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紫藤花茶
第61章 紫藤花茶
憑空出現的六位發色迥異的持刀青年, 一臉淡然的指着他說出“搜搜他的身”的女裝少年。
鬼舞辻無慘在鬼生中頭一次意識到,自己可能是遇見了某些奇怪的人類。
……不,這些奇怪的家夥真的是人類嗎?
“哦!”
鶴丸第一個聽了安安的話, 他點點頭,興奮的應了一聲,歡快的跑上前就要對着無慘上下其手……
開什麽玩笑?這個白毛小鬼真的知道他是誰嗎?居然敢用這副髒手去觸碰他?
“等等。”跑到半截的鶴丸被藥研攔住,後者掏出一雙嶄新的手術用手套遞給鶴丸,認真叮囑:“食人鬼的身上可能會有些意料之外的病菌, 以防萬一, 還是戴着比較安全。”
無慘:“……”
什麽意思?
是在懷疑他的身上肮髒?
自從化身為“近乎完美的生物”那一刻起,無慘何時經受過如此的奇恥大辱?
他氣的渾身顫抖, 青筋暴起, 醞釀出的血鬼術卡在半截, 被靈力強行壓制,咳不出來咽不下去,憋了半天, 居然硬生生從喉嚨身處逼出一口血來。
“呀!他吐血了!”鶴丸驚訝的後退半步:“他生病了?還是說想來訛我們?”
“一只食人鬼談什麽訛不訛的……”藥研來回端詳着無慘的面容:“不過, 這樣蒼白的膚色, 倒是看起來挺像得病後的人。”
次次被人踩中雷區卻又無可奈何,無慘的血仿佛咳的更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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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瞪着充血的血紅色雙眼,試圖将肉眼所視的這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人類撕碎。
只可惜……力量再強大, 這個時候居然根本沒有辦法發揮出來。
“你們……根本不知道我是誰。”鬼舞辻無慘的目光陰冷怨毒:“對于我所做的一切, 讓我蒙受的屈辱, 你們遲早有一天會後悔。”
“……但是我們還沒做什麽啊?”鶴丸覺得自己的記憶出了問題, 明明他都還沒來得及搜身呢。
“不論如何, 我都覺得還是盡量避免用戰争解決問題比較好。”江雪以掌合十,看着無慘狼狽的模樣嘆了口氣。
“他真的是來碰瓷的麽, 咳血能咳成這樣,這可真是……”
宗三左文字看着自家大哥的表情,思考了一會,取下随身攜帶着的手帕為無慘擦拭起下巴上的血。
青年付喪神無暇的俊秀面孔,一瞬間近在咫尺。
與他自視完美的病态容貌不同,這個青年的身上雖然充斥着某種病态消沉的氣息,給予他的第一印象卻是充斥着神性的聖潔。
給他擦拭時,眉眼裏沒有流露出絲毫的厭惡和不适,反而及其溫和。
付喪神與食人鬼,從本質上而言便是不同的存在。
就像光與影。
無慘的腦袋陷入一秒當機,下一秒,他勃然大怒的吼道:“別碰我!蝼蟻!你是在羞辱我?”
這鬼被害妄想症嗎?
無慘話音剛落,便收到了來自綜合數值及其優秀的太刀的威壓:“……話雖如此,世間卻還是有很多不得不用戰争解決的難題。”
江雪的眼神寒冷凜冽,目光上移時,讓無慘下意識的退縮了一下。
遇到有關自家兄弟的事情時,刀劍男士們的态度常常都會變得認真起來。
“主公,你說我們應該拿這只鬼怎麽辦?”
方才他給予大家的強大感宛如是錯覺,被束縛住的男子宛如案板上的魚肉任大家宰割。
刀劍們雖然心态輕松了一些,面對這個“病弱”暴躁的食人鬼卻又有些為難。
安安也的确不想出現什麽搜身時搜着搜着對方就嗝屁的情況,她陷入沉思,問藥研:“這個鬼叔叔生病了嗎?”
“看起來是的。”藥研看着幾乎咬碎一口牙的無慘,語氣羁定。
不,他才沒有生病。
他好得很,他好的能在束縛解開的那一瞬間将面前的這些家夥統統撕碎!
“正好我最近配置了一款新的恢複體力的藥水。”藥研從他的白大褂口袋裏摸出一試管色澤可疑的藥劑:“要不,給他試試?”
為什麽怎麽看都像是藥研要将這只食人鬼拿來當試藥的小白鼠呢?
安安沒有遲疑,配合藥研撬開了無慘的嘴巴,在無慘的視角裏,她的腦袋上仿佛冒出了一對小小的惡魔犄角:“好啊,那就試試吧。”
可笑,不管這種可疑的藥裏有什麽毒,對于他而言都是不可能起作用的。
除非那其中有——
冰涼的藥劑順着口腔順流而下,與此同時,刺鼻的氣味帶着不可忽略的灼燒式的痛楚席卷而來。
無慘面目猙獰,張口想要發出嚎叫,卻發現連氣管都暫時融化,只能從嘴巴裏擠出一點點含着氣泡的嘶鳴。
何等的……狼狽。
已經太久沒有感受過這種程度的痛楚。
“藥研,你在藥裏面加了什麽?”等藥研灌完了藥水,安安看着無慘虛弱的模樣,遲疑着問道:“我覺着他比剛剛看上去更慘了,下一秒就要歸西了。”
“營養液和濃縮的紫藤花。”藥研推了推眼鏡給安安科普:“紫藤花有解毒,止吐瀉,治筋骨疼,祛風通絡等功效,我對自己的藥劑很有自信,保證喝下之後效果立竿見影。”
“嗯,我也覺得這個叔叔要用肉眼可見的速度告別人間了。”安安看着奄奄一息垂下腦袋的無慘,發出官方吐槽。
“好啦!趁着他這個時候不會反抗了,趕緊找找看那個刀劍男士在哪裏!”
鶴丸很幹脆的在鬼舞辻無慘身上摸來摸去,結果除了他衣物內袋一個裝着可觀金額的錢包之外,什麽也沒有找到。
“奇怪……”鶴丸扭頭看着安安,後者指着指着正對無慘的羅盤,一臉确信的對鶴丸點點頭。
見主人首肯,鶴丸仿佛受到了極大鼓舞,他開始……解面前這個男鬼的上衣扣子。
江雪一把捂住安安的眼睛,一期一振也眼疾手快的将藥研拉到身後,不讓弟弟看到這種短刀不宜的畫面。
“你在做什麽?”
大俱利伽羅不由得開始震驚鶴丸的程度,已經到了尋常男刃不及的境界。
“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嗎?”鶴丸指了指上衣已經被剝開的無慘:“依照主公所言的,搜身啊。”
“住手吧……他身上真的沒有什麽可以藏東西的地方了。”
大俱利伽羅捂住眼,不忍直視。
可是鶴丸仍然盯着對方的褲子,就像确信了裏面還藏着什麽一般,躍躍欲試。
無慘在意識朦胧間,看到自己面前有顆白毛的腦袋竄來竄去,發自心底開始煩躁。
雖然方才藥劑的毒性很猛,但是他的恢複速度已經足矣讓他方才渙散的意識回歸。
可是就在睜開眼睛的那一瞬,無慘突然間覺得自己的雙腿一涼。
而面前的銀發男子手中的白色西裝褲,居然怎麽看怎麽熟悉。
“……居然真的沒有啊?”鶴丸大驚失色:“難道他藏在肚子裏了?就和口吞刀劍的魔術一樣?”
“……殺了你!”無慘不顧聲帶還未完全恢複的嘶啞,瞪着鶴丸,暇眦欲裂的怒吼道:“殺了你!殺了你們!”
“噓,噓,你別這麽大聲,等會把人引進來怎麽辦?”鶴丸一邊安慰一邊将褲子往回套:“大家都是男性嘛,你看,幫你穿回去了不就行了?”
如果不是他的身體可以自行修複的話,無慘現在大概已經被氣到爆血管而死好多次了吧。
鶴丸像是生怕踩雷踩的不夠多,又補上一句:“你放心,你穿着花內褲的事情我們是不會亂說出去的。”
“……那是青色彼岸花!”
無慘覺得方才的紫藤花藥效未散,現在情緒瀕臨爆發,喉頭一痛,又咳出一口血,順着下巴滴滴答答流了一身,看起來頗為狼狽。
可惜,這完全是無能狂怒。
之所以不向屬下求助,是因為不想讓自己這副狼狽的模樣落在他們眼中。
倘若被他們看到自己被區區一個人類少年牽制,一定會萌生越界之心。
這是無慘萬萬不能容忍的情況。
他一直以來對下屬施行恐怖統治,讓他們打心底畏懼自己,用一切精神控制方式拿捏住那些鬼對自己畢恭畢敬,又時時刻刻将那些蝼蟻的生命掌握在手中。
他怎麽會允許蝼蟻發現自己的弱點。
既然這幾個家夥的目的不在殺死他,而在于從他的身上尋找什麽“刀”,那他就暫且忍耐一番好了。
但是他錯了。
這些家夥的目的,明明是給他身體和精神雙方面的摧殘。
眼看月亮已經漸漸偏向了另一頭,無慘意識到,如果這些家夥在天亮之前還沒有在自己身上尋到他們想找的“刀”,說不定會讓他沐浴着朝陽暴斃。
這分明是比繼國緣一那次更加嚴重的性命危險!
縱使心中一萬個不情不願,他還是向最近的某只十二鬼月發出了求救信號。
幸好,擁有緣一這個共同的敵人,和他為合作關系的黑死牟此時就在附近。
……不?黑死牟就在附近?會不會太過湊巧了一些?
光顧着呼救的無慘,忘記了自己現在的外表狀态。
前腳剛剛呼救,後腳黑死牟的聲音便在上空響起。
“你們這些家夥,居然敢對無慘大人,做出這種事情——”
在黑死牟眼中,這時的無慘衣衫不整【?】下裝被褪下半截【?】面對六個男性的侮辱無力反抗【?】
要知道,鬼王在黑死牟的眼裏,是僅次于緣一的強大存在。
但此時他所看到的一切,幾乎将他一直以來建立的價值觀擊碎。
他不由得怒從心起,一向沉着冷靜的他,沒顧得上思考這些男性是怎樣挾持住鬼王的,提前發出聲音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