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章

第 25 章

這一周對于侯兆來說簡直度日如年,終于熬到了周日晚上收工。他沒回家休息,而是直接去了酒吧,薩爽知道他的迫不及待,最終還是在淩晨三點的時候就提前離開了酒吧,跟侯兆一起直接回了郊區的別墅。

到家時也快五點了,管家和保姆都已經就位,侯兆交代過薩爽的作息,所以他們沒有多打擾,提前鋪好了床,讓倆人安靜地睡了一上午。

起床時已經到了午飯時間,這會兒清醒了,早上睡前那點兒沒被勾起來的情緒倒是重新湧上心頭。主卧衛生間裏整套全新的護膚品和化妝品,幾乎是照搬了自己家裏的梳妝臺和洗漱臺,甚至連擺放的順序和位置都還原了。

侯兆敲門,在得到允許之後才走進衛生間,他從身後環住薩爽,垂頭把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問:“看你進來半天都沒動靜,怎麽了?是哪裏不對嗎?”

“是太貼心了。”薩爽側頭在侯兆的耳朵上吻了一下,“其實這些東西我都随便放的,沒有什麽固定的順序,反正我認識,知道用哪個就行。”

“說是随便放,可每次我去你家都是差不多這樣的擺放,還是有規律的。第一次在我家,你已經很照顧我了,如果這些事我再做不好,那也太對不起你了。”侯兆蹭着薩爽,“我把隔壁家的保姆借來做早午飯了,想讓你嘗嘗我小時候吃的味道。”

“水波蛋?”

“對。”侯兆回答,“我有一段時間每天都在隔壁吃飯,所以他們家保姆對我的口味也很了解。長身體的時候我一天早上能吃四個雞蛋,後來我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想給他們家交飯錢,叔叔阿姨是真跟我生氣了,就差連人帶錢給我扔出門了。”

“那你也得有點兒表示吧?”

“肯定有。不過就不是我來操作的。”侯兆說,“一諾家裏有個管家公司,現在侯家所有的管家、保姆、司機、收納師等等全都是那家公司出來的。後來我堂哥也注資了,現在那家公司相當于我們兩家共同經營。”

“資源置換了。”

“不算置換。管家公司也是受了我的啓發,畢竟用誰的都不如用自己的,這公司開來主要還是給我們兩家服務,最開始人員挑選和培訓都是找非常可靠的人做的,後來做大了才開始成規模給別的家庭服務。我們兩家不存在什麽利益置換,因為我的關系,兩家現在算是朋友了。”侯兆抱着薩爽說道,“其實就算是大家族也不一定就全是利欲熏心唯利是圖的,最起碼我周圍的這些發小兒朋友不是,家裏再有錢,也都是一個鼻子一張嘴,眼睛耳朵也都長在該在的地方。”

薩爽:“是想告訴我,你們也有真情?”

“嗯。我知道你可能不信,但我們做事也不全是為了錢和利益。”

“我為什麽不信?”薩爽笑着說道,“我跟一諾也是朋友啊,我認識他比認識你可早多了,我知道他是什麽樣的人。現在我也知道了你是什麽樣的人。當然知道你們也是有心有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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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一向這麽透徹。”侯兆在薩爽的肩頭蹭了蹭,“我好喜歡姐姐啊!”

“噫呃……雞皮疙瘩啊……!”

兩個人膩了一下午,到了晚上,侯兆難得主動地拿了酒。他不喜歡酒,跟外人說的原因都是怕喝酒麻痹舌頭,對工作有影響。可實際上在還沒有做廚師的時候,他就已經讨厭酒了,因為他的母親酗酒,很多次把家裏弄得一團糟。

他當然知道母親是因為生病,但年幼的他無法怪罪母親,只能怪罪于酒精。長大之後他明白母親是因為生病而無法自控,他也理解對母親來說酒精是寄托和依賴,但他也無法因此就放下對酒精的抗拒。

同樣都是喝酒,但薩爽是自控的。兩個人聊到了這個話題,薩爽毫不避諱地說起自己的經歷,她喝酒是因為失眠。年幼時內心不夠強大,在驚慌中長大的那些年,到了夜深人靜時,只有酒精能幫她入睡。

外面看起來風光無限的兩個人,卻都有在深夜無法訴說郁郁不能眠的時刻。侯兆和薩爽碰了杯,說:“我們是完全不同的兩面,你活成了我最想要的模樣。”

“什麽樣?”

“灑脫,豁達,無所顧忌。”侯兆靠近了薩爽,“我在你身上看到了生機和力量。第一次見面時我就被你打動了,我從沒見過有人把苦情歌唱出那種無所謂的感覺。就好像抽離在故事之外,平靜地講述着本該崩潰痛苦的經歷。不是沒有代入,而是千帆過盡後的淡然。”

“一首歌而已。”

“跟你的人一樣。痛苦的經歷只會讓你更堅韌,我就不行。”

“別這麽說,你很好,真的很好。”

侯兆蹭到薩爽身邊,緊緊抱住她:“姐姐,我想要你在我身邊。”

“完了,這是喝多了。”薩爽回抱了他,“要不我們改天吧?”

“不。”侯兆埋在薩爽肩頭悶聲說道,“我想這一天想了很久了,我想做,真的。”

“你啊……”薩爽拍了拍侯兆的背,“走吧,去床上。”

對侯兆來說,這一夜是永生難忘的。相比于頂峰時的歡愉,餘韻時的擁抱更讓他沉迷。被薩爽安撫着摟在懷裏,侯兆那些曾經多次冒出的,未曾被捕捉到的情緒和欲望終于得以發覺并滿足。他曾經不止一次看着薩爽的身體,冒出渴望被擁抱的想法,那隐隐的錯愕是因為他對薩爽的欲望從來無關于插入,更沒有傳統意義上“躺在身下”的幻想。或許,這才是他原本的取向,只是一直沒有人告訴他。

侯兆蹭在薩爽懷裏,喃喃說道:“我跟你以前的那些小朋友比怎麽樣?”

薩爽笑了聲,說:“哪有這時候說這種事的?”

“我想知道……”

“以前那叫包養,現在這叫談戀愛。”薩爽揉着侯兆的頭,輕聲哄着,“你是獨一無二的,不需要跟別人比。”

“這話以前也跟他們說過吧?”

“哎呦這醋缸子翻的。”薩爽俯身親了下侯兆的耳鬓,“兆兆,我不許諾長久,但此時此刻,我是愛你的。”

“說情話都這麽理智。”侯兆哼了一聲,旋即又往薩爽的懷裏拱了拱,“你不許諾沒關系,我要許諾。今年我奶奶做大壽,我想邀請你跟我回家,可以嗎?”

“我不生孩子。”

“本來我也不想要。”侯兆說,“就像你說的,這無非就是床上位置而已,外人又不知道。”

“那你爸這一支可就斷了。”

“哎呦我的天,你這什麽思想啊?我爸是什麽了不起的大人物嗎?我侯家難道就缺我這一個生孩子的?我都當叔叔很多年了,而且就算沒有孩子又有什麽關系?我這輩子活得舒服開心就好了。”侯兆擡了頭看向薩爽,“你是不是把我家當成封建大家族了?”

薩爽:“不是一個階層的,想法不一樣很正常。”

“什麽階層不階層的?要真是你以為的那樣,我壓根沒辦法去學廚師。我爺爺走的時候我摔的盆,我爸的骨灰都不是我抱的。要真是封建餘孽,你覺得這些事可能嗎?”侯兆無奈道,“你要不想去可以拒絕,別拿這種話搪塞我。”

“我沒那意思。”薩爽連忙哄道,“我錯了,不說了。我跟你去。”

侯兆重新窩回到薩爽懷裏,沒再說話。安靜了一會兒,他擡起手摟住薩爽的腰,把薩爽抱住,聲音中已帶了哽咽:“是我沖動了,對不起。”

薩爽心下一驚,連忙拍着他的背說道:“怪我,這會兒就不該說這些話逗你。別哭,哭完會更累的。”

“沒有安全感的是我,想要承諾的也是我,只是我不敢承認。你這麽利落的性格,我怕你覺得我墨跡,覺得我煩。其實我都覺得自己挺煩的,以前我從來沒有這麽患得患失過。我不知道該怎麽告訴你我是願意的,我真的沒有委屈自己,但我怕你覺得我在受委屈。我嘴笨,說不出來,就想做點什麽。可做了又怕你不喜歡,怕弄巧成拙……”

“兆兆。”薩爽用手指擦去侯兆眼角的淚,“你做的所有事情我都看在眼裏,也都感覺得到。我不會因為感動和不好意思就委屈自己,我是感動于你的付出,但我現在抱着你,是因為我喜歡你。你想要什麽可以直接告訴我,我不覺得你煩,也不覺得你墨跡。只是我不知道該怎麽給足你安全感,陪你回家算嗎?”

“只要你抱着我就可以了。”侯兆摟緊了薩爽,“就這樣抱着我,別松開。”

“好。”薩爽輕拍着侯兆,哄着他說,“我不是抗拒跟你回家,我只是不知道這對你意味着什麽,也不知道我該以什麽樣的方式才算給出你對等的承諾。”

“你已經給了。”侯兆抽噎着說,“你能為我駐足停留,就已經是給我的承諾了。”

“別哭了寶貝,再哭我都要哭了。”薩爽一點點吻掉侯兆的淚,輕拍着安撫他,直到将他哄到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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