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章
第 26 章
折騰了半宿,又哭過一場,再起床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侯兆睜開眼發現薩爽已經醒了,正靠在床上刷手機。
“醒了?”薩爽聽到動靜放下手機,在他額頭親了一下:“早安。”
他捂了臉,羞赧地說:“我昨晚瘋了。”
“沒有,很可愛。”薩爽起身去了衛生間,很快拿了兩個不鏽鋼勺出來,“眼睛腫了,給你冰敷一下,不然沒法見人了。”
“這什麽招式?”侯兆被冰得縮了下脖子,但還是忍住沒躲。
“我常用的按摩冰勺在家沒帶過來,就回歸原始方法吧,反正效果也差不多。”薩爽一邊說一邊慢慢給侯兆按摩着,“晚上哭完第二天肯定腫,昨晚你睡熟了之後我去樓下凍勺子還被管家看見了,今早我醒了之後他就讓保姆直接端了個冰桶上來。我說大少爺,豪門巨富家的管家服務都這麽周到嗎?”
“三層樓梯口有感應,夜裏有人下樓管家房裏就會提醒。”侯兆眼睛被遮着看不見東西,只好拿手摸索着,直到握住了薩爽的手臂,才接着說道,“以後要用什麽在樓梯口旁邊的面板上直接呼叫管家就行,不用自己跑下去,上下樓傷膝蓋,你腿本來就有傷。管家已經約了電梯維護,以後電梯啓用了就方便了。”
“還是大平層舒服。”薩爽笑着說道。
“嗯,回頭我選選,看哪裏位置合适買一套。”
“幹嘛?有錢沒處花了?”
“我不能一直拿酒店當家,而且你也不喜歡。你的房子我不動,我買套新的咱倆婚後住。”
“剛睡一次就想着結婚的事?”
“在酒店你答應我那天我就想了,一直沒敢跟你說,怕你覺得我太輕浮。我是真的很喜歡你,真的想跟你在一起一輩子。”
薩爽俯身在侯兆的唇上啄了一口,笑着說:“想得倒挺遠。你家那些遺産信托解決完了嗎?我可沒信托兜底,要真結了婚我吃虧。”
“對!你提醒我了!”侯兆拽着薩爽的手腕,把蓋在眼前的勺子挪下來,直視着薩爽說道,“你再等我一段時間,我趕緊解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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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你這眼睛腫的,趕緊再敷一會兒,別着急。”薩爽又把勺子蓋在了侯兆的眼睛上,“自己舉着,等勺子熱了跟我說。”
侯兆聽話地又把勺子放在眼睛上,屋內安靜了片刻,薩爽開了口:“你有你要處理的事情,我也有我要處理的事情。兆兆,我目前沒想結婚。說實話,我都沒想過我這輩子會結婚。我知道你現在情緒上頭,我當然可以哄着你,讓你繼續開心,但我不願意騙你。我也知道我現在說這些是在潑冷水,但這冷水潑給你的同時也是潑給我的,我希望你別怪我,咱們倆總得有一個人保持冷靜,如果兩個人都忘乎所以,那這日子沒法過了。”
薩爽輕輕揉着侯兆的頭發,繼續說道:“昨天晚上我說的那些都是實話,也都是你必須要考量的。結婚生子是絕大多數人常規的生活軌跡,但那不是我的。你自己的看法不一定能代表你家庭的看法,甚至你家裏對你表現出來的态度也不一定就是他們真實的想法。人不能脫離關系生存,你更不可能。我這些年胡鬧,是因為我爺爺奶奶已經退休了,而我沒有更多的牽扯,也沒有所謂家族榮耀需要我來維護。你的父母鬧成那樣最終都沒有離婚,你家裏知道你有抑郁症也不敢讓你去治療,所以你的婚姻和是否生子到底是不是真的自由,我并不能确定。之前你說過,侯家沒出過你父親那樣的,而且你祖父母有權力剝奪你同母異父妹妹的繼承權,說過你父親名下只有你一個兒子,而你們全家都承認了這件事,足以證明你們家家風嚴謹,在某種意義上也是傳統的。你與你父母關系好與不好,都不影響你是侯家的人。我對于你們那樣的家庭雖然沒太多了解,但也不是完全沒見過。門當戶對,家風家教,就算普通人家結親,也得考慮這些。我自己的條件我清楚,往下找,我有的是選擇,就算跟我媽似的找個入贅的也不是不可能;可對上你,我沒辦法。我家之前那些事,有些我還沒跟你說過,有些我到現在都還不能說,這些或許都會成為你家裏挑剔我的原因,我不想你因為這些承擔着壓力,更不想你因此跟家裏反目。就算真像你說的,你家對你沒有任何期望和要求,你可以自由選擇任何你想選的生活,我也不能現在就答應你,因為我不會允許我自己把那些事情帶給你,哪怕一點點影響都不行。”
“勺子不涼了。”侯兆輕聲說道。
“嗯,我去給你換。”薩爽伸手過去,從侯兆手中接過勺子,剛要起身,就被侯兆一把拉住。雖然兩個人算不上絕對體型差,但侯兆的力氣還是比薩爽大得多,薩爽被拽得直接趴在了侯兆身上,她沒掙脫,侯兆也沒有更進一步的動作。兩個人四目相對,侯兆說道:“昨晚你說讓我有需求直接說出來,還算數嗎?”
“算。”薩爽輕輕點頭。
侯兆立刻說:“現在我想讓你親我。”
薩爽湊上去輕輕碰了下侯兆的唇,侯兆順勢按住薩爽的頭,翻身把她壓在了床上,用力深吻起來。倆人在床上翻了兩圈,饒是床足夠大,也已經翻到了床的邊緣。
侯兆松開了薩爽,看着她說:“我家人什麽态度,你要見了才能知道。至于會不會面對家裏的壓力,那是我需要克服的事情。我愛你這件事不會變,想跟你在一起的心也不會變。只要這兩件事是确定的,其他的都不是問題。不結婚我們也可以在一起,談一輩子戀愛反而更自在不是嗎?如果婚姻對你來說是束縛,那我們就換個方式相處,兩個人在一起不只有婚姻這一條路。如果我這個人本身不值得,那麽以什麽方式在一起我都是不值得的。同樣道理,如果兩個人認定了在一起,婚姻不過是那一張證,是保障的底線。如果有一天你需要那一份保障,我們就去登記,如果你覺得這輩子都不需要那個證,我們也不用随大流去做那些事情。爽姐,你是我想要活成的模樣,只要你不嫌棄,我願意一輩子跟着你的步伐。”
“傻瓜。”薩爽掙開了侯兆的手,“我去給你換個勺子。”
“不敷了,腫就腫着,沒什麽大不了的。”侯兆跟着薩爽起身,“所以你答應我的邀請跟我回家給奶奶過生日嗎?”
“昨晚就答應了,睡糊塗了?”
“哭來的不算,我得重新确認一下。”
“算。說過的話都算。”
有了第一次,自然就會有後面的,從最開始的小玩具,到後來的穿戴式工具,侯兆完全被開發,并且很快就樂在其中。正是激情澎湃的年紀,需求自然是高的,哪怕薩爽克制着,也幾乎是隔天就得有一次。原本每隔一天約着晚飯,現在變成了每隔一天的完整約會——吃完晚飯還得做一次。有時是在薩爽家裏,有時是在酒吧二層薩爽的休息室,也有極少數時候是在酒店侯兆的房間裏。
天氣逐漸熱了,進入夏天,在家時穿得都少,侯兆甚至會主動出擊,沒事撩撥一下薩爽,偶爾會在薩爽忙專注其他事情的時候故意上前,最終以薩爽把他按在床上“打”一頓為結束。這屬于情侶之間的情趣,每次都會讓他們之間的感情更加升溫。
六月,侯兆祖母的生日宴如期而至。家裏的習慣是過九不慶十,祖母今年79歲,今年辦了壽宴,等明年八十整壽的時候就不大辦了。家宴在自家的酒店辦席,薩爽不想讓侯兆再折騰,前一晚就住在了酒店裏。知道次日要早起,倆人都克制着,也還是玩到了淩晨。完了事侯兆去洗澡,薩爽則靠在床上等他。衛生間的水聲剛響起,薩爽的電話就亮了,她看了眼號碼,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按下了接通鍵。
“有事?”薩爽問。
“姐沒睡呢吧?真是抱歉這麽晚打擾。”王成明說道,“我是剛得到消息就想着趕緊告訴你,姐,董源出來了,他出來之後就在找你,還放出話來懸賞。姐,你千萬千萬要小心。”
“懸賞多少錢啊?”薩爽笑了聲,“要是錢多你就趕緊接了,不掙白不掙。”
王成明着急地說道:“哎呦我的姐姐!你是我親姐行嗎?咱別開玩笑了。”
“不開玩笑。我說真的呢,要是錢多你就接了。”薩爽說道,“你現在也是謹慎過了頭。我那酒吧還開着呢,他要真想找我直接就上門了,我先接到了你的電話而不是我店長的電話,證明他只是在詐唬而已。他或許真的想找我,但不是現在,也沒那麽急迫。放出話來只不過是看看我的反應,不然為什麽這消息就那麽不偏不倚地傳到你耳朵裏了?他是想看看,我現在是怕他躲着他,還是有了別的人撐腰有底氣不理他了。”
“是這樣嗎?”王成明疑惑道。
“當然。行了,謝謝你的消息,我會注意安全的。”
“哎呦說謝謝可就太見外了,消息送到我就踏實了,姐您早點兒休息,我不打擾了。挂了啊!”王成明很快挂斷電話。
侯兆很快洗完澡出來,上了床偎在薩爽身邊,輕輕握着她的手,問:“有心事嗎?”
“沒有。”薩爽拍着侯兆回答。
“我要是哪裏做得不好你要告訴我,我能改。”
“真沒有。你為了我都已經做到這份上了,我哪還舍得挑刺?”薩爽摟住侯兆輕聲說道,“明天還有事,今天肯定不能像以前那麽放肆,下周沒事了再好好玩。年輕人要學會克制。”
“別那麽老氣橫秋的。”侯兆蹭着薩爽說道,“不用緊張,明天我全程陪着你。”
“嗯,快睡吧。”薩爽關了床頭燈,輕拍着侯兆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