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死局

第16章 死局

莊天然看了眼浴室,接起電話。

「小、小莊!你那邊沒出事嗎?」田哥的聲音異常驚慌。

莊天然怔住,「怎麽了?」

「我出不去了!我出不去房間!一直在鬼打牆!見鬼了……」田哥說得很急,喘得像是跑了八百米,甚至忘了不能說禁語。

「你別急,說清楚。」

「我……剛想去客廳倒水,結果一開門,外面又、又是一模一樣的房間!老子以為眼花了,回頭看,人還在房間,裏外都是房間,我他媽怎麽走都走不出去!小莊,你那邊還正常嗎?你、你能來四樓一趟嗎?」

莊天然神色一凜,倏地起身,正要挂斷電話的那一刻,忽然愣了下,再次拾起話筒:「你怎麽會打這支電話?這不是我的房間,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

電話那端的人,真的是田哥?

「你在說什麽啊?」田哥語氣如常,傳來翻閱紙張的聲音,「我打的是你房間的電話啊,你住右邊那間,六樓之一號不是嗎?我看電話簿上面寫號碼是601啊。」

莊天然皺眉。不是,他現在在六樓之二號,號碼應該是602,如果田哥沒說謊,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莊天然簡略說了自己現在不在六樓之一號,連同原因也一并說明。

「什麽?你說你家裏有冰棍?!等等!我去看看莉莉!」

「等……」莊天然來不及阻止,便聽見話筒被扔到地上的巨響,接着沒幾秒鐘,又傳來「砰!」一聲劇烈的關門聲,沒走多遠的腳步又再次回頭狂奔。

「小、小莊!我的房間,外面、外面!」田哥氣喘如牛。

莊天然揉了揉太陽穴,「對,你不是說出不去,外面又是一樣的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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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外面、死人了!」

什麽?莊天然坐直了身體。

「外面還是一樣的房間,但是多、多了一個死人!」

「能确定?」莊天然邊問邊從床頭櫃上抄起紙筆,「現場是什麽狀态?确認沒有呼吸了嗎?」

「連頭都沒了,怎麽可能還呼吸啊!又不是冰棍……等等,該不會是無頭冰棍吧?媽呀……」

無頭屍?

「所以無法辨認死者身份?是玩家還是冰棍,應該能從衣物辨認。」

「衣服啊?我剛倒是沒注意,好吧,你等我,我再去看一眼,不然放在外面也挺可怕的,要是詐屍我可沒處躲,小莊,你還是來四樓看看吧……」

「嗯,你确認一下,我準備東西過去。」

莊天然一面說一面拉開抽屜,翻看有沒有塑料手套或者夾鏈袋之類的工具能用。

田哥又道:「啊,對了!這麽說來,你跟那個姓封的年輕人一間是吧?那位一看就很懂玩,你快問問他這到底是什麽情況啊!」

莊天然看了一眼浴室,唏哩嘩啦的水聲未停,「……在洗澡。」

「啊?」田哥懷疑自己聽錯。

「他在洗澡。」

「你是說,那個有女冰棍的浴室?」

「嗯。」

「……難怪有人說大佬跟瘋子只有一線之隔。」

「去檢查現場吧,電話別挂。」

莊天然心想,房間有古怪,號碼也很混亂,說不定挂斷就無法再打進來。

「喔喔、好,我去看看啊!等我!」電話那端腳步聲漸遠。

就在這時,莊天然聽見面前的房門口有動靜。

「喀噠。」

房門被人打開了。

莊天然握緊小刀,看見門外的人,頓時一怔。

田哥站在門外,與莊天然面面相觑。

田哥張大嘴,下巴張得都要脫臼了,「這到底……他媽是怎麽回事啊?」

「為什麽老子開個門會連到你的房間?一下子重複房間,一下子又多了死人,一下子又連到你房間,老子的腦袋要炸了。」

莊天然垂頭深思。

田哥碎碎念道:「老天爺啊,老子上次這麽用腦還是國中期末考……」

「大考呢?」

「我沒用腦。」

莊天然思索一陣,問道:「你說你第一次開門,看到的是一樣的房間,也是主卧室?」

「是啊!」

「你有走出去過嗎?」

「沒有,我哪敢,鬼……恐怖片都這樣演啊,誰知道會不會有冰棍沖出來?老子可不會找死。」

「接着,第二次開門,外面多了一個死者。」

「是啊!」

「你注意過第二次開門,外面房間內的細節擺設,例如臺燈的位置,是否和第一次開門看見的一樣嗎?」

田哥被問得愣了愣,搖頭,「吓都吓死了,哪有心力玩大家來找碴?」

「最後,第三次開門,就是我的房間,是嗎?」

田哥點頭。

莊天然琢磨了會,擡頭道:「我有個懷疑,是不是所有的主卧室都連在一起了?」

「啊?什麽意思?」

「就是我們所有人的主卧室,現在是串連在一起的,每次開門就會随機看見一間主卧室,因為這棟公寓的格局都一樣,你以為門外是相同的房間,其實是其他樓層的房間。不過,照目前只有你進來我這裏,有可能只有你的房間發生這種情況。」

田哥一個頭兩個大,「不是啊,如果主卧室都相通了,那我第一次跟第二次開門怎麽沒遇到其他玩家?而且第二次遇到的死人是怎麽回事?」

「這棟樓有一間是空房,而且不是每個人都會待在主卧室,機率上來說的确有可能遇到沒人的房間,至于你看見的死者……如果這個推斷正确,代表其中一樓的玩家,有人遇害了。」

田哥頓時臉色慘白,雙腿腿軟。他看見的屍體,死狀相當凄慘,被人活生生砍頭,滿牆滿地都是血,如潑漆般四處噴濺的血跡。

「這個……這個關卡太他媽奇怪了……整個游戲都太奇怪了!為什麽會這麽難?以前明明不是這樣,通常要找到越多線索,才會變得越難……」

莊天然沉默不語,正在思考有沒有方法能找出出事的樓層,不可能放置不管,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如果一層層找,遇上冰棍的機率太大,或許可以用打電話的方式确認存活人數……

田哥猛地抓住莊天然的手腕,将他從思緒中扯出來,「你還沒發現嗎?我們根本還搞不清楚這個關卡要解開什麽案子,已經死了三個人!不該這樣,完全不對……」

田哥抖得非比尋常,像是發現一件極為恐怖的真相,「必須要解開案子才能離開,但該不會……這個關卡,根本就沒有案子?打從一開始,『它』就不打算讓我們離開……」

莊天然抽開被擰疼的手,用力按住田哥的肩膀,平靜的語氣帶着鎮定人心的力量:「先別下定論,你說的案子,通常怎麽出現?」

「案子……通常一進游戲就會開始『表演』,有時候是看見屍體,有時候是重演一遍案發過程,像上個關卡我就是出現在一棟別墅裏,看見冰棍捅了牆上的畫一刀,畫流出鮮血……然後關卡就開始了。」

莊天然斂眸。按照這個邏輯推斷——「這起關卡的案子是不是綁架?最初我們被送貨員敲昏擄走,醒來就被關在箱子裏,難道不是暗示這是一起綁架案?」

「你在說什麽啊?」田哥面露驚訝。

「猜錯了嗎?」莊天然是第一次進入這個世界,并不清楚以往關卡是如何進行。

「不是……什麽敲昏?綁架?我沒遇到啊,我一醒來就站在公寓外面路邊!莉莉說她也是,其他人應該也是吧。」

莊天然微微一愕,「難道只有我遇到這個線索?」

「不可能!跟案子有關的線索,肯定大家都會遇到的!這個游戲很講求公平競争,基本上不會偏袒任何一方,你詳細跟我說說到底發生什麽事?」

莊天然大略說了當時的情況——他在家中被敲昏後,醒來人已經在這個世界,受困在箱子裏,被送貨員拖進房間,之後打開箱子,被送貨員追殺,直到鐘聲響起。

田哥越聽臉色越鐵青,「等等等、你說你被困在箱子裏?一打開就看見冰棍?我說了,這游戲有一定的公平性,照理說你是新手,『它』不可能讓你一進場就死亡,甚至還會提供給每個人新手福利,像我第一關遇到的是線索會發光的機制,所以那時候我連冰棍都沒碰到就找到關鍵證物,離開游戲……但你進來遇到的那個關卡,根本是個死局!」

死局……?

「你被困在那麽小的箱子,外面還是天殺的送貨員,唯一能保命的是『鐘聲』,但控制臺在地下室,不可能給你操控,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不是『剛好』有鐘聲,你根本不可能破關?」

田哥瞠大眼,雙眼布滿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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