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她竟然有點失望qwq
第46章 她竟然有點失望qwq
江晚回到寒玉宮後, 沒等許寶寶暗戳戳地套話,便主動對她開口,道:“今日皇嗣學堂裏生的事端與禦馬監有關, 掌印命我不得外傳此事, 可我思來想去……還是不敢瞞着殿下。”
“隐瞞了殿下這些時日, 絕非阿晚本心所願, 請殿下恕罪。”
與禦馬監有關, 且禦馬監掌印不允許外傳此事?
許寶寶想了想, 鬼使神差地問道:“也就是說,韓世子今日的遭遇, 其實是禦馬監掌印一手造成, 在木匣裏放書信和女兒私物的主意, 也是他想出來的?”
聞言,江晚頓了片刻。
終究還是緩緩點頭, 認可了許寶寶的說法:“不錯, 韓王素來反對禦馬監掌握兵權,屢屢向聖上進言,試圖削弱禦馬監的權利。”
“禦馬監和韓王積怨已久,如今對韓世子下手,正是掌印最想做的事情。阿晚得知韓世子對殿下不好,也有心想教訓他,所以才助纣為虐, 如今特地來向殿下秉明此事,如若殿下有心懲罰,阿晚絕無怨言。”
許寶寶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
聽得江晚所陳述的“真相”以後, 她心中竟然隐隐泛起了那麽一絲絲的失望。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期待些什麽。
期待那設計陷害韓世子的人是江晚?期待着江晚為了替她“複仇”想出這樣陰損的招數???
她猛地搖了搖頭,從這無邊的胡思亂想中喚醒自己。
再側頭看江晚, 只見小太監姿态端正,面若白玉,眉眼間盡顯溫和純善之色。
如此溫婉和善,怎麽可能設計謀害韓世子呢?就算是為了她,也是不可能的。
——她剛才居然用那麽陰毒的心思揣測這個孩子,真是造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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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江晚也在用餘光觀察着許寶寶。
他有些不太明白,自家殿下為什麽在聽到自己将謀害韓世子的黑鍋全扣在禦馬監掌印頭上之後,露出了這般……失望與慚愧交織的複雜神色。
他自認為自己方才的說辭天衣無縫,而殿下的表現也不像戳穿了他的謊言。
那麽……
她在失望什麽?
又在慚愧什麽呢?
可惜人的眼神不會說話,除非江晚主動詢問,否則這其中的真相怕是永遠都不得而知了。
也罷,只要在殿下眼中他還是那個溫馴良善的小太監,只要殿下不知道他那些詭谲又肮髒的心思,不會因此厭惡他,別的他便不再奢求了。
江晚想到這裏,恰好見青梅推門進來。
紅梅端着一盆熱水準備伺候許寶寶梳洗淨手,随後就寝。
江晚順勢起身,擡手欲要接過青梅手上的水盆和巾帕,卻被紅梅閃身躲了開來。
紅梅笑嘻嘻道:“如今殿下年過十四,待得今年年關一過,虛歲就十五了。江小公公您也就比殿下小幾個月,與殿下年齡相仿,現如今啊,可該避嫌了呢!”
江晚接水盆的手頓時僵在半空中。
紅梅性格跳脫,又大大咧咧的,沒注意到江晚神色間的異樣,兀自上前對許寶寶說:“殿下,您和江小公公好好兒說說呗?聖上叫奴婢和青梅姐姐前來服侍您,哪能總讓江小公公搶了活兒幹呢,是不是!”
紅梅所言不是沒有道理,江晚雖然是宦官,但與女子到底是不盡相同的。
而且許寶寶從很早以前便沒有因江晚宦官的身份而歧視江晚,一直把他當做弟弟對待。弟弟長大了,自然是要跟姐姐避嫌的。
于是許寶寶淺淺一笑,擡頭道:“紅梅說得沒錯,我們阿晚現在是要幹大事兒的人了,不能總侍奉在我身邊做這些瑣碎的事情。”
“你在禦馬監整日都有事情要辦,現在也趕快下去歇着吧,別誤了明日的事兒。”
許寶寶都發話了,江晚自然不可能再執意要求伺候她洗漱就寝。
他甚至都不能恨恨地瞪紅梅一眼,因為紅梅的性子直率,一旦發覺了他有什麽不對之處,就一定會對殿下說明。
是個禍患。
江晚心中暗暗想着,卻将自己的心思如數藏匿起來,乖乖與許寶寶告辭過後,恭敬退下。
……
亥時人定,葉貴妃的玉漱宮卻尚未熄燈,熱鬧得很。
葉貴妃捂着自己已經隆起不少的腹部,咬牙切齒:“先是韓雲霜被逐出皇宮,又是韓世子出事,皇上這是一點兒臉面都不給我留,打算将與我有關的人全都趕盡殺絕不成?!”
“娘娘息怒,”周嬷嬷忙道,“聖上也不想這樣的,一定是有人從中作梗,逼得聖上也不得不如此啊。”
“是什麽人從中作梗?”葉貴妃眉目一擡,含着愠怒,“是禦馬監,還是許寶兒?”
說起許寶兒,她更氣不打一處來,因道:“許寶兒那小賤人,真不知哪裏來了通天的本事。前段時間你說讓本宮奪了她的能耐,查出背後幫她的能人,可是查了這麽些時日,非但什麽都沒查出來,反而是跟葉家有關的人被接二連三轟出皇宮!”
說着,葉貴妃看向周嬷嬷的神色也變得猙獰起來。
周嬷嬷心裏委屈,心道韓世子和韓雲霜的事兒跟自己可沒關系,自己之前對葉貴妃提出那些建議也是為了葉貴妃好,沒有旁的意思。
可葉貴妃這人在外裝得有多溫柔賢淑,在自己面前就有多蠻不講理,動不動就因為這些事情遷怒自己,讓自己整日都提心吊膽,戰戰兢兢的。
想着,周嬷嬷嘆了口氣,沒敢多話。
葉貴妃看周嬷嬷實在不順眼,也幹脆找了個理由把周嬷嬷屏退下去,換了個新來的稍年輕些的宮女進來伺候。
新來的宮女也是葉貴妃的母家送入宮來的人,對葉貴妃十分了解,也很善于察言觀色。
進門服侍了一會兒,見葉貴妃眉宇間一直萦繞着燥怒之氣,便突然開口道:“唉,娘娘身懷六甲,若是氣出個好歹可怎生是好啊?說來也是奇怪,自從寶兒殿下去了書堂之後,韓小姐和韓世子就先後出事,也不知究竟是巧合還是……”
“巧合?哼!”
葉貴妃本就對許寶寶滿懷偏見和恨意,一遇到不順心的事兒就提許寶寶。
現在聽宮女這麽一說,立刻罵道:“怎會是什麽巧合?她和她娘本就是本宮行路時最大的絆腳石、掃把星!若不是本宮先前心慈手軟留了她們二人的性命,又怎會有今日這般的結果?”
“那為何娘娘還不早些……除之而後快?”
自然是因為周嬷嬷說過,要先留着許寶兒,等搞清楚她釀酒之類的能耐是從何而來,再動手殺她也不遲了。
宮女聽完葉貴妃的解釋,連連搖頭,道:“糊塗啊,周嬷嬷真是糊塗!”
“寶兒殿下就算能釀酒,又算什麽本事?這世上能釀酒的人多的是,娘娘和娘娘身邊的人卻比酒金貴百倍啊!現在被她克走的人是韓小姐和韓世子,下一個……”
說着,宮女有意無意地往葉貴妃腹部瞟了瞟。
葉貴妃一陣緊張,拿手緊緊護住自己的腹部。
宮女見狀,苦笑道:“恐怕周嬷嬷是真老糊塗了。”
“老糊塗了?”葉貴妃一想到孩子就理智盡失,甚至忍不住懷疑到周嬷嬷頭上,又想起周嬷嬷最近總是辦事不力,惱恨道,“本宮看她不知道究竟是真老糊塗了,還是安了什麽不該安的心思!”
“你看起來很是精明能幹,不如來同本宮仔細說說,在許寶兒一事上,你看法如何?”
“奴婢在您母族時,便聽老夫人說過寶兒殿下的母妃年少時處處與您相争的事情。區區庶女,也不看看自己究竟幾斤幾兩,妄想與您争奪聖上的寵愛!”
宮女唾棄了葉蓁一番,又悄聲道:“奴婢覺得,就該在小皇子出生之前将這二人除去,永絕後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