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 第就是個醋壇子
◇ 第36章 36 就是個醋壇子
俞星珩總覺得他這話另有所指，但他不願多想，眼神躲閃道：“沒什麽，秦老師不必客氣。你也都是為了星禾……”
“都是為了星禾？”秦牧野注視着他的眼睛，“如果你心裏真這麽想，為什麽不讓我參加明天和LAZZA的談判？”
俞星珩擡起頭，詫異地看着他。
“你是有什麽顧慮嗎？”秦牧野一瞬不瞬地盯着他，“是不是昨晚，我讓你……”
“別說了。”俞星珩突然打斷他，“你為星禾做的已經夠多了，作為公司負責人，我也不能什麽事都依賴你。這次談判就讓商務部門的同事來跟進吧。”
說完，他像是不想給秦牧野任何反駁的機會，語氣堅決道：“就這麽決定了。”
秦牧野沉默了一瞬，道：“好，既然你都這麽說了，我尊重你的決定。”
“關于LAZZA我也準備了一些資料，既然我不用去了，那我一會兒發給你。你看一下，有什麽問題可以随時來問我。”
雖然秦牧野是這麽說了，但他也料到俞星珩就算有問題大概也不會來問自己。于是他細心地在資料裏把需要注意的事項都做了批注，請孟予打印出來送到俞星珩案頭。
即使這樣，星禾和LAZZA的第一輪談判還是不太順利。
LAZZA作為極具影響力的時尚品牌線下零售商，實力非凡。旗下子品牌廣泛分布于各線城市，無論是商圈、寫字樓、步行街、門店、專賣店，都能找到他們的一席之地。品牌影響力和市場覆蓋力無人能及。如果星禾想要迅速打開線下市場，他們是最理想的合作夥伴。
雖然經過秦牧野事先的牽線，雙方在合作意向上已經達成基本共識，但在細節上，都想要為各自争取更大的利益。畢竟交情歸交情，到了談判桌上，總是利益為先的。
星禾提出的條件是，在華東地區的二線及以上城市，至少保證每個城市有五家門店陳列和銷售星禾的香氛産品；對于每一期的明星産品給予廣告支持，包括在門店內設置專門的展示區域和宣傳海報；配合公司的市場推廣活動，如新品發布會等。
LAZZA對于星禾提出的要求表示同意，但作為交換，他們希望能獲得更低的進貨價格、更長的賬期以及獨家銷售權等。
然而這些條件對星禾來說是有風險的，畢竟他們跟其他零售商的合同還在合約期內，獨家銷售權，暫時是無法輕易許諾的。
不過LAZZA也不在此糾結，作為補償，他們提出要在原定的合約價格上再打九折。
原本的價格已經是星禾的底線了，如果要再退一步，俞星珩完全無法接受。
談判一度陷入僵局。
連續幾天來，俞星珩的辦公室裏都是煙霧缭繞，幾位高管面色凝重地讨論着對策。
俞星珩不抽煙，在這樣的環境裏對他是一種煎熬。他走到窗邊，把窗開的更大了些。
負責這次談判的商務總監陳權看出他的焦灼，“其實，成本方面我們計算過了，再退一步也不是不可以。”
“我不想退。”俞星珩說，“這已經是底線了。”
“要不，我們再請秦老師幫個忙？”韓景馳看着愁眉不展的俞星珩，建議道。
陳權贊同道：“對對，LAZZA當初就是秦老師牽的線，如果他願意來說句話，我想應該會容易很多吧？”
俞星珩聞言愣了一下。
他怎麽可能不願意？
這兩天，秦牧野大概也聽聞星禾與LAZZA的談判不太順利，來找過他幾次，想問他需不需要幫助。俞星珩看出了他的意思，每次都在他開口前就找借口推脫了。
至于原因……
當初自己那麽果斷拒絕了他，信誓旦旦地說交給下面的人，還說我不能什麽都依賴你。結果現在都上了談判桌，遇到了問題再去求助他，怎麽想都有點……
俞星珩煩躁地抓了抓頭發。
真的要去找他嗎？
夕陽将天邊染成一片橘紅，頂樓調香室外的露臺上，逐漸濃重起來的暮色讓秦牧野的眸色愈發深邃。
其實，從那晚酒店裏俞星珩匆匆離去的背影和第二天的反常舉動，秦牧野已經隐約感覺到了不對勁。
這兩天來，俞星珩在各種場合再明顯不過的疏遠和回避，更是加重了他的猜想。
秦牧野有些無奈，我也沒想幹什麽，只是想提示你覺察到自己的心思而已。難道是我太着急了……
不至于這麽害羞吧，又不是沒談過戀愛。
他看着漆黑一片的手機屏幕，幾小時前發出的信息遲遲沒收到回複。
怎麽脾氣這麽倔啊，明明小時候很乖的……我只是想幫你，又沒別的意思。
好吧就算有吧……那我保證在你徹底想清楚并且同意前不碰你還不行？
也不騙你碰我了還不行？
秦牧野盯着手機，正跟那漆黑的屏幕進行着這場無聲的協商，突然聽見有人叫他：“秦老師，有人找你！”
秦牧野眼睛一亮，趕緊走出去。
結果卻在門外看到了淩楓。
他眼神黯淡下來，皺了皺眉，“你來幹嘛？”
“你看到我這什麽表情啊？”淩楓不滿地嘟囔着，探頭看向調香室裏面，“喲，你這裏條件還不錯。”
他說着就要往裏走。
秦牧野一把拉住他：“別進去。”
“幹嘛？好奇參觀一下都不行？”淩楓回過頭，笑嘻嘻地看着他，“裏面藏了人？”
秦牧野懶得理他，面無表情道：“這裏是實驗室，閑人免進。”
淩楓不可思議地瞪着他：“不是吧，我專程來看你，都不讓我進去看看？”
他倆站在門口，偶爾有進出的員工路過。這倆人都身高腿長，一個天仙般的臉，一個黃金比例的完美身材，湊在一起實在太顯眼。秦牧野不想那麽引人注意，就拉着淩楓往旁邊樓梯間的方向走了兩步。
“你才不會好心來看我。說吧，找我到底什麽事？”
“晚上沒事吧，我來找你吃飯。”
秦牧野想都不想地拒絕：“不去。”
“怎麽，你有安排了？”
秦牧野不答他，“你怎麽那麽閑？你男人不是回來了嗎，還整天往我這跑？”
“他今晚要見個客戶，就在你們隔壁那棟樓。我沒事幹就來找你咯。”淩楓說，“你到底什麽安排？約了你心上人啊？”
秦牧野本來不想理他，不過為了快點把他打發走，就大致說了幾句和LAZZA合作遇阻礙，自己想幫忙又使不上力的事。
LAZZA是唐威廉幫忙牽的線，淩楓大致也是知道情況的。尤其是那天晚上的私人晚宴，俞星珩、秦牧野以及何越三人之間的暗流湧動，早被唐威廉當做八卦津津樂道地給淩楓講了好幾遍。
“你想幫他啊？那還不好辦，去找那個何越啊，他不是對你有意思？”淩楓笑嘻嘻地看着他，“他不是還打着電影節的旗號想約你出去玩？”
淩楓越說越興奮，“哎你說，如果你出賣肉體幫了你心上人，他會感動還是吃醋？我聽威廉說，那天看他那眼神，就知道他是個醋罐子……”
“我需要出賣肉體麽？”秦牧野冷笑一聲，“我要想幫他有無數種方法，就是他一句話的事。”
淩楓拍了一下他的胸，“看不出來，秦老師還那麽忠貞啊。”
秦牧野打開他的手，“公共場合，注意影響。”
“幹嘛，怕你心上人看見啊？”
“我是讓你注意點你的形象……”
話音未落，樓梯間的門吱啦一聲被推開。
秦牧野一擡頭，便對上俞星珩那雙寫滿震驚的眼睛。
俞星珩百般糾結下，還是決定來找秦牧野聊聊。并不是想請他出面幫忙做說客，只是想問問他有什麽建議，畢竟他确實更了解LAZZA。
我只是為了工作的事來找他，并沒別的意思。他在心裏對自己說。
他本想先給他發個信息，後來又覺得還是當面說比較好。
這個點正好是下班高峰，公司的電梯上上下下十分繁忙。看到連續幾趟都是滿員之後，俞星珩沒耐心再等下去，想着上來也沒幾層樓，幹脆爬樓算了。
沒想到一推開門，映入眼簾的就是這個場景。樓梯間燈光昏暗，兩個男人在角落裏拉拉扯扯，動作十分親昵，毫不避嫌，這畫面落在他眼裏，簡直就是公然的調情。
而且，那個身材高大面容英俊的男人，怎麽看起來那麽眼熟？
俞星珩的視線在淩楓身上打量了一圈，猛地想起來——這不就是那天在雲廷會所的那個模特？那個跟秦牧野在休息室裏——
一瞬間，夾雜着震驚和憤怒，還有一種被騙的羞惱，大概還有對自己自作多情的憤恨——五味雜陳的情緒湧上來，俞星珩臉色一下就變了。
他冷冷地看着秦牧野，從牙縫裏擠出一句：“打擾了。”
俞星珩轉身就走。就像一道閃電，從出現到消失，不過幾秒鐘。留下愣在原地的兩個人。
淩楓先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噗嗤笑了出來，“看來我老婆還真沒說錯。”
俞星珩黑着一張臉回到辦公室，韓景馳見狀，匆忙跟進來。
“俞總，這麽快聊完了？秦老師怎麽說？他願意幫忙嗎？”
這句話無異于點燃了導火索，一腔邪火沒處發的俞星珩瞬間就被引爆了。
“秦老師秦老師，天天就知道秦老師！”俞星珩怒喝道，“這家公司少了他就不轉了是嗎？！”
韓景馳吓了一跳，他無法理解為什麽幾分鐘前離開時還好好的小俞總怎麽突然就變了一個人。
俞星珩把手裏剛剛拿起的文件狠狠往桌上一砸：“我告訴你，以後在我面前少提這個人！我不想聽到他！”
俞星珩動靜很大，外間還沒走的幾個員工紛紛停下腳步，忐忑又好奇地圍觀着總裁的怒火。
陳權也還沒走，看到俞星珩回來了，想過來問問進展。結果剛一進門，就聽到他的咆哮：
“以後公司的一切重大決策與他無關！你們不要什麽事情都依賴他！自己動腦子想辦法解決！他只是個……”俞星珩頓了一下，似乎在挑選合适的定義，“只是個臨時工而已！”
陳權也被這場面驚住了，他用眼神問韓景馳這是怎麽了，韓景馳苦着臉搖了搖頭，表示我也不知道。
就在四下一片死寂之時，突然一個聲音從門口傳來。
“是在說我嗎？”
只見臨時工秦牧野抱着手臂站在門口，身後是一衆吃瓜群衆想看又不敢看的眼神。
俞星珩以為，剛才在樓梯間跟人調情被撞破，這個渣男應該會尴尬，至少不會在這個時候還主動出現在他面前。
卻沒想到，這人竟然會立刻跟過來。
這麽嚣張的？
這是在挑釁嗎？
俞星珩看着他抱着手臂，表情淡淡的樣子，一股怒火直沖頭頂。他不想再裝了，也顧不上周圍還有同事在場，厲聲道：“誰讓你進來的？出去！”
“我來看看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
“幫忙？你以為自己無所不能？告訴你我不需要！我不想見到你！”
公司早有傳聞，說小俞總和秦老師之間有些私人恩怨，但誰也不知道具體是怎麽回事。加上之前兩人看起來還是維持表面的客氣，大家也只當是捕風捉影的謠言，八卦幾句便不再提了。沒想到會親眼撞見沖突直接爆發的一天，還是兩個當事人都在場的情況。
四下陷入一片寂靜。
秦牧野垂眸想了幾秒，擡頭對陳權說：“陳總監，我要和俞總單獨聊下。”
陳權反應很快，“好，你們聊。”說完就示意韓景馳趕緊走。
“滾！我不和你聊！”俞星珩在那頭粗着脖子吼道。
陳權有些擔憂地回頭看着秦牧野，“俞總他……”
“放心，交給我。”秦牧野說，“外面的同事……”
“我明白，已經下班了，我讓他們都回去。”陳權拍了下他手臂，“那辛苦了秦老師，你們慢慢聊。”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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