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莊周夢蝶
莊周夢蝶
咚！
蘇北北一下子驚醒了，摸摸不知道被什麽東西砸的頭頂。
“小北，老師叫你呢！”
蘇北北疑惑的扭過頭，這人誰呀？
秦夢瑤看着講臺上正想發飙的老師趕緊用手肘碰了碰還神游在外的蘇北北。“老師叫你呢，快起來。”
蘇北北下意識的站了起來，這不是她初一的班主任嗎？
孫紅颠颠自己手中的粉筆頭嚴厲的問：“你睡醒了嗎？”
睡醒？這什麽鬼哦？不等蘇北北再想些什麽又一顆粉筆頭飛了過來，正好砸在她的鼻尖上。
蘇北北摸摸鼻尖順帶抹掉上邊的粉筆印，這老師的粉筆丢的還是一如既往的準。
孫紅生氣的啪啪拍着桌子。“上我的課你還敢睡覺？！”
誰敢在你課上睡覺啊！
蘇北北撇撇嘴，她也不想的啊！可誰知道現在是個什麽情況啊！“老師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孫紅見蘇北北認錯态度還算不錯，臉色稍微好了點，放下手中的粉筆頭。“上來答題。”
答題？蘇北北看了看黑板上寫好的題目，嗯…這個…我可以拒絕嗎？
“你還磨蹭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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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真是應了那句話，上學學的知識多年不用還真的都還回去了。
蘇北北腰板一挺，回的那個底氣十足。“報告老師，我不會！”
“不會還說的這麽理直氣壯！誰給你的勇氣？”
“梁靜茹呗…”
“你嘟囔什麽？”
剛才只是順口一接，現在蘇北北是慫了。“報告老師，我…我不會…”
孫紅懶得再看蘇北北一眼，只擡手示意了一下身後。
“夢瑤上來做。”
蘇北北很懂事（自覺）的靠牆站着，擡眼看到後牆黑板上寫着：距離期末考試還有15天。
卧槽！這是什麽鬼？這不光是個夢，還他喵的是個噩夢！
“這夢怎麽還不醒？”
“你說什麽？”
蘇北北一擡頭，這不是剛才和自己說話的同桌嗎？“下課了嗎？”
“對呀。”
看看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離開的孫紅，又看看教室裏剩下的三三兩兩正在交談的同學，蘇北北這才耷拉着肩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用手支着腦袋繼續思考人生（發呆）。
秦夢瑤也跟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看着正一臉沉思的蘇北北有些狐疑的問：“我怎麽感覺你今天怪怪的？”
蘇北北認同的點點頭。“我也覺得今天怪怪的。”
秦夢瑤沒聽懂什麽意思，把蘇北北支着腦袋的胳膊拿下來。“我是說你怪怪的。”
你才怪！你們所有人都怪！
“我？我哪裏怪了？”蘇北北看着眼前的人，終于跟她腦海中的人對上號了，這人就是她初一的同桌：秦夢瑤。
“那道題又不難，你為什麽跟老師說你不會？”
你說我會我就會哦？
不對，蘇北北心想以前她學習還是可以的。“我就是不想做而已。”
“梁靜茹又是誰？”
梁靜茹你都不知道！這一代還有誰不知道梁靜茹的？
蘇北北見秦夢瑤不像開玩笑。“你真的不認識梁靜茹？”
“你意思我應該要認識她？”不等蘇北北回答，秦夢瑤又問：“那她是誰？哪個班的？”
哪個班的？嗯…
蘇北北試探的問：“勇氣這首歌聽過嗎？”
秦夢瑤很随意翻着課桌上的課本。“這跟歌有什麽關系？”
蘇北北見秦夢瑤翻書的速度也不知道她看沒看進去，又是看的啥。“當然有關系了，這歌就是她唱的。”
秦夢瑤停下翻書的動作，有些不确定的問：“你是說梁靜茹唱的勇氣？她是個歌星？”
對對對，她是個明星。
蘇北北摸摸下巴，也不知道勇氣這首歌到底是哪一年發的。“愛真的需要勇氣，來面對流言蜚語，這個你聽過沒？”
秦夢瑤認真的思索了一下又搖搖頭。
“沒聽過就沒聽過吧，反正你早晚也會聽到的。”蘇北北随口回答了一句，又開始翻着課桌裏的書。“下一節是什麽課？”
早晚會聽到？什麽意思？這蘇北北今天怎麽這麽反常？
秦夢瑤搖搖頭不再去想，指着面前的課本回道：“下一節是語文課。”
“語文課是吧。”蘇北北翻出書放在課桌上，心裏靜靜等待着上課鈴聲響起。
是夢終究會有醒的那天，至于現在還是先老老實實上課吧…
昔者莊周夢為蝴蝶，栩栩然蝴蝶也。自喻适志與！不知周也。俄然覺，則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夢為蝴蝶與？蝴蝶之夢為周與？周與蝴蝶則必有分矣。此之謂物化。
整一節語文課講的什麽蘇北北根本沒有留心去聽，翻開的那一頁更是連動都沒動過，甚至連這個語文老師叫什麽都已經記不得了。
蘇北北拿起筆在莊周和蝴蝶上圈了一個圈，還打了一個大大的問號，喃喃自語着：“這到底哪個才是真的？或者兩個都是真的？”
反正語文老師是看了好一會兒了，就坐在講臺前親眼看着蘇北北在課本上寫寫畫畫，全班同學也随着語文老師的目光全部都轉到蘇北北身上，直到這一句喃喃自語出口，秦夢瑤才頂着巨大的壓力在桌下偷偷拉了拉蘇北北的衣角。
蘇北北扭頭去看秦夢瑤，可人家又一副認真聽講的模樣。“怎麽了？”
秦夢瑤沒有回答，蘇北北這時候也察覺到了氣氛不對，耳邊沒了語文老師滔滔不絕聲情并茂的講課聲，身邊同學的目光也都聚集在她身上。
語文老師看看蘇北北，又看看她的語文課本伸出手，蘇北北很懂事（自覺）的把自己的課本遞了上去，全班同學也跟着把目光又齊聚到了遞出的語文課本上。
語文老師接過課本大致看了一眼，目光在那兩個圈圈和大大的問號上停頓了一下，稍作沉思後就還了回去，仿佛剛才什麽事都沒有發生一樣。
“來，我們接着講下一節。”
蘇北北一臉懵逼，她上課公然開小差被老師當場抓包竟然沒有被罵，又看看同學們那不可思議的眼神，現在估計和她心裏想的一樣：這都行？！
蘇北北心裏有點過意不去，直到下課鈴聲響起都聽的異常認真，只是走之前語文老師用手指敲敲課桌輕飄飄的說了一句：放學到我辦公室。
什麽意思？應該不是什麽好事…
“要不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了。”蘇北北可能覺得自己語氣有些生硬連忙補充了一句。“謝謝。”
秦夢瑤的表情有些微變，只一瞬間又恢複了正常。“不客氣。”
蘇北北收起語文課本。“下節什麽課？”
“已經放學了。”
蘇北北正翻書的手停了，那這就是要去語文老師辦公室的節奏啊。
蘇北北咳了一聲，一本正經的問：“語文老師辦公室在哪兒？”
“啊？”秦夢瑤詫異了，蘇北北竟然不知道？！
蘇北北讪讪的撓撓頭。“那啥，我意思是…我是說…哎你還是陪我一起去吧，我心裏有些害怕。”
怕個鬼哦，這麽多年了，誰還記得這個語文老師辦公室在哪兒…
“好的。”秦夢瑤甜甜一笑加快了收拾的速度。
一個敢說一個敢信那有什麽辦法…
蘇北北什麽都沒帶，掩飾住臉上的尴尬故作朋友間很親密的樣子拉起秦夢瑤。“走走走。”
出了教室的門蘇北北就放開了拉着秦夢瑤的手，臉上也收了那股熱乎的親密勁，她實在是裝不下去了。
秦夢瑤看着已經有些冷淡的蘇北北，總覺得她自從代數課上醒來整個人就變了，具體說不上來，但就是隐約覺得她們之間變得有些疏遠和陌生。
“你進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蘇北北看了看面前的門，這是到了？“不用等了，你先走吧。”
秦夢瑤審視的看着蘇北北沒有說話。
蘇北北趕緊撇過頭敲了敲辦公室的門，聽到語文老師讓進的聲音後又沖着秦夢瑤再次微笑的道了聲謝。
已經進門的蘇北北沒有看到秦夢瑤臉上的錯愕。
多年以後秦夢瑤也才知道，那個讓她感覺錯愕的微笑叫：微笑只是處于禮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