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章
第 29 章
另一邊,壽宴結束之後侯兆送祖母回了大伯家,到家之後老人家去午休,小輩們就在一起說話閑聊,今天的話題自然是圍繞着侯兆的。大伯把茶杯放到侯兆手邊,說:“好了兆兆,別生氣了。你姐都給你道過歉了,要不我再跟你道個歉?”
“我沒生氣。”侯兆拿了杯子,“我知道你們關心我,但我都說過了別問,就算要問也得我先鋪墊一下,我不明白,怎麽就這麽着急非得在第一次見面直接問她?”
“這還是生着氣呢。”侯昭玙看向侯兆,有些無奈地說,“你是覺得我會欺負她?還是覺得她是能受委屈的人?你到底對我們倆誰不信任不了解?”
侯兆:“跟這些都沒關系,這是禮貌問題啊!”
“我要不提前問,你知道——”
“昭玙,這事我來說吧。”大伯打斷了自己女兒的話,他喝了口茶,看向侯兆說,“那些事發生的時候你們都還太小,現在說起來,你們都只是當故事,但我們這一輩,都是親歷者。薩爾然的韻禾貿易名噪一時,當時咱們家都要敬着供着,不僅為了薩爾然她這個人,更為了她的父母,也就是薩爽的爺爺奶奶。我就這麽跟你說吧,如果她家沒有經歷變故,你跟她在一起,是你高攀了。那天你說她家庭情況有些複雜,不讓我們問她家裏的事情,你奶奶聽了這話,又看了你發來的照片就說她肯定是薩爾然的女兒,她以什麽身份參加這場壽宴,這決定着我們要把她放在主桌還是放在小輩的席位上,我們需要确認她的情況和立場,所以才讓你姐去問的。”
侯昭玙接着說道:“我的傻弟弟,你以為她答應你跟你赴宴是什麽都沒準備過?那樣家庭出來的孩子,就算家裏沒了往日輝煌,人情世故也絕對不會差。薩爽說對她媽以前的事業一點不了解,那是因為她家裏人不讓她再去蹚渾水了。當年她家出事,咱們沒落井下石,你才會有機會跟她對話,她才願意以小輩的身份出現在奶奶的壽宴上。她絕對知道一旦見面,長輩們的交往肯定會被提及。咱家裏總得有一個沒禮貌的,提前把話題遞過去,把這事戳破,才能讓她放下對咱們家的戒備。她絕對不是能受委屈的人,我跟她就說了那幾句話,如果不是她給我臺階,我都要下不來了,而且她這明顯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對我手下留情了。”
小堂妹侯昭珮托着腮說道:“難怪今天連奶奶都對薩姐姐那麽親近,我還以為是要告訴薩姐姐咱家對二哥很好呢。薩姐姐家裏真的這麽厲害?”
大伯說道:“如果當年沒出事,她奶奶應該能到副國級。”
侯兆驚訝得合不攏嘴,半天才反應過來,說:“她只說她爺爺奶奶以前是當官的,但我不知道是這麽高級別。”
“她還有個見不到面的舅舅呢。當初要不是因為他舅舅,那事不至于會那麽快收尾。你打算讓她跟你說什麽?說當年是怎麽被波及的?家裏是被誰害了?有些事到現在都是不能說的。”大伯嘆了一聲,拍着侯兆的肩膀接着說道,“怪我,只想着讓你自在,這些事都沒跟你說過,也是壓根沒想到你能遇到這樣家世的人。你活得太簡單了,也難怪她不跟你說這些,說了你也不懂。”
侯兆轉而看向侯昭玙:“姐,快給我補補課!”
晚上,薩爽和花蕊正在吃着小龍蝦,手機響了起來,她把屏幕翻轉過來讓花蕊看了一眼名字,然後才摘下一次性手套,戴了一只耳機接通電話。
“爽姐,你怎麽樣?還難受嗎?”
“下午睡了一覺,沒事了。怎麽這會兒打電話,有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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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你了。”侯兆直白說道。
薩爽笑了聲:“我今天閨蜜局,沒你的位子。”
“我去接你行嗎?我到了不進去,在門口等你。”
“小龍蝦,上次你咱們吃過的那家。”薩爽擡頭看向花蕊,看花蕊點了頭,才接着說,“到了就進來吧,別在外面幹等着。”
“我到了再說。我剛從大伯家出來,大概一個小時車程,你等我。”
“嗯。”
很快挂斷了電話,花蕊撇了撇嘴,說:“你怎麽做到讓侯少這麽黏你的?”
“你還用我教?”薩爽反問。
“靠!又揭短!”花蕊翻了個白眼,“你沒跟侯少報備?他也不問你的行蹤?想知道你在幹什麽還得現打電話問啊?你倆這是談戀愛呢嗎?”
“他下午回家,原本應該留在家裏住一宿的,我今天跟他去給他家長輩過生日,那一大家子人不得把他盤問個底兒掉?我可不上趕着遞話茬。等他完事了自然會聯系我的。”
“他家人特別多吧?”
“今天我見到了四十多口人,到最後也沒認全。”薩爽無奈笑了下,“本來上午就難受,看見那麽多人更沒胃口了。”
花蕊笑着把剛剝好的一碗小龍蝦放在薩爽面前:“都是你的。”
“喲?你今天殷勤啊!有事?”
“不吃拿回來!”花蕊立刻又伸了手,“看你心情不好哄哄你,不領情拉倒!我自己吃!”
“領情!我當然領情了!”薩爽笑着說,“天大地大,閨蜜最大!放心吧,你在我心裏位置不會變。”
“切!說得好像我在乎似的。”花蕊繼續剝着小龍蝦,“多一個人對你好,我當然替你高興。酒吧的事你不用操心,有我在一天,你這酒吧就絕對不會有問題。董源要來就來,要鬧就鬧,你要不想見他,我豁出去給他打跑了也不是不行。”
“用不着你豁出去,不行就關門歇業。”
“不關。”花蕊說道,“這酒吧姓薩,也姓花,你信任我,我也不會辜負你,這是咱倆的店,跟他董源一毛錢關系都沒有。”
侯兆到的時候倆人剛好吃完,花蕊說讓他進來坐會兒,侯兆卻沒應,薩爽也沒強求。原本花蕊也是要回酒吧的,所以倆人沒再多聊,結了賬一起往外走。看到薩爽出來,侯兆立刻下車迎了上去,動作比翟迪峰還要快。
薩爽看了眼侯兆,先是拉過他的手輕輕捏了兩下,這動作帶着明顯的安撫,侯兆知道自己的情緒是逃不過薩爽的眼睛,也沒想着隐藏,立刻握住手給了回應。在門口簡單地打過招呼互相介紹了一番後,薩爽安排翟迪峰送花蕊回酒吧,自己則上了侯兆的車。
車門關上之後,還沒來得及說話,侯兆就緊緊抱住了薩爽。
“怎麽了?跟家裏人聊得不順暢?”薩爽拍着他的背問道。
“他們讓我好好對你。”侯兆把薩爽箍在懷裏,“我有分離焦慮,越來越離不開你了。”
“發生什麽了?”
“讓我再抱一會兒。”侯兆把頭埋在薩爽肩膀,輕輕嗅了下,“我喜歡你今天化的妝,也喜歡這款香水。”
“好,記住了。”
倆人又抱了一會兒,侯兆才松開薩爽,讓小馮啓動了車子。薩爽沒問侯兆為什麽突然情緒激動,如果想說,他自己會說的。即便是再親密的兩個人,也該保留自己的空間。
兩個人的手一直搭在一起,車開到半路,侯兆輕輕攥了下薩爽,等薩爽側過頭看向他,他才拿出一個盒子,薩爽記得,那是上次在餐廳時沒有送出的那份禮物。
“這個,早該給你的。”侯兆直接把盒子打開,“你說過對金屬過敏,我就買了純金的。最開始是只有項鏈,沒送出去,後來你答應跟我在一起了,我就覺得一條項鏈不太夠,又去配了一對耳釘。”
“我都忘了。”薩爽笑着接過盒子,仔細看了看那項鏈,而後遞還過去,說,“給我戴上吧。”
“你……願意?”
“願意什麽?難不成你這是求婚?”
“不不不,不是,我……我還以為你不願意收我的禮物。”侯兆立刻把項鏈從盒子裏拿出來,小心翼翼地幫薩爽戴好。
項鏈戴好,薩爽拉着侯兆親了他一下,輕聲道:“謝謝你的禮物,我很喜歡。”
“耳釘你自己戴吧,我手笨,怕弄疼了你。”
“嗯。”薩爽應了,她揉着侯兆的手,“我不願收的是沒有名目,會讓人誤會的禮物。現在咱們是情侶,在談戀愛,互相送個禮物,我當然不會拒絕。”
“晚上我還想要。”侯兆伏在薩爽手邊,撒嬌般叫了聲“姐姐”。
薩爽輕輕拍了兩下侯兆的頭,問:“是真的想要,還是想讓我抱着你?”
“想……”侯兆說了實話,“想讓你一直抱着我。”
對侯兆來說,溫存的懷抱才是他真正的高潮,前面那些反倒是加長版的“前戲”,薩爽當然能感覺得到侯兆的興趣需求。雖然不知道今天下午侯兆到底跟家裏都說了什麽,但看他狀态,一定是接收到了不少信息,或許是好的,又或許是一些壓力。這種狀态下,侯兆需要的并不是激烈的□□,而是來自愛人的安撫。念及此,薩爽說道:“今天用玩具吧,我懶得穿了。”
不太激烈但足夠盡興的運動之後,薩爽抱着侯兆,一下下捏着他的手臂。侯兆的手臂肌肉很發達,放松的時候摸起來柔軟有彈性,手感很好。
“今天大伯跟我說了件事。”侯兆主動開了口。
“嗯。”薩爽應聲表示自己在聽。
“我家确實以前跟你家有過交往,他們是……是在猜測你來壽宴的意思,在看要不要把你的位置放到主桌上……”侯兆把聲音放得很輕,後面的話幾乎聽不出來了。
薩爽仍舊很平靜:“原來是為了這個。我說你姐怎麽那麽直白地跑來問我。”
“嗯?”侯兆原本是趴在床上的,聽見這話擡了頭。
“你姐那麽突兀地問起我家的情況,是想确認我是不是帶着別的目的,是吧?”薩爽說,“是我想多了,還說你姐不該是這麽莽撞的人。”
“什麽意思?”
“我以為有世仇呢。”薩爽拍着侯兆,說,“當年的事特別混亂,從我爺爺奶奶被調查開始,直到我媽去世之後,太多人踩上來扒肉喝血,我以為你家也參與了。”
“沒有,這個真沒有。我雖然不管生意,但我知道我家不會做這種事。”
“也對。以你家的狀況,沒必要站隊,也沒必要摻合。”薩爽捏着侯兆的後頸,哄道,“這麽點兒事就把你吓着了?”
“不是。”侯兆埋在薩爽懷裏,“爽姐,別推開我,讓我照顧你,保護你,好嗎?”
“傻瓜。”
侯兆說:“我知道你不喜歡保護這個詞,但我現在想不到別的。我只知道,無論發生什麽,無論現在還是以後,我都不願意放你一個人再去面對那些事情。你可以繼續獨當一面,但你擋不住,或者累了的時候,我也能兜得住。”
“嗯,我知道。”薩爽俯身在侯兆臉上親了一下,“兆兆,謝謝你。”
“不,是我該謝謝你,謝謝你給我這個機會,讓我能有這樣的機會和身份說出這些話。”侯兆回吻了薩爽,呢喃着,“爽兒,我一定會對你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