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渣爹仰卧起坐現場
第34章 渣爹仰卧起坐現場
周嬷嬷對于許寶寶, 到底沒有像葉貴妃這樣多的情緒,于是也能更加冷靜地思考。
沉默片刻後,她緩緩出聲:“還望娘娘莫怪老奴多嘴, 老奴覺得……咱們留着寶兒殿下有用, 尚且不能除之。”
随後, 周嬷嬷對葉貴妃分析了一通利弊。
大意便是現如今許寶兒身上莫名其妙地多出了許多能耐, 先是用小吃零嘴俘獲了三公主, 後來又攀上太子, 在一眼上因獻酒一事一鳴驚人,到最後更是憑着不知哪裏來的祛疤藥物, 令那想來不可一世的梅妃都主動跟她親近。
這其中若是沒有貓膩, 她一個長居冷宮的木讷公主, 怎麽可能一躍而至現在這般地位?
“你的意思是……”葉貴妃聽完周嬷嬷的分析,也回過神, 揚眉, “你覺得許寶兒背後有神人相助,與其提早要了許寶兒的性命,不如試試能否将這人收歸麾下?”
“不錯,”周嬷嬷笑道,“興許她背後是有神人相助,亦或是別的什麽原因。總而言之,光憑她一人的能耐是做不到現在這般的。既然她背後的力量如此強大, 娘娘何不收為己用?”
“到時候,她再無餘地同您抗衡,您就算是發發慈悲留她一命, 她也翻不起什麽風浪了!”
在周嬷嬷和葉貴妃眼中,許寶寶之所以能變成現在的樣子, 全靠她不知撞了什麽狗屎運,竟然拿出一連串的東西讨好了無數貴人。
雖說那些好玩意兒的來源十分神秘,連她們之前安排在冷宮的諸多眼線都未曾察覺半分蛛絲馬跡,但其來源也不外乎是有神人相助從宮外送來,或是許寶兒得到了什麽獨特的配方自己制作而成。
只要她們在這個問題上多下些功夫,肯定不愁發現不了其中端倪。
到時候,無論是宮外有人相助還是獨特配方,只要能弄來他們自己手上,還愁對付不了一個半大的黃毛丫頭麽?
周嬷嬷想着,生怕葉貴妃不贊同自己的想法,又道:“再者,她現在只是得了梅妃的喜愛而已,算得了什麽?您才是腹中懷有皇嗣的寵妃,是陛下現在最珍視的人!”
“一屆冷宮公主,就算和梅妃關系再好,見不到聖上。到時候小您的小皇子出生了,母憑子貴,手上實權只會越來越大,永遠能将她踩在腳下。”
葉貴妃也是人精,只是涉及她過分在意的事,才變得像剛才那般沖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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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被周嬷嬷這麽一勸,很快了然,又得意于周嬷嬷拍的那通馬屁,因道:“言之有理,就照你說的辦。不過這次,不能再派半夏桂枝這樣的酒囊飯袋去了……走,随本宮去殿外召集死士,仔細計議此事!”
……
彼時,梁宮另一邊的朱華殿內。
梅妃正一臉焦急地在三公主寝殿外打轉,邊轉邊道:“瓊兒這孩子,就是不聽話。之前腿上的扭傷未好,怎麽就又忍不住騎馬,現在摔成這樣,也不知裏頭的情況如何,唉!”
梅妃說這話時,她身邊立着表情肅然臉色鐵青的梁帝,周遭圍着一衆宮人。
除此之外,他們身後還站有二人,一個是許寶寶,另一個是之前常與三公主一道玩耍的貴女韓雲霜。
——韓雲霜,就是葉貴妃的那個表侄女,自幼便時常在葉貴妃的照拂下入宮小住,還獲得了跟皇子公主們同窗學習的機會。
之前她被三公主當成最好的朋友,曾跟在三公主屁股後頭,三公主稱王稱霸,她就狐假虎威。自從三公主和許寶寶走的越來越近以後,便不怎麽再搭理韓雲霜了。
今日韓雲霜之所以出現在這裏,是因為今日在馬術課上三公主墜馬的時候,身邊只有她和許寶寶兩個人。而且……在三公主上馬之前,韓雲霜曾因為覺得好玩兒而随手摘了院子裏的花草喂食給它,她也不知這和後來馬匹受驚有沒有幹系。
因此,韓雲霜心中是最緊張的,又見梅妃這副樣子,更是害怕。
世人皆知梅妃是個嚣張跋扈,敢作敢當的性子,倘若梅妃知道可能是因為自己的一時失誤害她女兒墜馬……
想到這裏,韓雲霜已經不敢接着想下去了。最近她表姑本就因為許寶兒的事情心氣兒不順,她過得已經謹小慎微,若是再在這個節骨眼上得罪梅妃,後果可想而知。
更何況,現在事情已經鬧大,皇上都親自趕來查看了,要是再惹怒聖心,她說不定會幹脆被趕出皇宮,再也不能在宮中常住,接觸公主皇子等諸位貴人。
她一定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韓雲霜于是攥了攥拳,突然咬牙擡頭,看向許寶寶,色厲內荏地質問道:“寶兒殿下,三公主平日裏跟你最是親近,你為何要在她上馬之後甩袖吓唬馬匹?引得馬兒受驚,摔落了三公主?”
說着,又假惺惺道:“寶兒殿下平素待在寒玉宮,不曾習過馬術,因此不懂馬兒的習性,也不知道宮中的馬匹如此容易受驚,其實情有可原。但你不知道,也不同旁人仔細問問,豈不是拿三公主的安危不當回事?恕我出言得罪,只是此時若不及時糾錯,往後殿下一定還會再犯!”
這一連串的話說下來,便是将她的嫌疑撇了個幹幹淨淨,将一鍋黑水全都扣在了許寶寶的頭上。
偏生許寶寶又的确是久居冷宮不曾學過騎馬的,就算出言辯駁,可信度又有幾分?
就連最近和許寶寶關系親近的梅妃,在聽到韓雲霜的話後,眼中都添了一抹晦暗狐疑的顏色。
而梁帝則是直接信了韓雲霜的話,橫眉立目地掃向許寶寶,怒喝一聲:“還在那兒愣着作甚,站出來回話!”
從三公主落馬的一剎那開始,許寶寶心中就有了這口黑鍋會往自己頭上落的預感。
她對韓雲霜這人雖然不怎麽了解,卻很清楚韓雲霜的表姑葉貴妃是個什麽品性。從小被葉貴妃教養長大的女孩兒,成為良善之輩的可能性自然不大。
現在看來,她猜得沒錯。
但是面對韓雲霜的控訴,她并沒有馬上反駁,只是靜靜聽着,任由對方表演。
還有另外兩個人——
梅妃顯然是不願意相信韓雲霜的話的,但事關她的寶貝女兒,她不會毫無保留地站在許寶寶這邊,是很正常的事。
而梁帝呢?這渣男從頭到尾,光聽韓雲霜一人的鬼話,便篤定了是許寶寶的失誤将三公主害成這樣,在外人面前也絲毫不給親生女兒面子,直接出言訓斥。
在他眼裏,自己的親生女兒或許還不如韓雲霜一個外人可信。許寶寶前段時間才剛立了“大功”,現如今一個沒頭沒尾的控訴,就能讓父女之間那一點點信任土崩瓦解,也真是可悲至極。
許寶寶靜靜地與梁帝對視了片刻。
就在梁帝亟待發火的一瞬間,她突然上前一步,偏頭,緩聲問道:“父皇命女兒站出來回話,女兒一時沒反應過來。方才問話的人只有韓小姐一個,是要女兒回韓小姐的話麽?”
這話說完,她的神态仍然十分平靜,沒有半分質問或是頂撞的意思,仿佛梁帝只要點點頭,下一秒她就會恭恭敬敬對韓雲霜回話似的。
“……”
這時候,梁帝方才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剛剛的行為的确太過沖動了。
——剛才韓雲霜當衆質問許寶兒的行為,已經是騎在皇室脖子上叫嚣了,若是許寶兒再低聲下氣地回話,不就等于他們自己把皇室的尊嚴踩在腳下給這些世家貴族玩弄了麽?
他可以不在乎許寶兒的面子,卻必須在乎梁國皇室的面子。現在仔細想想,就算三公主墜馬一事再令人心急也不是韓雲霜這世家小姐如此逾越的理由!
想到這裏,梁帝對許寶寶的不滿立刻有很大一部分轉嫁到了韓雲霜身上。
因冷聲道:“她是世家小姐,你是一國公主,豈有你同她回話的道理?朕是要你說說,當時到底是怎樣的情形,總不能因為聽了韓雲霜的一面之詞,就給你定罪罷?”
話說得好聽,其實剛才他不就是信了韓雲霜一面之詞,要給她定罪麽?
許寶寶心中冷笑,旋即從容答道:“當時三妹妹墜馬,我實在心急,所以不像韓小姐一樣将事發時的場景記得一清二楚,也不好為自己辯駁什麽。”
“但女兒有一點聲明,——三妹妹上馬之前,先生已經再三強調過,不能在馬匹面前做拂袖等的動作,甚至連發髻都要高绾起來,不能讓飄落的青絲驚到馬兒。這些女兒是記着的,且一直都仔細照做,按道理說,應該不會弄出韓小姐說的差錯。”
“倒是韓小姐,口口聲聲說沒人告訴女兒這些注意事項,是不是在上課前根本就沒細聽先生的指導呢?”
說到後面,許寶寶語調微揚,語氣也變得急了一些,怼得本就緊張兮兮的韓雲霜瞬間又冒了一頭冷汗。
韓雲霜也的确是沒有細聽馬術先生的教導,因為她早已上過許多次馬術課了,知道注意事項是什麽,所以在開始起碼之前,會對這些前置準備十分怠慢。
也正是因為她在此百無聊賴期間,才去花園裏随便采了花草來喂三公主的馬。三公主養的馬認生,連許寶寶都不搭理,倒是對她有幾分熟悉,正因如此,她才總忍不住去招逗三公主的馬,試圖借此來炫耀自己曾經在三公主身邊的地位。
可誰知道……許寶兒沒搭理她的炫耀,反而盯上了她在三公主上馬前并未細聽馬術要領一事!
韓雲霜暗自咬牙,面上仍未松懈,道:“先生的指導對我來說自然早就銘記于心,是刻在骨子裏的。寶兒殿下來學馬術之前,馬一直都好好的,也并未因我的失誤受驚。我如今寄住在皇宮之中,時刻謹言慎行,還望寶兒殿下慎言,莫要憑空污人清白。”
話說到這裏,韓雲霜似乎又要憑着尖嘴利舌扳回一局。
但下一瞬,朱華殿外突然有人來報,稱:“寶兒殿下的貼身內侍江晚聽說此事,特地去了一趟事發的馬場,說是發現了線索,現在特來呈給聖上和梅妃娘娘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