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07
照片裏女孩白嫩小巧的耳朵上挂着亮亮的耳墜，顯得耳朵更加可愛。
沈尋熙的微信好友很少，異性更少。
他沒有逛朋友圈的習慣，還是因為陳之行在他旁邊刷到，當時無意間瞥到卻感覺似曾相識。
點開溫然的朋友圈驗證了他的猜想，他不但點進去雙指還下意識的放大。
當時陳之行奇怪他在看什麽能那麽的入神，剛想湊過去便被沈尋熙無情的大手推開。
其實他本人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虛什麽，但依舊裝作一副淡定的模樣。
國慶七天的小長假轉瞬即逝，一切又恢複正常。
回校的第二天，計算機院通知有個國際大學生程序設計競賽，呼籲院裏大一大二的學生積極參加，說是可以加學分。
其實溫然覺得學分不是最重要的，如果參加獲獎不但可以增強實踐經驗同時也能豐富自己的履歷。
宿舍裏沒人對其有想法，只有她去找班長報名。
初步篩選完，名單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兩天後，共兩支隊伍，大一和大二各一支。大一的學生是根據高考的數學成績和理綜成績評選。
溫然的數學成績不用說，理綜也是有280分。
對于自己能夠被入選，她肯定是高興的，不過更讓她驚喜的是沈尋熙，這就意味着可以和他一起參加比賽。
因為沈尋熙是去年的理科狀元，所以院校的帶隊老師一致認同直接鎖定他這個名額。
除了他們倆，還有一個是軟件工程系的男生叫秦言堯。
這個比賽分初賽和決賽，比賽的形式是三人一組，在規定的時間範圍內完成建模，編程和寫作的這樣一個過程。
帶教老師給他們組建了群發送比賽的相關要求，讓他們利用課餘時間完成再由他們檢驗，不懂的随時提問。
沈尋熙得知此消息的時候本能的想拒絕，但他意外的得知溫然在其中于是作罷。
他擔任隊長負責最重要的建模環節，對他而言數學算法和python都能熟練的運用。
三人約好下午上完課在活動室集合商量任務分配，溫然和秦言堯先到了，倆人禮貌的互相打個招呼，在等待沈尋熙的過程中秦言堯一直在找話題...
溫然只覺得這人話好多。
過了七八分鐘，沈尋熙才慢慢的走進教室。
他看見教室裏的倆人:“不好意思，剛剛老師找我有點事，來晚了。”
秦言堯對沈尋熙很崇拜，不僅僅因為他是狀元，不知道從哪兒聽到的消息得知他已經可以幫別人寫編程。
剛想開口便被離他幾米遠的女生搶先，溫然聽到動靜立刻擡起眼眸，聲音也溫和了幾分與剛剛截然不同。
“沒關系，我們也才剛到不久。”她說。
沈尋熙視線從她白淨的鵝蛋臉移到小巧的耳垂上，發現換了個不帶墜鏈的耳飾。
僅僅兩秒便收回，他清了下嗓子點頭向溫然示意然後坐在她和秦言堯的中間。
秦言堯随意的挪了幾個位置坐在沈尋熙的旁邊，溫然見狀也很自然的坐了過去。
沈尋熙沒察覺到倆人的動靜，他坐下後目光一直盯着手機上的賽制內容，等到他想說話卻發現一左一右的兩人緊挨着他。
“隊長，你有什麽想法嗎？”秦言堯問。
溫然偏頭盯着沈尋熙的側臉等他回答。
他骨節分明的手指有節奏的敲着桌面緩緩開口：“我負責建模，你們倆一人負責編程，一人負責撰寫論文進行總結，你們考慮一下自己想要負責哪一塊。”
建模者需要和編程，撰寫論文的人對接，只不過跟編程者交流要更多一點。
過了幾秒，教室內異口同聲的說：
“我想要負責編程。”
溫然最不擅長總結了，讓她碼字真的會喊救命。
一時無言...沈尋熙也沒想到會是這個場面。
“那個同學...女生寫作能力應該不錯吧，要不你負責撰寫？”秦言堯小心翼翼的看向溫然詢問。
誰知溫然淡淡的回：“不好。”
沈尋熙聞聲側頭看一眼身邊的女孩，那雙靈動的眼睛暗然了幾分。
他心微微顫了一下偏頭對秦言堯說：“你高考語文考的不是還行，論文撰寫這部分就交給你了。”
不是詢問，是命令的口吻。
溫然一聽眼睛瞬間亮了，抑制住自己想要上揚的嘴角。
确定完負責的部分幾個人又商量選題，交談了大約一個多小時。
暮色已至，三人一同下樓，秦言堯趁這個間隙向沈尋熙請教專業上的問題。
溫然抿着嘴心裏堵堵的，這個男的怎麽這麽多問題。
突然一陣狂風，陰雲籠罩，天空呈現出灰蒙蒙的色調，緊接着大雨傾盆，一切來的猝不及防。
秦言堯被眼前的陣勢給吓到，無意識的往沈尋熙的身邊靠，他手拽了拽他的衣袖：“兄弟，你帶傘了嗎？”
沈尋熙促眉，垂眼看見拽着他的手默默的扯開。
“你覺得呢？”他反問。
這雨一時半會兒也停不了，三人就這麽被困在教學樓。
溫然也只好等雨停，她今天穿的一件薄襯衫，由于冷空氣的原因不自禁的打了個噴嚏。
沈尋熙偏頭看她：“找一間教室坐，外面冷。”
她搖搖頭回：“沒事。”帶着一點鼻音。
雨勢漸漸變小，沈尋熙脫下他的外套遞給溫然:“別嫌棄，你先頂着這個回去，再等下去會感冒。”
溫然呆呆的看着面前的衣服，目光又移到他身上的短袖：“你不會感冒嗎？”
“不會的，放心。”他寬慰道。
她沒再拒絕，接過衣服乖巧的說：“謝謝。”便頂着他的衣服沖入雨中，溫然感到自己被他衣服上的氣息包裹着，就像他在擁抱她。
沈尋熙注視女孩離開的背影直到漸漸縮小收回視線，剛轉頭就對上秦言堯意味深長的眼神，他帶着懶懶的腔調問：“你們倆關系這麽好？”
被問的人沒回答，目光卻盯着他的衣服。
“要不，我們倆一起？”他弱弱的發聲提議。
沈尋熙留下一句你先走吧便轉身上樓，他回到活動室等陳之行，這家夥剛剛發消息說想去他的公寓熬夜打游戲。
——
一路小跑到宿舍的溫然除了褲腳沾到雨水其它都完好，因為他的衣服很寬大足夠蓋住她整個上半身。
她快速進入屋內打開櫥櫃把沈尋熙的衣服塞進去，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屋內的人被她的動作愣住。
秦若舒眨巴着眼睛問：“發生什麽事了？”
溫然緩過神呼出一口氣:“外面下雨了。”
“那你有沒有遭雨，快喝點熱水。”
“我跑的快，沒怎麽淋到。”她一本正經的回答。
秦若舒一臉寫着你看我信嗎的表情。
楊奕:“你晚上去幹嘛啦？”
“比賽的事情。”
“除了你還有誰？”
“沈尋熙，還有個叫秦什麽的，是軟件系的。”
方允南提醒到：“是秦言堯？”
溫然想了一下：“應該是吧。”
......
周末兩天假沈尋熙很快把建模做好發給溫然，她負責編寫代碼，上個月因為考試在圖書館看了不少編程的書。
這天晚上敲代碼的時候遇到問題，度娘無果。思索一番決定問沈尋熙，可是已經11點多不确定他還有沒有睡，可又一想他上次同意好友的那個點是淩晨。
她決定還是先試探性發一句：睡了嗎
對面很快回複：沒
緊接着：方便打電話嗎？
沈尋熙看了一眼陳之行去廁所。
這邊溫然見他沒有回複消息以為冒犯到對方，又立馬在對話框編輯，還沒編輯完就接到對方打來的的語音。
溫然拿着手機不知所措，匆忙的的搬起電腦靜悄悄的去陽臺上。
接通後，溫然有點緊張小聲的說：“沈尋熙？”
“在。”
“我要打擾你一下。”她輕輕的說。
那頭安靜了幾秒，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仿佛聽到沈尋熙笑了。
“好。”
溫然把問題給他闡述了一遍，沈尋熙則是耐心的給她講解。
安靜的夜晚，只有電話裏傳來的清冷溫潤的聲音，外面雖然有一絲寒意但她的心裏是暖的。
挂斷前，她聽見沈尋熙說:“快進去吧，還有什麽不懂的可以白天來問我。”
溫然心裏一顫，嘴角勾起聲音軟軟的：“好，那晚安。”
“晚安。”
挂掉電話後，沈尋熙雙手撐着洗手臺看着鏡子裏的自己，耳朵竟然紅了。
他低頭輕笑了一聲
......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他們三人只要有空就會在活動室一起研究。
提交的前一天晚上秦言堯沒有來，只有溫然和沈尋熙。兩人做最後的複盤，再三确定沒有問題後發給老師評審。
結束的時候已經11點，兩人一前一後的出門。
不巧的是樓梯間燈壞了沒有任何反應，溫然打開手機的閃光燈轉身向後面的人提醒：“小心腳下。”
自己上一秒剛說完下一秒便踩空，整個身體往後倒。
她驚呼，随即身旁的沈尋熙立馬拽住她的胳膊脫口而出：“溫然！”
女生借力卻慣性的把他往下拉，而沈尋熙沒穩住摔下了臺階。
溫然見狀立馬到他身邊，慌忙的摸索着急詢問:“你沒事吧，摔哪兒了，有沒有受傷？”
沈尋熙的腳崴了，小腿部有輕微的疼痛感，不過眼下女生軟軟的手心在他的大腿上不停的摩挲。
他悶哼了一聲，語調有些沙啞：“我沒事。”
溫然不放心，拿起手機打着燈光去檢查他有沒有受傷。
沈尋熙伸手擋住自己的腳踝：“真沒事。”
“對不起。”她聲音輕顫吸了下鼻子又繼續說：“是因為我你才摔的，我必須要确保你沒事，所以我們最好去醫院看一下。”
雖然看不清她的臉，但沈尋熙能感覺她真的擔心。
“好，聽你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欺負你了。”
都這樣了還有閑情開玩笑...
溫然：“明明是我欺負你，現在你是傷員，我得要對你負責。”
沈尋熙想要起身，她順勢扶住他的肩膀，不經意間他的嘴唇觸碰到她的發頂帶來麻麻的觸感。
溫然根本沒察覺到，只是關心的詢問：“還好嗎？”
其實不是很好，因為半個身子都和她貼着，雖說現在是特殊情況，但沈尋熙19年來第一次與除了媽媽和外婆以外的異性，這麽近距離接觸。
他忍着痛微微與她分開些。
“走吧。”
“要不要打個電話通知你的舍友。”她問。
“我不住校。”
溫然驚訝：“那你是家離得近嗎？”
沈尋熙瞳孔微沉語調平靜：“我一個人在外面租的房子。”
......
因為門禁兩個人慢慢的走到校醫務室，檢查後結果是扭傷，醫生給他噴藥綁了繃帶。
還有五分鐘，沈尋熙讓溫然快回宿舍，但她沒聽。
她堅持要送他出校門口，語氣堅決：“我看你上車再走。”
沈尋熙無耐，似笑非笑的看着面前固執的女孩，一臉犯錯的模樣。
“謝謝你，溫然。”
溫然疑惑，注視着他一臉不解：“你是因為我受傷的，怎麽還向我道謝。”
“不用自責，你本來就是無意的。”
如果摔下去的是你，我才不知道該怎麽辦...
溫然沒吱聲，低頭看着自己的鞋子。
随着一聲鳴笛，沈尋熙輕聲道：“我得走了。”
她擡頭想要跟他告別卻堵在嗓子眼出不了聲，只是僵硬的揮着手。
上車後，沈尋熙通過倒車鏡看見女孩一直站在路口沒有離開便掏出手機。
溫然站了好久心中一片混沌...
直到睡覺前她收到來自X的短信：
—“我到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