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吻

第78章 吻

但是那個新來的……果然很奇怪。

為何他會無緣無故的出現在茨木童子的房間裏?按他的性格, 可是從來不會容許陌生人的擅闖他的居所。

酒吞童子縮在岩石後偷偷望着被一衆鬼族團團簇擁着的山姥切,後者則是紅透了臉,一言不發的垂着腦袋, 聽着那些熱情的鬼族你一言我一語的和他介紹這介紹那。

“我們的鬼王大人,平時除了過于喜歡喝酒之外,其實是個很負責的鬼。”

“哈哈哈哈是啊!雖然鬼王大人他沒有眉毛,發型很炸,又一臉兇相, 但性格很好的, 很容易相處。”

酒吞:“……”

他明天就要把那個背地裏說自己壞話的家夥捉去和茨木演練!

山姥切印象中的鬼族,仍然停留在那個差點傷害到主人的食人鬼之上。

他猶豫着詢問:“你們……不吃人嗎?”

那些鬼愣了愣, 然後拍着大腿一齊大笑出聲。

“小哥, 這個玩笑可不能亂開。”

“是啊!吃人的那些家夥是連理智都抛棄的混賬, 食人雖然可以提升妖力,卻會讓內心逐漸堕落,最後連自己的存在都會忘記……”

“這樣說來, 人肉真的挺可怕的。”

“不過, 我們有時候為了自保去傷人……也是不得已為之, 總不得站在那乖乖被陰陽師退治吧。”

果然,這些鬼族和小烏丸的烏鴉複述的不同,并不是自己所設想的食人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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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哥, 你是不是有什麽心事啊?”星熊童子将酒盞移到山姥切的面前:“喝點吧!說不定心情會意外的好起來哦!”

酒吞躲在一旁握拳蹙眉。

星熊童子那家夥, 平時自己多喝一點就要和老媽子一樣叨叨他, 現在居然還給新來的勸酒!

而且還是他的私藏!

山姥切松了口氣, 默默接過星熊童子遞過來的一盞清酒。

剛剛咽下, 就覺得喉管火辣辣的,臉頰也微微紅了起來。

“其實啊, 在這個時代,咱們鬼族想活下去也挺艱難的。”星熊童子托腮苦笑:“像咱還好,勉強能自保,更多的其實是面對成年人的棍棒都沒啥反抗能力的鬼,在外面根本活不下來。”

可是一般情況下,不應該是人類畏懼着鬼族嗎?為何會反過來?

“就像會有好人和惡人,鬼族也分喜歡作惡的鬼或者單純的想活下來的鬼。”星熊童子伸了個懶腰:“酒吞童子大人給了我們一個庇護所,他用自己的力量吓到那些陰陽師不敢靠近,所以大江山一直以來才能這樣平平安安的。”

總覺得,聽到了一個相當悲傷的故事。

這些鬼……也只是單純的為了活下來而努力着啊。

“咱其實知道,你不是這邊的原住民。”星熊童子和山姥切互相碰了碰酒盞:“在找到同伴之前,暫且在這邊先定居一會吧?至少對于你來說,大江山可能是最安全的地方了……”

“你口中的陰陽師,對于我來說,算是很危險的存在嗎?”

“大部分情況下,的确。”星熊童子将他的酒盞一飲而盡,抹了抹嘴角:“那些家夥見到了我們之後,要麽收為式神奴役,要麽當場退治。”

“……”

這樣看來,鬼族簡直像弱勢的一方。

“其實,咱這邊有只認識的鬼,已經幾星期沒打聽到他的動靜了,在附近也沒有打聽到他的消息。”星熊童子滿臉擔憂:“如果他單純的是叛逆期出去溜溜那還好,如果真的被陰陽師發現了……”

酒吞童子在一旁陷入沉默。

他就說,難怪自己最近沒見到鬼切那小子。

為了不讓他分心在其他的事情了,星熊童子當真是廢了不少心力……

“将整座山鬼族的安危都歸為己任,你也挺辛苦的呢。”

“還好吧……雖然自稱是鬼王,我卻整日過的太過悠哉。”

難得有句戳心窩的話,酒吞下意識的回應了一句。

……稍微等等,這個聲音似乎挺陌生的?

他僵硬的回過頭,看到一位紅衣墨發的妖冶少年對他揮手微笑:“日安,鬼王大人。”

是誰?!

自己直到方才為止,居然完全沒有察覺到任何他的氣息……

酒吞條件反射的繃緊了身體。

雖然這個少年并不含任何的敵意,卻莫名其妙的帶給他一種高深莫測看不透徹的感覺……

上一個給予了他這種感覺的人,還是那只活了千年的九尾老狐貍。

“不必這樣緊張。”少年的墨眸移向那邊的山姥切示意:“為父只是想帶回自己的孩子而已。”

“不要當着本大爺的面自稱為父……”酒吞嘆了口氣,揉了揉太陽穴,望着少年的臉色變了:“你,你莫非是那種喜歡化作人類少年模樣的老妖怪?”

這種容貌,就連人類中豔麗的女子也遠遠不及。

“這可真是誤會。”少年彎着眼:“吾自從化形之時便是這副模樣,況且,以貌取人是不對的。”

他向酒吞童子輕輕鞠了一躬:“吾名為小烏丸,吾乃日本刀初出的年代誕生之刃所化形的付喪神,換言之……相當于是所有刀劍付喪神的父親。”

“與其說是父親,還是自稱祖先來的比較貼切吧?”酒吞童子還是第一次見到刀劍化身的付喪神,下意識吐槽一句後,方才的警惕心也褪去了些許,指着另一頭的山姥切問道:“這樣說,他是你家的刀?”

“嗯,可以這樣說。”

“話說回來,他到底是怎麽跑到我鬼将的房間裏的?”酒吞童子仍然不忘記這一點。

“這件事情說來話長,還要從一位人類的靈能力者說起。”

“啧,又是陰陽師搞的鬼吧?算了,你不用說了。”酒吞揮了揮手:“将他帶走就是。”

“鬼王大人這邊的民風很熱情。”小烏丸看着那邊和星熊童子聊的風生水起的被被,微笑着點頭肯定:“我還是頭一次見到那孩子對他人敞開心扉。”

所以,墨跡了半天,到底帶不帶走啊……

酒吞死魚眼:“他應該只是單純的喝醉了。”

而且還是他平日私藏的酒……

“這,這是什麽?”

因為不想給酒葫蘆洗澡所以偷跑出來的茨球被山姥切抓了個正着,他激動的紅着臉捧着手上的茨球,大聲感嘆:“毛茸茸的!軟噗噗的!”

“這個,這個可以說是鬼将大人的……”

“好可愛!”也許是因為飲酒的緣故,山姥切比平常顯得坦率的多,他将毫無反抗之力的茨球揉捏扁,又用力的抱住:“這個好可愛!”

嗯嗯,我知道的,不用重複這麽多遍,而且茨球已經被你揉到冒蚊香眼了呢。

“這位……刀劍之父?”酒吞遲疑着開口。

“稱呼吾為小烏丸就好。”

“你除了想接回那個被單少年外,其實還有什麽話想要和本大爺…和我說吧?”

“不愧是鬼王大人。”小烏丸禮貌性的誇獎道:“這都被您所發現了。”

不!他就算是個傻子都能看出來你一直賴着沒下一步動作是有其他的目的了!

“事實上……”小烏丸欲言又止:“為了擊潰那些靈能力者,我們需要得到鬼王大人的援助。”

“……本大爺沒有義務去幫你們擊潰那些陰陽師吧?”

“您誤會了。”小烏丸意料之中的笑了:“只需要您與您的鬼将,微小的一部分力量而已。”

對于這種程度的大妖怪而言不痛不癢的一小部分力量,便能給他們接下來的計劃提供極大的幫助。

“幫助你的話,本大爺能夠獲得什麽好處嗎?”

“這是貓掌櫃的居酒屋一年份的招待券。”

“成交!”似是生怕他後悔一般,酒吞童子接過小烏丸手中的招待券,又用妖力具現化了一只小號的鬼葫蘆遞給小烏丸。

……完全不費吹灰之力。

鬼王大人無法拒絕這個交換,那位陰陽師果真說的沒錯。

握着巴掌大小號的鬼葫蘆,小烏丸不由得在心中暗笑着稱贊起了晴明。

已經是時候了。

幫助自己的孩子斬斷一切過去的陰霾,履行身為刀劍之父的職責……

守護晚輩,也是為父的責任呢。

……時之政府。

小烏丸微微垂下眼,墨發遮住了他此時晦暗不明,斂着怒意的眼神。

“殺與被殺的命運,終于要到此為止了吧。”

—————

“咚咚咚。”

陰陽寮的大門,從外側傳來了禮貌的敲門聲。

“是客人嗎?”

姑獲鳥推開大門,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個個頭小小的小姑娘。

“你好,很抱歉冒昧登門打擾了。”安安擡眼,禮貌的向這位漂亮姐姐打招呼。

……好可愛的孩子。

可愛到讓姑獲鳥完全忽略了她身後的人。

抑制着将她抱進懷裏的沖動,姑獲鳥俯身柔聲詢問:“小姑娘,你想來找誰?”

“我……”

安安的眼睛一掃,定格在兩百米外,櫻花樹下正坐着悠閑品茶的四人身上。

一位陌生的穿着狩衣的銀發先生,髭切和膝丸,此外還有……

“三日月宗近!”

姑獲鳥還沒反應過來,她便咻的一下竄了出去,一頭撞進了遠處某個熟悉的懷抱裏。

空助:“……诶?”

齊木:“……”嘶。

雖然知道她正在生那刃刀的氣,但是總覺得……事情的發展有那麽點不對勁。

沒錯,來自妹控的直覺。

“笨蛋三日月!一聲不吭的走了也不知道和大家和我商量一下!歐拉歐拉歐拉!”拳頭統統揮在他胸口的護甲上,雖然硌的手生疼,卻沒有給對方造成任何實質的痛感。

安安實在是太生氣了,氣到将臉鼓成包子:“笨蛋笨蛋笨蛋!你到底在想些什麽?!”

她沒能繼續做出這種“小拳拳錘你胸口”的姿勢,因為她已經被輕柔的捉住了雙手。

惹安安生氣的罪魁禍首,此時正彎着一雙新月的眸子,展露出傾國傾城的笑容,将她小小的手附在了自己的自己的俊臉上:“如果這樣可以讓小姑娘消氣的話……就請朝着這裏打吧。”

“畢竟,這樣的話……安安也會不容易受傷一些。”

天下最美之刃,當真名不虛傳。

膝丸在旁邊斜眼看着,感嘆着今天的三日月殿還是這樣習慣套路主公。

話說,主公的哥哥們還在旁邊看着,真的沒關系嗎?

安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微微紅了臉頰。

就在所有人以為她已經被美色所征服時,安安突然炸毛跳起來敲了他一個暴栗:“你,你以為我真的舍不得打你嗎?”

但是主公,你的确真的沒舍得打他的臉啊……

圍觀的刀劍在心底悄聲吐槽道。

“想好怎麽和我解釋了嗎?”安安接觸到三日月委屈的眼神,慌忙移開視線:“沒,沒有合理的解釋的話,安安會一直生氣下去的,就算是爺爺你……”

“安安。”

三日月壓低聲線,忽略旁人詫異的視線,緊緊的擁住了懷裏的女孩。

“這樣擔心老爺爺嗎?真開心吶。”

他低着頭,垂下的劉海恰好擋住了藍眸中朦胧的金色,倒映着女孩紅透了的面龐,在所有人未反應過來時,在她的額頭輕輕落下一個吻,又喃喃的重複了一遍:“老爺爺我……可真開心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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