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小悅,不要抛棄我

第66章  小悅,不要抛棄我。

繁華的城市中, 隐藏着一間無人知曉的實驗室,它隐匿于一棟高樓之中。

袁清悅的意識十分清醒,但她不敢完全睜開眼睛, 只是微微露出一條縫,看着自己所處的這個房間門被完全關上。

在這個房間的左上角,一個監控攝像頭正記錄着她的每一個動作。

屋子內的溫度适宜, 盡管袁清悅此刻只穿着一件單薄的長袖襯衫,也并不覺得寒冷。

唯一讓她感到不适的是身下那張硬邦邦的床,實在太過硌人。

袁清悅閉上了眼睛,周圍恢複了安靜。

這幾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憊, 感覺比當年參加全國競賽、第一次使用機甲實操時還要累。

最近幾天夜深人靜時,袁清悅躺在床上,閉上眼睛,就會想起唐周恒最近一次給她打視頻電話的畫面, 那時候她還隔着屏幕一覽他的大胸肌。

他們原本約定好, 等唐周恒這兩三天忙完工作開啓他的休假,一起準備過年的事宜。

結果現在家裏沒有一個人有心思準備過年的事。就唐彥哲和周都向上級提交了申請, 希望提前離開工作崗位。

不出意外的話,今天下午或者明天早上他們就能回到家中。

袁清悅再次閉上眼睛後,又陷入了沉睡之中。

這幾天晚上, 她要麽夢見唐周恒遇到危險,要麽夢見小時候的事情。

回想起來, 他們其實與死亡擦肩而過很多次。

袁清悅至今也想不明白,當初自己是怎麽和唐周恒活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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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只有她一個人的話, 或許早就蜷縮在廢墟邊緣,沉默地等待死亡的降臨。

或許因為很多事情兩個人一起做和一個人做會有很大的差別。

當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 就多了一份不知從何而來的求生欲。

正是這份不知何時湧起的求生欲,讓他們在他人無法想象的環境中存活了下來。

袁清悅便會覺得,自己現在好不容易活到了二十幾歲,總不能浪費以前二十多年的努力,她要活下去,唐周恒也要活下去。

由于精神高度集中了好幾天,晚上又一直做噩夢,袁清悅最近兩天的精神狀态堪憂。

她的眼睛本來沒有一點黑眼圈,但現在看起來無神且疲憊,本來潔白幹淨的眼底也布滿了血絲。

漸漸地,袁清悅放松了下來,就這樣睡了過去。

沒過多久,耳朵上戴着的微型耳機傳出了聲音将她吵醒:“清悅,房間的攝像頭已經關閉,可以開始行動了。”

聽到熟悉的聲音後,袁清悅緩緩睜開眼睛。

“好。”她輕應了一聲。

本能地想要活動四肢時,袁清悅才想起自己的雙手和雙腿都被禁锢住了。

這個房間就像是一個專門為她打造的囚籠。

身體被禁锢在床上,袁清悅記得當時有人進來輸入了一串密碼,将她的雙手和雙腿禁锢住。

慶幸的是,她現在只穿着一件單薄的長袖,觸手很靈敏地從衣服底下鑽出,根據記憶将密碼正确輸入。

就像小時候做對了一道很難的奧數題一樣,袁清悅有些許興奮地掙脫開手腕和腳踝上的禁锢,先将攝像頭擋住以防後續有人修複攝像頭。

随後袁清悅站在房間正中央,先是看了一眼這個房間的構造,又瞥了一眼床邊的一臺儀器。

大概将整個房間的構造研究了一遍後,袁清悅發現房間有一個窗戶,但那是一個封死的窗戶,天花板有一個通風口用于空氣流通。

而窗戶是完全封閉的狀态,只能看見下面是一處平地,其他視線都被樹木擋住了。

袁清悅沉默地躺回床上,又還原了手腳被束縛的狀态,但枷鎖并沒有鎖上。

她根本就沒有昏迷,也沒有被下藥。她是故意被帶到這裏的。她現在要做的只有等待。

沒過多久,袁清悅聽到房間的門響了幾道密碼聲,随後有人走了進來。

袁清悅閉着眼睛仔細聽着地上的腳步聲,猜測一共有兩個人走了進來。

耳朵裏的微型耳機傳出熟悉的聲音:“清悅,你可以嗎?一共有兩個人,一男一女,男的身高在一米八左右,女的在一米六五左右,不過看起來不是很強壯的樣子。”

袁清悅沒有出聲,只是在心裏默念着:“肯定可以。”

男實驗員手裏拿着一個儀器佩戴器走了過來,靠近袁清悅。

正當他想擡起袁清悅的腦袋,将儀器的檢測佩戴器裝到她頭上時,袁清悅迅速擡手,抓住了男人的手,并且順勢翻身下床。

由于她的動作實在是太快了,男人還沒反應過來,就整個人直接被袁清悅來了個過肩摔。

女實驗員正在調配儀器,被他們傳來的動靜吓了一跳,下意識地往儀器背後躲去。

袁清悅回頭看了一眼那個女實驗員,同時掃了一眼四周,見他們手上也沒有什麽可以作為威脅的武器便徹底放心了。

袁清悅眼疾手快地從口袋裏面拿出來一個針筒,紮在了男實驗員的胳膊上。

對方瞬間無力地癱倒在地上。

袁清悅站起身,警惕地看着眼前的女實驗員,對方像是被吓壞了,但是袁清悅并沒有放松警惕。

女實驗員很快舉起雙手像是認罪的模樣,袁清悅依舊很有警惕心地雙手制住了女實驗員。

随後袁清悅面無表情地說:“只是麻藥而已。”

在對方還沒從驚恐中緩過神時,她又拿起另外一個針頭紮在了女人的身上。

這種警方特制的麻藥并不像醫用麻藥那樣需要等待一段時間才能起效,而是能夠迅速讓人四肢癱軟,雖然藥效不會持續很久,但足以保證對方沒有力氣反抗。

袁清悅瞥了一眼沒有關緊的門口,又将床單扯了下來,撕成兩條,将兩個實驗員的雙手雙腿都捆住了。

随後她快步從自己的房間裏走出去,剛走到門口就看見站在走廊轉角的承景平。

兩人靠在牆上。

承景平看見袁清悅頭上有些許淩亂的頭發,有些焦急地問道:“怎麽樣?”

袁清悅搖搖頭:“沒事,你那邊呢?”

承景平回答:“在茶水裏面加了迷藥,這個點還醒着的人現在應該大概率都被迷暈了。”

“那你知道這個實驗室的結構了嗎?”

袁清悅擡頭看去,整個走廊無論是牆還是地板都是一個顏色——很淡的淺藍色,給人一種單調而廣闊的感覺。

有點像袁清悅前兩天的夢境,天花板、牆壁、地板都是白色的。

這樣的視覺環境容易讓人産生視覺錯覺,容易沒有方向感。

承景平有些可惜地搖頭:“那個老東西很警惕,他剛剛連帶着你和我來到這裏的時候,都要讓我蒙着眼睛。我只知道驅車大約半個小時才來到這裏。但是我現在知道實驗體大概都被關在這一層。”

“那我哥是不是也在這兒?”

“應該是的。”承景平皺起眉頭,“我現在要等待還是往外走?”

“一邊等一邊走吧,反正這裏的人也不會弄死我們的。”

袁清悅和承景平沿着走廊的方向繼續走,卻發現這裏像個迷宮一樣根本走不完,就像進入了某種無限循環的空間。

像袁清悅以前玩的後室游戲,這像是個令人不安的阈限空間。

“這些研究員竟然記得我們房間在哪個位置,那也是挺厲害的。”

袁清悅一邊說着腳步突然停了下來,似乎有些尴尬地看着承景平。

“我那個……觸手好像有點想伸出來。”

承景平往前走了幾步,視線回避:“那你伸出來吧,我不看。”

他也是今天才知道,袁清悅被病毒感染後長出的異變肢居然是觸手。

袁清悅回頭看着她的觸手現在從身後伸了出來,随後一只觸手戳了戳袁清悅的肩頭,指向右邊轉角的方向。

袁清悅皺起眉,突然想起章魚有非常強的逃脫技巧。甚至能通過學習逃脫迷宮。

所以她的觸手現在是把她當成了一個被關住的章魚了嗎?

袁清悅将信将疑地跟着觸手指着的方向拐去。

可是沒走幾步好,袁清悅想起自己是想要找唐周恒,不是想直接逃離出去。

她停下腳步,握住了自己的觸手,有些糾結要不要繼續走下去。

另外一只沒有被束縛的觸手繞在她的手腕上,又戳了戳她,繼續指着一個方向。

袁清悅看了一眼承景平,還是決定跟着觸手的方向走,沒走多久就來到了一個房間。

她看着身前的這個密碼鎖,觀察了一下鎖,試了兩三次,就将這個門打開了。

袁清悅對和數字有關的東西都格外敏感,像這種數字型的密碼鎖,每個數字摁下的聲音因為密碼輪磨損程度不同發出的聲音有略微差異,以至于她能很輕易地解開密碼。

袁清悅有些興奮,推開了門。

這個房間和她剛剛的房間布局近乎一模一樣。

映入眼簾的是躺在房間正中央的唐周恒,他的頭上戴着儀器,眼前有一個巨大的屏幕,上面顯示着一串串亂碼。

袁清悅快步走過去摁停了設備,随後将唐周恒身上的禁锢全部解開。

她扶起唐周恒,輕輕地叫了一聲“哥哥。”

她的臉貼在唐周恒的頭上,低頭看去,看見了他手臂上布滿了好幾塊淤青。

“哥,你怎麽樣?”

回複她的依舊是唐周恒平穩的呼吸聲。他現在在昏迷狀态。

袁清悅不知道唐周恒在這裏發生過什麽事情。

她知道以他的性子,小傷小痛可能會和她說,想讓她哄哄他。

但如果是很嚴重的事情,唐周恒是肯定不會讓她知道的,就算是他快要死了,也肯定不會告訴她。

承景平靜地站在一旁,看着袁清悅抱住唐周恒。

突然不遠處傳來幾聲鼓掌聲,這個房間還有個暗門,從暗門走出了一個人。

馮清看着袁清悅和承景平,臉上雖然是笑着,卻露出了一絲厭煩的神情。

“承景平,果然不相信你是我正确的選擇。你難道以為我猜不到你和899的計劃嗎?我走過的橋比你走過的路還要多。”

在承景平去停車場帶走袁清悅的那一天,他的養父失蹤了,被帶到了這裏。

承景平沒有騙警方,馮清就是當年他們這些實驗體項目的主要負責人,而他的養父也是個剛剛畢業的醫學博士。

馮清想從養父這裏獲得當年實驗體的數據和資料。

養父給不出來,他們便軟禁了他。

等他們發現承景平原來也是實驗體之一時,想将他留在這裏,但養父給他争取到了逃脫的機會,并且把實驗室的情況都告訴了承景平。

當承景平得知已經有多名實驗體被軟禁在這,他第一反應是先去找袁清悅,發現袁清悅還安好時他先是暫時松了一口氣,但他必須讓袁清悅離開這裏。

馮清有錢有勢,讓幾個沒什麽親屬的人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不是一件什麽難事。

只是袁清悅父母的身份有些棘手,所以一直沒辦法将袁清悅帶來實驗室。

于是承景平先假意與馮清合作,答應馮清會幫他将袁清悅帶來實驗室,借以救出父親。

實則他一直在給袁清悅這邊拖延時間,找警方尋求幫助,再想辦法将養父他們救出來。

“你們就算從房間裏逃出去又怎麽樣?你們永遠找不到逃出去的方向。”馮清大聲笑道。

“為什麽要掙紮?為什麽要反抗呢?你們小時候還是很聽話的。”

承景平冷笑了一聲,看向馮清。

歲月在他臉上留下了痕跡。他想起自己第一次見到馮清的時候,他大約是正值壯年。

“因為我們是人,是真真正正的人,而你連人都算不上。”

馮清眯了眯眼睛,對于承景平的話沒有絲毫生氣,反倒是笑得更開心了。

袁清悅小心翼翼地将唐周恒放回床上,目光緊緊地落在馮清的身上。

很快,她感覺到空氣中彌漫着一陣不太尋常的味道。

她的嗅覺靈敏,很快意識到空氣中彌漫着迷藥。

她下意識地捂住鼻子,但依舊感覺渾身無力,意識也開始渙散。

承景平的嗅覺沒有袁清悅那樣靈敏,聞不到這種氣味。

但當他發現自己的身體突然沒了力氣時,也意識到了什麽。

他回頭看了一眼袁清悅,袁清悅靠在唐周恒的床邊,臉上卻沒有絲毫害怕的神色。

袁清悅朝着馮清露出了她那個程序化的微笑。

她坐在唐周恒的床邊,無力地撐在床上,突然開口:“空氣中可能下了迷藥,你們要帶上防毒面罩。”

微型耳機裏傳出一道铿锵有力的回應:“好的,收到。”

馮清臉上的笑意突然斂起,看着袁清悅,他想再說些什麽,但這時門口被人破門而入,随後蜂擁而至的特警将馮清制服。

袁清悅緊鎖着眉頭,強撐着自己的意識。

“想不到吧,你以為你這裏可以屏蔽信號向外發出,我的定位器就無法定位了嗎?不要總覺得你的技術是最先進的。

袁清悅頓了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她沒有再多說,轉身牽住唐周恒的手。

現在的馮清已經意識到了,自己這裏設下了一個無法向外傳遞信號的屏障,将唐周恒這種普通的定位器給屏蔽了,阻止了信號的傳遞。

但是袁清悅身上用的是軍用的定位器,國防部最新最先進的技術。

所以她的微型耳機能夠傳遞信息、發送信息,她的身上安裝的定位器也能夠發送信號。

只不過警方趕來實驗室需要時間,她和承景平剛剛說的等待就是在等待着警察來将馮清這些主謀帶走。

已經意識到什麽的馮清怒目圓睜地看着袁清悅以及承景平。

馮清突然失笑道:“你們為什麽都不聽話?小時候不是都很聽話的嗎?你們的命都是我給的,我才沒有做什麽違法的事情。而且我現在是在為人類做貢獻,為人類的未來着想,你們這群自私的人類。哪怕是被創造出來的實驗體,你們都是自私的。失敗品,又是失敗品!”

袁清悅一只手捂着自己的口鼻,一只手捂着唐周恒的口鼻。

但她現在身上已經沒什麽力氣了。

她突然感覺到很想笑,袁清悅第一次知道人類想笑的時候是這樣子的。

袁清悅看着被拖走的馮清以及其他被制服住的實驗員,突然露出了一個笑容。

這樣的笑似乎并不是她以前那種标準、機械、程序式的微笑,而是一種發自內心的笑。

手背上突然傳來一道力道,袁清悅低頭看過去,發現唐周恒醒來了。

她整個人幾乎要貼在唐周恒身上,臉頰蹭着他的脖頸,汲取着自己熟悉的香味。

“小悅……小悅。”

唐周恒緊緊地抱住她,用力地将她抱在自己的懷裏。

他剛剛雖然看起來昏迷了,但和之前那樣意識是清醒地困在軀殼裏,無法控制自己的肢體而已。

他一直有聽到袁清悅的聲音。

“小悅,你很棒。”

“哥……”袁清悅沒什麽力氣了,說話的時候聲音都是弱弱的。

唐周恒一只手圈在袁清悅的腰上,另外一只手撫了撫袁清悅額前的碎發。

“小悅,我還活着。不要抛棄我,不要抛棄我。”

袁清悅的鼻尖蹭了蹭他的脖頸,有些不解,“哥,什麽抛棄?”

“抛棄”兩個字還沒來得及說完,袁清悅就徹底昏迷了過去,整個人差點要從床上滾下來。

還好唐周恒本身就抱着她,唐周恒趕緊望向警官,随後他們一起被帶出了實驗室。

唐周恒因為被抽了過多的血,最近身體有些虛弱。

但好在他身體本身足夠強壯,稍微補充一點營養就能夠恢複過來。

他是這些被關在實驗室裏、已經做了好幾天實驗的實驗體們中醒得最早的那一個。

唐周恒醒來的時候,正躺在袁向茵工作的私立醫院的VIP病房裏。

他一睜開眼,下意識地叫了一聲“小悅”。

但她不在這裏。入目的是自己的養父母和袁清悅的養父母。

兩對父母都進了房間,見他醒了之後,馬上又叫了醫生過來檢查他的情況。

好在唐周恒沒有受到什麽很嚴重的實質性傷害,但是因為被下了致幻的藥物、短時間內抽了過多的血,腦部還接受過電擊,最近這段時間意識可能容易混亂。

“小悅呢?小悅呢?”唐周恒看着父母,第一反應還是在找袁清悅。

袁向茵安撫道:“小悅在隔壁房間呢,她沒事,就是吸入了迷藥,暫時昏迷了。而且最近幾天她實在是太累了,現在應該是在睡覺呢,還沒醒。”

唐周恒左手下意識撐在床上,撐在了針孔戳出的傷口上,讓他下意識地疼得倒吸了一口氣。他說:“爸爸媽媽,我要去看一下小悅。”

唐周恒輕手輕腳地跟着父母來到袁清悅的病房,看着袁清悅一副安然的模樣,他悄然松了一口氣。

他坐在她的床邊,還好小悅沒有被綁進來,還好小悅沒有經受那麽多折磨。

還好他還活着,袁清悅別想抛棄他。

他又靜靜地看了袁清悅好長一段時間,才被醫生拉回了自己的病房。

唐周恒現在整個人的狀态都很疲憊,好在致幻藥物已經失效,他的記憶也漸漸恢複了過來。

盡管還是有些不太記得自己是怎麽被帶到實驗室的,但他現在很積極地配合警方的工作,将自己最近這一周的所有事情都清晰地交代給了警方。

警方通過這幾天的調查,很快搞清了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

馮清是當年人體實驗室基因改造技術的核心人員,也是袁清悅他們這些實驗體項目的主要負責人之一。經過多年的實驗與培養,才培養出袁清悅他們這一批健康且近乎達到實驗預期的實驗體。

後來因為戰争爆發,大部分實驗體死于戰争之中,還有部分存活。

他便繼續着他的他的實驗,為了獲取新的數據,他需要将所有實驗體都帶來他的秘密實驗室。

近十名幸存的實驗體都被他們使用了致幻劑,将他們主動引來。

他的目的就是要找出那個最完美的實驗體,找出最完美的基因改造水平。

為了保護袁清悅他們的人身安全,警方并不會将他們是當年人體實驗室的實驗體這件事曝光出去。

對外的說法,這就是一起惡性的綁架事件。

接下來就沒有唐周恒他們什麽事了。

和警方聊完,唐周恒回到病房的時候,承景平站在他病房門口的走廊邊。

唐周恒看了他一眼,“進來坐一會兒?”

承景平沒有拒絕,跟着他進了房間,坐在唐周恒的病床邊。

他面無表情地看着唐周恒,一言不發。

其實他當時有龌鹾地想過,如果讓唐周恒永遠被困在這個實驗室的話,他是不是還有一些機會?

他和唐周恒明明是同時認識袁清悅的,可是袁清悅将他忘得一幹二淨了。

他小時候還和袁清悅一起分過一個蘋果吃呢。

唐周恒坐起身,看着承景平的臉色沒有他那麽冷,反倒是挂着清淺的笑意。

得知一切事情的經歷之後,他朝着承景平真情實意的說了一句,“謝謝你。“”

承景平眨了一下眼,書面語一般地回複道,“不客氣。”

他下意識回頭瞥了一眼門口,皺起眉,“幸存者還有一對雙胞胎兄妹。”

“我知道。”唐周恒挑眉,見他話裏有話。

他的記憶裏,他們實驗組還有一對雙胞胎姐妹,不過在十幾年前戰争的冬天裏已經去世了。

那時袁清悅還不懂雙胞胎的概念,還問過他為什麽有兩個姐姐長得一模一樣。

而實驗體中的龍鳳胎僅僅只是意味着結合成受精卵前的生殖細胞都源于同一位女性和同一位男性,并且被研究員同時期進行了受精,又同時進行胚胎的培育。

但哪怕是異卵的,那對兄妹從小到大長相十分相似,相似得像是從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所以他們從小就知道自己是兄妹。

人體實驗室當年出于對照或者重複實驗,有部分實驗體是兄弟姐妹的關系。

承景平抿了抿唇,“你就不會擔心你和清悅有可能是親兄妹嗎?”

唐周恒眯了眯眼,“你又怎麽知道我沒有和小悅做過DNA鑒定?”

他們的基因改造只是針對特定片段,并沒有對基因組進行重排,沒有意外的話,DNA檢測是能夠鑒定他們的血緣關系。

唐周恒低下頭,看着手臂上的傷口,“不過沒有血緣關系的人基因相似度都有99.9%呢……”

承景平扯了個笑,“我開玩笑的……不說了,你是病患,好好休息吧。”

“和清悅過個好年。”

他和唐周恒本來就不是什麽很熟的人,更沒什麽話好說。

承景平站起身離開了唐周恒的病房,回身替他關上門時,只見唐周恒仰起頭,望着他,似乎是在笑。

午時的陽光耀眼,從窗戶與門縫鑽進,照射在唐周恒的臉上,琥珀色的眼瞳折着金黃的陽光,像是閃着有些詭異的光芒。

承景平退出房間的腳步一頓,又迅速關上了房門。

唐周恒斂起臉上的笑意,摁了摁發脹的太陽穴,這兩天被用藥被檢測的後遺症讓他頭昏腦漲。

剛剛又和警方交流了很長一段時間,他早已精疲力竭。

唐周恒躺在病床上漸漸又昏睡了過去,再醒來時已經是夕陽時分,他動了動手指,碰到了什麽東西。

唐周恒低頭一看,發現是袁清悅坐在他的病床邊趴着睡着了。

大概是她醒來後來唐周恒病房看他,結果又因為太累又睡着了。

他皺起眉起了身,捏了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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