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家宴開始

第40章 第 40 章 家宴開始

年底到了, 各個部門開始搞常态化加班,隔壁財務部天天奮戰到後半夜。

溫祈他們不至于到那麽晚,但大大小小的瑣事不斷, 經常午休也在工位上忙。

姜璇也在瘋狂加班, 前幾天還抽空給溫祈吐槽, 說她們既要當牛馬幹翻倍的活, 又要當猴排練節目上年會娛樂領導,簡直是反人類。

溫祈深表同情。

這些天他的行程相差無幾,白天正常工作, 抽空在公司随便塞點下午茶或者加班餐,晚上七八點鐘到家,煮好夜宵,等到十點過後, 敲門聲就會準時響起。

賀卓鳴就會跟只大型犬一樣,裹着涼風進來,在溫祈身上又蹭又嗅。

他來蹭夜宵,但外面又冷又黑, 再開車回去太晚了,只能順便住下。

溫祈有點好笑,他那天随意找的借口, 現在賀卓鳴倒是天天用上了。

距離七公裏左右就有賀卓鳴的某套別墅, 但他一點都不想回。

開玩笑!他現在不僅有熱騰騰的夜宵吃, 還有溫祈可以親,怎麽可能回去一個人對着空房間喝酒?

賀卓鳴控制身材, 其實沒有吃夜宵的習慣,但如果是溫祈專門為他準備的……

沒關系,他有鍛煉的習慣。

跨年的晚上, 溫祈去醫院陪丁海待了一晚,第二天回來以後,久違的接到了顧程言的電話。

看到來電顯示的名字時,他甚至有點陌生。

電話接起來,溫祈沒說話,另一邊也沒有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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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麽僵持半晌,最後顧程言先開了口:“喂?”

溫祈應了一聲。

顧程言聲音聽起來有點啞,像是宿醉或者熬夜了。

“你昨晚去醫院了?”

昨晚溫祈閑來無聊,一刷朋友圈全都在跨年,他就也順手拍了醫院裏的挂布條幅和生肖彩燈。

顧程言給他點了贊,但溫祈沒空怔然,因為賀卓鳴的電話随後就跟過來了。

此時他再提起,溫祈眼睫顫了顫,避而不答:“有事嗎?”

顧程言沉默片刻,道:“家宴的日子定了,18號,到時候我去接你。”

溫祈反應了下,随後想起來,顧家是有這麽個傳統。

名義上為家宴,但實際參加的并不是只有姓顧的,包括有姻親關系的家族,顧家的大股東以及生意上往來密切的夥伴,甚至名望最重的那幾家,都會收到邀請。

溫祈對家宴并沒有太好的回憶。

上一次他跟随顧程言出席,結果中途他離開只留溫祈自己。雷厲行遞了他一杯紅酒,然後問怎麽樣,溫祈說了句還不錯,很好喝。

這不是品酒專用的形容,他也因此被嘲笑了一番。

溫祈不是會找另一半告狀的類型,更何況顧程言根本顧不上他,于是最後以他如坐針氈,提前離場而告終。

想了想,溫祈問:“一定要去?”

“那天所有大股東都會到場,當初不公開離婚…”不知道為何,說到這時顧程言頓了一下,“最大的原因為的就是這個。”

意料之中的回答,溫祈盡管不喜歡,但答應了就不會輕易食言。

“可以。”

電話裏一時又安靜了下來。

過了幾秒,溫祈說:“沒什麽事的話,我就…”

顧程言:“你現在住在哪裏?”

兩人同時開口,溫祈愣了下。

他搬家的時候,正是跟顧程言冷戰和争吵最激烈的一段時間,顧程言壓根不回家住,也就不知道溫祈的去向。等到溫祈告訴他們自己搬走的時候,兩人已經簽了離婚協議。

顧程言解釋道:“我讓人把禮服給你送過去,你走的時候一套也沒帶。”

溫祈遲疑了一下,還是把住址說了。

顧程言如果真的想知道,其實都不用問他。

溫祈也不擔心顧程言會做什麽,以他的性格,甚至都拉不下臉來找他的。

前幾天他還擔心,但接下來的一周多都毫無動靜,溫祈自己也就把這事抛之腦後。

然而,就距離家宴還有三天時,溫祈下班回家,在樓下看到了一輛賓利。

就停在他平時的車位裏,純黑色車身,尾號他熟得能倒着寫。

後門打開,出來的人是顧程言。

自從在醫院簽下協議,溫祈已經有幾乎一個多月沒見過他了。

顧程言面容沒什麽變化,眼下略有青黑,顯得憔悴了一些。他依然是俊逸優雅的,只是比起溫祈記憶裏的神采飛揚,現在幾乎是把疲憊寫在臉上。

“你怎麽回來這麽晚?”顧程言皺着眉問。

他一直有這個習慣,以前溫祈怕他長皺紋,會特意在晚上給他揉一揉。

此刻離近了些,在路燈下,顧程言眉心已經隐隐能看到皺眉留下的川字印記。

溫祈收回目光,道:“加班。”

顧程言:“…你也要加班?”

翻譯一下,他的意思大概是你那個班也用加?

溫祈從前不接太忙碌的項目,留出時間供萬一顧程言有需要,是輕松,但年底也幾乎沒有績效。

“可以自己定。”他不欲解釋太多,問,“禮服呢?”

顧程言沒再說什麽,從車裏拿出了一只禮盒。

溫祈掃了眼,不是從前他的禮服之一,而是新定制的。

他端詳的時候,顧程言擡起頭,看向旁邊:“你住五樓?”

最近的單元正上方,五樓的幾扇窗戶都黑漆漆的。

家裏沒有人,他是自己住。

顧程言放心了些,他道:

“這小區太舊了,住不習慣就回去。”

溫祈驀地擡起頭。

顧程言的眼神很複雜,語氣像是帶着試探,因為不确定能得到什麽樣的回答,從而顯得有些無措。

這是他幾乎沒見過的顧程言。

這讓溫祈感到有點說不出的悵然。

一月份溫度低,溫祈露在外的手凍得發疼,稍作他活動,不經意看到了表上的時間。

他突兀的想,賀卓鳴快來了。

今天他答應陪對方看電影,而作為交換,賀卓鳴說會給他帶冰淇淋,草莓味的。

于是因為顧程言到來而泛起的那些情緒漣漪,都像是被一只看不見的手撫平。

溫祈搖頭:“不用,習慣的。”

他舉起袋子示意,“謝謝你。”

顧程言嘴唇翕動,像是想說什麽。

“今天很冷,你也早點回去吧。”

說完,溫祈轉身上了樓。

-

顧家家宴的舉辦地點和上次一樣,依舊是在顧家主宅。

顧家十分重視每年一次的家宴,早早開始布置,宴會廳提前一天就已經打掃幹淨,大理石面光潔得幾乎能照出人影。

溫祈跟顧程言,以及顧家其餘小輩在門口迎接賓客,顧父和程太太等則在裏面與來人寒暄。

這環節溫祈只要一直微笑就可以,等他臉都快僵了,視線範圍裏朝主樓方向開過來的車終于只剩下一輛。

前一天剛坐過的馬斯頓馬丁緩緩駛近,溫祈的笑容終于堅持不住,垮了下來。

顧千率先印上去,熱切道:“鳴哥。”

這一聲“哥”叫得比對顧程言還親。

賀卓鳴穿了套戗駁領的深灰色禮服,領口敞着,露出馬甲外的一截銀灰色的領帶。西服下領片的銳角突起,襯得他原本就鋒利的氣場更加張揚,英俊得高調又吸睛。

幾個人都上前兩步,他随意點了下頭,然後視線就定在了顧程言,和他旁邊的溫祈身上。

溫祈那天只簡單試了下尺寸,确認合身就收起來了。今天上車來了才發現,他的衣服跟顧程言是配套的!

一黑一白,同樣的雙排扣,就連緞帶領結都是一樣的設計。

賀卓鳴本來就對他要在家宴跟顧程言當“夫夫”一事不滿,已經暗戳戳鬧了好幾天的脾氣,而溫祈忙着公司的事,沒太在意,就這麽穿着情侶服怼到他面前。

…而且還沒提前告訴他。

察覺到賀卓鳴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溫祈別開頭,有點沒勇氣和他對視。

算自己沒注意,別管了,過後再哄吧。

“賀總。”顧程言淡淡的打招呼。

賀卓鳴頗為矜貴道:“顧總辛苦了。”

顧程言擡手:“請。”

兩個身高相仿的男人對視着,像兩頭蓄勢待發的猛獸,氣場對撞,就連路過的侍者都繞開門口走。

顧千左看看右看看,覺得自己有必要阻攔一下。

之前賀卓鳴就幫他給顧程言找麻煩,現在又為了他和顧程言對上。

他清了清嗓子,出聲:“人差不多齊了,別都站着啊。”

溫祈也打圓場:“進去吧。”

賀卓鳴和顧程言果然沒再說什麽,一前一後進了宴會廳。

竟然真的!全都聽他的話!

顧千頓時昂首挺胸。

宴會開場,顧父和程太太的輪流致辭,溫祈借跟顧程言一起行動的機會,自己端着小蛋糕躲到了旋轉樓梯的角落。

因為正式開始活動後,他就得挽着顧程言陪對方社交,沒空吃了。

致辭結束,程太太特意留下了雷家人,同時還叫來了顧程言和溫祈。

溫祈跟自己曾短暫相處過的家人沒話可說,幸好程太太也只是為了做做樣子,簡單寒暄後,就讓他們帶着雷厲行去轉轉。

雷厲行看了看溫祈,随後眼珠一轉,說想品酒。

顧程言說:“我最近得了一瓶新的黑皮諾,現在應該正好醒得差不多了。”

酒窖在地下,面積很大,內部更接近儲藏室,酒架整整齊齊陳列在兩側,後面連着娛樂室和休閑區。

顧程言一行動,顧千也跟了過來,一行人浩浩蕩蕩出現,視線從四面八方都聚集過來。

顧程言本打算親自動手,然而剛拿起醒酒器,顧父就派人來叫他。

袁橋自告奮勇接過來:“顧哥你去你的,我來吧。”

顧程言問溫祈:“跟我一起?”

溫祈一頓,他剛才似乎看到了賀卓鳴的身影,雖然再定睛時人已經不見了,但應該沒走遠。

他還惦記那邊,道:“算了吧,我去也許反而不方便。”

等顧程言離開,溫祈想去找人,忽然聽見雷厲行道:“顧夫人不嘗嘗酒嗎?”

紅酒已經倒好,周圍人自行取用。

顧千拿起一杯聞了聞:“黑醋栗和雪松的香氣。”

雷厲行抿了一口,拿杯子在燈光下轉着:“單寧強勁,咀嚼感很重,複雜度是有,但澀了一些。”

說完,他故意看向溫祈,道:“顧夫人怕是要說不好喝吧?”

溫祈抿了下唇,不等他開口,一道冷冽的嗓音插入:“是很不好喝。”

賀卓鳴兩指随意夾着杯子,不耐煩地看向雷厲行:“你剛說什麽?”

經過前幾次,雷厲行見他就打怵,賠笑道:“我就是問顧夫人…”

“啪”地一聲。

杯子被大力扣到桌面,賀卓鳴陰戾道:“滾。”

顧千自覺又得勸說,連忙道:“鳴哥,別生氣。”

他又對溫祈說,“嫂子你別怕,他…”

沒有杯子了,賀卓鳴用指節敲了敲桌面,幾乎是咬着牙打斷他:

“你也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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