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溫祈是我男朋友,這是通……

第49章 第 49 章 溫祈是我男朋友,這是通……

賀家老宅坐落在富人區深處, 在繁華地段鬧中取靜,車子進入大門後,又開了十幾分鐘才到達別墅門前。

這幾日倒春寒來襲, 溫度斷崖式下降, 寒風卷着冰涼的雨絲迎面而來, 風呼嘯而來, 不消片刻,就吹得溫祈透心涼。

“請。”背頭男人為他打開車門。

“謝謝。”溫祈說,“您怎麽稱呼?”

“不客氣。”男人自我介紹, “我姓蔡,是賀董的管家。不介意的話,跟少爺一樣叫我蔡叔就行。”

蔡叔帶着溫祈進了別墅,又從客廳一側的小門出來, 沿着碎石小徑穿行而過。

後院引入了一方湖,雨天水面霧蒙蒙的,但依然能透過霧氣,看清湖畔矗立的亭臺, 和已經坐在裏面的賀昌翰。

賀卓鳴的父親,賀家背後的掌權人。

木桌中間是一方陶土炭爐,上面放着茶壺, 旁邊雕花的木盤裏擺着茶點和果脯。

炭火熊熊燃燒, 驅散了寒意。

蔡叔立在門口:“老爺, 人帶來了。”

賀昌翰正親自動手,用夾子往隔熱托盤上放小土豆和板栗, 聽見聲音,頭都沒擡。

蔡叔似乎并不驚訝,說完話後, 他就走到了不遠處的屋檐下等候。

溫祈獨自站在亭子裏,多少有幾分忐忑。和顧程言一起見的大多是平輩,鮮少有這般不開口便已經氣勢壓滿,不怒自威的角色。

直到每一只板栗都均勻的轉過圈,賀昌翰還是沒有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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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腿一陣酸麻,溫祈也意識到,這是在故意晾着自己了。

于是他不再繼續等在原地,而是兀自走上前,拉開了對面的椅子坐下。

賀昌翰終于施舍了他一眼。

“這自作主張的規矩,是跟賀卓鳴學來的?”

溫祈:“那賀董的規矩,就是請客人站着?”

賀昌翰從鼻子裏哼出一聲。

他不加掩飾地打量着面前的人。家世、品性、能力……哪一樣都拿不出手,長相勉強能算不錯,但也過于秀氣了些。

還以為是個多麽罕見的稀世美人,能勾得顧家老大、林家小子、甚至他那敗家兒子全都一個接一個的犯渾。

不過如此。

賀卓鳴的動向自有人彙報給他,起初聽說這小子三番五次往他那跑,賀昌翰根本沒在意,但除夕那天,賀卓鳴撇下一衆人頂着風雪出門,卻讓他不得不正視這個叫溫祈的。

結果不查不知道,一查可倒好。

婚姻狀況:已婚。

拿到資料的那天,賀昌翰在書房抽了一下午的煙。

原來賀卓鳴三番五次說自己有中意的人,在等人離婚,不是為了氣他,是确有其事?

……

還不如為了氣他。

賀卓鳴是板上釘釘的未來家主,将來賀家的一切要全盤交到他手上。結果現在,他最器重也最出色的兒子,跟男人不清不楚就算了,還是個結過婚的男人!

這讓他怎麽接受。

賀昌翰冷眼瞧着面前的人:

“醜話說在前頭,我不是姓顧的,不可能讓你進賀家的門。”

溫祈絲毫不意外他知道顧程言,只是道:“這話您可以先跟卓鳴說,他不願意,自然誰也進不了。”

賀昌翰:“少拿他當擋箭牌。”

溫祈:“實話實說而已。”

賀昌翰眯了下眼睛。

溫祈剛進來時他很不屑,不過一個沒什麽用的花瓶。然而性子倒是跟他想得不太一樣,看着溫溫諾諾,卻不是個好擺布的。

木炭在火爐發出噼啪聲,烘烤中的小土豆的顏色變深了些。

賀昌翰在邊沿上磕掉夾子沾染的碎屑,同時說:“你們不合适。一個雷松年根本不夠看,你能拿出手的還有什麽?”

“你在顧家已經失敗過一次,到這大概率也只是重蹈覆轍。就算沒人阻攔,你覺得,你能和他走多遠?”

溫祈穩不住問道:“您知道我和顧程言離婚的原因嗎?”

賀昌翰擺手:“什麽理由都無所謂,結果就是離婚了。有這個前例在先,你拿什麽保證,你們兩個将來不會走到離婚收場?”

溫祈深深吸了口氣

“首先,我不認為離婚就是失敗,兩個人不合适了,自然就要分開,尤其我的上一段是顧程言違背承諾在先。即使需要保證,那個人也不該是我,這也是我能拿出的誠意。”

“其次,離婚收場再常見不過了,即使走到這一天,也還會有辦法應對的,就像您和卓鳴母親一樣。”

态度不卑不亢,還能一字一句逐條反駁。

這倒是令賀昌翰刮目相看。

他點燃雪茄,猛抽了一口:“這麽說,你不打算跟他分開咯?”

這一次,溫祈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追問:“您叫我來,是想我和他分開嗎?”

賀昌翰沒說話,算是默認。

溫祈似乎嘆了口氣:“那看來,您不太了解自己的兒子。”

賀昌翰皺起眉:“你什麽意思?”

溫祈:“他一旦認定,輕易就不會改。”

而且,他和顧程言還沒離婚的時候,賀卓鳴就已經各種手段頻出,像是根本就什麽都不介意。

更何況他現在已經離婚,賀卓鳴更是肆無忌憚。

“賀董,我理解您的想法。”溫祈挺直腰背,認真道,“但您也的确找錯對象了。”

“您最該勸的人是卓鳴。畢竟就算我提分手,他也總有辦法能插進我的生活裏。可如果是他厭倦了,我們說不定真的會橋歸橋、路過路。”

溫祈最後站起身:“我不會主動跟他分手的。”

他頓了一下,“除非他要求。”

——“我也不會。”

青年的嗓音自身後響起。

溫祈有些驚訝地回過頭。

連日不見,賀卓鳴似乎比走時瘦了一點,也不似平日裏孔雀開屏,甚至有點精力透支後的不修邊幅。但那雙眼睛卻漆黑而明亮,目光在溫祈身上落定。

他幾步走上前,把大衣脫下來,十分自然地裹在溫祈身上,然後握了一下他的手。

賀卓鳴蹙起眉:“怎麽這麽涼?”

溫祈:“還好。”

他見賀卓鳴只穿一件襯衫,有些擔憂地伸手去試衣服的厚度。

那只手被賀卓鳴攏進掌心:“不用,我熱。”

他仔細看了眼,發現溫祈嘴唇蒼白,還有點幹。

于是賀卓鳴把炭爐上的茶壺拿起來,給溫祈倒了杯熱茶,又把烤得噴香的栗子和土豆也夾走,還順手拿了茶點,統統放到溫祈面前。

對面賀昌翰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賀卓鳴從出現開始就圍着溫祈打轉。

眼見着兩人已經進入旁若無人的氣氛,他連忙幹咳了一聲。

溫祈逐漸暖過來,賀卓鳴才擡頭看向賀昌翰。

“爸,你怎麽不給溫祈倒茶?”

賀昌翰冷冷的:“你還記得自己有爸?”

賀卓鳴:“當然了。不然還有誰能招呼都不打一聲,就把我男朋友帶走?”

仿佛為了證明什麽,他說話的同時剝開栗子給溫祈吃。

賀昌翰擺弄了半下午,現在茶壺和小食全在溫祈那,自己這邊空空蕩蕩,只有最開始的涼茶!

再看他兒子混不吝的模樣,簡直氣不打一處來。

“我警告你,我不同意。”

他聲音壓得極低,帶着威嚴。

然而,賀卓鳴只是破為驚訝地擡頭草草看了他一眼。

他也站直,道:“我沒征求過你的意見。溫祈是我男朋友,這是通知。”

好一個通知!

賀昌翰勃然大怒:“你這是什麽态度?”

賀卓鳴不甘示弱:“你擅自盤問我的伴侶,難道我就不能有意見嗎?”

父子二人身量相仿,性格同樣強勢,對峙起來全都半步也不肯退讓。

溫祈也站起身,輕輕拉住賀卓鳴的手腕。

“我沒事的。”

說話的同時,溫祈也在用新任的眼神看向賀卓鳴。

他的意思并不是要他收斂,而是為了告訴他,自己和他站在一邊。

“昌翰,卓鳴——”

一道女聲傳來。

身穿裘皮外搭的卷發女人跟在蔡叔身後,在濕滑路面上深一腳淺一腳,急急忙忙朝這邊走來。

這是賀卓鳴的後媽,也就是賀昌翰的現任妻子,芝婉。

“怎麽還吵起來了。”芝婉埋怨道,“卓鳴好不好容易回來一次,你們也真是的,多虧了蔡管家告訴我。”

她說話時音調柔柔的,仿佛含嬌似嗔。沒幾句以後,賀昌翰的怒火明顯就降了大半。

他清了清喉嚨:“你問這混賬東西吧。”

芝婉一轉頭,先看到陌生的溫祈,于是問道:“…這位是?”

于是賀卓鳴得以又介紹了一遍,并在話音落下時,聽到賀昌翰的冷哼。

芝婉倒是沒有任何不愉,她笑意盈盈迎上來:“叫我芝婉阿姨就可以。”

溫祈禮貌回應。

時間很晚了,夜風裏裹着濃重的濕氣,吹得爐裏炭火都明明暗暗,令人肌骨打顫。

芝婉主動道:“多冷呀,先進屋吧。”

她這話是對着溫祈說的,果然,溫祈點頭以後,一大一小兩個犟種也都不再堅持,紛紛回了別墅裏。

路上依然飄着零星的雨絲,不大,但也打濕了溫祈的頭發。

別墅裏開着恒溫空調,暖和又舒适,蔡叔也早就準備好了暖和的毛毯和姜茶。

溫祈脫掉沾着寒意的大衣,披上毛毯,接着就被芝婉熱絡地拉倒沙發坐下。

他心裏還惦記着賀卓鳴,結果一轉頭,就見他已經跟賀昌翰上了樓。

“他們要去書房的。”芝婉說。

她給溫祈端來了姜茶,努嘴道,“他們父子以前就是這樣,一有話要說就會進書房。”

溫祈:“要不我也去吧。”

芝婉拉住他,小聲道:“昌翰不是因為不你才發火。他只是不高興卓鳴什麽都不說,态度還倔得要命。”

“就當給他一個跟兒子相處的機會吧。”她說着,俏皮地眨了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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