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想知道他的事 可以聯系我

第28章 想知道他的事 可以聯系我

這次接到越笙電話的異象局成員們倒是來得很快。

暮從雲找了個不打擾他工作的借口, 得到越笙同意後,先一步帶小女孩離開。

他藏身在校門口的陰影處,看着一隊異象局的人匆匆小跑着趕過去, 不由輕嗤了聲。

青年嘴角的弧度下壓,卻無端帶了點啼笑皆非的意味。

女孩小心翼翼地擡頭看他一眼,有些緊張地離他遠了些。

比起方才那冷冰冰的大哥哥, 這個哥哥看上去好像更不好惹。

多年來的生存經驗告訴她這會兒應該遠離他, 但她遲疑片刻, 還是咬咬牙留了下來。

等到小隊的人都走遠, 她才小聲問道:“他們是來調查小陽案子的警察叔叔嗎?”

青年才想起身邊還有個她存在,迅速收了面上嘲諷的表情, 盡量溫和地朝她笑了笑:“是的。”

“現在可以麻煩你告訴我, 明陽他的桌子是怎麽回事嗎?”

暮從雲克制着探究的目光, 上下打量了她一圈。

剛才他沒聽錯的話,她對小石頭, 喊的是更加親昵的稱呼。

女孩的校服對于她而言實在有些過于臃腫, 衣服下擺處密密麻麻都是補丁,腳上的涼鞋已經磨得看不出顏色來。

她的十指因為剛才挖泥的動作顯得髒兮兮的, 因此暮從雲也沒第一時間發現她腫脹的手指關節,和皺巴皲裂的指尖。

她有些猶豫着看了一眼教室的方向, 低聲說道:“之前班上要開家長會,有幾個……同學,把他的桌子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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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他們又在欺負小陽, 就跟了過去,等他們走後,我才敢去河邊找,但是一開始怎麽也找不到。”

“回來之後, 我才發現他們給小陽換了一張新的桌子……”

青年迅速地捕捉到了她口中的時間點:“家長會?那是什麽時候的事?”

女孩怯懦地縮了縮脖子:“一個半月前,不過、不過因為小陽不見了,所以他奶奶也沒有來參加。”

暮從雲心裏大致有了猜測·,他沉吟片刻,向女孩要了那幾個男生的名字。

都是一起讀書的同學,怎麽會不知道小石頭被欺負的事,只不過迫于各種各樣的緣由,他們都不願意開口,女孩閉着眼咬咬牙,一口氣把自己知道的全告訴了他。

見她仍是一副緊緊攥着背包肩帶,不敢和他對視的模樣,默了默,青年垂了眸,溫聲道:“我會将你告訴我的情況同步回局裏。”

“你……”他沉下腰來,平視她的雙眼,“需要我幫你保密嗎?”

女孩的下唇被咬得發白,聽聞他這話,才驚訝地擡起頭來。

登時,她的眼睛亮了起來:“可以嗎!謝謝你,警察哥哥!”

暮從雲輕笑一聲,直起身來,拍了拍她的肩膀:“用不用哥哥送你回家?”

小腦袋登時搖得像撥浪鼓一樣,躊躇片刻,她又鼓起勇氣細聲問道:“我聽說李奶奶今天回來了,我能去見見她嗎?”

青年自然沒什麽意見,在路上,他得知了女孩的名字叫做林妙妙,和小石頭算是班上為數不多幾個說得上話的朋友。

他目送着林妙妙小心地推開門進屋,擡手給越笙發了條消息。

比起他這邊的歲月靜好,現場可謂是一片兵荒馬亂。

從桌肚裏完整掏出來的黃符被小心地放在地上,符上血砂的氣味刺鼻,乍一離開木桌這個載體,就讓在場的人員都忍不住捂住了鼻子。

餘桃枝沒忍住,和在場一位穿着高級制服的男人對罵了起來。

“為什麽不能破壞?”她冷笑着瞪了一眼跟前的魏松,“已經知道這是鎖靈符不就夠了嗎,你是不是還得捧着它回去邀一圈功?”

長了一身腱子肉的高大男人冷冷看她一眼:“要怎麽處理應該交給上頭決定,我們都沒有見過驅靈人的符咒,貿然動手只會損壞已有的證據。”

他身旁的副官就刻薄得多,女人譏笑一聲,輕蔑的目光毫不掩飾地在她身上掃了兩圈。

“跳槽後,桃枝你是過得越來越放肆了。”

“越隊,看來你領隊無方啊~”

如果暮從雲在這,定然能聽出來,這就是當時他在亭子裏聽到那一對男女的聲音。

“沒見過世面的只有你們吧,”餘桃枝掩唇退了幾步,仿佛看見了什麽惡心東西,“怎麽,不是剛才我回局裏彙報的時候,追着我咬說不可能的嗎?”

“蘇燕,你也挺會變臉的哈。”

蘇燕面色一僵,還欲再争,卻被隊長伸手攔了住,魏松移開目光,看向角落裏從剛才開始就一言不發的男人。

他微擡下颔,正欲開口說些什麽,就見越笙掏出手機看了眼。

本以為來的是新的工作或是命令,卻沒想到對方低着眉思索片刻,竟然低下頭去認真回複起來。

而後越笙偏過臉,對着餘桃枝耳語了幾句,似乎是在吩咐什麽。

領了命令的餘桃枝一言難盡地看了他一眼,又擔憂地掃了一圈圍在他身邊的異象局成員。

被她仿佛打量財狼虎豹似的目光掃過來,饒是始終沉穩淡定的魏松,也沒忍住皺起了眉。

分明餘桃枝以前是他的隊員才是,她卻從來沒有對他這個隊長這麽上心過。

男人有些不悅地眯了眯眼,到底沒說什麽。

*

而暮從雲這邊還在村口試圖打車,身後就傳來一陣喇叭的鳴叫聲。

餘桃枝在車窗邊撐着一張喪臉,生無可戀道:“隊長讓我來送你回去。”

直到不明所以的青年上了她的車,她也沒給暮從雲半點好臉色。

就在暮從雲認真思考着是不是該說些什麽,比如讓她去忙工作,他自個打車回去之類的話時,女人忽然坐直了身子,生氣地一錘車喇叭。

車子發出尖銳的鳴叫聲,餘桃枝咬牙切齒道:“天殺的異象局!”

暮從雲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老實說,這話他真沒想到會從對方的口中蹦出來。

畢竟越笙給他帶來的刻板印象太重,活生生讓他誤解以為異象局都是一群熱愛工作的小愣頭青。

他遲疑兩秒,接過話來:“怎麽了?”

餘桃枝像打開了話匣子,好一頓輸出,痛罵了一圈在局內的牛馬生活後,才說到暮從雲想知道的話題:

“一張破符也不讓我們破壞,還得查查查,我看是得給他查查腦子,多少查出點毛病來!”

異象局不準備破壞那張鎖靈符?

青年的面色冷凝兩分,他輕眯了眼,試探道:“是剛才那張符?那是什麽?”

餘桃枝将将要開口前,忽然意識到什麽似的,又把話給吞了進去,她偏過臉打量了幾眼青年,才輕聲哼道:

“反正不是什麽好東西。”

關于驅靈人的事知道得越多,就越容易把普通人牽扯進來。

盡管不清楚他們隊長到底為什麽對這個家夥這麽上心,什麽不該說她還是知道的。

但說實話,她确實很好奇暮從雲的身份。

畢竟幾次三番和他們隊長一起出現,怎麽看對方也不像是個普通路人。

她咬了咬腮邊肉,只安靜了三分鐘不到,忽然直截了當地問道:“喂,你到底是不是通靈者?”

金雞村離H市有兩個多小時的車程,他們這會正在僻靜的小道上行駛。

聞言,暮從雲有些訝異地偏過頭去,正正對上了她毫不掩飾的注視。

杏眸斜睨了他一眼,就見青年的面色很快從驚訝轉為平淡,慵懶笑道:“怎麽可能,我才沒那個本領。”

他語調拉長而緩,氣定神閑,餘桃枝卻不知為何,在其中就是察覺到了那麽一絲怪誕的別扭感。

她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沒再追問些什麽,但在送青年下車前,她攔住人,向青年遞了她的手機。

“加個好友?”餘桃枝眸子微彎,黑亮的眼珠一眨不眨地盯着暮從雲,見對方似乎有所猶豫,很快抛出了橄榄枝。

“下次有什麽事,聯系不上隊長的話,可以來找我。”

暮從雲還是微蹙着眉,舉起手想要推拒。

“或者你想知道更多關于隊長的事……”見青年始終平淡的眸光終于有所微動,她恍然大悟地補充完了下一句,“也可以聯系我,我一定知無不言。”

才怪。

目送對方的身影進入別墅,餘桃枝這才收回有些恍然的目光,若有所思。

半晌,她輕笑一聲,眉宇間還帶着點狡黠的幸災樂禍,不緊不慢地駕車離去。

*

等扒在窗邊的蘇柳告知他餘桃枝走了後,暮從雲才把小石頭從手表裏放了出來。

小男孩渾身上下都被深沉的怨氣所覆蓋,哪怕被金色的流光一圈圈捆住身軀,也不停地在地上彈動着崩潰尖叫。

“啧。”

小麻煩精。

青年擡手遣散了周邊一群擔憂的執念,思索片刻後,從小男孩身上的層層流光裏抽出一條,牽着他走向角落的小黑屋。

小石頭掙紮得起勁,他雙眸瞪得如同銅鈴般大小,眼瞳通紅,大張着嘴咆哮,還想要扭過頭去啃大廳的地毯。

暮從雲一邊堵住他的嘴,一邊給老爺子去了個電話。

“又幹什麽!”秒接了電話的對方中氣十足地斥問。

三兩句和他解釋了今天的事,暮從雲掃了一眼腳下猙獰着面孔,恨不得将他吞吃入肚的執念。

“最多三天就成惡鬼了,”他一腳踹開門,把牽着的執念甩進門內,“怎麽樣梁叔,考慮好沒有?”

“……”老頭子沉默片刻,顫顫巍巍地問道,“只有這個辦法?”

“哎,”暮從雲無奈嘆氣,“異象局那邊把這鎖靈符當寶貝,舍不得破壞,我也是沒辦法才出此下策!”

對方顯然還想掙紮一下,中氣十足的嗓門一下子蒼老了數百倍,梁元良晦澀地咳了幾聲,啞聲問:“那……只有老頭子我一個人選嗎,咳咳咳……”

"你看叔這都一把年紀了,丢不起這人啊!"

青年施施然在沙發上坐下,順手給角落的小黑屋扔上一張靜音符,隔絕了小石頭發狂撓門的聲音。

他深吸了一口氣,忽然用視死如歸般的語氣道:“您實在做不到的話,我去一趟異象局也不是不行。”

對面還在垂死掙紮的聲音一時間消散得一幹二淨。

暮從雲在心裏嘆息一聲。

“……也罷,”半天,對面才艱澀地否決了他的提議,“我去就我去。”

“謝——”

“臭小子!”道謝的話沒出口,那頭很快也調整好了語氣,“這事解決了,你來給老子畫一百個符!”

青年垂下眼睑,低聲悶笑起來:“好。”

“就是一千張,也給梁叔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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