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洛陽行 倒黴的九娘,三個文
第48章 洛陽行 倒黴的九娘,三個文
要說蘇夢枕和雷純的婚約, 很多人都不看好它,只是蘇夢枕本人并無放棄的意思,蘇濯枝作為堂弟也不好勸。
蘇夢枕并不避諱在蘇濯枝面前承認自己愛她。
他說他愛雷純, 真是不可思議。
除了殷紅梅和溫夢, 其他幾個馬甲很少聽到愛這個字眼。
雷卷從不遮掩自己對殷紅梅的看重,對殷紅梅如家人兄妹的愛,就像他不吝啬于同唐晚詞說情話一樣,他也不吝啬于告訴殷紅梅他愛她。
即使他們之間并沒有像旁人以為的那樣有血緣關系, 雷卷也愛她, 自然而然地為她操心,為她擔憂,做她的後盾。
除此之外,殷紅梅也會從她的愛慕者那裏聽說到愛, 不過這種時候她大都一笑了之。
溫夢生長在嶺南,溫趣受中原含蓄風氣影響很少, 說起話來也很直白,所以溫趣說愛他, 嶺南也有大膽熱情的姑娘說過愛他。
但是因為愛情, 所以一直維持一份注定不會有結果的婚約,這對于玩家來說還挺新奇的。
智者不入愛河, 怨種重蹈覆轍。
難道蘇夢枕竟然是一個甘願溺死在裏頭的大冤種嗎?
這跟他以往對外英雄豪傑的形象還挺不一樣的。不過兒女情一長, 英雄氣就短,何況他喜歡的是六分半堂的大小姐,雷損的掌上明珠,蘇密歐與雷麗葉的糾葛一時半會誰也說不清。
蘇夢枕和雷純的婚約傳得沸沸揚揚,文雪碧則在看文雪岸收拾最後一點東西,他們準備啓程去洛陽。
但文雪岸也摸不準自己去了洛陽後會不會想做什麽壞事, 所以他收拾行李收拾一式兩份,這樣方便他逃跑的時候帶上東西,也省得出現他跑了結果文雪碧兩手空空什麽用的也沒有的窘境。
“如果哪天太師要我去對付雷梅就好了。”文雪岸忽然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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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次出城的時候見到她,長得是真漂亮,可惜當時有雷卷陪在她身旁,後面她又總是跟戚少商等人一起行動。”
文雪碧一聽就知道文雪岸完全沒意識到先前跟溫夢一行人對上的時候,他已經跟殷紅梅打過照面,殷紅梅挨了他一招千個太陽在手裏和勢劍之後還活蹦亂跳對上羅睡覺的一劍,不然不會說因為有人陪着所以不敢動手的話。
他一向對可能跟自己差不多實力或者比自己實力強的人保持着強烈的警惕心,只有當有了萬全的把握時才會偷襲出手,死在他手中的人就沒有幾個是服氣的。
如果他知道殷紅梅的實力如此厲害,巴不得退到陰影裏去冷眼旁觀其他人出手,自己試着看撿個漏,哪裏會像現在這樣躍躍欲試。
“雷純我此前去瞧過一眼,美是美,不過還是氣質太柔弱了,估計雪凝小時候都比她要活潑不少……好多年沒見,也不知道雪凝現在長大之後成什麽樣了。”
文雪碧原本在放空聽他想入非非,聽到文雪凝的名字,忽得擡頭,視線投向他。
文雪岸清了清嗓子,咳了一聲,道:“這不是好久沒見了,提一下而已,你離開的時候她是不是快要嫁人了?”
“快了,文随漢應該會照看她。”
其實文雪碧不指望文随漢會照顧文雪凝,他指望的是文雪霜。
他只是避免在文雪岸面前提起其他姐妹的名字,讓文雪岸盡量不去想起她們。
而且在文雪岸面前提文随漢的名字有奇效。
文雪岸對文随漢的執念不是一時半會能消去的,他們二人在文家時便互不看順眼很久,至今也不曾釋懷。
果不其然,文雪岸聽罷嗤笑一聲,陰森森地說:“文随漢?就他?”
“沒了父親給他鋪的路,他能成什麽事。”
這樣說着,他牙齒吱呀作響,聽着人牙酸至極。臉色也是陰的、慘白的,像死人一樣。
他的眼神發寒、發冷。
文雪碧面上不置可否,心說果然,一提到文随漢總能吸引他的全部注意力。
翌日,文雪岸文雪碧二人啓程前往洛陽。
洛陽花好風景美,不過只有文雪碧一人是朝着風景去的,文雪岸則是沖着洛陽太守溫晚去的。
到了洛陽附近的城鎮,他們分開前行,文雪岸走江湖路子入城,文雪碧雇了一個人幫他駕馬車,進城後在客棧登記房間,随後他在洛陽城裏逛,去瞧他想看的風景。文雪岸則去拜訪溫晚。
溫晚脫離溫家後仍有不少溫家人願跟從他,他們在洛陽建立勢力,成立自己的大本營。
哪怕是蔡京想要往洛陽派人,也要忌憚三分。
溫晚有一位年輕的得力幹将,名為許天衣,外號天衣有縫。許天衣年少時便來到溫晚身邊,溫晚教養他,也非常看重他。
許天衣的父親是自在門天衣居士許笑一,母親是神針門的織女。
先前因為舊事,許笑一與織女之間産生了誤會,懷孕的織女誤以為許笑一跟智小鏡暗生情愫,便負氣離開,後續接連發生了不少事,織女耗盡了心力,哪怕諸葛正我特意來尋她,向她澄清事實,告訴她許笑一與智小鏡之間并無糾葛,織女也心累了。
她得了一種病,一種會叫人變得很老的病。于是她對外不再自稱織女,而是說自己是神針婆婆。因禍得福,她避開了外面紛紛擾擾,在神針門專心教養兒子和門派弟子。
溫晚與許笑一是故交,人也可靠,織女便把自己的兒子送去溫晚那裏學藝做事,偶爾派弟子去探望看看他的近況。
近日來洛陽的神針門子弟是許天衣母親新收的弟子,自稱九娘,她為許天衣帶來了織女的家書。
許天衣看着書信中來自母親的關心,心中暖意流淌。
他溫聲道:“多謝九姑娘幫我送信,九姑娘若是得空,可以多在洛陽待一段時間,也好叫我盡地主之誼。”
“哪裏,許公子客氣了。”九娘微笑道。
他們二人之間也沒什麽可聊的,九娘把信送到許天衣手中後便告辭,準備離開溫宅。
但是當她快要走到門口時,她見到了一個人,只是一眼,就讓她臉色煞白,在那人未曾看到她之前,她忙不疊又跑了回去。
許天衣見她去而複返,又臉色蒼白,疑惑又不失關切道:“九姑娘?你還好嗎?”
九娘咬了咬唇,勉強笑道:“我…我還好,洛陽王是有客人拜訪嗎?”
“這我不太清楚,來拜訪師父的人一向很多,九姑娘可是認識那人?”
“不,沒關系,只是我身體不太好,一時犯了病,可否讓我就在這裏坐着歇會?”
許天衣自無不許,他本人要去安撫鬧騰不已、想不帶侍衛就出門逛的溫柔大小姐,所以一臉歉意地同九娘告辭,臨了還叫了三兩位侍女供九娘差使。
侍女為九娘上了熱茶,詢問她需不需要喚大夫來,被九娘婉拒了。
她捧着熱茶,坐在原地,控制自己不要去發抖。
坐了好一陣後,九娘估摸着那人估計已經走了,她便提出告辭,走出了溫宅。
陽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九娘心中松了口氣,她往自己暫住的客棧走去。
路過一個巷口,她被人猛地往裏帶去,帶入陰影之中,冰冷的手扣住她的臉,衣衫被撕下,原本在臉上的手向下移,滑至脖頸。
九娘擡手去男人的手臂,去掰她脖子上的手,好叫稀薄的空氣重新回到她的口中。
“六哥……六哥你等等,求你了……”
男人停下了動作。
九娘對上他的眼,一動都不敢動。
她在家排行九,大家都叫她九小姐、九妹,所以她在得到神針門救助,入了神針門後,即使不再用自己原先的名姓,也保留了這個九。
然而如今幾年前的噩夢又再次重演,只是這次可能沒有會朝她笑的兄長來幫她了。
九娘感到絕望。
“……雪凝?你是雪凝啊。”
那人用非常可惜的口吻說道。
他一邊說着,一邊松開手,冰冷可怕的觸感離開文雪凝的身體,她腿一軟,跌落在地。
文雪岸俯視着她,看她瑟瑟發抖的模樣,看她淚眼朦胧的眼。
文雪岸舔了舔唇,忽得想起了什麽,又啧了一聲。
“剛才在溫嵩陽那裏,是你在看我吧。”
“我只瞧了一眼……”她啞聲道。
“沒告訴別人,誰也沒有說,我是去做別的事情的,真沒想過碰到你……”
文雪岸哼了一聲,問道:“嫁人了嗎?”
“什麽……”
“嫁人了嗎?”
“沒有。”
“文随漢呢?”
“我不知道,分家後大哥就離開了,我沒再見過他。”
“那你分家後跟誰住?”
“……跟、跟雪霜姐,雪霜姐願意帶我一起,只是後來他們家被抄了,我、我就去別的地方了。”
文雪凝戰戰兢兢地回答。
文雪岸俯下身,伸手去摸捏她的臉,文雪凝一點也不敢動彈。
她聽見他用非常遺憾的語氣說話。
“算了,你七哥也來洛陽了,有空去找他玩吧。”
文雪凝幾乎要喜極而泣。她意識到為什麽文雪岸兩次三番想動手,卻又沒有動,因為文雪碧也來了!
除非文雪岸把她就在這裏弄了、殺了,抛屍荒野,不然的話她活着,日後會讓文雪碧知道此事。
她雖與文雪岸相處不多,可她也清楚,文雪岸對文雪碧縱容居多,一般來說如果文雪碧堅持的事,文雪岸總會同意。
當年便就是這樣的場景,文雪碧來阻止他,文雪岸就放下她走了。
“知道自己該說什麽吧。”
“我明白…我明白的。”
“那就好。”
冷的手從臉與脖頸連接處離開,像塊冰冷生鏽的鐵從她的皮膚上離開。文雪凝打了個寒顫。
文雪岸消失得很快,就像他從未出現一樣。
心神松懈後,淚水抑制不住地流了下來,文雪凝忙擡手去捂住臉,發出嗚咽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