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好像不太誠實呢,司醫生
夜班 好像不太誠實呢,司醫生
吃完飯,司印戎問客廳裏的東西是什麽。
虞恒一頭霧水:“客廳裏的東西?”
說完他想起魏序好像是帶着東西來的。
“應該是魏序送的。”他解釋,打算忽略什麽“娘家人”這些話,“他來探望我,說是送給我和……你。”
他說完有些忐忑,怕司印戎反對他這個說法。
但對方出乎意料地沒什麽反對的意思。
他大着膽子問:“到底拿了些什麽?”
他看不到,魏序拿來的時候他也不好意思問別人拿是的什麽,就一直不知道。
“一些水果。”司印戎回答:“橘子、香蕉。”
“哦。”
他正想着,忽然感覺司印戎把什麽東西放在他面前,就問:“這是什麽?”
“魏序送的橘子。”
他一個視障人士剝橘子總不那麽方便,剝破了一塊,流出-汁-水,吃完了還艱難地走去衛生間洗手。
洗的時候他忽然想起,司印戎給他準備的水果似乎都是藍莓、樹莓這種洗了就可以直接吃的。
又是不動聲色的體貼和細心。
**
周四早上,司印戎出門的時候跟他說:“今晚在醫院值班不回來,有事打我電話。”
“好的。”虞恒立刻說:“你放心,我一個人在家不會有事情,會很安靜地繼續聽評書。”
司印戎冷笑:“我沒什麽可不放心的。”
虞恒:“……”
門關上,司印戎上班去了,只留下一室的安靜。
虞恒嘆氣,司印戎這個家夥永遠口不對心,分明就不放心他,還非要說反話。
真放心的話,幹嘛交代有事情打電話:)
虞恒早就看透了司印戎這個家夥的本質。
一個嘴硬的傲嬌罷了。
呵,男人。
對付司印戎這種男人的秘訣就是,不要看他說過什麽,看他做過什麽。
如果看說過什麽,那就永遠都看不出來。
虞恒這麽吐槽的時候,完全忘記其實他自己也是個男人,有的時候也會口不對心。
就比如從前分手的時候。
**
周四沒發生什麽事情,一日三餐都是外賣,司印戎壓根就沒有把他說過的要保持身材的話放在心上,依舊我行我素。
吃完早飯後虞恒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兒,等吃過午飯的時候終于想明白。
他從前為了維持身材,經常吃一頓不吃一頓,胃不太好,一般來說總吃外賣的話胃會難受,胃難受的時候他才真的理解長輩說的外面的飯油水不好是什麽意思。
是真的不好,胃能感覺出來。
所以只要他有時間,時不時也會自己做飯。
但跟司印戎住在一起卻沒有這個條件,對方除了周末以及工作日的個別晚上都很少有時間做飯,一直給他點外賣。
而神奇的是他吃了這麽久的外賣居然沒有胃難受的感覺。
可能也許是,金錢的魅力?
他想到一件事情,讓siri打電話給魏序。
魏序很快就接,問他怎麽回事,是不是住的不方便要送飯什麽,他說不是,只問:“你昨天把外賣拿進來的時候有沒有看到價格?”
“看到了呀。”魏序說:“你那個漢堡好像是八十幾,我的牛排套餐一百二十幾,一頓午飯加起來兩百出頭。”
虞恒:“……”
這個價格貴到讓他心髒都在發顫。
怎麽感覺他重見光明後,連這些日子的吃喝都要付不起了,天知道他平時點外賣都是二三十的單人餐。
他居然也有享受奢侈生活的一天,終于明白什麽叫糖衣炮彈。
他忽然萌生了一種要不然就賴在司印戎家做米蟲的感覺算了,每天多哄哄對方提供情緒價值。
吃過司印戎給他點的東西,他居然不想再吃那些二三十塊的單人餐。
他的收入聽起來是很高,但真的很不穩定,每個月收入差距很大,而且開銷也特別大,質量好的cos服都不便宜,收二手又總會有各種各樣的問題,所以他每個月花在衣服、護膚品以及化妝品上面的開銷真的特別大。
前年有那麽兩個月沒接到幾個工作,一個月收入只有幾千塊,差點窮得問父母借錢。
為了避免一把年紀的父母還為他操心,他學會不亂花錢,有記賬的習慣,也不敢點貴的外賣,怕哪個月沒接到工作青黃不接的時候沒錢花。
他可不想大學畢業好幾年還啃老,畢竟他爸的工資他媽的退休金也不高。
跟司印戎住在一起後,倒是真的“享受”了一把。
每天吃吃喝喝睡睡,什麽都不用擔心,連工作都放下。
……再這麽下去他怕會被徹底腐蝕。
比如說現在,他摸摸肚子,莫名感覺多點肉。
從前他的肚皮只有薄薄一層,上半身穿緊身衣貼ru貼的時候小腹十分平攤,現在好像能摸到一點肉,軟軟的。
……胖了。
要減肥。
但是中午聞到好香的飯團香氣後,他又覺得減肥什麽的,要不然還是等他眼睛好了再說吧。
眼睛不好哪有辦法減肥。
等都吃完一日三餐,他站在客廳伸胳膊擡腿做點運動試圖消食的時候,又覺得這些動作只是能有點心理安慰。
他現在看不到不敢做大動作,所以這伸胳膊擡腿的消耗也很有限。
……所以還是得長胖。
唉,他一個人在家确實很無聊,三國演義都快聽完,評書都聽膩了。
也不知道明天早上司印戎什麽時候回來,他要怎麽去關心。
作為一個從小到大被寵着長大的人,虞恒在關心別人方面的業務技能真的很不熟練,他上幾次的關心似乎弄巧成拙,司印戎不喜歡,并且表示生氣。
萬般無奈之下,他開始問siri:“該怎麽關心一個值夜班的人?”
Siri:“如果你認為情況嚴重,我可以幫你呼叫緊急服務,或者你信任的對象。”
虞恒:“……”
這到底是什麽回答,司印戎下夜班又怎麽會需要緊急服務,對方信任的對象又是誰。
果然siri又從人工智能變成人工智障。
不過司印戎下了夜班,關心兩句再讓早點休息應該可以。
當晚他躺在床上,莫名睡不着,可能是因為失明後第一次獨自一個人在一個房子裏。
盲人的世界十分枯燥和孤寂,永遠也沒有色彩,都是無邊無際的黑暗,是正常人難以體會到的空洞和無助。
虞恒獨自一個人的時候總會覺得時間流逝得很慢,很沒有安全感,小愛的聲音會讓房間顯得更空曠,因為沒有其他人來和他一起聽這個聲音。
任何其他輔助的道具都無法代替色彩在一個人生命中的位置,虞恒覺得就是如此。
雖然很多手機都開放視障人士功能,但那些朗讀的聲音并沒有辦法代替自己真正看到的一切,而且朗讀聽起來常常會讓他一頭霧水,因為他沒辦法把那些文字應該在哪裏對應起來,所以他通常選擇傳統的聽書。
三國演義快聽完了,也許他應該跟司印戎商量,看對方能不能大發慈悲付個費,讓他聽一些網文。
畢竟剩下的四大名著他真沒什麽興趣。
他這樣胡亂地想着,枕頭旁邊正在充電的手機忽然響起。
他讓siri接通,電話裏傳來司印戎的聲音。
虞恒愣了下,忽然有種對方此時恰好也在想他的錯覺,不然為什麽就恰好打電話來。
時間剛好。
“虞恒。”
“嗯,我在。”虞恒回答,又很認真地問:“有什麽事情嗎?”
司印戎坐在值班休息室裏,說不出來有什麽事情。
其實他只是不放心,忽然很想打個電話确認對方是否平安,沒忍住沖動就打了,但真的接通又不知道該說什麽。
其實,有的時候他很想在家裏面裝監控,免得上班的時候總會擔心,但又覺得應該尊重虞恒,因為沒有人想活在監控下面。
虞恒看着很軟,其實非常有個性,自我意識非常強,一定很不喜歡別人用監控觀察。
在看不到人不知道什麽情況下,他只能選擇打這一通電話。
但電話打通,才想起自己連謊言都沒編好,很狼狽,說不出話來。
虞恒等了片刻沒聽到聲音,心裏面慌張,就問:“你忽然打電話來是不是出什麽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