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章

第 51 章

薩爽其實很卷,她在心裏給自己設了标準和要求,而且不會因為偶發意外就打破原計劃,她只會壓縮自己的休息時間和提高效率來完成既定計劃。所以,即便剛才兩個人纏綿暧昧着,哪怕剛剛倆人真去休息室折騰了一場,薩爽也還是會在結束後起身回到辦公室,繼續完成既定的工作。

侯兆沒怎麽見過薩爽工作時候的狀态,有店長經理在,她不太用跟客人直接打交道。看上去似乎沒那麽多事要做,但她是掌舵的,也不會真的閑着。這會兒看着薩爽認真的模樣,侯兆心裏更是有一種安穩。其實家裏有讓侯兆問薩爽,酒吧需不需要找專業經理人來打理,不過這個問題侯兆不打算問了。

答案很明顯,不需要。

薩爽有自己的事業,有自己的想法和追求,她有能力也有意願把酒吧當事業來做,那就按照她的步伐走下去。如果有一天薩爽不想幹了,她也一定會直接告訴侯兆。

愛情和婚姻,之于薩爽來說,是意外之喜,是錦上添花。雖然侯兆有雪中送炭的能力,但薩爽并不需要。侯兆清楚,自己要做的,就是追随着薩爽的步伐,跟着她走到她想要的地方去。還有,照顧好她的胃。

想到這裏,侯兆笑了下,問道:“烤魚都涼了,熱了再吃還是買新的?”

薩爽搖頭:“不太想吃了。今天肚子一直墜着難受,一會兒回去直接睡了。”

“生理期了嗎?怎麽肚子不舒服?”侯兆起身接了杯溫水送到薩爽手邊。

“吃着藥呢,哪還有?”薩爽笑了下,拿過杯子抿了一口。

“那我給你揉揉?”

“不用。”薩爽擡了頭看向侯兆,“明年我想換一家供應商,到時候你幫我把把關?”

“可以。現在的供應商是有什麽問題嗎?”

“确實像你說的,品控不行。廚房報上來的損耗率太高了,尤其這個季度,采購數量是之前的2.5倍,但出單量卻只是之前的1倍多一點。”薩爽呼出一口氣,合上桌上的報表,“還好目前仍在盈利,履行完今年的合同就換。”

“考不考慮跟我餐廳合用一家?”

“看價格吧,你那邊起點高檔次高,我這酒吧目前還攀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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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兆想了想,又說:“那這樣,我回去把我這邊的供應商和家裏酒店的供應商都整理一下給你看看,如果有能用的就用,沒有的話我再陪你去找新的。”

“行。”薩爽站起身來挽住侯兆,“完事了,回家睡覺吧。”

“好,回家。”

回家卸了妝洗完澡,在上床之前,侯兆把一杯溫水送到薩爽手邊:“怎麽臉色這麽差?肚子還疼?”

薩爽從床頭櫃裏拿出止疼藥,就着溫水咽下,說道:“吃藥看看,估計就是吃壞肚子了。”

“用不用去醫院?”

“不至于。折騰一天了,睡吧。”

侯兆上了床,把手放在薩爽小腹上,輕聲說:“給你焐焐。”

“嗯。”薩爽關了床頭燈,吻了下侯兆,“快睡吧,今天辛苦了。”

“爽姐。”

“嗯?”

“愛你。”

薩爽低笑一聲,應道:“我也愛你。”

這天晚上薩爽起夜了,原本她是一覺到天亮的體質,因為她睡前說肚子疼,侯兆就一直提着心沒敢睡實,到薩爽第三次去衛生間時,侯兆就徹底醒了。他跟着進了衛生間,發現薩爽已經蜷縮在了地上。

“爽姐?!疼得特別嚴重嗎?”侯兆立刻上前摟住薩爽。

“嗯……”薩爽有氣無力地應聲,“我站不起來了……”

薩爽的衣服已經被冷汗打透,呼吸粗重,眼睛也睜不開,似乎意識已經模糊。侯兆沒再多說,立刻把薩爽抱回到床上,又去把悅姨和任冬雪叫醒。

路上聯系好了醫院和醫生,到了醫院之後就是最快最全的檢查和診斷,接着,就是緊急手術。

眼見着電子屏上的狀态從“術中”變成了“術後”,緊接着又變成了“複蘇”,侯兆提着的心才稍稍松了些。

原本私立醫院的手術就不多,這會兒又是淩晨了,手術室只有這一臺手術。主刀醫生都是熟識的,也知道薩爽的身份,于是醫生直接就跟侯兆開始了對話。

巧囊破裂出血,腹腔鏡止血處理,同時把可見的巧囊切除。手術很成功,沒有其他問題,術後遵醫囑康複就行。

回到病房時薩爽還不太清醒,侯兆就寸步不離地照看着,直到薩爽完全醒過來,說了第一句話後,侯兆才徹底踏實下來。

薩爽對手術沒什麽恐懼,從麻醉中清醒過來之後很快就遵醫囑下床活動防止粘連,而且她身體底子好,恢複起來确實快。早上下了手術臺,下午就能自己下地行走了。

侯兆做了晚飯給薩爽帶來,倆人一起吃過飯,薩爽拉着侯兆坐到床邊,擡手抱住了他。

“扯着傷口。”侯兆輕聲說道。

“不會,我心裏有數。”

“你要心裏有數,昨晚就該直接來醫院,而不是疼到快失去意識還忍着。”侯兆幾乎是脫口而出。這話實在算不上是什麽好話,語氣也非常尖銳,完全不像是侯兆會說出來的,實際上侯兆自己都吓了一跳,他壓在心底的無名火就這樣爆發了出來。

“所以我才要抱着你。”薩爽手中稍稍用力,“有氣要撒出來,憋在心裏會憋壞的。”

“對不起。“侯兆放軟了态度,他埋在薩爽的肩頭,“爽兒,我真的要吓死了。”

“我知道,該是我說對不起的。”

“不。生病是不可控的,你沒錯。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了。好像我就是不配,每次一有開心的事情,緊接着就是當頭棒喝……”

“瞎說。”薩爽拍着侯兆的後背,“我們在一起之後,每件事都有被好好解決,就算暫時沒有解決的,也都在穩步推進着。”

“再說下去就是事物的發展是螺旋上升的過程,對吧?”侯兆有些哭笑不得,“這會兒就別理性了,弄得跟開會似的。”

“不生氣了吧?”薩爽捏着侯兆的手臂問道。

“不是生氣,是後怕。”侯兆低聲說,“在手術室外面的時候,我止不住地發抖。如果我夜裏睡沉了沒發現,如果再晚一點送你到醫院,你恐怕就有生命危險了。我腦子裏一團亂麻,甚至還想過,幸好昨晚睡前說了我愛你。等反應過來自己在想什麽的時候,我恨不得抽自己耳光,你在緊急手術,我在外面不祈禱也就算了,還想這麽晦氣的事。”

“那就再說一句。”薩爽親吻着侯兆的耳垂,附在他耳邊道,“兆兆,我愛你。”

“別……”

薩爽說:“明天和意外,不一定哪個先來。所以在每一個可能是最後告別的時刻,我們都要毫不猶豫地表白。”

“你又招我……”侯兆哽咽着,“爽姐,你才是最重要的。你明明不喜歡雅雅,卻還是為了救她把自己弄成這樣……”

“誰說我不喜歡雅雅?”

“你……上次你說……”

“跟田昭澤見面那次?”薩爽無奈地呼出一口氣,說,“我真的只是在陳述事實,你想太多了。兆兆,我對你身邊人的态度,是由你決定的。誰對你好,我就對誰好,你喜歡雅雅,真心心疼她,把她當妹妹,她沒對我做過什麽,我自然沒理由讨厭她,也肯定會跟你一樣的态度對她。我對他們的好最後會反饋到你身上,你過得舒服,我就更舒服。就像我說你千萬不要去搭理我爸是一個道理。咱們倆一條心,才不會給別人離間咱倆的機會,我也不想咱倆因為外人争吵。”

“我懂了。”

“還有。巧囊什麽時候都有可能破,這兩件事沒有因果關系。昨天我早上起床之後就不舒服,沒準那時候就已經破了。病是不随着人的意志轉變的,別亂想。”

“好。我知道了。”侯兆摟住薩爽,“爽兒,別嫌我笨,我真沒想到那一層。”

“笨就笨了吧,反正是我選的。”薩爽笑着在侯兆臉頰上親了一口。

敲門聲打斷了倆人的溫存,是侯昭玙來探病了。她走到病床前把花籃放到床頭,說:“打擾你們了。”

“沒有,我倆也沒幹什麽。”薩爽回答,“怎麽還驚動你了?”

“這話說的,什麽驚動不驚動的?我又不是什麽大人物。家裏人生了病,我當然得來看看。”侯昭玙道,“放心,沒跟你爺爺奶奶說,知道你怕他們擔心。”

“謝謝。”

侯昭玙開門見山:“馬超是被屠中民那邊的人給買通的。屠中民他……夠嗆了。你白哥說估計是有人還想努力保他,想通過你這邊拉上那位作保。”

薩爽皺了皺眉,疑惑道:“這什麽邏輯?那位都退了啊?”

“剛退幾個月,有些事情還不穩妥。”

薩爽沉默片刻,搖了頭,說:“不對。肯定不是這個邏輯。”

“那……要不我問問小禧?”侯昭玙說。

薩爽喝了口侯兆遞過來的水,又思索片刻,倏然一笑,說:“我懂了。看來我得親自登門拜謝李伯伯了。”

“什麽意思?”侯昭玙和侯兆異口同聲地問道。

“不是作保。”薩爽把水杯遞回給侯兆,“是報複。屠中民不是夠嗆,是肯定完蛋了,他大概是做了什麽事情讓李伯伯放棄了他。之前那次見面,李伯伯根本就不是威脅我要拉你們下水,他從一開始就打算保護我,只是以防萬一,想看看你們願意給我兜底到什麽程度,畢竟他馬上就退了,難免有照顧不到的情況,你們願意給我兜底,一旦有個什麽,他再墊話,是事半功倍的。最後他還提點我讓我把酒吧處理掉,是因為那是我跟屠中民目前唯一的聯系了,如果真的會牽扯到我,無非就是那間酒吧。昭玙,家裏如果跟屠中民有聯系的,能解決就盡快解決。”

侯昭玙點頭道:“我懂了,目前家裏跟他沒什麽糾葛,應該沒問題。你這邊呢?”

“酒吧早就不是我的了。”薩爽說,“等等看吧,應該沒太大問題。”

“要不要把訂婚宴提前?”侯昭玙問。

“不用。”薩爽否認,“不動就是最好的回應。”

“行,聽你的。那你好好休息。”侯昭玙說,“這病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又容易複發,你得好好養着。別等到明年訂婚宴前又來這麽一出,你讓兆兆跟誰訂婚去?”

“好,知道了。”薩爽笑了笑,“你去忙吧。”

侯兆送堂姐離開,回到病房後拉住薩爽,語氣鄭重了起來:“爽姐,我有話跟你說。”

“怎麽了?昭玙單獨跟你說什麽了?”

“不是。”侯兆坐到了薩爽身邊,握住她的手,“你之前說,等特別想領證的時候咱們就去領證,還算數嗎?”

“當然。”

“那等你出院了,我們找一天去領證吧。”侯兆說,“爽姐,有了那個證,以後再有個什麽,我才能更名正言順地給你簽字。當然,我不是說不吉利的話咒你,只是我畢竟還有很多家人,可你爺爺奶奶歲數大了,而你爸……你肯定也不願意讓他給你簽字。我們領了證,我就是你的第一順位,我就可以名正言順地阻攔那些想要害你算計你的人,也是第一個替你做最重大決定的人。同樣的,領了證之後你也是我的第一順位,我希望你有資格來為我做決定。”

“好。”薩爽直接答應,她從枕頭下拿出一個盒子放到侯兆手上,“這個給你吧,打開看看。”

“這是——”侯兆打開盒子,然後愣住了。

“8.2克拉的鑽戒我是買不起,不過買對婚戒還是可以的。原本是想着春節的時候找個由頭給你的,手術出來之後我就想,這次是真把你吓壞了,得好好哄哄你,就讓小任回家去拿來了。既然你先說了想去領證,那就提前戴上吧。”

“……”

“怎麽?不想戴?”

“戴!”侯兆立刻拉過薩爽的手。

“無名指!”薩爽笑道,“幹嘛?婚戒也戴中指啊?”

“哦,對!”侯兆有些手忙腳亂,終于把戒指戴在了薩爽的無名指上。

薩爽伸了手,把另一枚婚戒戴在了侯兆的無名指上:“綁定了,不許反悔了。”

“當然。”侯兆握住薩爽的手,“爽兒,我愛你。”

“我愛你。”薩爽含笑看着侯兆,“兆兆,這不只是回應,更是表白。我愛你,愛你這個人,愛你的全部。”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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