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食人鬼

第26章 食人鬼

心想事成。

換言之,在這個精神空間裏,不論她想做什麽,似乎都能輕而易舉的辦到。

簡直就和做夢一樣……

不過,自己只能在做夢時進入精神空間,概念和夢境也差不多吧。

……精神空間裏的東西,能帶去現世嗎?

經過簡單的模拟,安安已經逐漸熟練了她的個性。

她舔着手裏憑空出現的冰淇淋脆筒,仔細思考着這方面的事情。

對于一個剛升上國中的孩子來說,這的确算得上相當複雜的問題。

想了半天想的腦殼疼,安安突然間感到肩膀一沉,扭頭一看,一只羽毛光滑的烏鴉站在了她的肩膀上。

她歪了歪頭,這只可愛的鳥類也跟着她歪了歪頭。

它扇起一邊的翅膀,擺出鞠躬的姿勢,像是在禮貌的與安安打招呼。

“你是爸爸的烏鴉?”安安嘗試着摸了摸它的小腦袋。

烏鴉沒有反抗安安的動作,被安安摸完之後,它又抖了抖腦袋,張開鳥喙,清了清嗓子:“日本刀劍之父,小烏丸殿下!嘎!”

……嗚哇,說話了。

不過,既然刀劍都能擁有人類的身體,聰明的鳥類會說話這件事,也沒什麽奇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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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将剩下的脆筒塞進嘴裏,嚼嚼嚼咽下去,伸出手,示意烏鴉站到自己的手背上。

她學着小烏丸的樣子,幫烏鴉輕輕,梳理着羽毛,自言自語般問道:“你是從哪裏來的呀?”

“在下來自,某個有鬼出沒的樹林。”

烏鴉居然聽懂了安安的話,甚至咕嘎咕嘎的以在下自稱,開始回應:

它的語調抑揚頓挫,尖尖細細的,實在不太好聽,卻成功讓安安忍俊不禁。

“在主人的幫助下,千辛萬苦逃離了食人鬼,在傳遞情報的過程中,被血鬼術擊中了,慚愧慚愧,嘎!”

食人鬼……

聽上去很可怕的樣子。

與此同時,安安也明白了,這只烏鴉,是從外面的某個世界來到這裏的。

那個世界,也許和白山所說的時之政府,審神者是相似的概念,現世不可能存在着這些組織,也不可能存在着食人鬼。

在刀劍們瀕臨絕境之際,她的精神空間接納了大家。

這只小烏鴉也是同理。

“但是,為什麽……”

安安和烏鴉大眼瞪小眼,良久,她感嘆了一聲:“為什麽,你們會選擇我呢?”

自己的這種能力,究竟又有什麽樣的作用呢?

她應該如何幫助大家呢?

不遠處,鲶尾藤四郎激動的搖晃着骨喰的肩膀:“吶吶吶,你看!主公她會和鳥類交流!只有公主才會和鳥類交流!”

骨喰面無表情的被兄弟搖來晃去:“所以,小烏丸殿也是公主嗎?”

鲶尾:“……唔,話也不能這麽講吧。”

——————

安安的班裏,有一位及其不善言辭的男孩子。

也許是因為他坐在最角落的緣故,安安沒有怎麽注意過他。

他的性格內向,成績平平,時常倒數,至今也未能覺醒個性,就連體育課也是班裏墊底的那個。

班裏的其他孩子們無師自通的習慣于嘲笑那個孩子,他們嘻嘻鬧鬧,指着這孩子高喊吊車尾。

甚至為他取了個外號,叫廢柴綱。

孩子,是一種最天真,也是最殘忍的生物。

他們因為價值觀未能明确,所以時常可以毫無負擔的做出最過份的事情。

因為他們只是孩子。

只是不懂事的孩子而已。

所以,不應當被責備。

為什麽要和孩子斤斤計較呢?

校園暴力?那只不過是孩子之間的玩笑罷了,何必當真呢。

起初,班裏的同學對于這個男生的态度只有冷淡而已。

他一個人上學,一個人放學,也從來沒有人會主動與他聊天或者交流,同學們偶爾會在他考試墊底時嘲笑兩聲,戳戳脊梁骨。

直到……

直到某天,鄰班的漂亮女孩笹川京子笑眯眯的對他打了個招呼,被班裏的一群小男生給撞見了。

開什麽玩笑?為什麽這種廢材會和漂亮的女孩子表現的關系很好的樣子?

他根本就沒有那個資格。

從最初的冷暴力,到之後的變本加厲。

搶走他的盒飯,在他的課桌上塗鴉,在跑步是刻意将他扳倒。

安安原本沒有注意到這些事情。

她每天托腮思考着本丸的大家,擔心着昨天不小心看的恐怖片反派會不會在本丸具現化,又仔細思考着自己的能力,偶爾課餘時抽出畫紙摸魚補充外快,沒空去注意外界的一切,時間無比充實。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身邊悄無聲息的發生了這些事情。

她也不會想到,那些每天殷勤禮貌的與她打着招呼的小男生,背地裏會想出各種各樣的方法做出這些事情。

嫉妒,跟風?

原本的心态究極為何,這些都不重要。

他們享受着這種高高在上的地位,去欺淩弱者時,心裏居然會獲得無法言明的快樂。

直到那天……綱吉被那些孩子關進了女廁所。

他們嘻嘻笑笑,推推搡搡着,蜂蛹而至的男生吓得裏面的女孩子放聲尖叫,卻在看出他們的來意之後,順勢加入了欺淩。

“什麽嘛,是廢柴綱嘛。”

“我們把他關到隔間裏,看會不會有人來幫他出去,哈哈哈哈哈!”

“請,不,不要這樣。”

“什麽不要啊?來,廢柴綱,快點哭着喊媽媽,這樣的話媽媽說不定會來救你哦!”

來水池清洗顏料盤的安安,看到一群異性同性孩子在這裏聚集,詫異的以為自己走錯了廁所。

然後她仔細聽了聽那些孩子的話,越發覺得不對勁。

“你們在做什麽?”

女孩的聲音不大,脆生生的,将這些沉浸于欺淩過程的孩子驚了一跳。

“知,知安同學……”方才還盛氣淩人的男生,這時候氣勢一下子就萎了下來。

“哈哈哈,因為他偷東西,所以我們想要教訓他一下。”

“對對對,是這樣的,都是因為他偷了東西。”

“我沒有偷……”

綱吉剛剛開口到半截,就被那個男生摁着腦袋将頭怼到了地上:“我有讓你說話嗎?啊?你這廢柴?”

他的力氣極大,做足了氣勢,就像和綱吉有着怎樣的深仇大恨一般。

——這樣的話,知安同學一定會覺得他很強大很帥氣吧!

男生在心底美滋滋的想着。

可就在這時,出現了讓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情況。

“放開你的手。”

安安面對班裏的同學時,一向都是溫溫柔柔的。

這時她的語氣,卻冷的像冰。

她握緊了男生摁着綱吉腦袋的那只手,眸子冷冷的重複了一遍:“我說了,放開你的手。”

……

男生傻在原地,被安安拍來了手而不自知。

安安将小男生從地上撈起來,她發現自己甚至比他高上那麽一點點。

“你沒事吧?”

“……沒,沒事。”

綱吉方才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滿心以為自己已經逃不掉了,會被關進女廁所關到天黑。

恐懼心,羞恥心,讓這個年紀的孩子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安安遞給他一塊幹淨的手帕,綱吉順手接過來,擦幹自己的眼淚,又擤了下鼻涕。

等到視線不再模糊了,他這才發現,拯救自己于窘境之中的,是這樣一個漂亮的小女孩。

綱吉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通紅。

騙人的吧?

這樣的女孩,願意主動幫助這樣廢柴的他……

這也直看着旁邊的小男生們瞪紅了眼,卻無可奈何。

“如果他真的偷了東西,你應該帶着他去老師的辦公室,而不是在這裏聚衆欺淩他,又堂而皇之的将欺淩說成教訓。”安安掃射了一眼望着自己的同學們。

……都是些平日會開朗的和自己打招呼道早安的孩子。

她也真的以為,她的同學與表面上看起來一般的平易近人。

沒想到……

卻是在這樣小的年紀裏,就學會了欺淩弱者為樂。

日常表現的那一面,和私下表現的那一面,截然不同。

“沢田綱吉同學,對嗎?”安安晃了晃綱吉的手,鼓勵他從神游中回過神來:“一起出去吧,稍微去洗手池那邊整理一下,你的頭發都有點亂了。”

“知安同學……”

一系列操作看的那些孩子很懵。

那些孩子一時間不知道應該做些什麽,他們讪讪的喊了一聲。

“不要喊我知安同學。”安安微微側首,語氣平淡:“喊我齊木同學就好,稱呼別人的姓氏是最基本的禮貌呢。”

“什麽啊?你這種拽的上天的态度!”

一個嗓門很大的女生站了出來:“你現在帶走的這個,可是偷了我東西的小偷,我們教訓小偷,關你什麽事情?”

過份優秀美麗的女孩子,常常是班裏最惹眼的存在。

有些女孩子表面上笑眯眯的和安安打着招呼,背地裏可能正在咬牙切齒的念叨,每天都在換衣服換發型,小小年紀只顧着打扮自己,真臭美。

——今天,是一個很好的契機。

引發安安和全班同學矛盾的契機。

有了這個開頭,便又站出來幾個女生應和:“對,沒錯!”

“就是他,偷了小優的東西!”

“哦?”安安發現自己身邊的少年又顫抖了起來,她回想着之前看的偵探劇,開始了疑問三連:“他偷了你們什麽?什麽時間丢的?你們又有什麽證據能夠證明是綱吉同學偷的?”

一連串的問題讓女生們支支吾吾起來:“……這個,這個……”

究竟誰在說謊,一目了然。

這個時候再繼續糾纏下去,無異于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可偏偏就有這種不依不饒的傻瓜存在。

某個男生見安安和綱吉的手牽在一起,一時間氣的妒火攻心。

——必須得教訓一下那個臭小子!

——不過是個廢柴綱而已,憑什麽能和班裏最漂亮的女孩子手牽着手?

他發現自己手邊有一桶水。

大概是拿來洗拖把的水,方才大家打算潑在綱吉身上的。

現在看來,如果再猶猶豫豫的……馬上就要用不上了。

“廢柴綱!”這位氣血上頭的小男生,借助個性扛起了那桶沉重的污水,朝着綱吉兜頭澆下:“讓我給你點顏色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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