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打臉
第59章 打臉
霎時間, 全場寂靜。
NO.2的英雄口中所指的廢物是……
是那位前來觀看個性展示的學長,懷裏抱着的少女嗎?
雖然安德瓦平日不與粉絲互動,态度暴躁, 但卻是個盡職盡責的職業英雄,每天的工作時間排的滿滿當當,幾乎時刻奔赴在前線。
他不可能開口這樣諷刺與他沒有關系的無關人員。
那麽,如果說上面的學長是他的孩子的話,那麽那個女孩會是……
齊木瞥了一眼渣爹, 正在思考自己是否應該做些什麽, 卻感到轟焦凍更緊的護住自己,對安德瓦怒吼:“夠了!”
“絕不允許你這樣稱呼她!”
“安安她……是我引以為傲的妹妹!”
宛如一滴沸水滴進了油鍋, 轟焦凍的話響徹寂靜的廣場, 瞬間炸開了鍋。
“喂, 你們聽到了嗎?”
“難道說,那個女孩也是安德瓦的孩子……”
“怎麽可能?她不是姓齊木嗎?”
從天而降一個大瓜,驚的冰帝的學生們擱心裏腦補出了千字朝上的倫理劇劇本。
在場明确知道真相的外人, 似乎只有跡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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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雖生在財團世家, 父親和母親卻對于他照顧的無微不至, 他們親子間的關系也一向和諧。
他無法理解為何一個職業英雄要對自己的女兒厭棄至此。
跡部突然之間有些理解,為何轟知安要脫離原先的家庭了。
不,與其說是脫離, 她更有可能……是被自己的父親抛棄了吧?
跡部遙遙的看着埋身在兄長懷中沉默的“少女”, 一時無言。
“呵……”安德瓦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一直在兄妹倆的面前站定。
接近兩米的個頭帶着壓迫的氣勢。
籠罩在他們心中的陰影, 其實一直以來從未改變過。
“焦凍。”中年男子緊緊蹙起眉, 用只有他們能夠聽見的音量慢條斯理道道:“看來這段時間,我還是對你太寬容了一些。”
齊木明顯的察覺到, 環抱着自己的男生周身條件反射的一顫。
從小到大不間斷的高強度訓練,給予他的心理陰影,和烙印在身體深處的恐懼……
啧,刻意試壓嗎?
“你要知道,我不僅僅只有讓她離開的權利。”
“別想繼續威脅我。”
轟焦凍怒視安德瓦:“安安她是我的妹妹,她不是物品,更不是你口中的失敗品……你憑什麽口口聲聲判斷她是零個性?你根本不知道她有多麽優秀——”
“回收利用後的垃圾不也是垃圾嗎?”安德瓦仍然保持着他不屑一顧的表情,用看蟲子的眼神看着他名義上的女兒。
……或者說現在已經算不上他的女兒了,除了不可否認的血緣關系,他們彼此之間的聯系,只剩下厭惡而已。
齊木看得出來,這個男人在刻意激怒轟焦凍。
為什麽呢?
為了讓轟焦凍暴起傷害父親,身為職業英雄的父親順理成章的正當防衛,現場教育孩子,再将他打暈帶離。
至于齊木知安?就将她留在那被衆人指指點點猜疑好了。
畢竟,安德瓦從頭到尾都沒有在意過她的死活。
果然,聞聽此言,叛逆期的轟焦凍眼裏冒着火,他攥緊手腕,下一秒就要毫不猶豫的對父親使用個性。
他明知道自己不可能贏過轟炎司。
幾千個日夜的訓練,他從未贏過這個男人。
轟焦凍習慣了逼迫自己,他覺得自己能夠強過這個男人的那天,便能獨立出去,讓安安回到他的身邊。
正在醞釀爆發的他,被一只小手握住了手腕。
轟焦凍愣住,低下頭時,發現自己的妹妹彎着眼,對自己微微的笑了笑。
心中的怒氣順勢煙消雲散。
“安德瓦先生。”
暫時安撫好了轟焦凍,齊木正視着安德瓦,緩緩開了口。
這其實是一直以來,安安所想說的話。
他只不過是幫助妹妹将其表達出來罷了。
“感謝您給了我降生在這個世界的機會,也感謝您讓我離開。”
女孩的聲音不大,卻能清晰的讓所有人聽見。
這可真奇怪。
不過所有的學生和老師都沒覺得奇怪。
喧嚣的會場安靜了下來,他們無一例外認真的聽着少女溫柔但堅定的話語。
“感謝您讓我明白了……離開你之後,我才能過上真正意義上幸福的生活。”
“我終于我明白了,我并不是您口中所謂的失敗品……我也可以很優秀。”
“父親。”
女孩靜靜的看着安德瓦,眼裏毫無波瀾:“這是我最後一次這樣稱呼您,從此以後,請不要繼續打攪介入我的生活。”
“——因為,我們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
“您是NO.2的英雄安德瓦,我是冰帝學園的齊木知安。”
女孩的笑容甜美,透過這副表情,根本看不出她心中真正在想什麽:“是這樣沒錯吧?安德瓦先生?”
“……”
就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
她的這種言論,和她的這副笑臉。
安德瓦對于這個小女兒的印象,還停留在永遠只會低着腦袋,聲音小小的發抖的小東西身上。
那副可憐的樣子,恨不得整個世界都來同情她。
的确,現在的小東西改變了很多,唯一不變的,是他更加厭惡對方的事實。
【他到底在厭惡女兒,還是在厭惡那個對家人做出一切的自己?】
這種情緒……倒更像是遷怒。
長久的沉寂之後,在所有人都在咀嚼那段話,沒反應過來的功夫,安德瓦揮手打向轟焦凍。
優秀?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
随便她怎樣說好了。
當初說過了不要繼續和焦凍見面的,不也是她麽。
身為嚴格的父親對于叛逆期孩子的教育……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吧?
而身為外人的齊木知安,她只能站在那裏看着。
隔岸觀火,看那火焰燒在她曾經的哥哥身上,永遠的将自己置身事外。
真是可笑。
他根本沒有預料到,這個一直以來自己當成蟲子的小女兒,會突然之間使用“個性”去針對自己。
他從來沒有正式過這個失敗品,更別提将她作為威脅去看待。
一直以來,安德瓦都抱着不屑一顧的态度看待的廢物……
她居然,毫不猶豫的從掌心發出巨大沖力的灼炎,沒有任何緩沖力的直面自己而來。
長期戰鬥養成的反應力讓安德瓦在被灼傷的一瞬堪堪躲過,他站住腳步後,表情略顯狼狽。
而安德瓦避開的那股灼炎并沒有不受控制的沖向觀衆席,而是受到女孩的指引,牢牢的圍繞在她和兄長的身邊,化作一對耀眼華麗的火鳳凰翅膀。
“那是……”
“炎系的個性?”
“她是個雙個性者?”
“控制力甚至比安德瓦還要好?”
“好漂亮……”
熊熊燃燒着的火焰映襯着女孩紅色的雙眼血色更深了些。
她的眼眸倒映着中年男性驚愕的表情。
其實,一直以來都挺想見到安德瓦擺出這副表情的。
就像裝逼不成反被啪啪打臉的跳梁小醜一般。
驚訝,懷疑,悔意交雜,他的神色變換萬千,張了半天的嘴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
意識到自己丢棄了一個怎樣優秀的孩子嗎?
是不是想要軟硬兼施逼着安安回去了?
當然,那是不可能的。
看着安德瓦的這副表情,齊木的心情非常愉悅。
————
行走在夜晚的街道上,安安的腳步稍稍遲疑了一下。
“……怎麽了?”
不善言辭的打刀青年相當關心自己的主公,他彎下腰耐心觀察安安的情況。
“沒事的。”安安搖了搖頭,将自己身邊的刀劍本體抱緊了些:“羅盤好像有動靜了,繼續去找吧。”
只是剛剛那一瞬間,心裏突然間一空,仿佛一直以來壓在心頭的煩惱煙消雲散了一般……
“但是……”
大俱利伽羅取出燭臺切準備的手帕,遞到了她的臉頰邊,語氣羁定道:“你在哭。”
安安眨了眨眼睛,突然間意識到自己的淚水止不住的在洶湧而下。
……為什麽?
……為什麽突然之間會哭出來呢?
“…對不起。”握緊了手帕,她小聲道歉:“我,我也不知道到底怎麽了,明明不該這樣讓大家擔心……”
她的腦袋被輕輕的揉了揉,這也許是這振打刀能給予主公最溫柔的安慰。
“沒事的。”大俱利伽羅憋了半天,只想出來這一句寬慰的話。
這用人類的話應該怎麽形容他來着?
直男嗎?
“伽羅醬你不行啊!”鶴丸雖然縮在本體裏,卻堅持不懈的貼着他的耳朵念叨起來:“這個時候換作三日月殿就會抱一抱主公,小女孩難過的時候,其實很需要大人的安慰……要不,伽羅醬你換我來?”
“吵死了,沒興趣和你們處好關系。”
“也沒興趣和主公處好關系?”
“……”大俱利伽羅面無表情的将裝着鶴丸的盒子來回搖晃起來。
“啊疼疼疼,伽羅醬我錯了QAQ”
安安用手帕擦幹淨眼淚之後,餘光發現某個行人經過時,手上的輪盤指針猛烈的搖晃了起來。
那位少年審神者說過了,輪盤的指針根據靈力而指引,難道說剛剛走過的人會是小夜或者亂姐姐嗎?
安安沒有遲疑,噠噠噠跑上前,趕上了方才那個路人,拽住了他的衣袖。
男人腳步微頓,緩緩回過頭。
忽略掉海帶頭的發型,那是一張慘白而俊美的面孔。
血色的眼眸微微下撇,在看到安安的那一刻,他的表情顯得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