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一臉別扭傲嬌,眼睛不看他,表情……
探望 一臉別扭傲嬌,眼睛不看他,表情……
魏序:“嗯……七天,醫生說七天能好?”
“醫生說最多七天,我顱內的出血就能自行吸收,到時候被壓迫的視神經應該可以慢慢恢複。”虞恒解釋,“算算,這周五是第七天。”
而今天是周三。
“怎麽跟七天一個輪回的恐怖故事有點像。”魏序嘀咕着,“對了,你前男友家在哪,方不方便說,我去看看你。正好我最近白天不忙,導師盯得不緊,給我一個外出調研的任務,我趁着這個時候去看你。”
虞恒問:“你還沒畢業?”
“別忘了我讀博,當初考研轉行經濟學,現在讀的是經濟學的博士,哪能那麽快畢業,指不定還得被導師延畢。”
“讀博了呀,還在學校真好。”
虞恒嘆息,只有他們這些在社會上當過牛馬的人,才能感覺到學校的單純和美好。
這大概就是圍城理論,學校像是圍城,在裏面的人想出去,在外面的人想進來。
“當初我們宿舍四個人,應該就只有你讀博了。”
魏序是他大學一個宿舍的同學,雖然他很長時間不住宿,但中午總還是會回到宿舍午休一會兒,因此跟宿舍同學也更加熟悉,再加上魏序玩過一段時間的cos,現在也時不時去逛漫展,跟他關系最好,關注着他的社交軟件,才會發現他的不對勁。
魏序自我打趣:“延遲失業罷了。”
“不說我的事情了,你到底住在哪,我去看看你,也給你前男友司印戎送些東西,感謝他照顧你,讓他看到你娘家人的底氣。”
……娘家人是什麽梗。
不過虞恒很希望有他熟悉的人來看他,陪他聊天。
盲人的世界是正常人難以想象得孤寂和無助,看不到任何色彩,永遠只有一片黑暗。
他現在每天能做的就是安靜地聽故事,聽到耳朵都感到無比疲倦,但也不敢做別的事情,怕闖禍給司印戎添麻煩。
這種時候如果有朋友能陪他聊聊天,想想都會很幸福。
所以如果司印戎同意的話,他很想魏序來。
“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住哪。”虞恒實話實說,“等他今天晚上下班了,我問問他。”
“他都上班了。”魏序又開始八卦,“在哪裏工作呀?”
虞恒報了家醫院的名字:“應該是在這裏當眼科醫生,畢竟我是在這家醫院看急診的時候遇到他,還聽那邊的護士跟他聊過,叫他司醫生。”
“哇,有名的大三甲。”魏序感嘆,“你前男友真厲害,還是眼科醫生,正好我最近寫論文的時候感覺眼睛很幹澀,眼花看不清楚,一直想找醫生看,卻不知道找誰好。”
虞恒:“……”
莫名感覺這個“娘家人”十分不靠譜,可能下一秒就會叛變的那種。
“不過我就說說,放心。”魏序轉頭就承認:“開個玩笑而已,不可能真找他看病,那樣多丢你娘家人的面子。”
虞恒無話可說。
難得有聊得來的朋友找他聊天,他說了很久,直到手機都燙手後才挂斷電話。
挂斷後真是感慨萬千,其實兜兜轉轉這兩年多他不是沒想過自己會再遇到司印戎,甚至還想過,如果過年回老家的時候遇到,他會不會厚着臉皮求原諒,那個時候有很多人在旁邊當緩沖,也許能成功。
但偏偏分手這三年,司印戎都說工作忙沒回老家。
當然,他也想過很多其他場景,只不過他想的那些場景裏絕對沒有如今這樣!
他失明了,做出一堆他都不敢回想,一想起來就尴尬到腳趾扣到想要逃離地球的事情。
為什麽偏偏讓他在司印戎面前如此丢人,他的形象呢,真的一點都沒有。
而且他當時是真的想走,不想那麽狼狽的樣子被對方看到,他更想自己光鮮亮麗地出現在對方面前,如果有可能的話再複合。
不過說起來,可能也許大概,他早就在司印戎面前毫無形象。
對方給他換過尿褲,洗過屁屁,該看的不該看的,早就看沒了。
想想還真是讓人覺得愉快呢:(
當晚司印戎回來得有點晚,快八點才到,那個時候他早就叫人給虞恒送來晚飯,虞恒餓得實在抗不住先吃了,司印戎回來在收拾外賣盒子。
對方照舊是沉默得一言不發,但虞恒還是想跟司印戎多聊聊,好歹多熟悉一下彼此的近況,慢慢拉近感情。
但他搜腸刮肚,實在找不到什麽好話題,只好嘗試着說:“我今天接到魏序的電話。”
“嗯。”司印戎冷漠地應一聲,問:“然後?”
“他知道我拍攝的時候出事情,想來看看我。”虞恒解釋,“你應該知道的,魏序,我大學時候的室友,你見過他。”
司印戎:“我記得他。”
虞恒松一口氣,記得就好辦。
“我現在的樣子也不方便出去,所以他想來你家看我,不知道是不是可以這樣,如果可以的話請把你家地址告訴我,我再轉告他。如果不可以就算了,我跟他說之後再約。”
其實他這麽問也存些私心,這樣就能問到司印戎家的具體位置,如果後面他眼睛好了不得不搬出去,他最起碼知道對方家在哪裏,方便找到。
只聽司印戎直接說出地址,之後不知想到了什麽,又冷笑一聲:“如果是你公司的人要來也可以,放心,不會耽誤你的工作。”
虞恒:“……”
他聽完這句話覺得,司印戎可能也許大概真的還在記恨從前的事情,時不時刺他一下。
他只能硬着頭皮解釋:“我眼睛出事情,目前把所有能推的工作都推了,不會有公司的人要來。”
司印戎卻回答:“不用跟我解釋,我不是你的誰,管不了你的事情。”
虞恒癟着嘴,不說話了。
怎麽感覺司印戎在嘲諷他,用言語刺傷他,而他無法反駁。
晚上虞恒躺在床上的時候想,這都是從前造的孽呀。
從前大三暑假的時候,他被餘語婕領着入行,從喜歡逛漫展的男生變成一位coser。
他頭一次體會到賺錢的滋味,整個人浮躁起來,再也受不了學校念書的單調生活,開始向往賺錢的花花大世界。
那個時候他剛入行,參加漫展,當平面模特或者做展臺互動的時候為了還原cos的人物形象,還會跟其他人做一些親密的互動。
他自己覺得沒什麽,跟對方清清白白,真的就是除了現場的營業以外毫無互動,甚至他本人也不喜歡那些互動,但司印戎還會介意。
他就覺得對方不理解他的工作,還說太小心眼,他是在為他們的将來掙錢。
司印戎當時冷冰冰地說:“你站在道德至高點上來指責我,我無話可說。但要我心平氣和地接受并且祝福,這不可能。”
倆人還因此吵過很多。
現在想來,站在司印戎的角度,不高興才是應該的。
畢竟如果真的喜歡一個人,想要獨占一個人,不可能做到心平氣和地看着對方跟其他人做親密互動,哪怕是因為工作。
能夠心平氣和地看,只可能是不夠愛。
其實這是分手後過了一段時間他才想明白的道理,如果不在乎,誰又會介意這些事情,如果不在乎,誰又會那麽辛苦地擠出時間陪他參加商演,還要全程黑着臉看他跟別人互動。
只不過司印戎那個時候也不成熟,不會表達。
司印戎的性格其實很尖銳,容易刺傷別人,更容易紮傷自己。
他應該更有耐心地跟對方溝通,但是他沒有。
他那個時候人也浮躁起來,看不清楚誰才是真心對他好。
但後面自己一個人在工作中跌跌撞撞,他才明白有一個真心對他好的人是多麽難得。
只是他親手把那個人丢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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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上他依舊起得很早,這些天他的作息特別養生,早睡早起,今早塗護膚品的時候莫名感覺皮膚都好了很多。
唉,人過二十五,還是要養生。
等他洗漱完塗完護膚品,司印戎那邊也傳來動靜,也在洗漱。
雖然昨天他被對方嘲諷了,但他自覺從前的确有錯,就沒有鬧別扭,依舊選擇走出來想打個招呼,卻不知道要說什麽。
他還是害怕,怕說了什麽讓司印戎不開心,對方又要刺幾句。
等衛生間裏的動靜停止後,他感覺到司印戎似乎走幾步站在他面前。
虞恒問:“有事嗎?”
“如果魏序來了。”司印戎的聲音停頓片刻,又繼續說:“中午留飯的話告訴我,我給你們點外賣。”
“如果是晚上,我帶你們出去吃。”
“他要是打不開樓下的門,讓他打電話給我。”
“哦,好。”
虞恒被司印戎這句話說得有點摸不着頭腦。
但等對方離開去上班後,虞恒才想到可能也許司印戎是在隐晦地向他道歉,同時表達自己不介意魏序來,時間合适的話還可以一起吃頓飯。
那個說話的表情,其實虞恒閉着眼睛都能想象得出來。
一臉別扭傲嬌,眼睛不看他,表情不自然極了。
其實他真的很想看司印戎一臉別扭時說話的樣子,他一直覺得很好玩,從前總會逗弄對方,看司印戎一臉別扭一臉糾結地表達。
想想這也是他一直以來的惡趣味,哦,不,劃掉,是他最愛的表情之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