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買房子娶媳婦

買房子娶媳婦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秦睿周身的氣壓頓時低了好幾度。

走上天臺,打開雜物間的門,被堵着嘴的少年一見陸嘉來了,激動的不行,堵着抹布的嘴支支吾吾地想說話。

陸嘉提着一碗馄饨放到凳子上,拿下他嘴裏的抹布,說:“已經早上了,吃點兒飯吧。”

少年伸長舌頭連着呸了好幾聲,無比嫌棄地說:“算了算了,現在嘴裏全是抹布味兒,吃啥都想吐。”

“随你,”陸嘉關上門,坐到臺階上,從褲兜裏掏出一支煙來點燃,吸了一口煙後,問:“你師父還好嗎?”

黑暗中煙霧缭繞,将陸嘉柔軟的面部線條襯得更加脆弱了,少年看不清他臉上的情緒,卻能感覺到這話裏帶着一股莫名的情緒,說思念,又帶着些委屈,說平靜,又感覺壓着很深的憎惡……

“師父他,不太好,尤其這兩年,病得更重了。”

“他還活着啊。”陸嘉抽了口煙,腦袋一仰靠在身後的牆壁上。

“呃……這……”少年頓時有些語塞,他不知道師父和眼前這個男人是什麽關系,但是他沒忘記臨走時師父對他的交代……

“既然他活着,為什麽這十九年來,一點音信都沒有?”

說到此處,陸嘉的聲音都有些虛弱。

“師父他受了很重的傷,江南,西北,西南三方勢力都在追殺他,師父怕連累到您。”

連累到我?陸嘉哼笑一聲,當初他和賀瀮外出游玩,莫名其妙遭到幾大勢力追殺,在逃亡時賀瀮墜崖生死不明,留下陸嘉一個人面對一切……

要不是看陸嘉是秦家的公子,他都不一定能活着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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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師父讓我交給您的,他說我此行一定能遇上您,如果有幸被您放了一馬,就讓我把這個交給您,算作是報答。”少年從口袋裏掏出一張老照片遞給陸嘉。

照片是陸嘉和賀瀮的合影,那時陸嘉十四五歲,風華正茂,眉宇間盡是青澀與稚嫩,旁邊的男人和他比起來就顯得成熟多了,臉部線條堅毅,眉眼清俊儒雅,是個翩翩玉公子,尤其是看着身前的陸嘉時,眼裏藏着化不開的溫柔。

現在這張照片的背面,是一串經緯度,那是賀瀮的地址。

快十九年了,好久不見啊。

陸嘉靠在牆上,晨光穿過門縫灑在他臉上,清亮的眼睛泛着水光,宛若一只被關在籠中的鳥,終日倚在欄杆上,期盼着擁抱窗外的藍天。

現在看來,這天不遠了。

“喔,他是我哥的前男友啊。”秦睿望着床邊的小寶塔冷笑一聲。

馮予把十幾年前發生的事全部告訴了秦睿,随後他小心翼翼地觀摩着對方的臉色,試探性地開口道:“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了,賀瀮是個道貌岸然的僞君子,偷師學藝才引得幾大勢力追殺他,只能用假死逃過,那傀儡師是他徒弟。”

濃密的睫毛微微垂下,秦睿淡漠出聲:“嗯,我知道,只是,賀瀮在哪兒,你真的不知道?”

“我跟他沒有任何交集,傀儡師說不定有線索。”馮予低聲說。

秦睿臉色冷得厲害,他哥現在估計把那兔崽子放走了,畢竟關乎老情人,陸嘉不可能不上心。

“那您,能不能放了我?”

秦睿眼底劃過一絲玩味,擡起眼簾笑着說:“當然,畢竟,我也沒有你犯罪的證據不是嗎?王松一朝垂暮,女兒因病去世,怎麽看都和您沒關系。”

他連馮予和王松幹的龌龊事都知道,怎麽可能找不到證據,秦睿放他一馬到底意欲何為?馮予猛然覺得自己的脖子上懸了一把利刃,他的心久久不能放回肚子裏。

不久後,馮予才知道秦睿放他一馬的意義是什麽,就是讓他知道,活着比死了更痛苦。

好好享受偷來的漫長歲月,是要付出代價。

陸嘉推開門走了進來,見馮予站在病房裏,他眼前一亮,這可是他的財神爺啊!

“老馮,該結賬了,這事辦得不錯吧。”陸嘉開門見山開始要賬。

有秦睿盯着,馮予不敢讨價還價,他只能樂呵呵地說:“不錯啊小嘉,朋友一場,我多給你五千……”

“要不是我來了,我哥的小命就要搭上了?馮院長你可不能寒了咱們底層人士的心吶。”秦睿迎着陽光,笑得燦爛。

馮予心咯噔一下,秦睿這是上綱上線了,看這架勢他不大出血,秦睿是不會善罷甘休!

好在沒把小寶塔塞給他。

馮予一邊拿出支票填數字,一邊萬分抱歉地說:“害,你看我,就是摳,我當然知道在這方面不能摳,這樣吧,我多給你們加個零怎麽樣?”

“五萬?可以啊老馮,你還真舍得下血本,以後遇到什麽為難的事,還找我昂。”陸嘉臉都笑成一朵花了。

馮予讪笑兩聲,心裏不想再跟他倆有任何關系了。

收到支票之後,陸嘉樂呵呵把馮予送出病房,支票上的五萬讓他樂得合不攏嘴。

看來他奶奶沒騙他,養秦睿确實有發財的可能!

秦睿歪着腦袋見他一臉財迷相,提醒道:“你還記不記得我跟你說,你法器太少了,我準備把這個小寶塔送你。”

“行啊行啊,”陸嘉笑得一臉燦爛,完全看不到其他情緒,“對了,剛剛你跟馮予在病房裏說什麽了?”

“沒什麽啊,他本來就是來找你的,不過,你為什麽不把傀儡師交給警方,哥,你可不能徇私舞弊啊。”秦睿眯起眼睛細細打量陸嘉,生怕漏掉他臉上每一個表情。

陸嘉陰恻恻地笑出聲,從褲兜翻出幾根黑色短發在秦睿眼前晃了兩下,“我跟你說吧,這件事就是一個幌子,真正的大魚還在後面呢,不把魚餌放出去,魚兒怎麽咬鈎啊?”

馮予也提到過,想盜陸嘉氣運的人,可能是賀瀮,畢竟很多年前他就打過陸嘉的主意。

看着那幾根頭發,秦睿嫌惡地皺起眉,心裏十分不爽。

陸嘉放走傀儡師可能是看了老情人的面子!

他定睛看着陸嘉,正色問:“哥,你有沒有喜歡的人?就是那種喜歡到願意傾其一生的人?”

“嗯?怎麽突然這麽問?”陸嘉滿臉疑惑。

“你已經三十三了,但是連個女朋友都沒有,會不會是因為我……”

“啊,你說這個啊?”陸嘉心口一滞,“我還以為是你有了喜歡的女孩子拿不定主意呢,原來是在擔心我,你別多想,你沒有拖累我,再說了,我還沒有談婚論嫁的打算,畢竟不放心你一個人。”

“真的?”秦睿将信将疑地看着他,“以前也沒有嗎?”

陸嘉臉色一僵,他以前的性取向就不正常,不過因禍得福喜歡上的是一個渣男,并且及時止損還沒發生什麽就結束了,為此陸嘉的性取向都快被這渣男給掰直了。

後來他十五歲就開始帶娃了,養孩子開銷大到根本沒時間也沒金錢談戀愛,雖說有不嫌棄秦睿是拖油瓶的女孩子願意和陸嘉在一起,可嘴都還沒親上呢,就莫名其妙分手了。

可能陸嘉天生姻緣淡薄吧,久而久之自己也不在意了。

“以前有過,”陸嘉站起身,看了看秦睿頭頂上的藥瓶,藥已經見底,可以拔針了,他按了一下床頭櫃的呼叫按鈕,又坐下來,認真地說:“那是我小時候不懂事,現在想想,挺不堪回首的。”

“那人是男的女的?”

陸嘉猛然看向他,秦睿為什麽會這麽問?

“你……男人肯定是喜歡女人啊。”

“我知道,刻在人體基因裏的異性相吸,才能達到生物繁衍的目的,哪怕知道有些異性不值得被愛,但是出于生物的本能,卻還是讓心理的天秤更加傾向于異性。”秦睿認真地跟他解釋。

陸嘉點點頭,“動物天性,誰都無法避免。”

“如果同性之間産生感情,或者産生愛,是不是等于沖破了世俗的枷鎖?”秦睿兩眼放光。

陸嘉被他眼中堅定的光芒震懾住了,心裏同時産生了一種被親人揭開面紗,看到污穢不堪一面的羞恥感。

他伸手捏着秦睿的臉,仔細檢查了一遍,“怎麽突然跟我說這些,你小子在學校不會被帶壞了吧?我告訴你,要是讓我發現你不學好,搞這些下三濫的,你看我怎麽收拾你。”

秦睿咧嘴一笑,露出尖銳的小虎牙,“你要怎麽收拾我?這次要不是我,你小命兒就要搭在這裏了。”

陸嘉擡起頭對他莞爾一笑,“以後不要問那些不着調的事,找個女朋友好好談戀愛,哥還想給你存點兒錢,買房子娶媳婦呢。”

秦睿噗哧一笑,“我什麽時候跟你說我有喜歡的女人了?”

“上次我接你回家,你說你不喜歡嬌滴滴的女人,那肯定就是喜歡豐滿的女人。”陸嘉斬釘截鐵地說。

秦睿瞪大了眼睛,瞠目結舌地說:“你也太會往我頭上扣帽子了吧,我不跟你說了。”

“不說就不說,護士來了,拔完針回家。”

出院第一件事,陸嘉先帶着秦睿去早點鋪吃了個早飯,然後去銀行兌換支票,拿着一張紙,陸嘉總是不放心,只有把錢存進銀行卡裏才能安心。

一邊走一邊看着手裏的一份廣告單,這是旅游團的宣傳單,剛好趁着大學生放暑假,可以去風景區旅游。

“哥,你想去旅游啊,我們去旅游吧。”秦睿見他看得入迷,以為他有這個打算。

“不是,哎呀,”綠燈亮了,陸嘉趕緊拽着秦睿的袖子走過馬路,“你想不想去旅游啊,這個暑假給你找點兒事兒做吧。”

“那你怎麽不讓我去兼職模特什麽的賺點錢兒,幹嘛非得往外花錢?”秦睿隐隐約約覺得陸嘉在打什麽主意。

陸嘉瞟了他一眼,剛剛吃完飯在街上走得時候,就有好幾個香港娛樂公司的星探往秦睿手裏塞小卡片,娛樂圈不乏各式各樣的美男,但像秦睿這種外表痞帥,眼裏卻帶着點兒幹淨懵懂且欲拒還迎的羞澀感的美男更加少見。

秦睿五官又出類拔萃,放在人堆裏也是億裏挑一,那些星探眼光不錯。

但是陸嘉不想,娛樂圈水深,又不幹淨,其中不乏權色交易,他怕他弟弟萬一被一個老男人嚯嚯了怎麽辦。

“我這不是為了鍛煉你獨立?你看,這個旅游團是去青海一帶,那地方風景好,你去了還能見一見廣闊天地。”陸嘉說得非常有道理。

“那你去嗎?”秦睿連忙問。

“我去幹嘛呀,給你報個團就完事兒了。”陸嘉想把秦睿支開,然後他去完成自己人生一個階段性目标,這一趟也不知道吉兇,他自己倒無所謂,就是怕秦睿出事。

“你不去我也不去,我就是不去,”秦睿輕哼一聲,劍眉擰緊,拽着陸嘉的胳膊不撒手,後槽牙氣得咯吱作響,“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是想把我支開。”

他哥肯定要去見老情人!

陸嘉驚愕地看着他,秦睿是他腦子裏的蛔蟲吧?連他想得是什麽都知道,既然他這麽堅定,陸嘉也不好堅持把他送進旅游團,那不是顯得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他将宣傳單揉成一團,丢進垃圾桶,當着秦睿的面,手一攤:“你在想什麽啊,我支開你幹嘛,你看這一趟要不是有你,哥不就挂了嗎?賺了點兒錢,這不是想讓你出去玩幾天嘛。”

秦睿眯起眼睛,鼻梁微聳,好似在确認陸嘉的話有幾分含金量。

“那我們搬走吧,換個地方住,這裏環境不太好,我們租得房子又小,你老跟我擠一張床上,萬一下次又感冒了怎麽辦?”陸嘉早就有換房子的打算了。

秦睿臉瞬間黑了,他就知道陸嘉非得整點兒事出來,見支不開自己,他就想着換房子,然後倆人就可以分房分床睡。

除了上學之外,他都沒怎麽離開過陸嘉,當初為了高中不住校能經常回家,他拼命學習保送進了大學,可誰知道大學也要住校!

平時在學校裏淨聞一幫大老爺們的腳臭味,被呼嚕聲吵得神經衰弱,他就想着回家抱着他哥睡個美美的覺。

現在陸嘉還要跟他分床睡!他絕對不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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