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你跟顧程言說話也這麽兇?……

第8章 第 8 章 你跟顧程言說話也這麽兇?……

賀卓鳴對白茗安做什麽不在意,他驚訝的是顧程言。

關心的方式有無數種,而他采用的是個明顯越界的動作。顧程言既然已婚,按理說更應該注意分寸,這麽做并不合适。

顧程言:“現在呢?疼嗎?”

“有點。”白茗安直起腰。

鹦鹉們剛才先被丢東西吓到,又被一通戳,此時委屈地擠在一起,黑豆眼裏充滿控訴。

“我來。”

顧程言為了掩飾自己的異樣,垂頭拿起盤子,往籠子裏的食槽倒了一點。

這回沒有鹦鹉過來吃了,不過顧程言也不在意。

“這東西還沒馴好,離遠點吧。”

白茗安:“那我們去看花。”

于是兩人朝前移動了一點,白茗安又跟顧程言說了一會兒話。

等他覺得差不多了,便走出來,同時狀似不經意地擡頭看樓上。

賀卓鳴的位置已經空空如也了。

“怎麽了?”

身後沒有人追上來,顧程言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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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茗安站在原地,說:“不想出去了,取點東西吃?”

突然改變主意,顧程言只當他是餓了:“走吧。”

晚餐采取了自助的方式,從餐桌布置上來看,賈誠誼最開始的打算應該不是這個,但跟賀卓鳴談完以後,他就不想再和此人一同用餐了。

證據是賈誠誼只在開始前露了個面,然後便不見人影。

賈家現在雖然不必從前,但依然是老牌家族,賈誠誼代表的也是賈家老一輩的示好,結果到賀卓鳴這,三言兩語就拒絕得幹脆徹底。

大家猜得出原因,看賀卓鳴的眼神更加微妙。

當事人渾然不覺似的,還有心情拿着酒杯閑逛。

“他?不可能!”

“怎麽不可能,我是親眼看見的,賈總我們一大群人都在。”

“你确定你看到的是賀卓鳴?”

自己的名字飄進耳朵裏,賀卓鳴停下腳步。

不遠處,幾個人聚在一起讨論,剛才說親眼看到的人穿着藍西裝,但他話音一落,立馬遭到一個飛機頭反駁,這裏也屬他情緒最激動。

賀卓鳴認出來,飛機頭是雷家的幺子,雷厲行。

有人道:“我說你們是不是想複雜了?興許賀卓鳴就是單純喜歡鳥呢?”

另一人笑起來:“反正不是喜歡溫祈就行,是吧?”

說着,他用手肘怼了雷厲行一把。

藍西服說:“溫祈不是早就跟顧程言結婚了?”

有人摸着下巴:“是啊。哎真別說,他好久不出現,今兒我看一眼,現在的模樣反而比以前更有味道了。”

旁邊的人擠眉弄眼:“不懂了吧,這叫愛人如養花,越滋潤越漂亮。”

後半句念成重音,見雷厲行對這個下流的玩笑感到滿意,一群人紛紛跟着露出笑意。

“嘶,但今晚顧程言一直跟白家回來的那個在一起吧?”

雷厲行不屑:“靠臉爬上顧程言的床,還真以為能安穩一輩子?”

有人恍然大悟:“所以他才想轉頭搭賀卓鳴?”

藍西服有點聽不下去:

“行了,他可沒離婚,難道還能在顧程言眼皮底下跟賀卓鳴好?”

雷厲行笑:“當姓賀的跟你一樣破鞋癖呢,腦子是不是……賀總?”

說話的人一回頭,有些悚然。

賀卓鳴不動聲色站在後面,不知道已經聽了多久。

雷厲行先是吃驚,緊接着尴尬地看了看同伴。

賀卓鳴笑笑:“怎麽聽見有人叫我?”

他這張臉太有迷惑性,語氣看起來很悠閑,似乎只是單純聽見後半句。

衆人放松下來,藍西服想出言解圍,但雷厲行哈哈笑了兩聲,上前道:“當然是在誇賀總,圈子裏誰不知道您一表人才品貌非凡事業有成。”

“哦。”賀卓鳴點了點頭。

連串的恭維後,他的笑容反而消失了,那雙黑眸冷冷看着幾人,英俊的面孔像是淬了冰,壓迫感幾乎迎面而來。

衆人面面相觑,沒人敢再開口。

“雷小少爺話倒是挺多。”賀卓鳴輕飄飄道,“雷松年給我遞了幾次帖子,我一定讓令尊帶上你,就把今晚這些話再說一遍好了。”

雷厲行登時汗就下來了。

“賀總,我不是,我沒……”

賀卓鳴看了眼表,微笑重新出現在了臉上:“幾位繼續,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

顧程言追着白茗安離開後,沒多久袁橋也跟着認識的人走了,溫祈自己邊喝酒邊等,直到晚餐時間開始,才上來簡單用了點。

顧程言一直沒回來,也許是因為有事耽擱了,怕他餓過點以後難受,溫祈拿出手機,正要打電話,忽然餘光瞥到什麽。

正是顧程言和白茗安,就在餐臺另一邊出口的附近。

溫祈走過去。

“程言。”

顧程言見是他,嘴角變得有些平:“來了?還想下去叫你呢。”

溫祈知道,那是一種類似于被打斷的不悅。

他問:“你們一直在這?”

顧程言:“過來沒多久。那邊有菠蘿松塔,嘗了嗎?”

溫祈點頭。

他手裏還端着盤子,白茗安示意對面:“坐呀。”

顧程言把盤子接過來,溫祈忽然注意到他的袖口沾了一些堅果碎。

他今天穿的是件白色的襯衫,袖口的位置多了點點棕色的果皮,像是核桃的,薄而碎,在袖子邊緣,沾得并不多,很難被發現。

但溫祈清清楚楚地記得,下午他們離開鹦鹉籠時,顧程言擡過幾次手,當時還沒有沾上。

“怎麽弄的?”

溫祈拉住顧程言的胳膊翻過來,指了指袖口。

顧程言起初甚至沒看清是什麽,他擡高手腕,端詳了兩眼,才意識到。

“剛才茗安也去喂鹦鹉,可能不小心蹭到了。”

白茗安翻了個白眼:“幸好我沒伸手喂,誰知道那東西還啄人。

溫祈驚訝:“你被啄了?”

白茗安:“是啊。”

溫祈:“牡丹鹦鹉是很鬧騰,但一般不會對人,你是不是吓到他們了。”

白茗安不耐:“我還能怎麽吓,膽子那麽小?”

“摸了幾下而已,就過來啄我。”

溫祈皺了皺眉,顧程言見狀,及時出言:“小祈,我這份面的醬汁好像不太夠。”

溫祈明白他的意思,也接過來:“我去加。”

和白茗安争執顯然沒什麽意義,何況事情也早過去了。

溫祈在選餐區獨自待了一會兒,除了醬汁,又取了點顧程言愛吃的小食才重新回去。

他方才的位置已經被一個男人占據,溫祈走近聽到他們的談話,那人大概是他們從前的同學,不知道說了什麽,引得白茗安大笑起來。

溫祈過來,三人齊齊擡頭,好像他才是突然到來的那個人。

男人沒有起來的意思,溫祈要是坐下,只能坐到桌臺的最外側。

于是他只放下盤子:“你們聊,我出去轉轉。”

溫祈來到露臺,夜風比白日裏涼了些,但還沒能撫平燥熱感。

夜晚降臨,墨色在天際揮灑。溫祈站在交界處,牆內酒香浮動,談笑風生,牆外夜寂風清,螢火點點,水晶吊燈的亮光隔着一道玻璃門将裏外連通,隐隐有杯盞相碰的聲音從後方傳來。

蟬鳴聲停下時,有聲音在耳畔響起。

“冷不冷?”

溫祈轉身,是賀卓鳴。

他搖了搖頭。

夏末氣溫還沒降下來,雖然溫祈穿得少,但也不至于冷。

賀卓鳴似乎也只是随口一問,說完他站到溫祈旁邊,和他一起對着藤蔓和月季花發呆。

靜谧空間裏,一切聲響都會被放大。屬于另一個人的氣息和溫度源源不斷傳來,待了一會兒,溫祈忍不住了,先開口:“賀總不進去?”

賀卓鳴:“進去又沒事做。”

溫祈想起拍賣會那天,他也扔下一群人亂轉:“如果進去,相信有不少人會願意讓你有事做。”

聞言,賀卓鳴笑起來:“那還是別做了。”

大概是這幾次接觸對方态度都很配合,溫祈膽子也大了些,他問道:“賀先生既然不打算答應賈總,那今天為什麽還要來?”

賀卓鳴眯起眼睛:“你想為他鳴不平?”

那當然不可能,溫祈說:“我只是好奇。”

賀卓鳴:“這裏又不止賈誠誼一個人,還有比如顧總這樣的青年才俊,當然要來。”

溫祈禮尚往來:“賀總自己才是最年輕有為的。”

“是嗎?”賀卓鳴轉過來,目光落在他臉上,“我倒是覺得他比我厲害,管公司誰不會,能和溫先生這樣優秀的伴侶情投意合,才是難得。”

賀卓鳴說話時語氣似乎很認真,溫祈一怔,随即斂眸:“謬贊了。”

“不過,我一向以為愛情不值得投入。”他突然話鋒一轉,“為了一分的愉快,多出九分的憂慮,很少見這麽不劃算的東西。”

賀卓鳴随口聊天一般:“你覺得呢?”

溫祈安靜了一會兒,道:“這不是交易。如果愛是前提,那一百分的憂慮也會感到愉快。”

“是麽?”賀卓鳴看向他,眸色比夜色更深:“但是你今晚并不開心。”

溫祈神情一滞。

“這話好像應該顧程言來說。”

賀卓鳴頓了下,“但他沒有,只好我來了,你就當我沒忍住好了。”

溫祈擡眸,見到賀卓鳴臉上透出的,幾乎可以稱為戲谑的意味。

他一瞬間有些難堪,聲音也變得很冷。

“我的事情,不勞你費心。”

溫祈對賀卓鳴的探尋本能感到抗拒。

他可以無視賈誠誼的針對,因為他的輕蔑太明顯,沒什麽可怕的。但是賀卓鳴的态度模棱兩可,讓他捉摸不透,只想遠離。

賀卓鳴沒惱,只是挑眉:“你跟顧程言說話也這麽兇?”

所有人都說溫祈溫柔脾氣好,他起初以為這是只兔子,但現在卻覺得他明明是刺猬。

尤其是對着自己的時候,總能精準紮人,半點虧也不肯吃。

沒料到他突然來這麽一句,溫祈瞪大眼睛。

他哪有賀卓鳴臉臭的時候兇?

溫祈定了定神。

“我只是覺得,這和賀總沒什麽關系。”

賀卓鳴沒有立刻回答,他站在黑夜裏,單手插兜,笑容有些漫不經心:“以後說不定就有了。”

溫祈道:“希望沒有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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