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
……
墨陽星星主鎮定下來，“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無礙，總有人知道。”秦夜視線沒離開過手中的銀白鱗片，坐在那裏不怒自威。
光腦通訊音在房間響起。
“星主，蒼宇星的戰艦把我們星球包圍了。”
墨陽星主起身怒斥，“你想發動星際戰争！”
秦夜掃了他一眼，一瞬間墨陽星主感覺自己被野獸鎖定，暗紅的雙眸之中露出毫不隐藏的侵略感。“星際法律5104條，對于嚴重威脅侵害居民權力者，可不用獲取相關手續直接将施暴者控制。隐藏藍星坐标、常年誘拐人口、秘密收集精神力導致失源症頻發、取走居民芯片對其洗腦，再惡意折磨刺激能量再生。你說，這是星際戰争，還是正常抓捕。”
“污蔑！我們參與的是解壓游戲，你說的那些我統統不清楚。”墨陽星主重新坐下，眼神不自在的飄向一邊。
“你今天來找我，正好有人在這時候擄走我夫人，巧合？”秦夜眸色沉了幾分，嗓音中含着即将爆發的戾氣。
墨陽星主心裏咯噔一下，他确實不知道這件事。秦夜很重視他的黑戶伴侶，用于枳柚的聲譽作為交換，蒼宇星定會加倍補償損失，康毅中這麽跟他說的。游戲內容不能曝光，但只要截取片段稍加修飾就會得到完全不同的效果。康毅中得到消息，說是今天秦夜正好有時間，所以他直接就過來了。只是沒想到秦夜竟然拿到了完整的游戲內容，并已全部公開。
他越想越不對，現星際很多高層都知道有個星主和黑戶登記結婚，卻沒幾個知道那人是秦夜。康毅中哪來的消息？
如今的黑戶除了藍星，其他星球幾乎不存在。藍星的秘密不能見光，康毅中卻建議利用輿論抹黑于枳柚的聲譽來威脅秦夜。若真的如此，那于枳柚的身份必定被扒，到時候藍星自然會被發現。這不合理。
墨陽星主臉色越來越難看。
“星主您快看。”身邊的助理擦了把汗，把自己的光腦移到墨陽星主面前。
游戲內容被縮成小框放置于左上角，下面顯示了份檢查報告，診斷結果被紅框标注——能量失源症（重度），腺體嚴重受損。其餘畫面是位被打碼且音色經過處理的病人，正躺在病床上，露出來的皮膚被紗布包裹。
“我是藍星人，小時候的記憶很模糊，已經記不太清了。我們那每年每個人都必須定期去醫院做幾次檢查，護士打完針以後我們會失去意識，等再醒來時，檢查已經結束。我心裏會有一個聲音告訴我‘政府為了我們付出了巨大努力，我應該感激；朋友和家人只會是拖累，我需要跟別人保持絕對距離才能安全。’之後的幾天很容易累，吃了醫院開的藥過兩天會好。醫院說這個是人接觸高科技設備後正常的排斥反應。這些對我們來說就像吃飯喝水一樣平常，從沒懷疑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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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完跟着又出現幾個人的聲音，補充描述。
“我平時都跟機械寵物生活，私下要是跟人接觸頻繁會被醫生帶去醫院檢查。”
“工作中也不敢和同事說太多廢話，公司這樣的場合四處都有監控。我以前沒覺得有什麽問題，這就是正常生活。有時候會覺得不對，不過去心理醫生那裏待一會兒就好了。”
視頻上被密密麻麻的彈幕擠滿：
——洗腦！絕對是洗腦！
——藍星在哪？從沒聽說過。
——卧槽，檢查個什麽東西，那就是在抽取能量啊！我抽過有經驗，相信我。
——墨陽星你們完了。
——墨陽星主快出來解釋。
——朋友和家人才不會拖累！你們醒醒啊！
——人是群居生物，居然禁止交流接觸，那是什麽暗黑世界。離了群人怎麽活？我靠。
墨陽星主抹了把額頭，“這，跟我沒關系。”
“哦？所以呢？你說他們會站出來把你撇清，還是讓你背鍋？”
墨陽星主說不出話，墨陽星不過是沾了地理位置的優勢才硬擠進聯邦的。他們星球主要靠綠化吸引別人過來度假，星球居民以B級為主，A級很少，S更別說了，想數完一只手都不夠。對聯邦來說，若不是每年繳納高額稅款，早就被踢出去了。
“是飛升集團康毅中，每次挑人都是他或者王達海負責帶過去。到之前所有人進入睡眠艙，到了目的地才可以出來。所以藍星具體位置我真不知道。也是他負責跟藍星聯絡。”
飛升集團。
“現在什麽情況？！快讓人把視頻撤下來啊！”康毅中一掌拍到桌面上，杯子裏的水蕩出來撒得到處都是。
“撤不下來……”王達海臉色難看，不敢跟康毅中對視。“蒼穹新聞背後是蒼宇星，他們搶占了所有頻道，還得到了星際法庭的通過……”
“那就斷網斷電！總之立即給我把視頻關掉！”
康毅中已經氣瘋了，且不說同時斷開全星際的電網有無可能性，單就這行為便已經坐實藍星事件，撤不撤掉視頻意義已然不大。
“聯邦那邊怎麽說？一個偏遠星他們也管不了嗎？！”
“蒼宇星只是離我們有點遠，他們勢力不小，附屬的星球能力也不弱，而且……”
“有屁就放！”
王大海吞吞吐吐的說：“碧波星那邊也有動作，好像正在聯系蒼宇星要、要合作……”
康毅中手關節捏得咯吱響。
“那個黑戶在哪？”
“已經到藍星了。”
“你他媽把她送回去幹嘛！還嫌麻煩不夠多！！”
王達海憋嘴，“不是你讓送回去的嗎……”
“我讓你送你就送，我讓你吃屎你吃不吃！”康毅中順手拿起水杯砸到牆壁，發出玻璃破碎的聲音。
王達海：……
康毅中深呼吸讓自己冷靜下來，“你之前說她戴了鑲嵌秦夜鱗片的感應手鏈？”
“嗯。而且章熊最後發來的消息是那個黑戶腺體有問題，抽不出能量。”
康毅中垂眸，雙手抵住額頭，“有沒查到她的信息。”
王達海有些猶豫，“她叫于枳柚，12年前到的藍星。”
“？？然後？”
“性別女……住在川西區域。”
“……”康毅中瞪着他，“屁話。什麽級別？哪個精神體？哪個院由誰負責？”
“不、不知道……她的信息只有這些，這些年沒有抽取過能量的記錄。區域負責人也不知道她的存在……”
她真夠神奇的，星際這邊沒有查到相關信息，就連藍星那邊也像個透明人，躲過長達十二年的篩查。王達海愈發想知道這到底是個什麽人物。
康毅中眉頭越鎖越緊，十二年前，只發生過一件記憶深刻的事——他需要帶走碧波星一個海族幼崽，當時他正好有事被耽擱，就讓擁有海族精神體的陳周去處理。
不知道陳周怎麽搞的，不僅人抓錯，還被目前的碧波星主顧雪帶領族人追捕。他将那個幼崽匆匆放到藍星就跑，至今躲在幽冥星不敢輕易出來。
後來康毅中去藍星找過這個幼崽，被告知已經死了，死因是離水過久無法支撐芯片祛除手術。陳周當時着急逃命，沒有仔細看過幼崽的長相，只知道是女孩，有個銀白色魚尾。他見過屍體，跟陳周的描述相符，所以并未在意。
難道說，那女孩并沒死，藍星有人在包庇。
“要不，讓人把她還回去？”王達海提議。
“還個屁！”
“那怎麽辦，殺了？但現在下手會暴露藍星的定位。”
康毅中揉着太陽穴，發出粗重的嘆息，“你先出去，讓我想想。”
“等等，通知關悅、不對，讓梁豐去把人看好了，我很快過去。”
……
白色牆面，簡單樸素的老式裝修，于枳柚噌的一下坐起身。暈倒前的畫面浮現在腦海，她急于尋找秦夜，然而坐于一旁的是久違的院長關悅。
“你最近去了哪兒？”關悅見于枳柚醒了，坐下看向她。
于枳柚視線在房間掃來掃去，慢慢接受自己真的又回到藍星的事實。對于關悅的問題她不答反問：“我是被拐來的嗎？”
“是。”關悅果斷道。
“這裏的人都是？”
“大部分是，也有本地生活的。”
見院長對自己的問題直言不諱，于枳柚一瞬間有太多想知道的，捋了捋思路問道，“為什麽每年體檢的時候你都要把我關在你家？”
院長看着她沒說話。
“跟腺體有關？你們在收集精神力能量？”秦夜只跟她提過腺體的事，腺體唯一的用處就是分泌能量，她想不出除了抽取能量還能做什麽。
“是。”剛才關悅在估計于枳柚知道了多少，聽到她提及精神力便不再保留的說道，“你到這裏是我接的手，當時你很虛弱但卻比別的人魚幼崽生命力更強，能量抽取結果發現你至少S級。被帶到這的人裏面，你是唯一一個擁有S級精神體的幼崽，陳周帶你來時好像遇到了麻煩。”關悅解釋，“陳周僅次于康毅中，是藍星第二管理人。所以很容易猜到你的身份不簡單。這裏在十幾年前就被完全隔離，除了陳周和康毅中幾個，其餘所有人都被剝奪了離開的權利。我不清楚你是否能離開這兒，但留下你算是我自私的選擇，相當于一個念想吧。希望有一天你的族人能找到這裏，還這裏自由。”
她望向窗外的天空，“我用精神力抑制了你的腺體功能并将其隔離，封印散開前無法被抽能量，同時能量也不能分泌和流出。只要在達到臨界點之前解開，便不會損傷腺體，沒想到的是你竟然至今沒受到影響。之後我告訴康毅中你已經死了，找了個跟你差不多的人魚幼崽的屍體，更沒想到的是他一點沒懷疑。”關悅表情無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