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殿下的事,每一件都是大事

第42章  殿下的事,每一件都是大事

時至午間, 許寶寶沒有留在皇嗣學堂休息。

她惦記着江晚和孫蓬在內書堂受委屈的事情,盡管知道皇帝身邊的常侍已經幫忙解決了這件事,卻終究覺得不如自己親眼所見放心。

思來想去, 她還是打算親自去看一眼。

然而她攜着青梅紅梅兩名宮婢走了半道兒, 竟然被一名身穿補服的年輕宦官攔下。

宦官對許寶寶恭敬行禮, 笑問:“寶兒殿下可是前去內書堂尋江晚孫蓬兩位小公公?”

得到肯定答複後, 又繼續道:“小人在禦馬監當差, 我家掌印剛把江小公公請去後頭花園說話, 您現在去了內書堂,恐怕要撲個空。如若殿下願意, 小人給您帶個路, 帶您去尋江小公公如何?”

禦馬監……

禦馬監在內庭的地位僅次于司禮監, 且兩位掌印關系一向不和,越來越有分庭抗禮的架勢。

這一層關系, 許寶寶雖然深居冷宮, 卻也因為各種緣故有所耳聞。

——而江晚居然有這麽大的面子,能讓禦馬監掌印親自找他談話。

想到江晚之前曾表示過他日後的抱負,許寶寶打心底裏為這孩子感到高興。

于是答應道:“那就麻煩公公帶路了。”

當然,雖說這是光天化日之下,書堂附近人來認為,但面對自稱禦馬監宦官的人時,許寶寶也不會全然放下防備。

請對方幫忙帶路後, 她又轉眼望向紅梅,道:“我帶青梅同去就好,紅梅先回書堂候着。”

言下之意就是如果她和青梅出了意外, 還有紅梅能跟旁人敘述一下分別之前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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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梅聰明伶俐,當即會意, 點頭答應。

許寶寶滿意地颔了颔首,旋即帶着青梅,主仆二人跟在宦官身後前往書堂後方的小花園。

彼時,花園內。

宦官将許寶寶和青梅帶到之後,擡手一指,道:“掌印和江小公公就在那裏,小人還有事務在身,暫且失陪,還望殿下恕罪。”

說完,他也沒登許寶寶發話就笑眯眯地退下了。

“殿下,”青梅見狀,擡手拽了拽許寶寶的衣袖,低聲道,“奴婢總覺得有不對勁兒之處,那人将我們引來這裏,該不會別有所圖……”

“大概不會,”許寶寶淡定回應,又道,“那人從衣着上看,就是禦馬監的人,我們跟禦馬監無冤無仇,他們對我又能有什麽圖謀?”

要是想殺人害命,這裏也絕非合适的場所,剛才他們一路走來還有不少目擊證人,傻子才會在這般情況下對她們下手。

安撫過青梅後,許寶寶緩步上前,往剛才宦官指向的假山石走去——

“你是個聰慧的,本座已經為你搭了座橋,後面的路,就得靠你自己走了。”一道不陰不陽的中性聲線從假山石後方傳來。

緊接着是江晚的回應:“小人必不會辜負掌印大人一番好意,多謝掌印大人。”

看來江晚果然就在這裏。

許寶寶心中想着,頓住腳步。

她并不想打擾江晚搞事業,于是考慮是出聲提醒一下山石後方的兩人自己在這兒,還是先找一處聽不到牆角的地方等這二人聊完。

她正想着,卻聽身邊的青梅似乎被碎石絆了一下,發出“诶喲”一聲輕呼。

這聲輕呼許寶寶聽見了,假山石後方的兩個人自然也聽見了。

這下想不打擾也不成了。

許寶寶主動擡手同江晚打了個招呼,笑道:“我打算去內書堂看看你,路上偶遇了一位公公,他說你在這裏,我就讓他帶我過來找你。”

“……”江晚沉默片刻,忽然将目光移向了禦馬監掌印。

他的眸色隐隐含着幾分不豫,全然不複剛才回話時那般的恭敬馴良。

禦馬監掌印只是淺笑,躬身對許寶寶請了個安後,便坦然道:“大概是微臣派回去的手下,他一向是個熱心之人,想來他是擔心殿下去內書堂白跑一趟,這才自作主張,将殿下帶來這裏。”

“如今微臣想與江小公公說的話也都說完,又尚有事務在身,便不打攪,先退下了。”

得了許寶寶允許後,禦馬監掌印也揚長而去。

一時間,花園內只剩下許寶寶和青梅主仆二人跟對面的江晚大眼瞪小眼地站着。

沉默片刻後,江晚主動上前,眉眼低垂,道:“還請殿下細聽阿晚解釋,禦馬監掌印乃是阿晚通過常侍大人結識。之所以沒跟殿下秉明,是因為此事涉及甚廣,我怕殿下為我憂心……”

說着,他想再湊近許寶寶些,卻不知因為什麽緣故反而後退了一步,姿态格外謹慎卑怯。

“沒關系,”許寶寶一步上前,與江晚面對面,笑道:“不用解釋,我相信你。”

“你能這麽快就在為官之人面前露臉,是你自己的本事。今天這事兒對我來說,不是驚吓,而是驚喜。”

她也從來沒把自己的外賣事業向任何人透露過,完全可以理解江晚暫時對她隐瞞暗自聯絡禦馬監掌印一事。

她對他們聊的內容也沒什麽興趣,反正左右不過是關于江晚的升遷、調離而已了,與她無關。就算江晚有朝一日想離開寒玉宮,去禦馬監當值,她雖然不舍,卻也會痛快放人,祝他日後官途順暢的。

江晚聞言,白慘慘的臉龐才有了血色。

緊接着也露出一抹淺笑,在心裏輕嘆:他怎麽就忘了,殿下是這樣一個溫柔又善解人意的人,旁人或許覺得他這般行為是對主子的大不敬,殿下卻會真心為他高興。

很顯然,禦馬監掌印也低估了他家殿下的好性子。

專門派人将殿下引來這裏,其實就是為了拉開他和主子之間的距離,待得他跟殿下之間有了隔閡,便只有投靠禦馬監一條路可走了。

他還沒為禦馬監辦什麽事,對方就要幾次三番地試圖斷他的所有後路,想來日後也不會真心待他。但是不要急,他只需要殿下一人的真心就夠了。

旁的東西,無論權勢還是人脈,對他來說不過是随時可以抛棄的足下跳板而已!

見許寶寶對自己的行為果真沒有反對之意,江晚也放肆開來,主動問許寶寶:“殿下說的韓世子,今日可有再騷擾您?”

提及韓世子,許寶寶仰頭回憶了一番。

緊接着道:“你別說,他今天還真的轉了性子,沒對我出言不遜,也沒再做些撺掇旁人孤立我的無聊事情。”

若說那韓世子真的突然轉了性子,不想再針對她了,不太可能。

難道是那家夥孤立針對她還不算完,更打算來個暴風雨之前的平靜,使些別的什麽陰謀詭計麽?

許寶寶想着,聽江晚道:“我覺得此事恐有貓膩,還望殿下小心。”

二人竟是想到了一起。

聽完講完的話,許寶寶索性笑了笑,道:“算啦,兵來将擋水來土掩,我總有辦法對付他。阿晚專心你自己的事,可別為這些小節擔心。”

殿下的事,每一件都是大事,才不是什麽小節。

江晚心中想着,面上仍是乖順,颔首答應後,又跟許寶寶說了些書堂上的事。

一晌午時間很快過去,兩個人也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學堂。

幾日後……

許寶寶正坐在學堂的座位上溫習功課,為後天的堂試做準備,忽地卻聽耳畔一陣炸鍋:“真的假的?!”

甫一擡頭,只見學堂內的皇室少年激烈讨論:“韓世子墜馬摔傷了腦袋,現在還沒醒呢!”

“可不是嘛?韓世子喜歡逞強,專騎烈馬,他摔得比三公主可重多了。這下可好,堂試他要錯過,過些日子的秋獵,他也無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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