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我不想的，是他非要硬來

第0014章 我不想的，是他非要硬來

第二天一早，俞星珩召集研發部幾位高管，和秦牧野一起開了個短會，宣布了香水節産品的方案就用趙開年團隊提交的最後一版。

“但是，我也提醒各位，”俞星珩語氣裏帶着嚴肅，“這款作品的主設計師是秦老師，方案只是框架，在之後設計研發中的所有細節，包括配方、包裝、原料采購等等，涉及到的所有事務，秦老師擁有最高決定權。”

“沒問題，”趙開年面露喜色，“我們本來也只是負責出方案嘛。後續工作當然交給秦老師。”

趙開年說着，瞥了秦牧野一眼，“真沒想到，秦老師會願意讓步。這樣好啊，我們這幾個月也算沒白忙活了。”

“不是讓步。”秦牧野沒什麽表情，淡淡道，“我接受這個方案，不是因為它多有價值。我只是會用我的方式，把不可能變為可能。”

趙開年微微一怔，“啊，是……”

“趙總是不是好奇為什麽？”秦牧野似笑非笑地看着趙開年，“因為，星禾的最高決策人是俞總。他的決定，是基于公司整體利益的考量。所以，哪怕僅是我這樣的合作關系，我也會聽他的，更不要說他的下屬了。為老板排憂解難，是我們的職責。否則，我們存在的意義是什麽呢，趙總？”

此番話一說完，趙開年瞬間黑了臉。

不過他也不好再說什麽，畢竟這件事情，從表面看來得了便宜的是他。

他支支吾吾應了幾聲，便低下頭不再說話。

俞星珩從會議室出來，心情難得的十分暢快。

路過行政部的時候，特意吩咐今天的下午茶預算翻倍。引得小姑娘們一陣歡騰。

下午，他和韓景馳出去拜訪了一家有意向的合作商KIMO。KIMO是最近很火的一個線下美妝零售品牌，母公司是海外的一家時尚零售巨頭，進軍內地後，發展勢頭迅猛，一年不到的時間已經在華東地區開了十幾家分店了。俞星珩和他們聊了聊明年的新品計劃，希望借助他們的品牌影響力，做一些聯名營銷活動。

對方對他提出的方案還算有興趣，但也說了要再研究一下，晚點給答複。

回來路上，韓景馳面露憂慮：“他們真的會答應跟我們合作嗎？我看那個王總，好像只是在找借口推脫的樣子。”

“沒事，畢竟我們以前沒有過這種形式的合作，他們要再研究研究也是正常的。”俞星珩說，“不過我們這邊不能放松，三天後如果他們沒有答複，要主動聯系他們問考慮結果。”

“好的俞總。”韓景馳說。

俞星珩想了想，又叮囑道：“至于他們有可能擔憂的幾個點，剛才在聊的過程中我已經觀察出來了，我回去寫成文檔給你，你安排人提前做準備。”

俞星珩回到辦公室沒多久，接到了彭勝海電話。電話裏，彭主編再一次熱情地表示想邀請他和秦牧野一起參加《雲尚視界》的專訪。

上次酒會後，彭勝海找過他兩次，都表達了想約采訪的意願。俞星珩倒不是不願意，只是因為前陣子太忙，一直沒空考慮這件事。

要不，先去問問秦牧野？

一想到那人，就想起了早上會議室裏的畫面。俞星珩心裏又是一陣舒爽。

對了，昨天說好要請他吃飯的，不如就今晚吧。

他斟酌了片刻，起身離開了辦公室。

俞星珩來到26樓的調香實驗室，發現秦牧野不在。

他左顧右盼了一會兒，也沒見到人影。

“俞總你來啦！”唐米粒正在電腦上記錄一組樣品的數據，看到俞星珩來了，趕緊指了指外面，“秦老師在露臺呢。”

這間調香室外有個露臺，是供調香師們休息放松用的。在調香師的日常工作中，每天需要嗅聞幾十上百種不同的氣味，辨別出其中細微的差異。為了保持嗅覺的靈敏，良好的通風設備是最基本的。但是，如果一直悶在室內，再好的通風設備也會讓人神經麻痹。最好方法的當然是讓他們随時都能接觸到大自然。

這個露臺原本十分空曠，在這棟寫字樓的最頂層，26樓的高度，被四周高樓大廈緊密環繞着，甚至顯得有些荒蕪。秦牧野來了之後，陸陸續續搬來了很多植物，又在角落裏放了一張躺椅和小圓桌，還在靠牆的地面上鋪了一些泥土，不知種了些什麽種子。經他這麽随意一布置，原本空蕩蕩的露臺變得生機盎然，郁郁蔥蔥，好像一座懸浮在空中的花園。

俞星珩走到露臺上，看到的就是秦牧野站在欄杆邊，低頭凝視着一株植物出神的畫面。

秦牧野聽到有人走進，偏了偏頭，看到是俞星珩。

他很放松地一笑，“俞總，找我有事？”

“嗯，有個事想問問你。”俞星珩走到他身邊，說，“剛才彭主編給我打了電話，想邀請我們接受《雲尚視界》的專訪。秦老師，你想去嗎？”

秦牧野一挑眉，“我們？”

“嗯，我和你。”

秦牧野眼裏閃過一絲笑意，“俞總願意去嗎？”

“我這不是先來問問你的意思嘛，他可是邀請的我們兩個人。”

秦牧野輕輕一笑，“我聽你的。”

“那好，那我就答應他了啊。”俞星珩聲音聽起來有些興奮，“他說希望就在明天，你方便嗎？”

“可以啊。”

俞星珩低頭在手機上發了幾條信息，“搞定！那就明天下午兩點，到時候你就坐我的車，我們一起過去！”

事情說完了，時間也敲定了，可俞星珩還是磨磨蹭蹭沒有要走的樣子。秦牧野也不催他，自己低頭擺弄着花盆裏的植物。

俞星珩盯着那株小巧的翠綠色植物，好奇道：“這是什麽？”

“它叫羅勒，是一種香草。”秦牧野說，“你聞聞看。”

俞星珩便湊過去聞，一股很濃的香甜氣味撲鼻而來，他眼睛一亮，“這個味道我記得！我吃過！”

秦牧野忍不住笑，“吃過都不認識，只記得味道了是吧？”

“只見過它在餐盤裏的樣子，确實沒見過在花盆裏的樣子。”俞星珩看着旁邊一排形态各異的植物，“所以你種的這些，都能吃啊？”

秦牧野神色複雜地看着他：“雖然我種它們的時候，主要目的不是這個，不過如果你堅持的話，也不是不可以。”

“嘿嘿，我就開個玩笑，你放心，我才不會吃你的寶貝。”

俞星珩一邊說着，一邊彎下腰好奇地觀賞着那排植物。秦牧野在一旁盯着他的後腦，眸色愈發深沉。

站在這座露臺上，可以俯瞰嘉雲最繁華的商業區。林立的高樓錯落有致地分布在道路兩側，巨大的玻璃幕牆在夕陽下閃着光，倒映着藍天白雲，和馬路上蜿蜒的車流。更遠處是城市的天際線。青山環繞，霧氣蒸騰。

而眼前這片精心布置的郁郁蔥蔥，把不遠處車流人流的喧嚣隔絕在外，站在這裏，被繁茂蔥郁的植物包裹着，就好像置身于鋼筋水泥叢林裏的一片綠洲。

夕陽一點點收斂起溫度，不知不覺到了下班的時間。樓下的聲音逐漸沸騰起來，白領們從大樓內魚貫而出。唐米粒從門後露出半張臉，跟秦牧野打了個招呼，說先回去了。

秦牧野看着夕陽落在露臺上，給層層疊疊的花草和蹲在花草裏的那個人染上一層溫柔的粉色，他的眼神也跟着溫柔了幾分。

“看來俞總今天心情不錯，還有閑情逸致過來賞花。”

“你這裏太舒服了，我都忘了時間。”俞星珩終于從植物裏站起來，“秦老師，昨天說好了要請你吃飯，不如就今晚如何？”

“可以。”秦牧野似是早有準備，“現在走嗎？”

“走！”俞星珩說走就走，“你別開車了，就坐我的車，帶你去我最愛的一家餐廳。你是本地人，我想口味應該差不多……”

兩人剛走到停車場，俞星珩就接到一個電話，是一串陌生號碼。

俞星珩第一反應是會不會哥哥那邊有什麽問題，趕緊接了。

沒想到，話筒裏傳出的卻是林逸潼的聲音。

“老公……”

俞星珩臉色一沉，“你要幹嘛？”

聽出俞星珩的怒意，林逸潼趕緊改了口，小心翼翼道：“星珩，對不起，你把我電話拉黑了，發微信又不回，我只能換個號找你……我有幾件衣服還在家裏，上次忘了拿走了，今晚想回來拿，到了門口才發現你已經換了鎖，你、你能回來一下嗎？”

俞星珩語氣冰冷，“我不在家。你不能改天嗎？”

“那個，因為明天有一場活動我急着用……我在門口等你好不好？多晚都行。”

“……”俞星珩是真不想再見到他。他沉默一瞬，“那我把密碼告訴你，你自己進去。”

“不要！星珩……我們聊聊好不好？”林逸潼的聲音裏帶了些哭腔，“那件事之後，你一直不肯見我，我知道是我的錯，但是，其實那天的事有些誤會，你聽我給你解釋好不好？”

“誤會？你都……”

俞星珩想到什麽，下意識地擡頭看了一眼秦牧野。

那人正好也在若無其事地看着他。

他心念一動，沉吟片刻，“行吧，我回來。”

俞星珩挂了電話，不知為何有些心虛。他看了一眼秦牧野，又移開視線。

他正想着要怎麽解釋，就聽秦牧野的聲音裏帶着淡淡的笑意：“我猜，這頓飯又吃不成了？”

“實在抱歉秦老師，我那個、臨時有點事，得回家一趟。”

“不要緊，我們下次再約。”

俞星珩還是有些過意不去，為了表達誠意，他說：“就明天吧，明天下午不是要去雲尚做訪談？我們一起過去，然後等訪談結束，就去吃飯。”

“我都可以，看你時間，快回去吧。”秦牧野頓了頓，又加了一句，“路上慢點開車。”

俞星珩回到家，看到林逸潼正坐在門口等他。見他來了，立刻站起來，怯聲道：“星珩，你回來了。”

俞星珩一言不發地指紋解鎖開了門，等林逸潼跟進去，他才說：“你想說什麽，現在說吧。”

“星珩……”林逸潼緊張地站在他面前，想靠近又不敢靠近的樣子，“對不起，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不該做出那樣的事，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麽都很無力，但我還是想求你聽我解釋。”

俞星珩面無表情地看着他，“你覺得現在說這些還有意義嗎？”

林逸潼聲音中帶着哭腔：“星珩，我是真的後悔了。你不知道，這段時間沒有你在，我每天都像行屍走肉一樣。我真的意識到你對我有多重要……”

“這些就不必說了。”俞星珩冷笑一聲，“你跟別人滾在床上的時候，可沒這麽想過。”

“對不起，我知道我傷害了你。如果你願意給一次彌補的機會的話……”

“不可能。”俞星珩不耐煩打斷他，“你剛電話裏說誤會，什麽誤會？”

聽到俞星珩這麽問，林逸潼像是看到一線希望。他上前一步抓住他的手，“星珩，你相信我，我跟他，絕對不是我主動的！我本來沒想和他幹什麽，是他勾引的我！”

俞星珩眼裏的光冷了下來，“他勾引你，你就從了？”

“他糾纏了我很長一段時間，我都沒理他，還告訴他我有男朋友了。可是他一直不死心。那段時間你不在家，他又來找我，我、我本來不想的，可他非要硬來，我那天喝多了，就……就沒反抗。我、我沒走心的，我心裏只有你！”

俞星珩沉默了一會兒，他低頭盯着林逸潼，眼底的光冷冽如冰。那冰封的海面下，又好像燃燒着一種更難以捉摸的情緒。

林逸潼不知道他想幹嘛，只覺一陣不寒而栗。

“你是想告訴我，你是被強迫的？”俞星珩說，“可是據我所知，你們之間不只有這一次。你一次又一次不反抗？為什麽？是因為他技術比我好，讓你很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