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茅臺伏特加

第21章  茅臺伏特加

五日後,西蕪來使抵達大梁京都。

梁帝對接待使臣一事極為看重,命太子用心操辦,并早早預備下羊羔美酒于今晚大辦夜宴,歡迎對方的莅臨。

然而——

西蕪來使似乎并不領情,嘗過金樽裏的宮廷玉液酒後立馬皺起了眉,嫌棄之意再明顯不過。

梁帝見此,臉色不豫地向太子使了個眼色。

太子會意,立馬向使臣舉樽,溫言問道:“常聞使者喜好酒飲,不知您對我大梁的玉液酒有何見教?”

若是常人聽得太子問話,肯定要側耳細聽,然後立刻予以答複以示尊敬。

可是這西蕪來使卻如同根本不把一國儲君當回事兒般,悠哉悠哉地又吃了幾口點心,才心不在焉地挑眼看向太子,嗤笑出聲:“見教?不敢當!只是這玉液酒……太子殿下莫怪我說話直率,這酒實在是綿軟無力,喝起來與白水無二,貴國的釀酒技術,實在不敢恭維。”

西蕪這個國家民風彪悍放縱,又是如今的一衆強國之一,使臣本就沒有多把梁國放在眼裏。

再加上梁國地處中原偏南地帶,以儒學為國學,風俗保守,文人學者風雅之士居多,這般“酸儒”風氣,自然更是狂放的西蕪人所看不上的。

西蕪來使這話有兩層意思,一是嘲諷梁國的酒飲沒勁兒,二是嘲笑梁國男子中也沒有硬漢,都和這酒一樣綿軟無味。

霎時間,宴會場上一片安靜。

太子端酒的手在半空中停駐,溫文爾雅的笑意也僵在臉上。

讓人精心準備這場宴會,想在使臣面前露一手的梁帝的臉色更是黑如鍋底,連帶着他右邊坐着的皇後也安靜得如同鹌鹑,不敢說話。

倒是坐在皇帝左側的葉貴妃單手搭在了皇帝的手臂上以示安撫,又主動向西蕪來使驚了杯酒,大方一笑,道:“負責這場夜宴飲食的人是臣妾,臣妾一屆女流,不懂酒飲,沒拿出好東西來請使者大人品嘗,是臣妾的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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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者放心,您還要在梁宮常住一陣兒,不愁嘗不到我大梁真正的美酒。”

葉貴妃生得一雙美目,笑起來時眼底如同盛着繁星,十分的嬌媚漂亮。

使臣見有美人兒主動出來背這個黑鍋,便也賣了葉貴妃一個面子,沒再嘲諷下去,只說日後再讓他見識見識真正的美酒。

梁帝見此,面色也緩和了許多,轉頭對葉貴妃露出幾分贊許的眼神。

可是,有人歡喜有人愁。

負責這場夜宴的人壓根兒就不是葉貴妃,而是太子跟皇後母子倆。太子安排迎接使臣的儀仗,夜宴的酒飲菜單以及歌舞表演等等則都是皇後操辦的。

使臣不知道這其中真相,皇帝卻是一清二楚的。葉貴妃說完剛才那話,她自己是成功地在皇帝面前讨了個巧,卻讓皇帝在兩相比較之下更對皇後這一國之母心懷不滿。

從剛才開始,皇帝就頻頻跟葉貴妃互動,對坐在右側的皇後看都不再多看一眼。連帶着,對太子也多有冷落。

——盡管皇後不是釀酒的人,酒好不好喝跟她一點兒關系都沒有。

……

“呵呵,渣男。”

許寶寶通過外賣APP提供的下單視頻目睹了宴會場上的一切之後,冷哼着評價道。

盡管梁帝現在是她生理上的親爹,她也忍不住罵這渣男一句“狗皇帝”。

從這狗皇帝能夠放任自己孱弱幼小的女兒在冷宮這麽些年都不來探望一眼的行為上就能看出他不是個東西了,如今的這份視頻,更能說明問題。

因此,許寶寶對這位高坐龍椅的九五之尊沒有半分崇拜之心,只有反感而已。

不過就算皇帝再狗,只要能為她提供飯票、能在這深宮之中為她和她身邊人的安全進行保障,她也不介意暫時性地為他服務一下。

望着訂單上的【訂單報酬:888飯票;訂單需求:烈酒;顧客身份:皇帝許晟】幾行大字,她十分沒骨氣地想着。

不能怪她沒骨氣吧?

只能怪皇帝給得實在是太多了!

次日,許寶寶起得比平常還早。

剛從床上爬起來,就招呼江晚和孫蓬跟她一起,在空地上用廢棄的木片和竹筒搭了個簡易的蒸餾工具。

——當然,她不可能自己動手做蒸餾酒,這東西不過就是個擺設而已。

她已經在APP上下單了3瓶茅臺,還有一些洋酒,不信灌不倒西蕪來使。

到時候如果被人質問酒的來源,再告訴他們是用蒸餾工具做出來的。

準備工作完成後,許寶寶刷新了一下APP的訂單列表。

好巧不巧,兩秒前剛接到了太子今天的訂單,地點還是上次那片銀杏林。

這段時間許寶寶基本每天都會看到太子的草莓聖代訂單,但收貨地址不是東宮就是皇帝的禦書房,她送不過去,太子也沒時間來自提。

今天,大概是因為迎接使臣的夜宴已經結束,太子終于有了些閑暇時間,又一個人跑到小樹林裏網抑雲了。

許寶寶果斷接單。

然後帶着分裝在水囊裏的烈酒和一會兒用來放草莓聖代的小瓷碗,一刻也不耽擱地踏上了送餐之路。

這次她精力十足,對路線也熟悉,一路上繞過旁人的視線,從寒玉宮到銀杏林才用了不到十分鐘。

太子見了她和聖代,自然是十分驚喜。

聲線淡淡地道:“……知我者莫若寶兒也,寶兒果然貼心,又為皇兄送來了這美味的冰酥酪。”

自從上次吃過這冰酥酪之後他想念得不得了,但是找遍了皇宮上下會做冰點的廚子,也沒再吃到半次一模一樣的味道。

作為兄長的威嚴,又讓他沒辦法向許寶寶詢問這美食的來源,更不好意思問自己的妹妹讨要吃食,于是想吃也只能忍着。

如今他正為西蕪來使一事煩心得很,許寶寶這份草莓聖代對他來說,無異于雪中送炭。

不過太子也只是高興了片刻而已,吃過兩口聖代之後,仍是覺得心中堵得厲害,食欲缺缺。

許寶寶見狀,知道機會來了,明知故問:“太子哥哥又因為什麽事而煩心,和我說說吧。”

太子擡頭看了許寶寶一眼。

若在往常,他定會覺得小姑娘家家的,沒必要知道這些事情。但是和許寶寶對上目光的那一刻,他忽然便忍不住脫口而出:“還不是那西蕪來使……”

有些話只要一出口,便如同決堤的江水一般剎不住閘。太子如此這般、這般如此,将夜宴上發生的一切都給許寶寶講了一遍。

又說道:“葉貴妃是在父皇面前賣了乖,可父皇卻限我三日,必須要尋得真正的美酒來請使者品嘗。我也知道,葉貴妃的海口已經誇下,若是使者遲遲喝不到好酒,比之前更有損我國顏面啊。”

許寶寶道:“既然是葉貴妃說的話,就應該讓葉貴妃去找美酒,為什麽這件事要落到你頭上呢?”

太子苦笑:“父皇說了,葉貴妃當衆背下黑鍋為我和母後解圍,已經是仁至義盡,我和母後又哪裏有臉再讓葉貴妃去找美酒?”

許寶寶就知道渣男的腦回路不一般。

她笑了一下,從自己的包袱裏拿出三個水囊,擰開其中一個的塞子遞給太子:“那你要不要嘗嘗,我做的這酒美不美,烈不烈?”

她拿給太子的這是46度的茅臺,如果嫌茅臺不烈也不要緊,她還有60度伏特加!

“你做的……”太子聽到許寶寶的話先是一愣,緊接着笑了,“你個小丫頭,怕是連酒什麽味兒都沒嘗過。”

不過他這個妹妹是真的有心了,肯定是聽說他最近在為美酒的事情煩惱,才跑來用這樣笨拙稚嫩的方法為他寬心的。

想着,太子彎了彎腰,想好好兒哄一哄許寶寶。

但當他聞到水囊裏竄出的第一口濃烈酒香的時候,驟然便瞪大了眼睛,整個人都僵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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