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自讨苦吃的分明是他自己……
第27章 第 27 章 自讨苦吃的分明是他自己……
溫祈近乎自暴自棄地說完, 就要離開。
然而沒走出幾步,就被顧程言一把拽住。
後者繞到溫祈面前,捏着他的下巴, 強迫他仰起頭看着自己。
溫祈下巴被捏得痛, 他嗚嗚喊着, 費力去推顧程言的胳膊, 然而根本無法撼動。
他眨了眨眼睛,眼前的人讓他感到陌生和恐懼。
顧程言:“你真的不願意?”
溫祈:“放開,我要走了。”
從方才開始, 溫祈就一直在拒絕他
這讓顧程言極為難堪,甚至到了惱羞成怒的地步。
在他的設想裏,溫祈應該被他哄好,然後回到從前的相處。但事實并沒有。
這種失控也也令顧程言感到恐懼。
他死盯着溫祈, 喘息聲很重,往日的斯文有禮盡數褪去,只剩下被情緒支配的原始沖動。
脖頸處一陣酸意傳來,溫祈痛得閉眼, 反抗的聲音也變得更大。而就在這時,下巴上的桎梏一松,顧程言忽然俯身, 帶着怒意的臉在他面前慢慢放大——
溫祈猛地轉過頭, 于是吻就落在了他的唇角。
溫祈瞬間背後的汗毛立了起來, 他像是渾身都拉起警報,每一個細胞都叫嚣着遠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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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拼命掙紮, 顧程言沒有機會從他的唇深入,于是親吻就落在了溫祈的下颚和雪白的脖子,沒有情人間的缱绻, 更像是發洩般的撕咬。
溫祈忍着疼痛,他攢足力氣,一把推開了身上的人。
顧程言踉跄幾步,罵了句髒話。
溫祈沒有去看他的表情,打開門奪路而逃。
溫祈滿心只想離開,匆匆忙忙沿着旋轉樓梯下來,才發覺一樓站了許多賓客,三三兩兩在一起交談着。圓舞曲節奏輕緩,空氣中酒香浮動。
步履飛快反而會引人注目,溫祈放慢腳步,融入人群當中。
他畢竟也算顧家的人,有路過的賓客同他寒暄,就只能暫停微笑。
溫祈好不容易挪騰到了門口,他轉身看了兩眼,沒見到顧程言,于是舒了一口氣,就要離開。
轉身的瞬間,不小心碰到了一個人。
溫祈正要說對不起,一回頭,聲音卡在了喉嚨裏。
賀卓鳴手裏拿着酒杯,不知何時到他身後的。
溫祈讷讷的:“是你啊。”
賀卓鳴垂眸看着他,沒說話。
不知道為什麽,本來該是溫祈道歉的,但見到賀卓鳴面無表情且一言不發,他莫名又委屈起來。
他小聲道:“我不是故意的。”
話一出口,聲音像是被糖水泡過,連溫祈自己都頓了一下。
賀卓鳴終于有了反應,他薄唇抿成直線,但眼眸依然冷似深潭,幽幽落在他身上。
溫祈後知後覺察覺到,他的視線似乎在自己的…脖子上?
這位置靠近入口,大理石柱亮得能反射出人影。溫祈瞥了一眼,照得不甚清晰,但依然能看出脖頸不如來時光潔。
溫祈:!!!
剛才顧程言激動時咬了他,力道那麽重,必定留下痕跡了。
難道剛才一路上,他都是頂着這些痕跡嗎??
小鹿一樣的雙眸瞪大,溫祈維持揚着下巴的姿勢,只是看向賀卓鳴的目光變有點呆滞。
賀卓鳴突然擡手,虛虛攏住了他的脖子。
溫祈今天很奪目,禮服穿在身上,顯得格外矜貴漂亮,讓人移不開眼。
方才他被顧程言拉走,不過十幾分鐘,就帶着這些刺眼的痕跡出現,讓人忍不住去想他們在房間裏都做了什麽。
賀卓鳴幾乎是用了畢生的力氣忍耐,但依然難免洩出端倪。他拇指用了點力氣,在那些痕跡上重重擦過。
溫祈沒有反抗,這個姿勢頸動脈被他按在掌心下,沒了礙眼的痕跡,人也仿佛被他掌控一般,讓賀卓鳴在被嫉妒逼瘋的同時,又難以抑制的生出快感。
“別告訴我,你們和好了?”
半晌,賀卓鳴開口。他聲音有點啞,但口吻很強硬,像是躁郁不安的野獸。
溫祈揚着頭,心裏一涼。
賀卓鳴見他這副神情,卻誤以為是自己說中了,他冷冷一笑:“就這麽喜歡自讨苦吃,你可真是自找的。”
幾乎嘲弄一般的語氣落在耳畔,先前的那股委屈陡然爆發出來,溫祈狠狠甩開賀卓鳴的手。
他惱怒道:“混蛋,你也別碰我!”
比起厭煩更像是埋怨,賀卓鳴對上他發紅的眼圈,于是那只手僵在了半空中。
賀卓鳴神情不斷變幻,喉結滾動,然而溫祈只恨恨瞪了他一眼。
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宴會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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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多雨,氣溫一降再降,小區裏常常能看到清掃落葉的人,腳下枯葉作響,擡頭滿眼金黃。
從顧家離開只穿了那身薄禮服,溫祈吹冷風後回家,當晚就有些不舒服,但他沒在意,結果第二天身上就發了熱。
溫祈只請了一天假吃藥睡覺,然後就頂着傷風開始上班。
等熬到周末時,溫祈的症狀非但沒有好轉,反而大有持續之意。
但他也沒法休息,因為今天下午約了律師。
林易自從聽說溫祈想離婚,就時不時出來刷存在感,今天問他需不需要幫忙,明天告訴他別害怕大膽離。
兩天前,溫祈為了轉移他對自己生病的關注,問他有沒有律師介紹。
僅一個晚上,林易發就把人選發來了。
溫祈跟他約在了一家咖啡店。
趙律師年過三十,夾着公文包,襯衫熨得很平,從頭發到皮鞋都冒着精英氣息。
他伸出手:“溫先生你好。”
溫祈跟他回握。
林易給他介紹得很全,留學背景,年輕有為,最重要的是家裏有些背景,不怕得罪圈子裏的人。
“你和顧先生的事林先生大致提過。”
趙律師坐下後直奔主題,“你可以說說你的想法。”
服務生上了兩杯卡布奇諾,趙律師拿出筆記本電腦,兩人聊得差不多後開始敲敲打打,同時還能一心二用給溫祈講解,幾乎是現場就拟好了離婚協議的草稿。
但最終版還需要繼續修改,同時答應幫忙探一探顧家律師團隊的口風。
兩人敲定後,半個下午也就過去了。
趙律師對溫祈印象不錯,兩人一交流,發現車停的位置都差不多,于是出了咖啡店也一同回去。
走到位置,溫祈有些傻眼。
咖啡店的門前沒有車位,于是他拐進後面居民區的巷子裏停的車。這裏位置偏了些,就這麽一會兒時間,車前窗被人噴上了油漆,車身多了長長的劃痕,不用看就知道,輪胎肯定也被紮破了。
這裏停的不止一輛,唯獨溫祈的出事了,說明對方有意為之。
趙律師的車停在另一個胡同口,他皺起眉來回檢查,當即了然。
“是沖我來的。”
趙律師的車型顏色跟溫祈一模一樣,車牌號只差了一位,多半是報複的人把溫祈的車當成了他的。
“我報警,你叫拖車。”
溫祈起初還有些懼意,但見趙律師十分淡定,忍不住問了一句:“你們經常遇到這種事?”
趙律師就笑了下:“差不多吧。”
“這次牽連你了。”他說,“律師費給你打折。”
兩人到派出所做完筆錄,負責的警察去交警支隊調監控,他們就可以回去等消息了。
溫祈的車被拖走了,趙律師便主動提出要送他。
溫祈婉拒:“不用了。”
“确定嗎?”趙律師挑眉:“你剛才一直看表,我還以為你等下有急事。”
溫祈:“之前是有的,我約了人看房子。但剛才房東發消息,說臨時有事,今天看不成了。 ”
趙律師點點頭:“那行,後續有什麽問題随時聯系我。”
溫祈說好。
說話時兩人并肩出了派出所大門,溫祈視線掃過,忽然愣住了。
派出所對面停着一輛阿斯頓馬丁。
賀卓鳴今天穿了件黑色的長風衣,顯得整個人腰腿比近乎完美。他抱着雙臂靠在車門上,表情冷冷的,帶着屬于他的酷勁。
見到溫祈出來,他直起身。
趙律師有點驚訝,但他很有分寸,什麽也沒問,只是及時告辭。
迎着賀卓鳴的視線,溫祈緩緩走了過去。
“你一直跟着我?”他問。
出門的時候他就察覺到了,溫祈反偵察水平一般,純粹是這人存在感實在太強,也沒有隐藏自己的意思。
他想裝不知道的,但是沒想到這人真的就這麽跟了他大半天。
“是,所以呢?”
賀卓鳴語氣很兇,帶着點妥協的味道。
他這些日子無論白天晚上,滿腦子都是溫祈那天走之前泛紅的眼睛。
那神情像是直直插入他心髒的刀,攪得他不得安寧。
是他在為那天的吻痕生氣,但最後也是他按捺不住。
不止今天,連續幾天他都在跟着溫祈。知道他感冒了在買藥,知道他晚上出去吃湯飯,也知道他今天要來見律師。
來的路上,賀卓鳴咬着牙想,自讨苦吃的分明是他自己。
溫祈擡着頭,沒有立即回答。
兩人之間離得很近,近到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溫祈還聞到了一點煙草的味道,混在簌簌而過的風裏。
他沒見過賀卓鳴吸煙,對方要麽不抽,要麽抽得輕。但既然抽了,那就證明現在情緒不好。
“我提離婚,但他不願意,然後就變成你看的那樣了。”
溫祈也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反應過來的時候嘴自己就在解釋,“我們沒有和好。”
賀卓鳴“嗯”了一聲。
“對不起。”他沉默片刻,開口道,“我那天氣上頭了。”
溫祈很快就開口道:“沒關系。”
說話時,賀卓鳴視線不着痕跡的向下移動,溫祈的脖頸幹幹淨淨。
他還沒回神,腰間驀地傳來柔軟的觸感。
溫祈揪住賀卓鳴風衣,指節不經意蹭過小腹,溫度隔着襯衫傳了進來。
漂亮的貓眼裏此刻只有他的倒影。
“你要送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