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44章
“榮王世子今日在城中酒樓宴請文氏長子, 更是請來了倚芳閣的姑娘們,不是什麽正式場合,帶你們去看看也無妨。”司元駒說道。
“多謝兄長。”司雲琴歡喜地與他道謝。
一共兩輛馬車, 司雲琴和司元駒一輛馬車, 宇文栖玥和奚風雨一輛馬車。
上了車之後司雲琴的笑容收斂了許多:“二哥,三哥那邊如何了?”
司元駒輕嘆了口氣:“暫無消息, 可我與父親在京中也不可輕舉妄動, 父親雖說掌管天下兵馬, 可朝中勢力水太深, 小妹比我清楚。”
“将在外軍令有所不受, 南越之地天高皇帝遠, 父親在朝中必須與各方勢力交好,也不可表現得太過心急,畢竟若是有心人一定要拿你三哥的事做文章, 用你三哥的命挑撥父親和太後的關系,就更加麻煩了。”
這些司雲琴清楚,所以她答應沈言心的要求,也是想和她打理好關系。
“元祐初上戰場父親又不在身邊,本是想讓他多加歷練, 可不承想南越戰事突然而至, 好在如今已經有人去尋了。”司元駒垂眸, 他如今領了守衛天照城的職責,也不能擅離職守,否則落人話柄更讓司元祐處境困難。
“好了, 前方戰事自有父親去管, 你我做好自己分內之事就好。”司元駒笑着看向司雲琴。
司雲琴微微點頭:“兄長變了許多。”
往日的司元駒可沒有這般的沉穩,意氣風發縱馬天照城, 當然也是個纨绔子弟。
“總不能身為兄長連自家妹妹都不如。”司元駒半開玩笑道。
“雲琴能出宮也是為太後辦事?”司元駒猜測道。
“是,太後欲動士族,也不怕兄長知曉,只是萬不可與旁人說。”
司元駒面露不解:“太後欲動士族,那你找文氏長子作何?”
“文氏長子不是不日就要與長公主定下婚期?文氏不該是太後的助力嗎?”
“方才還說兄長成長了,這會還是收回這話吧。”司雲琴有些嫌棄地說道。
“咱們家除了你和母親,誰能想那麽多。”司元駒倒是大方承認自己不如司雲琴。
“文氏是五姓之一,五姓利益一體,怎麽會成為太後的助手,娶了個長公主就是皇室的人了?天真。”司雲琴嫌棄的解釋。
“那倒也是,太後難道想讓長公主嫁過去做眼線?”
“你也真敢想。”
司雲琴真的嫌棄自己這兄長,腦子和她父親一樣,一根筋,她父親要不是有她母親幫襯,慢慢地也學了些心眼,哪能位列三司之一啊。
“不能和你說太多,你也別問。”司雲琴警告司元駒:“更不能與旁人說。”
“行吧。”司元駒攤手。
到了酒樓前,四人一同下馬,司元駒帶着人進去,他和榮王世子關系倒是挺好的,畢竟都是當年一起踢蹴鞠的狐朋狗友。
進去之後司元駒只說帶兩位表妹來見識見識,榮王世子也沒說什麽,甚至對司雲琴和奚風雨還挺熱情的。
那文氏長子文凱也在,司元駒過了會過來給三人指了指到底是哪一個。
宇文栖玥擡眸看向那一身淺藍色衣袍的男子,劍眉星目英姿勃發,一眼看去倒是個不錯的少年郎,也有着文氏風骨。
似乎注意到宇文栖玥的目光,文凱對上她的視線,微微颔首,有禮有節。
單論這些倒是個不錯的人。
席間司雲琴和奚風雨倒是不怎麽多說,兩人靠在一起埋頭苦吃,聽着那些男人高談闊論。
宇文栖玥是假扮的男子身份,故而也被拉入了其中。
榮王世子叫了舞姬過來,酒過三巡便讓舞姬上場了,那些舞姬都是倚芳閣的女子,其中不少司雲琴眼熟之人。
倚芳閣的女子弄舞可不是宮中那樣,個個豔麗妖嬈,司雲琴倒是欣賞得挺開心,奚風雨也不遑多讓,唯有宇文栖玥羞的耳根都紅了。
而後看到那舞姬過去給文凱倒酒,眼波流轉暧昧至極,文凱雖不曾主動,但也并未拂開舞姬落在他肩上軟若無骨的手,甚至接過了舞姬遞過去的酒杯,一飲而盡。
“松浩,這倚芳閣的舞姬,可還能入眼?”榮王世子暧昧地問他。
文凱字松浩,和這榮王世子也算是舊識了。
“名不虛傳。”文凱再次倒了杯酒,擡手敬了世子一杯。
司雲琴在對面看着,輕嗤了聲。
宇文栖玥也微微垂下眼眸,心中是止不住的失望和失落。
方才初見,她還以為文凱不會是這樣的人,分明都要約定婚期了。
可天下男子又有哪個不是如此?
“兆白兄,不勝酒力啊。”榮王世子見宇文栖玥臉色通紅,笑着調侃。
奚風雨伸手握住宇文栖玥的手:“世子見諒。”
“世子,我這未來姐夫身子文弱書生,和他喝不如和我兄長喝。”司雲琴毫不客氣地将司元駒推了出去。
司元駒瞪了她一眼,但也還是配合她,喝了起來。
男人喝多了就容易吹牛皮,什麽文人士子粗鄙武人都一個樣。
你看這喝多了,不就又讨論起來了,那文凱倒是還有幾分自制力,宴席快結束也并未喝多。
但宴席期間也偶爾會和陪酒的舞姬調笑一二。
眼看着入夜了,榮王世子說着去倚芳閣,司元駒倒是拒絕了:“世子見諒,在下還要送兩位妹妹回府,否則家母會責怪的,至于兆白,我這表妹可還在呢。”
“懂,懂。”榮王世子和司元駒一起長大的,也知道程宛管得嚴。
上了馬車,這次司雲琴倒是不曾和司元駒一輛馬車,而是和奚風雨宇文栖玥湊到了一塊。
宇文栖玥輕輕嘆了口氣:“天下男子均是如此嗎?”
今日可還有女眷在此,都是如此,若是沒有女眷又當如何?只怕更加放肆些吧。
司雲琴伸了個懶腰,她今日不曾多飲,宇文栖玥倒是喝了幾杯:“天下男子确實皆如此。”
“已有婚約尚不曾約束自己,只能說日後就算成婚,大抵也是要納妾的,長公主若是真要嫁,這點準備還是要有的。”奚風雨也出言分析。
“如若将你放在心上,尊重是起碼的,我雖罵我爹是渣男,當然他确實也是,但他對我母親和姨娘,起碼的尊重還是有的。”
“我…”
“當然一日時光,看不出什麽別的毛病,反正線已經搭上了。”司雲琴從懷裏掏出糕點分給了宇文栖玥一塊:“甜的。”
宇文栖玥嘴角微微上揚:“謝謝。”
馬車在司空府前稍作停留就回宮了。
此後半個多月司雲琴都會帶着宇文栖玥和奚風雨出宮,不一定日日和文凱碰面,但兩到三天碰見一次也不奇怪。
幾次相處下來,宇文栖玥對文凱也有了些了解,越了解失望也越多。
司雲琴每日将宇文栖玥對文凱的評價和印象記錄下來,還有文凱的行程也記錄了下來。
文凱入了天照城倒沒有全心全意的處理和宇文栖玥的婚事,而是還有其他事項,這些事都擺在婚事之前。
他聯系的也多是世家子弟,不難看出他永遠不會是皇權的維護者。
眼看着還有十來天就是下禮的日子,宇文栖玥對文凱的失望越來越大,對大婚也越來越迷茫。
“他确實是很有才華,人品也算不得多壞,卻總覺得不是個值得托付的良人。”宇文栖玥輕嘆了一聲。
今日三人不曾出宮,但宇文栖玥還是來找了司雲琴,奚風雨在旁邊畫畫,司雲琴又成了她的模特。
“不喜歡就和太後去直言,總要争取一二。”司雲琴答道。
奚風雨瞪了她一眼:“別亂動。”
司雲琴撇撇嘴,有些委屈,她哪有動。
“可他也沒有什麽大的過錯,說出去也不足以讓太後幫忙取消婚約。”宇文栖玥蹙眉說道。
“他與太後不同路,便是最大的罪過,當然太後同意也要朝臣同意才行。”解除婚約到底沒有那麽容易。
司雲琴心裏倒是有了計較,今晚怎麽樣也要去見見沈言心,和她說道說道自己的成果,這不長公主自己已經不想嫁了。
“不急,還有幾日,再看看。”司雲琴安慰宇文栖玥。
晚上司雲琴帶着好吃的和一壇好酒去了奉寧宮,也不知道為什麽,司雲琴忽然覺得太後總給她找事做是因為自己日子過得太逍遙了,又不帶着太後玩,所以太後不滿了,就給她找事做了。
這酒可是天照城最好的酒樓名氣最高的酒,上次和沈言心喝過酒之後大概也知道她也是好酒的。
沈言心剛從禦書房回來,這一次心情倒是沒有那麽沉重了。
剛剛到了宮門口,就看到不遠處慢慢走來的司雲琴。
命人停下鸾駕在宮門口站着等着她走過來。
司雲琴也看到了她,連忙走了上去:“見過太後。”
“你今日怎麽舍得來了?”沈言心笑着問她。
最近天熱,司雲琴穿得輕快,一身粉色的衣裙顯得明豔開朗。
“來彙報工作。”司雲琴如實說道。
沈言心嘴角微微上揚:“本宮還以為光記着玩了,原來還記得本宮交代的事啊。”
司雲琴總覺得她這話說得酸不溜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