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通行證
通行證
落座，秦夜不見動，于枳柚雙手放于腿上，手指噠噠點着大腿，死盯大米飯咽口水。
“吃吧。”
接收到聖旨，于枳柚矜持的拿起筷子夾了幾粒米，越吃越快，幾口過後，什麽形象統統抛之腦後。
黎嬸端來一杯果汁，“夫人喝點水，別嗆到了。”
于枳柚兩邊腮幫子包的跟倉鼠似的，向黎嬸擠出個微笑，拿起水杯喝了一大口。
她眉頭微蹙，瞧了眼果汁，把它放到離自己稍遠的位置。
“不喜歡？”
于枳柚擠着笑搖頭，繼續幹飯，但旁邊的視線實在太無法忽視，她不得不咽下嘴裏的食物去解釋，“只是有點太甜了。”
秦夜得到滿意的答案，将另一杯果汁給她，“喝這杯。”
于枳柚抿了口，甜味很淡更加能喝到水果的清香，她又喝了一口才放下。
幹飯幹飯，填飽肚子是大事，她沒注意到秦夜眼角噙着笑。
吃飽喝足，于枳柚坐在位置上雙眼渙散。
“家主。”黎叔走到秦夜耳邊輕聲道。
“枳枳。”
于枳柚發呆中。
Advertisement
“枳枳。”
于枳柚：“……啊？”
“負一樓有書，你的房間在二樓，三樓是書房，想出門讓黎嬸陪你，我有些事要離開，很快回來。”
“奧。”
秦夜神情平淡，眼底似有什麽湧動。
“多喝水。”
于枳柚：……
于枳柚意識回籠，迎上秦夜離開的背影，子子？好像不是，他剛才叫她什麽來着？
前院曬了幾分鐘太陽，她額頭出了點汗，藍星現在是冬天，這裏要暖和些應該剛入秋不久。
她朝羽絨服裏聞了聞，嫌棄撇開頭，好重的汗味，想洗澡。
“柚子夫人，您的包裹到了。”黎嬸手裏抱着箱子。
“額、黎嬸，你還是叫我柚子吧。”
黎嬸搖頭，“被雇傭者對雇傭者使用敬語這是最基本的職業素養，您是家主的朋友，也應同等對待。”
“可是……”
“直呼其名對我們的工作評級影響很大，職業道德刻進骨子，不可随意違反。”
啊這。
“我還是喚您夫人吧。”
于枳柚放棄掙紮。
她跟着黎嬸上到二樓，收拾好衣物洗澡。
黎嬸告訴她，按一下牆壁上的按鈕浴缸就能加熱，但她還是選擇淋浴，因為她不喜歡泡在水裏。
熱水打濕頭發，順着流淌，滑過大腿外側的一塊疤痕。
……
洗完澡整個人才算徹底活過來。
了解一個地方最簡單的方式就是看書，她以為秦夜的意思是負一樓有書架，不成想這裏竟堪稱藏書閣。
四周被紅木書架環繞，角落有一個同樣木質可滑動的樓梯，暖黃的光照下，更顯高貴神秘。
不僅僅是大、高，每本書都屬于精裝典藏版，硬質燙金封面，足夠克重的紙張。
于枳柚嘆為觀止，原來他還有收藏書的愛好。
《海族簡史》
《精神體之西幻龍與東方龍》
《能源陷落》
越看越好奇，到底自己來到了怎樣的世界？
“夫人，請問您喜歡什麽類型，咕嚕可以幫您推薦。”
于枳柚一個哆嗦，轉身見到懸浮在半空的球狀機器人，電子大圓眼眨巴眨巴。
“有沒有關于這邊生活的書？”
“有的，推薦夫人看《星際百科》，請稍等。”咕嚕飛到木架頂端，伸出機械臂夾住一本棕色燙銀、足有10厘米厚的大書回來。
于枳柚小心翻開，第一章專講星際居民種類，第一頁赫然四個大字【非人形态】，中間一副舉例畫像——伸得筆直的綠色身體，頂端三個黑窟窿呈山字形排列。
呵呵、這麽巧。
星際居民天生擁有精神體，以精神體的能量劃分為C、B、A、S四個等級。
S最高，C最低，從A開始又會細分A-、A、A+、S-、S、S+。
星際人在成年之前主要是半獸人形态，随着年齡增長人形逐漸成熟，待成年之後開始以完整的人類形态生活。
星際居民并非所有都是星際人類，還有以其他形态生活的生物，于枳柚前一天遇到的如藤如蛇的三眼怪物就是其中之一。
它是墨陽星的居民，精神體為泥鳅，能量等級C，綠藤狀單一形态，終身無法離開土壤，常名草怪，但愛自稱土龍。
三個黑窟窿是它們能源的聚集點，充當它們的眼睛；高度近視，對喜歡大幅活動的生物好奇，沒辦法，幅度小了它們也看不清。
草怪身體可伸長的程度取決于土壤質量，以及土壤面積。
能力是意念控制。
白天是它們活躍的時間，特別在陽光甚好的天氣，到了晚上會陷入沉寂狀态，開啓防禦狀态。
它們心眼不大，愛記仇，但因能量等級低下，通常被無視。
土泥鳅還差不多，真有臉自稱龍，這怪物怕不是只能欺負一下像她這樣的麻瓜。還有那道非男非女陰陽怪氣的聲音，自诩為神，肯定是常年生活在底層，一找到機會就擡高自己狂刷存在感。于枳柚腹诽，這本《星際百科》她越看越有種在看神話的感覺。
她一直窩在藏書閣直到黎嬸來叫她吃飯。
秦夜不在，飯廳只有她倒是放松，在藍星的時候常年也是一個人，偶爾去佘淨暖家裏蹭飯；如果來往頻繁會被別人指指點點，說閑話的多了醫生會上門把人帶去醫院檢查。
秦夜連着幾天沒回來，這幾天于枳柚不是窩在藏書閣看書，就是搗鼓平板。
今天吃完早飯她正準備下樓就被咕嚕攔住，“夫人，咕嚕幫您把書拿去書房了，樓下光線不好不利于視力健康，請夫人去書房看書吧～”
藏書閣中央有大吊燈，四周裝有光帶，座位處也有一盞臺燈，燈光柔和暖度适中，這樣的環境看書不要太舒服哪裏光線不好了？
不過她沒說什麽，點頭答應。
說起來于枳柚還是第一次上三樓，這層樓沒有房間是個大平層，落地大玻璃替代外牆，對別墅後院的風景一覽無餘。
三樓有很多展櫃，裏面擺放了各種精致裝飾品，寶石類偏多，看一眼就知道不便宜。
于枳柚像是參觀博物館一樣，慢悠悠的逛一圈。
“這些都是家主外出帶回來的，家主最喜歡亮晶晶的東西，見到好看的、特別的都會帶回來收藏在家裏。”咕嚕跟在身後給她介紹。
難怪秦夜會撿她回來，沒有精神體的人也算特別了吧，于枳柚想着。
“這是水族的象征之石，水妖的眼淚。”
透藍色的水滴狀晶體外環繞着水波紋，陽光反射下，水波紋從上至下慢慢變淺消失，好像真的在動。
“這是海螺珠，是海族最原始的通訊器，別看它像大型珍珠，實際可以和角龍族關聯，通過散發光亮來傳遞信息。”
海螺珠旁邊還有五顏六色的寶石，咕嚕說都是海族人送給秦夜的。
“家主喜歡大海，有大海的星球他都去游玩過哦～夫人喜歡大海嗎？”
“不喜歡。”于枳柚怕水，靠近水源就會不自覺頭皮發麻，離得越近反應越大。
前兩年她實習的公司接到整修公園池塘的工作，讓她去實地考察，當時僅是在池塘邊走了一段路就渾身發麻，癱軟在地上不斷的嘔吐，最後被救護車帶走，也因為這件事直接被公司開除。
“太可惜了。”咕嚕的電子大圓眼合成向下彎曲的線條左右搖晃。
三樓左面有一張長約兩三米的大書桌，她的書正放在書桌的左邊。
“咕嚕不打擾夫人看書，有事請随時找我。”
桌子中間整齊擺着鋼筆和設備，應該是秦夜平時辦公要用到的東西。
于枳柚想換個地方，可是這裏沒有別的能坐的地方。
她輕嘆，沒關系，自己适應環境的能力很強。
噠、噠、噠。
樓梯傳來聲響，心跳漏掉一拍，她忽然有些緊張，像偷闖入別人領地一般。
秦夜從樓梯口出現，手裏端着一杯清水。
于枳柚這才發覺他很高，至少比她高一個頭，身材挺拔修長卻不單薄，步伐沉穩有力。面容一如既往的平靜，暗紅的眸子下有片深邃的血色宇宙。
“……家主。”于枳柚思考着要不要站起來。
秦夜視線掃來，淡淡的看不出喜怒。
“叫我名字。”
“……”
如果溫和的凝視是種能力，秦夜絕對是王者中的王者。
“秦夜。”
“嗯。”
秦夜坐落，将水杯放置她手邊。
他左手腕戴了條黑色金屬鏈條，上面鑲嵌着一片銀白的東西，像貝母，光反射下變得五彩斑斓，特別美。
這人真的很喜歡海裏的東西……
“我打擾到你了？”清冽的嗓音拉回于枳柚的思緒。
“沒有，”她默了默，“我先下去不打擾你工作。”
“不打擾。”
“……”
于枳柚頂着壓力繼續看書，身邊人存在感太強，她一個字都沒看進去。
秦夜神色如常，安靜處理公務。
鋼筆在紙上摩擦發出沙沙的聲音，透明屏幕上顯現數據圖表，骨節分明的手指時不時停下書寫，查看接收的文件。
躁動的心跳漸漸平複，不自在的情緒被如常的環境安撫，于枳柚的注意力再次回歸書本之上，沒發現秦夜落到她側臉上又很快移開的視線。
……
午餐結束。
“下午忙嗎？”
？
于枳柚不解，她能忙什麽？
“去辦理身份信息。”
居民生活的一切都依據在光腦之上，而光腦需要身份ID才能激活，黑戶沒有光腦，所以幾乎不可能在星際中生存，《星際百科》裏只提到曾經有顆偏遠垃圾星專門收納黑戶，但多年前這顆星球已經消失。
于枳柚不是這裏的人，沒有身份信息，相當于黑戶。
“好。”
“左手借我一下。”
？她擡起左手，見秦夜将一條銀白鏈條戴于她手腕之上。
鏈條上鑲嵌一片像金屬又像木頭，表面有暗紅紋路的黑色飾品。
“這裏的通行證。”秦夜解釋。
于枳柚看到鏈條被扣上的瞬間，秦夜的指間好像有氣流融進手鏈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