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證據
證據
“說實在的，那一刻我甚至覺得藏住你毫無用處。但事已至此，只能看一步算一步。每次的體檢實際上就是為了集中抽取能量和加強催眠效果。你若參加必定會遭發現，所以每次到時間才會将你鎖在我那。這裏的人口基數大，網絡不如星際發達，對我來說想藏一個人并不難。至于這裏禁止人與人之間接觸的原因，是為了避免催眠失效引發動亂，而你從未被催眠過，所以才會覺得自己格格不入。”
“那為什麽不直接把所有人隔離關起來？還造一個虛假的世界讓大家生活。”于枳柚不解。
“試過。這裏有很大部分人在以前就是被關在監獄裏，被關押人的腺體受情緒抑制更明顯，長時間失去自由直接導致腺體不再分泌能量，所以才會從關押變成圈養。”
“你們收集這麽多能量做什麽？”
關悅望着天空不說話。她從以前就很喜歡看天，小時候于枳柚以為院長是單純喜歡天和雲，現在才知道，看得是後面的世界，或許還有她在意的人。
“……”她不說于枳柚便換個問題，“那我的腺體……”
關悅搖頭，“我的腺體受損嚴重，早已比不上以前，最多只能幫你減弱能量的束縛，剩下的要靠你自己。按理來說，你是可以自己沖破封印的。”她的眼神帶着疑惑，成年的S級精神體者在腺體功能被抑制的情況下，不應該一點反應也沒有。
關悅擡手貼在于枳柚腰間，一絲清涼融入體內，接着她感覺到某個地方升起點點溫熱，和在蜘蛛莊園那時的反應很像。“我會排斥水是不是就因為封印的原因？”
“嗯，為了阻止你自行沖破封印，封印在腺體之外的精神力會在你靠近自己精神體相關事物時自行産生排斥反應。你以前的記憶也是這個原因被藏匿，等封印消除自然就能恢複。”關悅苦笑，“沒想到有一天連自己釋放的精神能量，我都沒辦法解開……”
“那小暖呢？你為什麽突然幫她？”
關悅沉默良久，眼底溢出哀傷，“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了，現在該你回答我，這段時間你去了哪兒？佘淨暖跟你在一起？”
于枳柚挑着大概給關悅講了一遍最近發生的事，關悅聽着表情柔和許多，她從包裏掏出兩個特制的金屬盒子遞給于枳柚，兩個拼在一起不過煙盒寬。
“你和佘淨暖的芯片就在裏面。”
于枳柚垂眸，手指在盒子表面摩挲，找了許久的東西原來一直在身邊的感覺，很奇怪。
關悅指了指于枳柚的手鏈，“這個東西應該可以定位，在找你的人到之前，最好呆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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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枳柚了然，手指在黑色鱗片上摸了摸，嘴角不自覺浮起笑容。
“院長，儲存能量管的地方在哪裏？。”
關悅沉默片刻，走至辦公桌前，從抽屜裏拿出一張工作牌給她。“醫院負一樓的冷藏室。”
于枳柚昏迷前穿的是秦夜送她那件淺黃色的居家服，到藍星後關悅拿了件長寬黑色羽絨服給她套在外面。藍星早已入冬，溫度降至0度，她拉緊羽絨服走在回家的路上瑟瑟發抖。
家裏跟她離開時的樣子一樣，窗簾半拉開的狀态，胖球因電量過低已自行回到充電樁充電，現處于休眠狀态，它的脖子上還有于枳柚套上的狗繩。當初應該是正要出門的時候，被草怪拉入了幻境。
手機沒電關機，于枳柚先把電充上，再去卧室給自己裏裏外外套上好幾層衣服。手機電池處于缺電狀态過久，通電後好一會兒才亮起屏幕。她閑得無聊開始把玩手鏈，暗紅色的能量怎麽融進手鏈的呢？房間光線不太好，于枳柚又把手腕伸到窗前觀察，這鏈條好像不比平時亮了。
金屬容易留指紋，她壓着鏈條使勁搓了搓，越搓越感覺上面有層膜，又陷入撕膜的熱情中，床上的手機不停的震動彈出消息她也無動于衷。
還真有。之前怎麽沒發現？
于枳柚看着手裏極薄的透明軟膜，用針挑了那麽久居然都沒有破，她再一次驚嘆星際科技的發達程度。
除了幾條垃圾短信其餘都是佘淨暖發給她的，就在這時，手機頂端彈出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消息——“我有體檢的真相”。
她迅速點開號碼，緊接着又來一條——“我想知道這個世界到底是什麽”。
號碼撥通，傳出一道男人的聲音。
于枳柚：“你是誰？”
……
康毅中架着隐形戰艦航行于前往藍星的軌道上，屏幕上顯示他的戰艦後面一直有兩個紅點跟着，怎麽甩都甩不掉。
“艹！”
光腦上陳周的通訊被挂斷。
“他媽的死哪去了！！”
他低聲怒罵，操作控制臺再一次轉向。
……
于枳柚望向前面來過多次的樓房，只不過這次不是來找佘淨暖，而是那位聲稱有體檢真相的男子。她捏了捏包裏的小型電擊棒走進電梯，5樓，跟佘淨暖同層。
——我到了。
于枳柚發完消息默默嘆氣，也就是藍星才會連敲門都被介意。
這裏一梯四戶，空間寬敞回聲大，外面有點動靜房間裏很容易就可以聽到聲音，說不清現在是否有人用貓眼偷窺。今天已經在路上走過兩次了，她鼻尖被凍得通紅，行人稀稀落落，出租車司機從接到她到下車都死氣沉沉的，曾經居然認為這樣的環境還不錯？真是瘋了。
門發出咔噠的聲響，是佘淨暖正對面的那一戶。于枳柚握着電擊棒向後退一步，然而門後面沒人。她拉開門看到站在對面牆角的男人，手裏握着木棒，正警惕的盯着她。
于枳柚：……
好像對方更忌憚她……
“關門。”曹中掃了眼防盜門，壓低聲音說。
于枳柚環視一周，屋子的牆壁上貼滿了照片，窗簾被拉得嚴嚴實實外加沒開燈，她只能大概辨認出畫面裏都是女人。
這人變态？她将門拉上，自己就貼門站。
見她看到了照片，曹中肢體有些怪異，将自己的頭往牆角處藏了一下，立刻轉移話題，“這裏什麽情況？”
“為什麽找我？”又是怎麽知道她的電話號碼的？後面的問題她沒說出口。
曹中停頓好一會兒才開口說：“我看到你們了，在蜘蛛兄妹的莊園裏。”
離于枳柚最近的照片不過一米遠，上面的身影特別像佘淨暖，她擡手打開燈，曹中一時間沒适應埋頭捂住眼睛。層層疊疊貼在一起、幾乎布滿了客廳所有牆面的照片上，全是佘淨暖，沒有一張不是偷拍角度，她心裏震驚臉上卻控制着表情。
偶爾有一處，她還看到了自己跟佘淨暖的合照，是她們在院長家裏躲避檢查的時候。
“你！”
那人又往牆角縮了縮，悄悄調整手掌的握姿，看起來那裏應該出了不少汗。
于枳柚沒說話，掃視完照片之後直視他的眼睛，平靜不帶任何情緒，就這麽沉沉的盯着他。
她将這取名為秦之凝視。
果然，他肉眼可見的緊張起來，眼神閃躲，清了清喉嚨不自然的說，“當時我和他們在一個房間，被控制不能動。”
于枳柚挑眉，“你認識我們。”滿屋子的照片，她能辨認出最早的應該都在一年之前，真沒想到佘淨暖居然被盯上這麽久，但想想又覺得合理，畢竟這裏是藍星。
她臉上一直沒有多餘的表情，卻讓曹中很有壓迫感。他一會兒揉鼻子一會兒摳臉，身側的手找不到舒服的姿勢索性揣進衣服包包裏。
“我，我喜……喜歡佘……那誰，所以平時對她的關注比較多……”
豈止有點，分明就是變态！于枳柚心裏狂翻白眼。
曹中暗戀佘淨暖多年，但他不敢去接觸佘，擔心被舉報把他抓去精神病院觀察。因為像這樣的舉報，政府會給出豐厚的現金獎勵。在藍星，所有監視器材、針孔攝像機都不允許售賣，曹中學得相關專業，雖然老師教得敷衍，但依舊做出了不少監控工具，這些年一直靠着這些工具跟蹤偷窺佘淨暖。也是因為這樣，被他發現佘淨暖和于枳柚躲開了醫院的體檢，使得他對體檢的內容産生強烈的好奇。
可是之前每一次設備都被幹擾無法使用，搞清體檢內容這件事慢慢就成了他的執念。一次次改良一次次帶進醫院，結果盡不如意，哪知道從蜘蛛兄妹那回來之後，設備竟然錄下了體檢過程。只是視頻裏那些醫生的行為令他很不解，想到莊園裏發生的事，加上回來後佘淨暖兩人失蹤。曹中直覺她倆肯定知道些什麽，所以裝在于枳柚家門的針孔攝像機拍到她回來時，就第一時間聯系了她。電話號碼是他潛進佘淨暖家裏找到的。
變态都有做情報員的潛質，于枳柚無語。
“把你拍下來的視頻給我看看。”
曹中猶豫。
“我需要知道你所謂的證據是什麽，才清楚我知道的是否就是你想要的真相。”
他想了像答應。
很快，電視上顯示睡在病床上的曹中被兩個身穿白大褂的人合力推進一個大型機器裏。進入機器之前，于枳柚看到旁邊放了一排白色圓柱形的桶，約莫半人高，中間有顯示容量濃度。标識容量的地方，有幾個桶是黑色，另外幾個沒顏色。
進去機器，曹中的身體被插入幾根軟管，沒多久後被送了出來。一個男人站到他身邊，隐約中能看到那人擡起的手掌周圍有股流動的藍色氣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