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入侵 沒有人沒辦法不對這個人……

第4章 第四章 入侵 沒有人沒辦法不對這個人……

“噗——”

“噗——”

“噗——”

別懷疑,以上不是忍笑聲,也不是放屁聲,而是極具超現實感的噴出鼻血的聲音。

走出男裝店,商業街上多了很多來往的路人,無一不對他行注目禮,然後眼冒紅心地從鼻腔噴出兩道鼻血,暈倒在地。

他只是站在路邊打車,就造成了大堵車——因為來往的司機只要看他一眼,就會做出和上面的背景板們一模一樣的反應。

這種危險行為的後果是引發了連環車禍,不過看起來大家只是暈過去了,還沒有誰在車禍裏死掉。

薄憶之默默收回招車的手,看向旁邊的罪魁禍首。

罪魁禍首鼻子裏不知道什麽時候堵了兩團紙巾,眼睛低垂着,人高馬大的青年男性做出這種姿态,活像只委屈巴巴的大型犬。

委屈個屁。

明明只是在借着這種姿态盯着他腳踝看而已。

薄憶之不懂,穿西裝能讓瞿風那麽激動,勉強還能說是換衣服帶來的新鮮感,但不是都看了好一會了嗎?不應該習慣了嗎?

怎麽一邊提議他直接穿着西裝走還能看看有沒有哪裏不合适,一邊又好像沒見過一樣使勁盯着看,還把整條街弄得這麽奇怪。

這下就算是網上叫車,也別想進來這條街了。

薄憶之選了個看着人少點的方向走過去,瞿風立刻大型跟寵般緊緊跟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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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過一地新鮮的“屍體”,薄憶之看了眼櫥窗裏映出的自己。

穿在身上的西裝是最普通的基本款,顏色也是最常見的黑色。

剪裁還算不錯,但也不算完全貼合他的身材。

就像腰部,能明顯看出來西裝要寬松些,但臀部又因為挺翹把偏硬的布料撐起來了弧度。

一雙腿十分漂亮,又長又直,一點兒都不顯得瘦弱纖細,反而能看出蘊含着的爆發力,是能優雅地把人一腳踩暈的感覺。

臉和手就不必贅述了,最具沖擊力的部分就是臉了,在黑西裝襯托下像什麽電影裏的黑手黨老大一樣,有點冷酷無情西裝暴徒的味道。

其實自他劃破自己的臉又瞬間複原,明白并接受這是自己的新概念後,薄憶之就對自己的美貌值免疫了。

在他眼裏,他是好看的,但沒有初次照鏡子那種要迷倒自己的感覺了。

所以,腳踝怎麽了?

他視線往下,只見随着大長腿邁動,西裝長褲的褲腳微微提起,偶爾會露出包裹在黑色棉襪裏凸起的腳踝,又會很快被遮蓋住。

這有什麽特殊的?

薄憶之想不通。

但在人少點的路也被新暈倒的人們堵得無法下腳後,他決定采取一點措施。

“你不是要去電腦城修硬盤嗎?快去吧。”

瞿風不想分開,哪怕已經換了兩團紙巾,鼻腔現在還熱熱的。

可是。

絕品西裝!

絕品絕對領域!

西裝就是男人最好的嫁妝!

為了僞裝人設了解過一些的宅文化充斥了他的大腦。

他甚至都不敢多看薄憶之的臉,只敢盯着腿和腳踝看,不然他怕自己真的忍不住做出一些難以想象的事情來。

讓現在這樣堪稱超級荷爾蒙炸彈的薄憶之單獨走,豈不是滿大街都是懷有觊觎之心的垃圾們?

瞿風不願意,但說得很溫和:“我們一起過去吧,把硬盤放在老板那裏就好,用不了多久的。”

“這麽快嗎?”

瞿風眼神微暗,疑惑道:“你有什麽事要辦嗎?不能和我一起的?”

薄憶之仿佛絲毫沒有感覺到殺氣:“嗯。給你買禮物。”

瞿風:“!!!”

瞿風瞬間反應過來,握手成拳放在嘴巴前輕輕咳嗽了一聲,腦袋上直冒紅心泡泡,“謝謝,我會晚點回去的,你路上注意安全。”

告別暈乎乎往電腦城而去的瞿風,薄憶之靜靜站在原地,沒過多久,當瞿風背影消失在遠處人行道的綠化樹中,周圍誇張的景象陡然一變。

這些為了突顯出他的美貌噴鼻血暈倒的路人們,原本屍體般流着血躺了滿地,沒有人報警,也沒有人叫救護車,好一派橫屍遍野的景象。

再一看馬路上那一串歪七扭八頭連着尾尾連着頭的汽車,說是喪屍來了導致的都沒問題。

現在,一切都恢複了正常。

暈倒的人們醒過來,爬起來,看都沒看他一眼繼續往前走,鼻血也消失得一幹二淨。

撞成各種形狀的車輛恢複原狀,馬路上登時又是一片車水馬龍的景象。

這才是薄憶之最熟悉的畫面。

他随手招下一輛出租車,報了地址,回到公寓把一堆西裝放下。

至于敷衍瞿風的禮物,他早就想好了。

到離星遠公寓最近的超市走了一趟,薄憶之手裏多了兩個滿滿當當的大袋子。

此時,公寓門口的水泥坪停了一輛車。

一個穿着寬松款水藍色襯衫的年輕男人,正把襯衫袖子挽到手肘處,露出白皙結實的小臂,把後備廂堆滿的大袋行李往地上搬。

從打開的車門來看,後座上也全是行李。

薄憶之繞開堆在地上的行李。

于懷遠注意到東西擋了人家的路,“不好意思啊,馬上就……”

他手裏搬下來的行李箱砰一聲掉在了地上。

已經走進去開始上樓的人影卻像是沒聽見,頭都沒有回一下。

就算這樣,于懷遠的心也飄飄悠悠地跟着對方跑掉了。

雖然他只是看見一道背影。

怎麽能有人把西裝穿得這麽好看!

怎麽能有人提着兩個印着超市logo的購物袋都這麽好看!

怎麽能有人一道背影都這麽完美!

眼看人就要走沒影了,于懷遠一個情急,抓着死沉死沉的行李箱側面提手,蹭蹭蹭三步并作兩步跑,飛快爬樓跟了上去。

一直跟到三樓,跟到人家家門口。

對方關門前看了他一眼,連疑惑都沒有。

于懷遠的心卻跳得砰砰直響,滿心滿眼都是那張漂亮到超出想象的臉。

就連最後那冷淡的瞥視,都成了一只張開利爪的帶毒鈎子,勾得他滿心都是難以言說的妄念。

沒有人沒辦法不對這個人一見鐘情。

他克制住自己直接敲門強行認識這種不禮貌的行為,又看了眼門牌號,深深記在心上。

【306】

于懷遠從來沒談過戀愛,這一下差點在愛河裏溺死,一時間竟想不出什麽好的搭讪與追求方法。

發展工作室時憑能力和口才談下來的一個個合同,此刻都煙消雲散,經驗值進度條倒置為零。

該怎麽辦呢?

上去說“你好,結婚”有可能答應嗎?

應該不太可能。

不要表現得像個變态,正常一點,也許人家已經有對象了呢?

他來得還是太晚了,在他之前總會有豺狼虎豹想着捷足先登,他要是在小時候,不,嬰兒時期遇到就好了。

可是,即使知道不應該,假如對方真的有對象了,他也不想退縮。

不試試怎麽知道他不合适?

只不過對方的戀人肯定會不願意,說不定還會想方設法針對他陷害他,想把他趕走。

于懷遠臉色越來越沉。

回到車邊時,一直被稱贊溫潤如玉的氣質整個兒成了暴雨将來前的烏雲滿天。

一雙通透的茶色眼眸更是陰郁到吓人,不知道想到什麽,竟透出了點恨意與殺意。

剛剛從樓上放了行李下來喘口氣的朋友表弟乍一擡頭,就對上這場面,吓得倒抽一口冷氣,弱小可憐又無助地退了兩步。

雖然他哥是坑了點,臨到接他的時候突然有事把他拜托給于哥。

雖然他爸爸媽媽爺爺奶奶姥姥姥爺是太愛他了點,覺得他以後在外地一個人生活吃不香睡不暖,收拾了一大堆行李,搞得于哥要來給他搬家當苦力。

但是!

也不至于叫于哥露出這種表情吧!

難道是于哥比較虛?實際上搬不動了但是不好意思說?所以生氣了?

話說為啥從樓裏出來還提着他的行李箱啊,不嫌重嗎?沒找到他房間嗎?

朋友表弟心裏湧出一堆亂七八糟的想法,有點不敢說話。

卻見剛剛還滿臉寫着不開心的于懷遠對他溫和一笑,跟川劇變臉似的,又恢複成了溫和大哥哥的模樣。

還特友好的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

“是這樣的,我覺得住在這裏還是太偏了,趁着行李還沒怎麽搬,我陪你去跟房東退租。”

“……合同不讓這麽退,會扣押金的。”

“沒事,轉租給我,先挂在我這裏就行了。”

朋友表弟咽了口口水,“那個,于哥,我覺得這兒挺好的。”

于懷遠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微微用力收緊,報出了他某套房的地址,“我覺得這個更适合你,租金和這裏一樣,你覺得呢?”

朋友表弟眼睛噌地亮了,猛點頭。

那可是以江景大平層出名的豪華小區!

猶豫一秒都是他對不起未來的美好生活!

于哥可是他哥朋友,雖然不知道為啥,但肯定不會坑他的!

不過……

朋友表弟小心翼翼道:“于哥,您其實可以放下行李箱說話的。”

這樣拎着,讓人有種下一秒就要拿行李箱打爆他狗頭的恐怖既視感啊!

……

瞿風在外游蕩了數個小時,天擦黑才終于按捺不住回到公寓。

他甚至只看了薄憶之回到家的監控,後面就忍住沒看了,就是不想提前拆開薄憶之特意準備的驚喜。

雖然有礙眼的家夥出現了,但那是後面可以慢慢處理的事,必不可能影響他美妙的心情。

禮物。

禮物。

薄憶之會準備什麽禮物呢?

不管是什麽,哪怕只是從那堆西裝裏抽出一套送給他,他也會興高采烈收下、白天黑夜都穿着的!

如果能讓他擁抱十分鐘,或者像在出租車上那樣枕着肩膀睡覺,再或者穿着西裝讓他膝枕……

礦泉水瓶被捏得咯吱作響,差點爆開。

瞿風收拾了下激動的心情,先回家沖了個澡換身衣服,略微打理過外形,才慎重其事地準備敲響薄憶之家的門。

只是,他敲門的手還沒擡起,門從裏面打開了。

露出來的不是薄憶之的臉,而是那個在監控裏特別讨厭特別惡心像團大型不可回收垃圾一樣毫無自知之明跟到薄憶之家門口的男人的臉。

瞿風表情瞬間消失,冰冷到鋒利地看着臉紅的于懷遠,像看着一塊砧板上不聽話的肉。

于懷遠還沉浸在順利進門互相認識的喜悅中,被冰冷刺骨的氛圍圈定,黏在薄憶之身上的眼睛終于看見了門口的瞿風。

他的表情也瞬間陰沉下來。

這是誰?

憑什麽對他露出這種表情?

是在宣示主權嗎?

薄憶之顯然沒有送客出門的禮貌,他在客廳裏坐着,見門口似乎堵車了,才走過來。

“怎麽了?”

兩道異口同聲的回答:“沒什麽。”

于懷遠和瞿風對視一眼,像是要在陰暗處用眼風把彼此殺死,轉到面向薄憶之時,變得柔軟又熾熱。

于懷遠再次告別:“憶之,那我就先回去了,大家都是鄰居,有什麽事盡管找我。”

“嗯,再見。”

瞿風微笑道:“哥哥,今天真是不好意思,枕着你肩膀睡了那麽久。你還為我準備禮物。我太開心了,從中午開始就一直在想這件事。”

兩人一前一後,一出一進,沒有絲毫肢體接觸。

屋外,于懷遠看着緊閉的房門,握緊了拳頭。

——叫什麽哥哥?看着也沒比憶之小,惡不惡心啊?!

屋內,瞿風看着于懷遠坐過的沙發,深感領地遭遇入侵,厭惡不已。

——跟蹤,登堂入室,剛認識就敢叫名字,再給兩天,是不是都敢去薄憶之床上睡了?!

剎那間,互相厭惡的兩人達成了詭異的共識。

——忍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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