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傻姑娘

第79章 傻姑娘

欸?

欸——???

額角的吻像雲朵一般, 輕輕的落下,溫暖柔軟的觸感轉瞬即逝。

腦袋像煙花一樣炸開,臉騰的一下變成了紅透的番茄。

安安愣愣的擡起頭, 看着他含笑的眸子。

那雙含着新月的眼眸裏,完完全全的倒映着自己詫異的神色。

冰藍色的深邃眼眸,幾乎讓人溺斃于此。

說起來……的确是這樣的。

爺爺他,一直以來都在用這種的眼神望着她。

一直以來,他的眼裏只有自己。

“哈哈, 是在害羞嗎?”三日月笑眯眯的看着安安低下頭, 将臉埋在他的胸口不再做聲,聲音更加柔和:“這就是所謂肌膚接觸的感覺嗎?”

……不要一本正經的對主公說出這種話啊喂!也不要以為自己是初始刀就可以為所欲為啊!

目睹一切的和泉守兼定和膝丸直接捧臉崩成了表情包。

震驚!失智老刃居然對主公做出這種事情!

而安安則是從頭頂嗡的冒出蒸汽, 醞釀在口中責怪的語言統統煙消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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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嘴巴甚至崩成了波浪線, 一臉混亂, 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你這個年齡四位數的混蛋!!你到底在對我的妹妹做什麽??”

空助第一次崩了天才的人設,不由分說要沖上前,卻被自己的弟弟緊緊的拽住胳膊。

後者緩緩的對他搖了搖頭。

【我第一次見到安安的時候, 是在醫院裏。】

齊木回憶起了幾年前的初見。

瘦瘦小小的女孩, 雙手環着膝蓋, 眨去眼角的淚花時,看着身前那人高大的背影時,卻從失去高光的瞳孔裏泛出了光彩。

【那時候, 他就護在安安的面前, 讓安德瓦吃了癟。】

劃重點, 人家大概從安安出生起就一直陪在了她的身邊。

所以他們根本不能說:“明明是我先來的, 為什麽?”之類白學現場的臺詞。

因為, 實話實說,他們才是後來的。

“但是安安她……她今年才剛剛升國中!”空助擡起的手指微微顫抖, 這位IQ218的天才指着三日月,從口中咬牙切齒的擠出一句國罵:“他簡直不是人!”

“但是三日月殿他的确不是人類,是刀劍付喪神。”

鶴丸國永老老實實的回答讓空助喉頭一梗。

“跨物種的愛戀是絕對不可能有結果的!”

“但是晴明大人的父親是陰陽師,母親卻是白狐葛葉嗷~”路過的白藏主自豪的搖了搖尾巴:“晴明大人他啊,不僅是平安京頂尖的出色陰陽師,現在還在為創造人妖共生的世界所努力着呢!”

“……”

接觸到空助可怕的眼神,白藏主一步又一步的默默後退回了裏屋。

“諸位。”晴明合攏折扇,習慣性的做起了和事佬:“相信來自異世界的大家此番在我的陰陽寮裏聚集,都是有一個共同的目的。”

“為了擊敗八岐大蛇?”

“沒錯,為了擊敗……”晴明頓了頓,意識到有哪裏不太對勁,一把推開路過的源博雅,繼續禮貌微笑:“為了讓諸位刀劍付喪神的世界重歸正軌。”

安倍晴明,能力頂尖的陰陽師,平安京城數一數二的活雷鋒。

他宛如一根螺絲釘,哪裏需要他,他就釘在哪裏。

無論是人類或是妖怪,遇到危難時,他都會毫不猶豫的提供幫助。

此次願意援助三日月,也并非毫無道理。

八百比丘尼的占蔔一早便告知了他客人的來訪,他又與三日月宗近相談甚歡。

對方的決心和意志更是讓他相當敬佩。

況且,在援助了那些刀劍付喪神之後,多些朋友便也多條路。

比如說,假若以後在鬥技場再與源賴光碰上,源氏挑染家主得意洋洋的列出他用妖怪鍛造的付喪神,他卻可以微微一笑,将身後幾十來振刀劍男士一字排開。

……那樣的話,說不定源賴光會現場酸成六個檸檬?

不不不,其實鬥技都不是重點,大陰陽師應當将守護蒼生作為己任……

空助面無表情的望着面前搖扇笑的像只白狐的男子,本想說出他早就在狐之助被揪回去以後摸清楚了時之政府的老巢,完全摧毀他們也只需要兄弟倆一瞬間的功夫,完全不需要外人所以拜拜咯您嘞之類的話語時——

“但是,你可曾想過摧毀時之政府以後,那些受到控制的刀劍們的結局?”

似是看出了空助心中的所想,站在屋檐上的小烏丸輕笑,的抛下這句疑問。

空助下意識的擡起頭,對上了一雙古井般幽深的墨眸。

一眼看不透徹。

接觸到對方眼神的一瞬間,便他從心底泛出了某種奇異的情感……這明明是面對齊木時才會産生的情感。

該怎麽說呢?有種遇見強者的興奮?

面前的這個少年,很不一般。

“爸爸!山姥切哥哥!”

從三日月的懷裏探出頭,安安激動的高聲喚了一聲。

齊木兄弟的表情瞬間複雜。

算了,打個不好聽的比方,只要安安不對安德瓦喊出這個詞語,就算她對路邊的阿貓阿狗這麽喊,他們都不會制止的。

【路過的白藏主覺得有被冒犯到。】

小烏丸牽着身邊的山姥切,縱身落地。

抱着茨球的山姥切乖巧的站着,微醺着面龐,打了個酒嗝。

“晴明大人,您讓我帶回的東西。”

小烏丸打算将小號的酒葫蘆和茨球一并遞給晴明,但在試圖從被被手裏取走茨球時,受到了阻礙。

“不要!”山姥切的眼角泛出淚花,緊緊的将茨球護在懷裏:“不給!”

“……兄弟他怎麽了?”崛川國廣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

“沒事,他喝醉了而已。”

衆人眼睜睜的看着小烏丸吃力的踮起腳尖,撫摸着山姥切的腦袋耐心勸慰,又将自己肩膀上的jo太郎送去替代茨球,像極了一個性格慈祥疼愛孩子的老父親。

而山姥切則是從一開始的抗拒到最後淚眼汪汪的乖乖交出了茨球,表情比被父母沒收了最喜愛的玩具的小朋友更加委屈。

被山姥切大力抱在懷裏的jo太郎擺出生無可戀的死烏鴉臉:“……嘎。”

“辛苦您了。”晴明接過茨木和酒吞妖氣的凝聚物:“如此一來,我們的計劃便能順利施行。”

計劃?

在場大部分人都神色詫異,安安也一臉懵。

空助正視着小烏丸,開口問道:“你還沒有告訴我,那些刀劍的結果會如何。”

“孩子,你的确在某種程度已經登峰造極,唯獨除了靈力靈能的方面。”小烏丸耐心的解釋着一切:“那些刀劍付喪神的生命早就被迫和那個時之政府連接在了一起。”

“試圖攻擊審神者,便會被反噬,這是其一。”

“若是時之政府被破壞,他們便也會不複存在,這是其二。”

“這是圍繞在所有刀劍身上的詛咒……只要我們一日不被折斷,這份聯系便會一直存在。”

方才一直在一旁安靜站着的音葉,此時不由得雙腿一軟,癱倒在地。

怎,怎麽這樣……

“所以,三日月殿提出了這一點,讓我們來向靈力的專家尋求幫助。”

“但即便是晴明大人……也不能百分百的保證成功性。”

膝丸愣住了。

他突然間就懂為何剛來平安京,他就被趕去源氏家族的緣故了。

是為了不讓他看到。

小烏丸擡眼望向坐在樹下滿臉波瀾不驚的溫潤男子,語出驚人:“至于為何沒有通知主公,為何沒有繼續和本丸的大家仔細商量……是因為三日月殿瞞住了所有人,以身試險,自願成為和時之政府切斷聯系的試驗品。”

不能保證百分百的成功性。

這聽上去雖然只是一句輕飄飄的話語……但是已經足矣說明了這個決定的危險程度。

小烏丸漏了一點沒提。

至于為何自願成為試驗品的不是他,是因為他自始至終便不是屬于黑暗時政擄走的刀劍。

他當真從千年的歲月中步來,見證了人世間的歲月流逝,聽到了心靈純粹的女孩的祈願後,終于決定了自己化形後的歸處。

陰陽寮裏變得很靜很靜,靜到連櫻瓣飄落到水面的聲音都變得無比清晰。

“爺,爺爺……?”

安安愣了很久,聲音顫抖着。

方才有多委屈埋怨,現在就有多後悔後怕。

後悔自己的孩子氣,後悔自己為何因為關心就沒有去信任他,為何一見面就要去責怪他。

就差一點點……

也許就差一點點,便再也見不到他了。

“噓。”

安安的嘴唇被修長的手指輕輕附上:“不能哭出來哦,因為我們的小姑娘已經成長為一位可靠的主公大人了,對嗎?”

“嗝……沒有哭……”安安憋着一口氣,這時候才透過三日月的觸碰察覺到,他的體內屬于自己的靈力已經變得極淡薄。

刀劍男士的靈力和生命力無異。

那到底是怎樣危險的一個決定呢?

低頭握着他的手指傳遞靈力的時候,小姑娘的肩膀一聳一聳,卻還是憋着沒有哭出聲。

“安安穿着浴衣的樣子很好看呢。”他的面容依舊淡然,伸手摸了摸女孩的腦袋,安靜的看着她時,仿佛在柔軟的眼神裏融進了整個世界:“以後去廟會時,也可以穿給老爺爺看嗎?”

“……嗯。”

“雖然很冒險,但是在老爺爺的努力沒有白費。”三日月緩緩低下頭,将額頭抵上安安的額頭:“所以,不必再繼續為我悲傷了,主公。”

這句話卻像是打開了閘門,安安終于沒憋住,仰頭號啕大哭。

“三日月是大笨蛋……”

“嗯,我是。”

“我才沒有在為你哭……”

“嗯,老爺爺明白的。”

“再也不要理你了……”

“只要我陪在安安的身邊就足夠了。”陽光融化在他清正端雅的眉目裏,他垂眸輕輕呢喃道:“傻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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