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麻煩讓一下
麻煩讓一下
空地中響起标準化的機械男聲：
“請守護好自己所站位置，搶奪成功得一分，防守成功得一分，位置被搶者不得分，游戲結束最高分者可先行離開這裏。現在，游戲開始。”
語畢，每個人的腳下以及瓷球下方均亮起一圈光帶，直徑一米，于枳柚所在隊伍為藍色，佘淨暖那方為紅色。
衆人：……
聽到搶奪兩字，所有人神情嚴峻，看向對方的眼神充滿警惕。
這次沒有付焱那樣的指導員，于枳柚感受到人與人之間久違的疏離感。
一道滋滋的電流聲劃破寂靜，跟着是一個活潑的聲音響起：
“你們跟着光圈走，紅色是我，藍色是我哥，我就演示一遍，看好了。”
紅方第一排瓷球外亮起一個紅圈，下一秒佘淨暖跌跌撞撞沖進圈內，目露驚恐的看了眼于枳柚。
她的行為很不自然，像是被人猛推出來的。
“懂了吧。你們放聰明點，幫我把我哥那邊的位置都給占了，積分最高的就可以脫離游戲～”
這聲音聽着陰測測的，明顯不懷好意，于枳柚不認為脫離游戲是指離開這裏。
跟着她前面挨着瓷球的地方亮起藍圈，同時她旁邊男生腳下的光圈熄滅，那人左右張望，發現自己腳下沒了亮光連忙跨進新的光圈裏。
他帶了副黑框眼鏡，手凍得發紫，捏着衣角的指關節泛白，即使穿着厚重的外套也能感覺到裏面緊繃的身體。
接下來是紅隊，依舊是第二排的人移動，但那人不如眼鏡男反應快，光圈亮了好一會兒也沒反應。只聽到女生不耐煩的呲了一聲，他也如佘淨暖那樣不自然的猛跨出來，右腳被瓷球絆了一下重重摔進圈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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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物。”聲音不大，足夠所有人聽到。
然後是于枳柚，她反應很快，第一時間跑進光圈，同時聽到了若有似無的輕笑，男人的音色。
這裏沒有監控裝置，針孔攝像頭可以藏進綠化帶裏，但距離過遠。瓷球是大理石紋路、灰底，暫時沒發現有孔洞，剛才她跑過時順手敲了敲，空心。
兩邊隊員逐漸靠近，處于最前端的眼鏡男雙腿發抖，縮起脖子默默往圓圈後面躲。
于枳柚心跳越來越快，呼吸變得急促，隊伍的行進路線正在靠近池塘。
紅方第四排的兩個男人都很大只，左邊的很高，寬肩膀，垂在兩邊的手粗黑有力，屬于平時愛健身鍛煉那一類。右邊矮一些，滿臉橫肉，寬大的羽絨服也藏不住高挺的大肚子，下一步移動的就是他，光圈亮起的位置正在眼鏡男旁邊。
胖子大搖大擺跨進圈，上下打探眼鏡男的眼神裏充斥着輕蔑和嫌棄，暗暗轉動手腕等着傳達指令。
空地上只剩人和球柱移動的聲音，所有視線都落在眼鏡男和胖子之間，所謂搶奪至此還未真正開始。
眼鏡男裆部到褲腿顏色加深，還在向外擴散。胖子冷笑，眼裏已流出不戰而勝的王者氣焰。
然而過了許久他們的光圈都不見變化，反倒是健身男腳下的光圈閃動藍色，另一邊身形相比單薄很多的寸頭男躊躇着離開自己的位置。
“噗，搞錯啦，不是你哦，小弱雞～”女生俏皮的聲音再次出現。
眼鏡男劫後餘生般癱坐到地上，雙手哆嗦得格外厲害。
“嘁。”胖子翻起白眼。
“雄性守好位置，等一會把他那邊搶了！我看好你喲～”
于枳柚已然腦補了這個摩拳擦掌，甜美又病嬌的女生模樣。
寸頭男站定健身男跟前，他倆頭頂上赫然出現一道血紅色的30秒倒計時。
健身男死死盯着對方，緊捏拳頭未動。
寸頭男嘴唇泛白，有些無措，血色倒計時一秒一秒的流逝。
“他在怕你诶，嘻嘻，哥哥，你那邊弱雞好多哦～”
“哦？是嘛。”白覺漫不經心地開口，單手撐起下巴，居高臨下的看着投影，上帝一般朝寸頭男劃了一下手指。
寸頭男突然揮起拳頭砸向健身男，被對方迅速攔截往下一掰，寸頭男低吼，腿下橫掃，依舊被健身男輕松躲開。他不顧被反向鉗制住的右手猛然往前壓，左拳對着健身男的□□打去。
“啊！！”慘叫伴随骨頭折斷的聲音，于枳柚終于看到那張驚恐沒有血絲的臉。
健身男沒料想他喪心病狂到掰斷自己手也要襲擊他，怒意暴漲。左腳後退，側身躲開攻擊同時右手抓住寸頭男後背的衣服，怒吼一聲将寸頭男甩飛出去。最後的球柱被撞到，滾去綠化帶方向。
本已折斷的手臂又被強力拉扯，徹底變成兩截，怪異的倒在袖子裏。
寸頭男在地上掙紮止不住地痛哭，喪失語言能力。
30秒倒計時早已清零，兄妹倆竟沒有絲毫阻攔的意思，時間的意義何在？
解壓游戲，那些變态是“解”，他們是“壓”。
于枳柚緊擰眉頭，背對池塘，平緩焦躁的情緒。
寸頭男騰空而起，砰的一聲摔回原本的圈裏。
凝滞的空氣中彌漫起衆人的恐懼，數只腦袋四處張望想破解源頭，于枳柚和佘淨暖則在找尋媒介。除非S級，否則精神力不可憑空施展，必有使其能看得到的媒介存在。
只有眼鏡男依舊呆滞的坐在地上。
“呼……還好沒打壞，他好過分，你快去把他位置搶了！”
寸頭男身下光圈閃爍紅色，撐着身體往外爬，帶哭腔的聲音顫得厲害。
“我讓給你……別打我……唔……剛才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沒想過要動手的……是手它自己動的，不對，有東西拉着我……真的……不要打我……”他眼淚鼻涕混成一團，一邊流進嘴裏一邊擦在衣服上拉出黏膩細絲。
健身男撇過頭看向倒計時，等他自己爬出去再進圈。
30、29、19、18、10、9……
“時間快到咯，結束的時候他身體還在圈內就算你失敗了喲～”
衆人：……
健身男皺眉，大腳踹到寸頭男腿上，把人狠狠踢了出去，他掃了眼自己的鞋子又往地上摩擦幾下。
“哇～～哥你看到了嗎？他好帥！我決定了，我就要他！”白淼笑得格外燦爛，一蹦一跳到身旁男人的腿上，“你是不是也覺得他很好？”白淼捧起男人的臉，手指慢慢劃過他的脖子一路向下，想戳那裏的腹肌，手感不對。她頗為嫌棄的擡頭，對上充滿恐懼的雙眼。
啪！
“沒個雄性樣！”忽然暴躁的面容看向健身男後，裏面溫柔似水。
男人依然端坐板凳上，臉頰傳來火辣辣的疼，剛才那一掌扇到了他的眼球，那裏瞬間布滿血絲狂流生理性淚水。
白淼的話空地上的人聽得一清二楚，對游戲目的多少猜到了些，尤其健身男，臉色異常難看。
寸頭男再次騰空，被扔到池塘邊，右臂形狀怪異的懸吊進池水裏。
于枳柚喉嚨微微上下滑動，右手縮進袖子，捏住藏在那裏、猶如竹節的東西。
下一秒她腳下的燈熄滅，靠近池塘外側的光圈開始閃爍。
于枳柚：……
她臉色越來越難看，額頭出了一層細細密密的汗珠，視野開始變得模糊不清。
“啧啧，真慘啊，你說她受得了幾拳？我猜一拳都受不了就會昏死。”
白淼頗感無趣，依偎在男人懷裏繞頭發玩兒。
白覺興致不佳，植物園主強烈推薦的雌性，說絕對讓他滿意，現在看來另一個觀感稍好一點。
這個臉确實好看，但他對弱不禁風的款提不起興趣。
“嘁、能不能走快點，啰嗦，直接原地去世算了。”
其他男人個個眼神冷漠，對那邊的發展毫不在意，結局很明顯。
健身男沒往于枳柚方向看，反而觀察四周的環境，想找到一直将他們當做棋子的說話人的身影。
“你是不是在找我呀，哎呀別急，我們很快就能見面啦~”
健身男：……
“哥哥，你讓她快點嘛！”
于枳柚突然感覺雙腿像是被什麽控制，方才發軟邁不動的腿竟不受控制地加快了頻率。
那股力量等她走到光圈邊緣瞬間抽離，她一個沒穩住摔得跪在地上。
面前男人穿着格子外套，他的腳腕忽感刺痛，蹙眉掃了于枳柚一眼，往後退了半步。
佘淨暖想過去把她扶起來，卻被一道無形的屏障阻隔在光圈內，着急之中被于枳柚無聲的口型安撫。
她在說“沒事”。
胖子瞧得不耐煩，對眼鏡男冷哼，“你跟娘們一樣。”
于枳柚鼓足力氣站起來，虛弱看向對方開口道：“麻煩讓一下。”
“噗……她腦子瓦特了？”不知道誰冒了一句。
“你腦子才瓦特了。”佘淨暖白了那人一眼。
眼鏡男看智障一樣看她。
白淼冷笑，眼裏頓時擠滿厭惡，“原來是想裝可憐，最惡心你這種東西，仗着有點顏值就四處勾引，我呸！”
白覺：推薦的什麽垃圾。
格子男無語，“傻……”後面的字還沒罵出來，腿已經先一步跨出了光圈。
格子男：……
白覺：……
其他人：……
白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