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接吻要換氣
第39章 第 39 章 接吻要換氣
鮑魚雞翅煲在鍋裏小火煨着, 土豆蝦滑卷也已經放進空氣炸鍋,廚房的溫度不斷升騰,窗戶蒙上了一層白霧。
溫祈在油煙機嗚嗚的聲響中揭開鍋蓋, 給生菜焯水。
因為和林易的插曲, 回來時賀卓鳴已經等在樓下, 溫祈需要的食材也讓人一并送齊了。
今天賀卓鳴心情似乎格外好, 溫祈說不用幫忙還一個勁兒的往上湊,最後惹惱人,被趕了出去。
但這人似乎打定主意圍着溫祈打轉, 不準他靠近,就在餐廳裏轉轉悠悠的,盛好飯又去擺碗筷。
仿佛又回到了此前賀卓鳴下樓蹭飯的時日,只不過這次有人得寸進尺, 在溫祈的默許之下像個大尾巴一樣跟來跟去,時不時不動聲色的貼上他。
一直到晚上,雪都沒有停,甚至還裹上了風, 吹得外面梧桐枝簌簌作響。
溫祈透過窗,燈下雪粒飛舞,地上已經白茫茫一片, 夜晚都變得很亮。
窗上結的霜在溫熱的吐息裏化成水霧, 露出包裹的透明玻璃, 随後逐漸向外暈開,化成水順着窗框淌下來。
密封性沒那麽好, 有點透風,凍得溫祈瑟縮了下。
好冷啊。
他回頭看,賀卓鳴正靠在沙發一邊, 枕着蜜蜂玩偶看郵件,手裏拿了一只橙子把玩,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
那他走的時候積雪只會更厚,怕是不好開車,而且這種風雪夜危險系數也會比平時高。
溫祈思考片刻後,下定了決心。
他也坐到沙發上,跟賀卓隔了十幾公分的距離:“晚上要留下嗎?”
Advertisement
賀卓鳴視線從屏幕上移開,挑起眉,似乎有點驚訝。
溫祈很少做這樣的邀請,雙手都絞在一起。
為了掩飾,他把橙子拿過來,邊剝邊解釋:“外面下雪,開夜車不安全。”
那雙漂亮又無辜的眼睛看過來,他依然是清瘦的,但沒了從前那種紙片一樣的蒼白感,臉頰透着瑩潤的光澤,賀卓鳴的目光從白皙細膩的脖頸一路滑下來,落進毛茸茸的睡衣領口。
溫祈因為擔心他的安全,正在邀請他過夜。
似乎是見賀卓鳴沒反應,溫祈放下橙子,扯了下他的衣袖,軟乎乎的問:“嗯?”
賀卓鳴覺得自己有些口幹舌燥。
溫祈到底知不知道,他現在這副模樣跟勾引人沒區別?
賀卓鳴忍不住有點冒壞水,他放下電腦,故意靠近,到離鼻尖與溫祈眉心只有幾公分時才停下來:“你就不怕我趁機對你做點什麽?”
溫祈眨眨眼:“不會啊。”
他給出充分論據,“在臨海的酒店你就沒有。”
賀卓鳴冷酷:“當時是當時,現在是現在。”
溫祈呆了呆,慢半拍問:“那你想做什麽?”
他回憶賀卓鳴曾經有過的行為,有點不情願地皺了下臉,然後一本正經地說,“你要咬我嗎?那你輕點,我明天還得上班。”
賀卓鳴:……
賀卓鳴覺得他根本是故意的。
他喉結滾動,眼神明顯暗了些,而溫祈話剛一出口,又開始後悔了。
溫祈不痕跡向後退,然後舉起手,想護住自己上次被咬得很可憐的臉頰。
結果下一秒,手腕被賀卓鳴一把攥住,吻上了他的唇。
窗外落雪,今天夜裏會降溫,但此刻腳下的地板暖烘烘的,空氣裏彌漫着清甜的橙子氣息。
這個家裏只有他們兩個人。
賀卓鳴一只手按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則繞過溫祈,扣在他的腦後,以一種不容抗拒的姿勢将他禁锢在沙發和自己之間。
溫祈大腦一片空白,他的手抵在賀卓鳴胸口,被迫仰起頭。
賀卓鳴的親吻沒有技巧,也不講章法,純粹就是憑借本能在他唇上反複啃咬碾磨,像标記領地一樣,試圖讓溫祈整個人都染上屬于他的氣息。
溫祈手上用了點力氣,猛地将束縛住自己的人推開。
兩人都喘息着,一時相對無言。
“你別這麽用力。”溫祈抿了下唇,感覺嘴唇被咬破皮了,很疼。
“也別堵住我,我喘不上氣了。”
“。有嗎?”賀卓鳴面色不善。
溫祈有點無奈:“當然!我差點憋死。”
他質疑的目光落在賀卓鳴身上,“難道你以前都不換氣嗎?”
賀卓鳴:……
他哪來的以前?
溫祈其實沒有其他的意思,但這種時刻男人的自尊心就會發作,賀卓鳴硬生生從他話裏聽出了嫌棄,頓時身心都遭受了巨大的挫折。
他身體僵直,表情極為不服氣似的盯着溫祈嫣紅水潤的唇,看了兩秒後,随後再次傾身吻上。
溫祈象征性抵抗了一下,然後慢慢揪住他的衣襟,微微啓了唇。
這個近乎邀請的動作染跟賀卓鳴極為興奮。事實證明他的确有很強的學習能力,溫祈只是稍做回應,他就無師自通一般,不再急于攻城掠地,而是先在他唇上反複啃咬碾磨,因為懷裏的人已經完全染上他的氣息,而展現出了極大的耐性。
随着身前人的長驅直入,口腔裏的空氣被持續掠奪,窒息感上湧,溫祈渾身戰栗不已。
溫祈覺得自己似乎整個人都變得軟綿綿的,他在呼吸的間隙裏一頭紮進賀卓鳴胸前,不肯動了。
賀卓鳴明顯意猶未盡,但也知道适可而止,不能一次太急。
他垂眸,手揉着溫祈的後頸。
溫祈擡手,朝某個方向一指。
賀卓鳴沒懂:“什麽意思?”
溫祈聲音悶悶的:“你去客房住。”
賀卓鳴拖長聲音“哦”了一聲。
今晚已經是史詩級突破了,溫祈還沒那麽快接受,住哪他倒是不介意,只想再和溫祈親昵一會。
賀卓鳴長臂一伸,把剝好的橙子拿了過來,然後掰開,喂到懷裏人的嘴邊。
溫祈吃的時候生怕橙子汁弄到賀卓鳴手上顯得奇怪,于是特地張大了嘴,誰知這樣一來,他手指倒是沒沾上橙汁,反而被溫祈的舌尖弄濕了一點。
……更奇怪了。
賀卓鳴低低笑起來,笑得胸膛似乎都在顫動。
溫祈臉頰一直紅到了耳尖,徹底不擡頭了。
-
虹膜識別成功,門鎖傳來咔噠一聲。
顧程言裹着一身寒氣推開門。
他在酒局上喝多了,喝得頭暈腦脹,再睜眼,發現司機把自己送來了這。其他住處最近離這裏也有十幾公裏,外面風雪交加,他沒再折騰司機。
玄關處黑漆漆的,屋裏也沒有開燈。
顧程言最後一次來這裏,是和賀卓鳴打了一架,留下滿地狼藉。
但此刻,地上的血跡已經已經被消失不見,花瓶碎片和摔壞的擺件也都已經被清理幹淨,乍看與從前無異。
只有個別稍顯突兀的缺口,提醒着這裏曾經發生過什麽。
顧程言走近客廳裏,沙發上空蕩蕩的,那些蜜蜂企鵝亂七八糟的抱枕都不見了,還有經常搭在旁邊的毛毯也沒有了,只有自帶的幾個素色枕頭。
他一直覺得那些破玩偶影響整體審美,讓溫祈別在他在家的時候擺。但這一刻,顧程言忽然無比清晰的想起來,溫祈曾經同他說過一次。
溫祈說,自己初中的時候,溫夢答應只要他考第一就給他買個企鵝玩偶,後來他的确考了全班第一,但試卷拿回家後,卻因為被發現有道題目不該錯而挨了頓罵,他悄悄哭了一個晚上,玩偶自然也不敢提。
島臺似乎變空了,但廚房裏依然整整齊齊的。顧程言知道溫祈買過很多種類的廚具,他大概還是拿走了一些,只是他看不出少了什麽,因為他以前從不進廚房。
陽臺上的植物不見了,那只貓頭暴風瓶也不見了。
顧程言眼眸有些閃動。
他看慣了溫祈忙忙碌碌的身影,卻從來不會特意去注意他在做什麽。
但此時此刻,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其實記得很清楚。
記得穿着圍裙在餐桌前用模具壓餅幹的溫祈,拎着噴壺在陽臺給繡球花澆水的溫祈,以及抱着玩偶我在地毯上曬太陽或者看書的溫祈……顧程言眨了眨眼,心髒深處産生了一種陌生的,遲緩的鈍痛。
在醫院裏,程太太示意他簽字,于是他就像以往聽從家裏安排一樣,簽下了離婚協議書。而後一連多日被顧千惹的麻煩淹沒,聽說白茗安——啧,聽說他喜歡的其實是賀卓鳴,而之所以跟自己牽扯不清,就是為了讓他吃醋。
多可笑啊。
顧程言還真諷刺地笑了下,随後推開卧室的門,連衣服也沒換,一頭栽倒在冰涼的床上。
意識逐漸混沌,腦子裏仿佛被人重重擂了一拳。
顧程言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沒有睡着。
酒精刺激得太陽穴一跳一跳的騰,朦胧間似乎有人走了過來,先輕輕給他揉着頭,然後又低聲哄道:“我煮了醒酒湯,喝點墊墊,不然胃該更難受了。”
銀耳雪梨湯柔滑香甜,一口飲下,五髒六腑仿佛都能舒展開來。
而那個人還扶着他,氣息溫溫軟軟。
顧程言猛然睜開眼。
卧室裏一片漆黑,只有窗外落雪的無邊夜色。
襯衫仿佛被冷汗吸在身上,锢得他有些難受。顧程言緩了好一會,才注意到手機亮了起來。
他拿過來,發現是程太太發來了消息。
她去了馬德裏,那裏此刻正是晚飯後的閑适時間。
程太太說自己不日就要回來,參加顧家下個月的家宴。
她提了最重要的一點,讓顧程言把溫祈一起帶來。溫祈當初答應了不公開的條件,現在他們作為“夫夫”,自然要一起出席。
程太太似乎很擔心顧程言有抵觸心裏,從公司和顧家兩邊的利益角度分析,言語間盡是勸導之意。
亮光反射在顧程言臉上,映出一張沒有表情的面孔。
他低頭看了好一會,才回複: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