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你頭上的角沒了
你頭上的角沒了
最近顧雪越來越忙，于枳柚和于淮晴已經好多天沒見到她了。聽顧靜說，最晚明年，顧雪就會正式接任碧波星星主的位置。
顧靜常叫楊離來家裏吃飯，每次提到她那些黑戶朋友，楊離得臉色都很難看。
朋友突然消失不見一定會很擔心的吧。于枳柚想，要是秦夜哪天被幽冥星上的異獸吃了，她豈不是再也見不到他，也吃不到那些稀奇古怪的野味了？
想想就很難過。
于是每隔幾天她就會給秦夜做一罐修複膏，融入的精神力一次比一次多。秦夜只是告訴他藥膏效果好，具體多好她也不知道。
大概是自己離水的時間變多，于枳柚感覺熬藥坐在板凳上的時候，銀白的魚尾漸漸有了雙腿的輪廓。
她把這事告訴秦夜，秦夜說等她可以走路了，就帶她去沙灘上玩，放假還能去蒼宇星看看。于枳柚激動得在海裏撲騰好幾下，水花濺了秦夜一臉。
“你頭上的角沒啦～”
她擡手伸到秦夜頭頂，秦夜自然偏過頭讓她摸。
“隐匿了。”秦夜的語氣透着小小的自豪，他現在只剩龍腳和尾巴還露在外面。11歲，比起別的幼崽，他的進化速度算是非常快的了。
距離兩人第一次見面已經快一年，比起當初秦夜那副慘狀外加語言障礙的表現，現在的他表情豐富多了，雖然話依舊少但也比動不動就沉默的狀态好太太太太多。于枳柚私以為這是自己努力的結果，看秦夜都是一副欣慰的表情。
見對方看着自己陰測測的笑，秦夜早習以為常，估摸着她肯定又腦補了什麽東西。
他把尾巴伸過來，帶把手的米黃色飯盒碰到于枳柚的鼻尖。
于枳柚眼冒星光，這一年因為秦夜的投喂，她被迫每天要吃兩遍晚餐，整個人都胖了一圈，默默告訴自己每天往返那麽遠，為的不就是這一口嘛！
蓋子打開，裏面裝了大半碗黃橙橙的蜂蜜，下面還有厚厚的白色結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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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蜂蜜啊……”
“A+虎頭蜂，不一樣。”
“哦。”于枳柚興致缺缺。“太甜了，不喜歡。”
她把蓋子蓋上，精神力凝結一個空心氣泡，把飯盒包在裏面。“姐姐喜歡甜，我帶回去給她吃。”
“……嗯。”
于枳柚畫風一轉，“我明天可能不過來，明天我9歲，大媽媽說要在家給我過生日，要不你來我家吧～”滿臉期待的盯着秦夜。
秦夜先是一愣，然後抿着嘴搖頭，“明天我爸要抽查，必須早點回家。”
“換一天不行嗎？”
“嗯……”
于枳柚洩氣，挪開視線把海面拍得啪啪響，每次她不高興就會這個樣子。秦夜想了想，從後腰掏出一把黑棕色的匕首，刀身刀柄都是骨頭，而非金屬。
“給你，生日禮物。”
“嗯？”聽到生日禮物四個字，于枳柚興奮回頭，“刀？？”
“嗯。刺羊角做的，S級，很鋒利，小心別傷到自己。”秦夜叮囑道。
“你為什麽會有刀？”于枳柚反反複複看他的衣服，不像藏有武器的樣子，“你一直帶在身上的？”
“嗯。”
“你是說你每次過來都帶了刀？！”于枳柚看他的眼神有點不滿、越來越不滿。
“……不是防你。”
“哦？”
“幽冥星很危險，習慣了随身帶武器……”秦夜急着解釋，眼神閃了閃很快堅定的看向于枳柚。
“噗哈哈哈，知道啦，吓你的嘛，誰讓每次吓你你都沒反應。”
“…………嗯。”
秦夜把專門放匕首的腰帶取下來給于枳柚，讓她戴上。
“謝謝你啊～你什麽時候過生呀？”
“已經過了。”
她猛地擡頭問：“！！你怎麽都不告訴我一下？”
“忘、忘了……”秦夜不敢看她，也不敢說沒想過要告訴她，因為對自己來說生日不是什麽重要的事。
于枳柚癟嘴，“什麽時候？”
“11月22”
“知道了。”她給了他一個白眼，一邊鼓搗腰帶一邊“教育”秦夜。
加上匕首于枳柚現在腰上有兩個東西了，為了防止打架，她有必要好好整理一下。
秦夜默默聽她說話，視線卻停在她的腰間，目前為止于枳柚唯二的飾品都是他給的，這種感受很奇妙。只是放匕首的腰帶太素了，早知道應該用自己收藏的那些亮晶晶的石頭裝飾一下的。秦夜嘆氣。
“怎麽了？你又嫌我話多了是不是？”于枳柚瞪他。
秦夜連連擺手，“沒有，不是，你說，我聽。”
于枳柚被他逗笑，“後天要來哦～”
“嗯。”
這樣太不方便了，要是有什麽事想告訴秦夜都很麻煩，于枳柚準備趁着生日找顧雪他們要個光腦，大不了再給他們寫個保證書——保證絕不亂跑。
生日會上，一般只有唱生日歌吃蛋糕才是壽星的主場，其他時候都是大人們的狂歡，飲酒的趴體。
顧雪幾人本來就回來得晚，搞完一切都快接近淩晨了。客人走完，于枳柚兩姐妹被趕回房間睡覺，顧雪的臉色才黑了下來。
于枳柚和于淮晴躲在門後，隐約聽到顧雪說什麽查不到顧徹淵的蹤跡，就連之前遷移的黑戶也沒有音訊，仿佛人間蒸發了一樣。她懷疑那些被放出來的音頻有問題，想拿聲源卻以不可以影響黑戶生活為由，被星際法庭駁回。
聽了一會兒倆姐妹覺得無趣，便回去水下的貝殼床睡覺。
于淮晴最近正在學星際法律，沒事就會給于枳柚也說說。
“你知道蔣姨和江姨是什麽關系嗎？”于淮晴戳了戳于枳柚的胳膊，見于枳柚搖頭滿意的笑了笑，“哼哼～她們是伴侶哦。”
“哦。”
“……”于淮晴砸吧嘴，“你就不好奇她們為什麽是伴侶嗎？”
“因為關系好？”
“……也是吧。”
9歲的幼崽已經在接受性教育，不過也只是表面知識。在于枳柚的觀念裏，伴侶就是沒有血緣關系但可以一直在一起生活的人，那不就是特別特別好的朋友嘛。
在姐妹倆周圍，異性伴侶确實比同性伴侶多一些，所以于淮晴才想着和于枳柚八卦一下，哪知對方态度不熱情，她就沒有訴說的欲望了。
顧靜難得回家早，進屋就看到兩條小人魚坐在臺階邊玩水。說起來，倆幼崽的尾巴離開水之後，兩腿腿間的輪廓越來越明顯了，可能再過不久就能分化雙腿。
“幹嘛呢？”
“大媽媽，伴侶要怎麽找啊？”于淮晴好奇。
“伴侶嘛……你們還是問顧雪吧，她比我有經驗。”顧靜挨着捏了捏她們的臉，去了廚房。
倆人對視。
于淮晴恍然，“大媽媽還是單身呢。”
于枳柚同情，“大媽媽沒有最好的朋友嗎？”
晚飯時候于淮晴又問顧雪和于通海了一遍同樣的問題。
顧靜抿着嘴笑，顧雪想了想，“要确定對方要不要做自己的伴侶，首先他要對你們好，其次相處時間要長，時間太短暴露不了缺點；然後是上進心，不說一定要有多大本事，但至少要願意為了兩人更好的生活努力才行。”
“最重要的一點，”于通海補充，“必須得到我跟你們媽媽還有大媽媽的認可，知道了嗎？”
倆姐妹齊齊點頭。
顧靜沒忍住笑出聲，眼睛彎彎的看着于枳柚兩人。
“我給你們說，你們爸媽當年可是私定終身，還是你們媽媽主動的呢！”
“姐，你怎麽什麽都給她們說！”顧雪耳根有些紅。
“哈哈，哎呀別害羞嘛。”
“媽媽怎麽主動的呀？”于淮晴身體往岸邊湊先問出口，于枳柚睜着八卦的大眼盯着顧靜不停點頭。
顧靜捂嘴笑，“你們媽媽呀，為了預訂你們爸，直接扯掉身上的一片鱗片當定情信物。啧啧，當時扯鱗片的時候痛得直哭，那個血啊流得可多了，為了讓你們爸爸知道她受了多大的苦，堅持不讓我給她塗藥。”
“姐你真是的，對象不找一個，一天天的就知道笑我。”顧雪夾了一大塊肉趁顧靜不注意塞進她嘴裏。
倆姐妹跟着大笑，“爸爸還要預定呀？”
“嗯～那可不是，你們爸我當初也是很搶手的！不早點預定被別人搶跑了，你們可就沒我這個爸啦～”于通海滿面紅光，給倆幼崽一人夾了個螺肉。
“去去去，要是我只知道你現在是這樣，誰還要預定！”顧雪佯裝嫌棄，兩人你一言我一嘴，顧靜時不時插一句，飯桌上格外熱鬧。于淮晴在旁邊笑得咯咯咯的，沒注意到陷入沉思的于枳柚。
飯後。
于通海在光腦上處理公事，于枳柚躲在沙發後面的水路欲言又止的望着他。牙齒一直咬嘴皮，一不小心用力被咬了個小口子，疼得她眼淚差點彪出來。
“爸爸……”
“嗯？”于通海沒看她。
“幽冥星很危險嗎？”
“嗯。那裏都是些沒有理智的異獸，大人去了都不一定安全，幼崽更別說了，沒有存活的可能。”于枳柚最愛到處跑，于通海以為她突發奇想要去幽冥星玩兒，趁早打消她的念頭。
“哦。幼崽肯定活不了嗎？”
“肯定。”
“哦。那要是幼崽活下來了呢？”
于通海關掉光腦，身體側傾，彎下身子看她，“幽冥星陸地占地面積大，海洋也有，但海洋裏有那些生物到現在都沒統計完全。你從小沒有過那方面的訓練，想在幽冥星安穩活下去的可能很小，你也不想受傷把自己弄得很痛吧？”
于枳柚乖乖點頭，于通海拍拍她的頭。
“如果有幼崽能在那裏活下來，他是不是特別厲害？”
“很厲害。”于通海腦補了一下幽冥星的狀況，結合于枳柚的問題不自覺搖了搖頭，“相當厲害。”
見于通海的神情，于枳柚默默想着，爸爸這是相當認可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