇文栖玥愣了下,沒想到竟是因為這樣。

“我不愛教人,我進宮也只想做個鹹魚,每日和宮中的姐姐們研究研究最新的發飾,妝容,指甲,沒事彈彈琴賞賞舞打打麻将,這輩子要是能這麽過去了就行了,不求名垂千史,史書上不寫都行。”

司雲琴走到旁邊的座椅旁坐下,吃了一口切好的果子:“我一開始只是瞧着陛下可愛,陪他玩玩,是太後非要我沒事多教教的。”

她倒是滿不在意地聳了聳肩,誰讓她有把柄在沈言心手上呢?

從沈言心翻出她的香豔話本開始,司雲琴就知道自己完蛋了,被拿捏得死死的。

宇文栖玥在她對面坐下:“雲琴就沒想過像旁的女子一樣有一個美滿幸福的家?而不是像如今這樣困于皇宮之中。”

司雲琴輕笑了聲:“若遇不到那個令我心弦顫動之人,任何人都是将就,所謂幸福美滿的家,大多不也是相夫教子度過一生,不困于皇宮也是困于後宅。”

“即便是不入宮,我也不會過這樣的生活,我大概會拿着我的劍,游遍大江南北。”

“可婚姻不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麽?”宇文栖玥有些迷茫。

“從來如此便是對的嗎?有些流傳至今的是真理,但如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敢問子女是父母的所有物嗎?如若不是,我為何不能選擇自己的生活自己的愛人?”司雲琴咬了口果子,笑得恣意。

宇文栖玥品着司雲琴的話,無端地有些被觸動,她這一生都是被人安排的,可司雲琴卻忽然說,人這一生是可以自己選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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